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軍在地窖裏找到一個砂鍋,拿到周大年家仔細的刷了幹淨,又把鯽魚洗的幹淨,鱗片和內髒扒的幹淨,回到知青點架上柴火,把鯽魚煎了煎,然後倒上熱水,瞬間湯就是白白的了。放上一點點鹽,慢慢熬著,康蓉在一旁看著,魚湯的香氣讓她有些咽口水,最可貴的是這魚湯她知道這是屬於她的,別人都沒有,是胡軍對她的偏愛,上官淺去找胡軍,想給周深爺爺奶奶和周二爺家的小弟弟拿一些鯰魚肉,畢竟鯰魚是他抓到的,理應問問他。


    “胡軍,我想…給周深爺爺奶奶拿些鯰魚肉行嗎?老人歲數大了牙口不好,還有周二爺家的小孫子,也想給他拿一些。我可以不吃,省下我的來,你看行嗎?”


    “這有什麽的,應該尊老愛幼的,這麽大一條呢,咱們也吃不了,一會出鍋我就盛出來你端回家去。隻要你別要這個,嘿嘿,這個給康蓉的,她身子弱…給她補的。”


    “行,太謝謝你了…這個我不要…嘿嘿…”


    康蓉在一旁聽的清楚,胡軍這一波波攻勢下來讓她內心有些別扭,因為如果是別人她早就躲了會覺得惡心,可是胡軍對她的示好她好像很接受,而且有些期待,康蓉有些恨現在的自己,她努力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不能對胡軍有別的想法,可越是這樣說,心裏越矛盾。或許能改變的隻有康蓉盼著的一封回信了。


    上官淺和周深說要給二爺和家裏送一份魚肉過去,周深很開心,上官淺時刻想著的都是周深的家裏人,不顧眾人的目光 周深摟了摟上官淺。上官淺推開周深,和嚴燕嬉鬧去了。煮了一個小時的魚肉終於熟了,白陸圍在鍋前,掀開蓋子。


    “哇,魚終於好了…出鍋咯!”


    “快吃飯吧,我都餓了…”


    天已經黑了,眾人終於吃上飯了,這一次的飯很豐盛,李秋李冬燉的魚很符合眾人的口味,湯鮮味美,胡軍拿小碗盛好了兩份鯰魚,上官淺端走一份,周深端走一份,此舉動可引起來吳德的不滿。


    “唉唉唉,幹什麽呢幹什麽呢…我們還沒吃一下子少了兩大碗,你倆端去哪裏啊?”


    “你管呢,魚是我打回來的,愛給誰給誰,你閉嘴就有你吃的,要是不閉嘴就別吃了。”


    “你行…周深…”


    周深狠了吳德一下,端著魚湯去周大年家裏了,吳德又吃癟了,夾起一大塊魚肉就往嘴裏塞,差點沒燙死他。


    “哎呦呦,燙死我了,燙死我了…”


    “哈哈哈,讓你多嘴,讓你多事,活該了吧。”


    吳德拿起一個白薯葉子團子吃了起來,嘴裏還很疼,白陸在旁邊給他接了一杯水,吳德喝了,緩解一下疼,看向白陸時白陸還是生氣的神情,吳德有些覺得白天自己的話說深了,給白陸加了一口魚肉,白陸看碗裏的魚肉是吳德夾的,瞬間的陰霾都驅散了,又是那個黏人的白陸了。


    上官淺來到家中,兩個老人吃完飯了,在院子裏曬月亮,看見上官淺來了,急忙的給上官淺手裏的大碗端了來。


    “這是什麽啊?這麽香啊,魚湯…孫媳婦哪裏來的。”


    “我們在河裏撈的 ,奶奶,你們快吃吧,我去看看周深。”


    “你也吃啊!奶奶給你拿窩頭去…”


    “不了不了 我們去知青點吃…”


    這碗魚湯孫媳婦特意端來的,老太太悶頭喝了一大口,香,可真香,老爺子也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還有肉呢,哎呦,老頭子,快拿筷子來,孫媳婦孝敬給咱們的,咱們不能給糟蹋了…”


    “這好孫媳婦…咱們家積福了…”


    周深看見周大年家吹了油燈,就把魚湯放在二爺家門外,敲敲門說抓了魚給小弟弟送一碗魚湯,周二爺都睡了,楊翠紅披上衣服端進去這碗魚湯時,周深已經走遠了,這個周深真是好孫子,什麽都知道惦著他們,楊翠紅小小的喝了一口,香,真好喝 孫子睡覺了,明天再給他熱,放好魚湯就鑽回周大年的被窩了。


    二人回了知青點,魚都已經被吳德和白陸吃的差不多了,還是嚴燕護著不讓吳德和白陸吃了,要給周深和上官淺留著點。


    “別夾了,你倆吃的最多,別夾了聽見沒…”


    “哎呀他倆剛才都端走兩大碗了,肯定在家吃了,你就讓我們吃吧。”


    “美得你,你沾了光了,想吃自己去河裏打去啊!”


    “哼,我等周深回來再吃…哼…”


    白陸放下筷子等著周深回來再吃了,鼻子靈的他聞見了砂鍋裏的鯽魚湯。


    “欸,這湯好啊,奶白奶白的,我先來一碗嚐嚐。”


    “啥,你給我住手,這魚湯不是給你的…不許喝…”


    胡軍見狀連忙端了砂鍋進屋,嚇了白陸一跳,留下白陸在風中淩亂。胡軍出來了白陸就想討伐胡軍。


    “好啊胡軍,你吃獨食,我告訴周二爺明天開大會批評你。”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有本事自己打去,別在這給我起幺蛾子。這湯…我…我就喝了…就吃獨食了。二爺拿我也沒辦法…”


    “你…你混蛋…”


    白陸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這時周深和上官淺回來了。趙景泰忙招呼周深他倆坐下,拿了幹淨的筷子給他倆。


    “你倆可回來了…這雨都被吳德和白陸吃光了…快來…坐下吃…”


    “嗯…你和嚴燕吃飽了啊!”


    “吃飽了,還剩這麽多呢…來,吃窩頭…”


    嚴燕把剩下的團子給他倆,讓他倆快吃,還剩很多魚呢,白陸在旁邊生悶氣呢。


    “周深…我也想吃…”


    “啊!還有這麽多呢,你來再吃點吧…”


    “啊,好,還是周深最好了…嚴燕,看見沒,周深讓我吃的。”


    周深招呼白陸一起吃,吳德也下筷子,這麽一大盆魚,上官淺和周深也沒吃到幾塊,要不是嚴燕把剩下的都夾到上官淺碗裏,恐怕都被他們吃光了。白陸吃完了癱在椅子上,肚皮都起來了。


    “呼,吃的好飽,真舒服。明天你們在打幾條回來,咱們天天吃魚。”


    “美得你,這條河是上麵的,不許打撈不許垂釣的,你想吃你自己想辦法去…”


    “啊,那你們是怎麽抓到的啊,教教我唄!”


    “我們,就不告訴你…”


    “哼,討厭,不說我還不吃了呢!好飽啊!”


    白陸捂著肚子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的,周深和上官淺吃完飯,嚴燕拉著上官淺趕快回家了,周深和趙景泰跟在後麵,胡軍趁著這幾個人刷碗,把砂鍋放到康蓉的屋子裏,胡軍看一眼康蓉的被褥,真厚實,而且也是絲綢麵的,胡軍覺得一塊被褥就可以拉開他倆的距離,趁著沒人注意趕快把碗刷了,裝作喝完湯的樣子,在外麵遛食。


    “胡軍,那麽一大碗湯你都給喝了,你不怕撐爆肚皮嗎?”


    “我怕撐爆你的肚皮…你看你,肚子都撅起來來,和個孕婦似的。”


    “去你的,你沒話做話…你討厭…”


    白陸吳德吃的撐得慌,在院子裏走走,胡軍取笑白陸吃得多,白陸和他打鬧一團,一句孕婦,勾起了吳德的回憶,他接到通知之前,和露珠住在一起,有一天露珠和他說說月事沒來,可能是懷孕了,吳德還沒來得及高興,上麵有了通知,露珠被家裏人接走了,這件事就耽擱了,如果露珠真的有了身孕,可能上海那邊會有信來吧。


    李秋李冬放完廚具就回屋歇著了,李秋李冬也沒看見胡軍把湯放哪裏了,還想蹭一口來著,不想了,編幾個蛐蛐籠子吧!李秋李冬在家時就喜歡逗蛐蛐,哥倆的寶貝籠子被革命者給踢壞了,引以為傲的蛐蛐跑了,李冬當時還哭了,李秋安慰他,來了鄉下給他訓練最好的蛐蛐玩,李冬才破涕為笑,如今哥倆穩定下來了,自然是要重拾愛好的。


    康蓉沒在外麵溜,胡軍給湯放進她屋子,康蓉就回屋了,看見炕上那碗砂鍋魚湯,還冒著熱氣,康蓉拿勺子喝了一口,真好喝,文火慢燉的鯽魚湯,以前隻有康蓉媽媽在世會燉,真好喝,好久沒喝到這麽好喝的湯了,康蓉喝著喝著就流了眼淚,混著眼裏的淚把這鍋湯喝完。喝完覺得胃裏暖暖的,謝謝你,胡軍,謝謝這裏有你。


    周家二老在屋子窗戶看見孫子領著孫媳婦回來的,手拉手,二老開心壞了,覺得抱重孫子有望了,明天拿些大蔥來,大蔥炒韭菜,給孫子補補。


    “吃的好飽…咱們這日子也不錯嘛!”


    “可不嘛!在外麵溜達溜達嘛!”


    “不了不了,我和趙景泰回屋了,我走了半天都累了,趙景泰還得給我按腳呢,是不是啊!”


    “是是是,我的嚴大小姐…給你按腳…”


    嚴燕和趙景泰回了屋就睡覺了,他們覺得身邊有彼此就安心就想睡覺。上官淺搬了椅子坐在院子裏,洗完臉之後在院子裏看星星。


    周深在上完廁所出來,在牆角發現一隻老鼠,為了不嚇到上官淺,周深用力一踩,然後掩著蓋著給扔了出去,可千萬不能再有老鼠嚇到小淺了,得想個法子了。


    上官淺看見周深把一隻老鼠扔出去了,上官淺覺得不那麽害怕,周深手裏的死老鼠,上官淺不怕了,活的應該害怕的,上官淺慢慢給自己鼓勵,不用害怕,自己長大了,它不敢咬人了。上官淺回屋了,周深洗了手,剛要進屋子,被周爺給喊住了。


    “孫子,來 爺爺有話說。”


    “什麽啊,你和我奶還不睡覺啊!”


    “周深啊,你和小淺都手拉手了,還沒一被窩啊!今天晚上…”


    “怎麽又問這些了,哎呀,不說這個…我回房間了。”


    又是抱重孫子的話題,周深趕忙跑了,進了東屋,周家二老越來越覺得抱重孫子有望了,吹了燈,也早早的睡了。


    “怎麽跑著來的。氣喘籲籲的。”


    “我…沒事,睡覺吧,小淺。”


    上官淺剛換下來的內衣內褲已經放在地上的盆子裏,周深見了還是害羞,雖然上官淺拿平常衣物蓋住了可他也知道裏麵有上官淺的貼身衣物,周深剛躺下,上官淺就說話了,距離很近,周深甚至能感覺到上官淺說話的溫熱。


    “周深,我的衣服已經一堆了,你明天一定帶我去洗…”


    “行,沒問題,我家有皂角做的黑皂,可管用了,明天我帶你去,晚上給你燒熱水洗澡。”


    “嗯,行,我是該洗澡了…”


    “睡覺吧小淺,這幾天沒什麽活,明天白天我帶你四處轉轉。”


    “嗯。”


    上官淺習慣了周深在身邊,她會覺得安心,周深也越來越離不開上官淺了,和嚴燕趙景泰相擁而眠的不一樣,周深和上官淺是平躺著的,隻不過上官淺睡著了的時候周深會偷偷看她,透著月光,上官淺泛著白,在周深的眼裏上官淺就是他未來的一切。盡管上官淺有些遙不可及,可是現在他倆躺在一起,距離那麽近,周深不敢往下想,冷靜冷靜,睡覺吧。


    一早,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周深的臉上,周深睜開眼,上官淺沒在身邊,周深猛地坐起來,驚到了出門打水進屋的上官淺。


    “啊,周深,你怎麽突然坐起來了…嚇我一跳…”


    周深放下心來,揉著睡眼蒙忪的眼睛和上官淺道歉


    “對不起哦,我睡懵了,你怎麽起的這麽早。”


    “我…來了月信…起來方便著。”


    “哦哦,你別著涼,我去打水,順便去二奶家借一些紅糖來。”


    “唉!不用了,我沒那麽嬌貴的…”


    周深已經走遠了,上官淺把被子疊起來,被褥床單鋪整齊,拿高粱須做的掃把仔細掃了掃,又把屋子裏的櫃子擦擦,自己的衣物簡單整理,周家二老一早看見孫媳婦在收拾衛生,開心的不得了,真有過日子的模樣,趕快生火做飯,嚴燕和趙景泰也張著哇口起來了。


    “上官小姐真勤勞,幫我那屋也打掃打掃唄!”


    “醒醒啦!懶死了…嚴燕…討厭啦!”


    “你和白陸似的,把討厭掛嘴邊…”


    “快醒醒吧!”


    嚴燕懶在上官淺的後背上,上官淺背著她,嚴燕不願意睜開眼睛,上官淺捏了捏她的臉,她才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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