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謝謝你啊。”彌悅朝他點了點頭,抬手接過了對方遞來的紙巾。


    “等會有一場雨,早點回家吧。”男人朝他微微頷首,音色是偏冷的,但他的聲音卻很溫和舒緩,像是春日山間潺潺的流水。


    隨後,他又笑著調侃,意味不明:“我等會有事,這下,不方便捎上你。”


    彌悅登時有些窘,說完這句話,他便走了。


    “你好,你是要買花嗎?”花店服務員走了過來,問彌悅。


    彌悅環視了一下花店,原想買一束玫瑰回家裏擺著,突然想到了傅靳花粉過敏,她歎了口氣,略表歉意的搖了搖頭:“不,我就隨便看看。”


    -


    彌悅走後,包廂依舊熱鬧非凡。


    傅靳甩下手裏的最後一張牌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他正了正衣服領口,又將桌前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道:“不打了,我走了。”


    “別走了,這才幾點?”宋為挽留道:“幹嘛,你女朋友催你回家啊?”


    “想不到啊,傅老二你還是個妻管嚴啊?”


    傅靳聞言皺了皺眉頭,不太認可對方對他的“妻管嚴”這個評價。


    他是個大男子主義很重的人,他決定做的任何事情,他的想法,都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女人所改變。


    江銘見傅靳不語,正色,欲言又止了幾秒後,才繼續說:“我聽說周清音簽約到你公司去了?”


    傅靳:“嗯,怎麽?”


    江銘哼笑了一聲:“什麽怎麽?咋怎麽巧合呢?前女友剛回國,就簽約到了你的公司,這中間沒點彎彎繞繞,這可說不過去啊。”


    宋為聽到這話來了興趣,急忙湊了過來,一副八卦的嘴臉:“什麽什麽?當初甩了我們傅二少的人回來了?那又好戲看了啊。”


    他看向傅靳,問:“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和你那小女友分手?”


    傅靳聞言挑眉:“分手?”


    “對啊。”宋為喝了一口酒,笑著說:“你當初和她在一起,不就是因為被甩了心裏不舒坦麽?”


    江銘推了宋為一把,沒什麽好氣:“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人家四五年的感情,說分就分啊?”


    “臥槽真的假的啊。”宋為不敢置信:“傅老二,你真打算和彌悅訂婚啊?我以為你說著玩玩的。”


    “管好你自己吧。”傅靳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隨意搪塞了過去。


    江銘和宋為二人對視了一眼,誰都搞不懂傅靳心裏的想法。


    “江少,你手機響了。”一旁的女人把江銘的手機遞了過來。


    江銘拿來一看,噗嗤一聲笑了:“說曹操曹操到啊。”他點了一支煙,看向傅靳:“得了,你先別走了,冤家找上門來了。”


    “?”


    “我在朋友圈發我們在這兒過生日,周清音看到了,她馬上到了。”


    宋為拖腔帶調的哦了一聲:“前女友來了,傅靳,你不和她敘敘舊嗎?”


    還沒等傅靳開口說話,包廂的門就被人推開。


    周清音摘下墨鏡,笑攆如花,揚起下巴自信的朝著幾人打招呼,隨後看向傅靳,挑了挑眉:“嗨,傅靳。”


    -


    彌悅這次從外地出差回來,出版社給她放了三天的假,她這兩天都窩在家裏寫稿。


    出版社的編輯林筱是彌悅大學的學姐,兩人認識了很多年,彌悅還在學校的時候,林筱就一直很照顧她。


    林筱是個不婚主義,滿腦子都隻有自己的事業,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難得調休,她喊彌悅一塊兒出去喝下午茶。


    “雖然出版社讓你放了假,但你可別忘了自己的工作,我已經想好了,下期的雜誌專欄主題是校園戀愛,截止下周末,你得交給我。”林筱一進咖啡廳,就開門見山的和彌悅說著。


    彌悅被她這副工作狂女魔頭的樣子逗笑,忍不住調侃她:“都調休了,你還不忘了工作?”


    “那是。”林筱拿起皮筋紮起自己的頭發,邊道:“我這個人不靠別人,隻想靠自己。”


    “我聽出版社的人說,你媽昨天又催你相親了?”彌悅問。


    “是唄。”林筱翻了個白眼:“她恨不得我趕緊嫁了,我才不要呢,男人都是傻逼,我可不想受戀愛的苦。”


    她想到了什麽,問:“對了,你和傅靳的訂婚宴訂在幾號?”


    “下個月初。”


    “那還挺好啊。”林筱點點頭,緩慢的攪和著眼前的咖啡,道:“我倒是不擔心你,你是個分得清是非主次的人,不會為了戀愛荒廢工作。”


    她歎了口氣,握住了彌悅的手,輕聲說:“你父母這麽早就去世了,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有個人陪在你身邊,讓你依靠,也蠻好的。”


    “就是他,實在太忙了點,你來出版社工作都這麽多年了,他就來接過你兩次上下班,我看著出版社一些女生和男友甜甜蜜蜜,也替你感到心酸。”


    林筱有些不理解的問:“你是怎麽能堅持到現在的啊?”


    彌悅知道對方隻是關心自己,她默默盯著窗外看了片刻,才慢慢說道:“戀愛本來就是互相體諒,傅靳每天上班忙的抽不開身,我如果再和他鬧脾氣,他不得累死?”


    “害,你就是太懂事了!”


    林筱本來還想勸勸她,可又想到彌悅目前的處境。


    她無父無母,沒有依靠,沒人替她撐腰,她如果不多懂事一些,還能怎麽辦呢?


    兩人在咖啡廳聊了一下午,彌悅晚點還得去店裏試訂婚宴的禮服,早早就就和林筱告了別。


    她打了車,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快到的時候,她是被林筱的微信提示音吵醒的。


    她一下子連發了十幾條消息,彌悅還以為是什麽緊急工作,忙點開。


    往上滑,她看到了對方發來了一張照片。


    在看清照片上兩個人的臉,彌悅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


    是傅靳,和那個上次在公司樓下見過的,那個叫周清音的人,兩人一塊站在人行橫道上,並肩走著。


    林筱:[彌彌,這是不是你男朋友?]


    林筱:[我剛走出咖啡廳就撞見他倆了,看著不太對勁兒啊。]


    彌悅看著那張照片,握著手機的手指不斷收緊,她深呼吸了一口,沒什麽猶豫的點開傅靳的聊天框,問他——


    [阿靳,你現在在做什麽呢?]


    這次他很快回複。


    [準備去見客戶。]


    看著對方的回複,彌悅急速跳動的心髒緩緩的平息了下來。


    周清音是國外很火熱的模特,傅靳的公司和各大奢侈品集團都有合作,他帶著周清音去見客戶,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之所以彌悅那麽信任傅靳,是有原因的。


    傅靳也許別的方麵不如其他人的男友貼心,但他在不近女色這一方麵,做的比誰都好。


    她和傅靳戀愛四年,從未見他和哪個女生走得近,兩人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傅靳在大學,也基本上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要麽就是和江銘他們一起。


    偶爾有幾個女生去遞情書,他基本都是拒絕。


    所以彌悅才這麽相信他。


    況且,如果當初不是傅靳在她窘迫的時候幫了她,替她出頭,她不知道要成為多少人的笑柄。


    彌悅高中的時候一次來了生理期,那時在上體育課,她剛跑完八百米的體測,很累很累,彎著腰喘著氣,並未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異樣。


    突然間,她身後的一個男生大叫了一聲:“臥槽,你流血了!”


    彌悅一開始還以為他說的不是自己,直到她回過頭,見身後好幾個男人用嫌惡的眼神盯著她,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窘迫。


    他的聲音很大,帶著譏笑,不少人都聞聲湊了過來。


    十幾道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她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兒,臉因羞愧而漲紅。


    那時候的網絡還不如現在發達,現在網絡上不少人都在提倡拒絕“生理期羞恥”,但對於那時候,正在青春期,很要麵子的彌悅來說,確實是一個天大的羞辱。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淪為笑柄的時候,是傅靳的出現,將她拯救於水深火熱。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係在了彌悅的腰間,毫不猶豫的拎起帶頭嘲笑的那個男生的衣領,將他抵在牆上,冷聲問:“笑什麽?都是從女人肚子裏生出來的,你配嘲笑嗎?”


    那時的傅靳在年級裏名聲很大,沒有人敢招惹他,那個男生雖然心裏不服氣,卻還是跑到來和彌悅道了歉。


    這件事情傅靳並不在意,但彌悅卻很在意。


    在這之後,他的身影被她記在腦海中很多很多年。


    彌悅握著自己的手機,搖下了車窗。


    傍晚的火燒雲絢爛無比,灼燒著半邊天空,晚風帶著涼意吹亂了她的發絲,她看著路人來來往往,看著路邊幾對勾肩搭背的情侶。


    想到自己即將和傅靳修成正果,她還是甜蜜的笑了笑。


    作者有話說:


    蔥某:傻彌彌(來自老母親的歎息)


    24h之內留評有小紅包~


    圍脖:@蔥蔥蔥油拌麵嗎


    第4章


    這周末是舒佩的五十三歲生日。


    傅靳的父親去年因為突發心梗而去世,自那之後,舒佩就獨自一人搬到了郊區,遠離鬧哄哄的市中心。


    老人家上了年紀,不再貪圖浮華和熱鬧,也因為經曆了與丈夫的生死離別,格外看重親情,這次的生日她特地囑咐了傅靳不要大辦,一家人一塊兒好好吃一頓晚餐就夠了。


    這點要求傅靳作為兒子自然會滿足,百忙中抽出了時間陪她吃晚飯。


    也許是因為今天是舒佩的生日,傅寧也沒再像上次一樣鬧,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吃了頓飯,但對彌悅的態度還是惡劣,像是上次的氣還沒消,連帶著連傅靳一塊兒沒怎麽搭理。


    吃完飯後,她就放下筷子,冷淡的丟下了一句:“我吃飽了。”就上了樓。


    “這孩子,越來越沒規矩了!”舒佩不悅的皺了皺眉,她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桌前的檸檬水,隨後看向正拿著湯勺替她舀湯的彌悅,笑著接了過來,道:“還是我們彌彌最懂事,討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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