經過兩天兩夜的戰鬥後,白軍大部分的部隊都調往北線,應對共和軍第二師的進攻。與此同時,沃德瑪的第一師也進占了阿維農東南的卡瓦永鎮。而在共和軍特勤部隊的努力下,敵軍可用的對外電報線路都已經被切斷,對敵軍的聯絡帶來很大的不便。


    在確定敵軍把主力北調的情報後,沃德瑪隨即帶兵以最快的速度向西推進,在短短兩小時內繞到阿維農南方,輕易渡過了迪納斯河,直逼阿維尼翁城下。


    那天下午,沃德瑪和奧黛到了隆河對岸的一座山坡上。剛走到“最佳觀景位置”,奧黛就迫不及待地用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阿維尼翁的地形,順便看看那邊的景色。


    站在她左邊的沃德瑪用右手輕摟著奧黛的細腰,說:“親愛的,你看到什麽了?”


    奧黛放下望遠鏡,和沃德瑪四目交投,說:“阿維尼翁真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啊。那裏西、北兩麵被隆河環繞,南邊有德羅姆河。這樣,就形成了天然的護城河。而在東邊,又有一些丘陵,是建立防線的好地方。”


    “是啊。對於這一點,我絞盡腦汁,才想到這次冒險的作戰計劃。但其實,我還有一個方法,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奪取這一座城。你知道是什麽嗎?”


    奧黛嫣然一笑,說:“親愛的,你別開玩笑了。不費一兵一卒就攻下一座城是沒可能發生的事。”


    沃德瑪指著隆河,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條隆河的確是對阿維尼翁帶來不少的防衛作用,但隻要我們幹一件事,就能使這條河成為我們的盟友。”


    奧黛百思不得其解,問道:“這是什麽?”


    沃德瑪指著隆河下遊的方向,說:“隻要我在那裏修築一座堤壩,河水就會被堵住,進而淹沒阿維農及其周圍的地區。隻要水淹個幾天,那裏的守軍肯定會投降。”


    “好啊,這個辦法不錯,那你的部隊是來修堤壩的嗎?”


    “好什麽好?別忘了城內還有幾萬居民。淹沒人民的家園並不是人民軍隊的所為。”


    “你說得沒錯,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


    “好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至於堤壩的事情,等法國解放後,我們就會修建,因為這個地區經常發生水災,我們要建造一些水利工程防洪……”


    過了不久,在阿維尼翁南方,共和軍和守城的白軍展開了激烈的交火。但由於那邊兵力不足,大部分兵力被牽製在東北前線。麵對著共和軍猛烈的進攻,南線的白軍節節敗退。經過幾個小時的戰鬥,到了晚上,共和軍已經把城南的白軍逼退到阿維尼翁城內。


    晚上九點,當喬爾剛用完晚餐,剛回到自己的住處時,就聽到城外傳進來的陣陣槍聲。喬爾連忙拿起陪伴他多年的狙擊步槍,往門口的方向走去。當他正要走出門,前往司令部時,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隻溫柔的小手拉住。


    他轉過身來,看到站在他跟前,試圖阻止他出門的人正是屋主的女兒——莉亞。在這幾天裏,喬爾和莉亞一直相處得不錯。他們在晚上時常互談心事,對彼此都產生了一定的感情。


    一開始,喬爾以為自己把對方當作朋友。但不知為什麽,他每次執行完任務回來,看見莉亞的時候,心裏總是砰砰的跳。這時,他已經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了對方。


    “喬爾,你去哪兒?”莉亞對喬爾說道。


    “我去執行任務,執行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這時,莉亞的眼角忽然泛出一點眼淚,說:“你要去殺人,要去戰鬥嗎?聽我說,戰鬥很危險的,你還是留在這裏吧。我不能死!”


    看著莉亞的眼淚,喬爾的心裏開始感到難受。作為一個男人,看到自己喜歡的對象流眼淚,心裏怎麽也感到有點酸酸的滋味。“莉亞,你別哭好嗎?我出去一陣就回來,不會有事的,請你放心吧。”


    “嗯。我等你。”


    喬爾立馬走出了屋門,往指揮部前的廣場奔去。一路上,他總是感覺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他,但仔細一看,周圍卻沒有人,可能是心理作怪。但實際上,這並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確實是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他,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縱使被人跟蹤,縱使被人監視,喬爾還是堅持行動,繼續往原定地點跑去。過了幾分鍾的時間,他來到了指揮部對麵的一座建築前,徑直走上了天台,展開了他的狙擊行動。


    他熟練地架起了配有瞄準鏡的崔斯波特槍,瞄準二樓的軍長辦公室。當他正要鎖定目標,開槍射擊時,卻發現整座司令部裏竟然沒有一個人影,但建築裏卻燈火通明的。看來,自己已經進入盧卡斯所設的圈套裏了,就像大壇子裏的一隻甲魚。


    當他才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突然,一群士兵出現在他的身後,把他團團圍住。


    聽到後麵的腳步聲,喬爾立馬轉過身來,隻見帶兵的那個人正是前一天和他討論起義事項的那個上校。這時,他的心才定了下來,原來是“自己人”。


    “長官,共和軍進城了嗎?盧卡斯又到了哪裏去?”喬爾對上校問道。


    上校的臉上忽然浮現了陰險的笑容,和前一天的神情截然不同。“盧卡斯他進了監獄,沃德瑪·列米歐的叛軍還沒本事攻進城裏。”


    喬爾注意到奇怪的笑容,聽到“叛軍”的字眼,才發現不對勁,但已經太晚了。“你不是說會給共和軍開城門的嗎?現在盧卡斯都已經進了監獄,共和軍怎麽還沒有進來?”


    “沒錯,盧卡斯將軍的確進了監獄,但他是去那裏等你的。將軍他,要邀請你去監獄那裏做客,幫你鍛煉身體,讓你有挑戰身體極限的機會。至於昨天我和你的對話,隻是為了試探你是不是叛軍潛伏在這裏的臥底,沒想到你真是。怪不得我們這麽多天都不斷有情報泄露,原來是你在作怪。”


    “我的確是想給共和軍賣命,但我並沒有泄露半點的情報。看來你找錯人了。”


    “是嗎?那誰才是泄露情報的臥底?除了你,我已經想不到其他人了。就你一個能從蒙特利馬爾逃出來。以叛軍的作風,他們本來應該扒了你的皮,但他們沒有這麽做,這就說明你是臥底,否則他們根本沒可能把你放出來。”


    “聽我說!他們現在實行優待俘虜政策,他們不但會釋放你,還會保障你的生活。如果你們想保存性命的話,最好現在就投降。”喬爾堅定地說道。


    上校望著其他士兵,說:“弟兄們,你們會投降嗎?”


    “不會!”士兵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上校指著喬爾,對其他士兵問道:“他現在為叛軍宣傳什麽‘優待俘虜政策’,就證明他是叛軍的臥底,你們說是不是?”


    “是!”


    “快逮捕他!”


    這時,喬爾迅速拿起他的崔斯波特步槍,往前開了一槍,正好打中上校的心髒,使他當場死亡。但他還沒裝上下一顆子彈的時候,就已經被其他的士兵繳了械,整個人被綁了起來,無法動彈。


    他被士兵們押著,被強行拉著走。他嚐試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掙紮,他嚐試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反抗,但畢竟人家人多,人家力量大,無論喬爾用多少力氣,都無補於事。


    就這樣,他被半拉半推的押走,當他下了樓,走到街上時,卻意外看到莉亞那一章美麗、年輕的臉。他使勁地向莉亞打著眼色,示意叫她快走,但莉亞不但沒有走開,反而還越走越近。


    莉亞徑直走到為首的士官跟前,揪著他的衣領,說:“恩佐,你給我放開他!”


    “莉亞,你這是在妨礙公務,請你放開你的手,否則後果自負。還有,他和你無親無故的,你為什麽要為這個叛徒出頭?難道你……”那個叫恩佐的士官對莉亞說道。


    “我……”


    喬爾立馬打斷了莉亞,說:“莉亞!你快走吧。我這個叛徒沒什麽值的可憐的,你沒必要,也不值得為了我而給自己添麻煩。現在已經晚了,你還是快回去休息吧。”


    “不行!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沒有活著的意義了!是你在我最失落的時候給了我希望,是你在我最孤單的時候讓我知道什麽是愛!”


    士官看著喬爾,再看看莉亞,說:“莉亞,聽表哥說,這個叛徒沒什麽值得你喜歡的。他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他實際身份是叛軍派來的臥底。就是他,在最近的戰役裏泄露了我們的情報,害死了成千上萬的弟兄,沒什麽值得你喜歡的。而且,比他還要有條件的人多得是,你為什麽偏偏就喜歡上他?不能找第二個嗎?”


    “我是冤枉的!”喬爾大聲地喊道。


    士官轉過身來,對其他士兵說:“別吵!給我塞住他的嘴!”


    莉亞望著她表哥,說“不行!我隻喜歡他一個!他都說他是被冤枉的,你們怎麽不放人?我堅信,他絕對不是壞人!更不可能是叛軍派來的臥底!”


    “莉亞,我們做事是將證據的,如果你還當我是你表哥的話,就請你別妨礙公務。等我們查清楚了,自然就會放了他,明白了嗎?現在天色不晚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一定會盡自己的努力,盡快找到能證明他清白的證據,到時他就會被釋放。”


    這時,莉亞才冷靜下來,對恩佐說:“好,我這就回去。如果找到能證明他清白的證據,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釋放他!”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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