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腳的眼睛溜著這牛頭不放,本來牛頭上的毛就不好去,周深也不想拿回家了,幹脆出價讓趙小腳拿走吧。


    “小腳叔,你就給一塊錢吧!我們也是花了錢來的…”


    “才一塊錢啊!上回我去郭兒莊,他們那個牛頭要我三塊錢呢!行,拿著拿著,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我拿走了…”


    “那小腳叔慢走…”


    趙小腳歡喜壞了,出來閑逛撿了一個大便宜了,一塊錢就買了一個牛頭回家,前所未有的好事啊!趙小腳背著牛頭一溜煙走遠了,長沙四少還在洗下水。


    上官淺:“周深,你還挺有腦筋的…這樣一來咱們這些下水就沒花錢了…”


    周深:“這也就是小腳叔了,平常總幫二爺幹活,別人我不賣給他的。”


    嚴燕:“好了嗎?快點洗吧!萬一別人看見怎麽辦…”


    趙景泰:“就好了…就好了…”


    上官淺:“嚴燕,咱倆來望風…”


    嚴燕:“好…”


    上官淺第一次見牛心和牛肺啥的,很好奇,隻是這個味道讓她望而卻步。她和嚴燕跑到岸上望風,怕被別的村民看見。


    趙景泰把牛心刨開,裏麵都是黑血。


    趙景泰:“周深,你看,這牛心裏都是黑色的血,真的是受了驚嚇死的。”


    周深:“你還懂這些…我都不懂…”


    趙景泰:“哈哈,書上寫的,我哪懂,不過我也喜歡吃這些重口味的東西,我還知道一種好吃的做飯叫涮,我姥爺在北京,每到冬天他都會隻上小鍋子涮些肉片吃。”


    周深:“那咱們也涮,好了,肺和肚都洗幹淨了,這倆是啥。”


    趙景泰:“哈哈,那是牛蛋和牛鞭,哈哈哈,吃了大補。”


    周深:“這個給吳德送去最好,走吧咱們回去吧!”


    長沙四少踏上回村的步伐,一路上不少村民問哪裏買的肉,周深說在李家村應該還有呢,眾人聽了紛紛回家拿錢,都想買上一兩斤回來嚐嚐。物資匱乏的年代,能吃上一口牛肉,簡直賽過活神仙了。


    到了家周家二老看見孫子拿了這麽多好東西回來,笑得合不攏嘴。


    “大孫子,哪來的啊!”


    “李家村的牛被閃電劈死了,我買的,爺爺,肉我和嚴燕一人一半掏的錢,還有下水,爺你拿出你的手藝來,晚上給我們露一手。”


    “哈哈,我的好孫子,還知道你爺爺我愛吃這些東西下酒,行,晚上孩子們嚐嚐爺爺的手藝。”


    “對了爺,咱們家那個火鍋鍋子在哪,我爸拿回來那個,你給找出來,我想吃涮鍋子了,晚上咱們拔些院子裏的青菜,在涮一些下水,挺好的,剩下的肉就燉了,小淺喜歡吃燉的牛肉。”


    “好好,大孫子快歇著去吧,交給爺爺奶奶吧。”


    周家二老幹勁十足,絲毫不讓上官淺和嚴燕插手,想著還有幾斤肉得給吳德他們送去,長沙四少又出了門。


    吳德他們起來掃掃院子裏的水,看見周深拿了肉來,眼睛都亮了。


    “周深,哪裏來的肉,紅色的,是牛肉吧,我好久沒吃牛肉了啊!”


    “二爺用上麵給的錢給你們買的,給你們解饞的。”


    “哇,二爺對我們真好…李秋李冬,快來,有牛肉啊!”


    “哇,我們最會燉牛肉了,等我給燉上…”


    眾人盯著牛肉眼睛都發亮,周大年嘬著煙晃晃悠悠的走進院子,又給眾人一個好消息。


    “二爺來了,嘿嘿,謝謝二爺給我們買牛肉了…”


    “孩子們,我剛才和李屠戶說了,一塊錢,剩下的牛骨頭架子就是咱們得了,你們快跟我去給牛骨頭架子抬回來,回來燉湯喝美得很啊!拿上扁擔咱們走啊!走”


    “走走,周二爺萬歲…共產主義萬歲…”


    知青們歡呼,胡軍開心了,回來就可以給康蓉拿砂鍋燉湯喝了,康蓉很愛喝胡軍燉的湯,上回那個魚湯康蓉意猶未盡的。


    吳德看見有肉吃,也高興,不過他還是掃了周大年的興。


    “周二爺,咱們知青點一共多少錢你也給我們交個底啊!回頭我們不知道有多少花了多少啊!”


    “哈哈,你這小子,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喏,這是你們來的時候上麵給的五十塊錢,這是條子 這是剩下的四十二元,今天買肉花了三塊,買骨頭花了一塊,當初你們來的時候鍋碗瓢盆還有農具廚具一共是四塊,你數數。”


    周大年有理有據,拿布袋包好的錢,村裏的錢,生產隊的錢和知青的錢,他都有收支明細,自然不怕別人查的。吳德蔫了,默不作聲了,周大年得意的看著他,走路都飄飄的,不過周大年還是想戲耍一下吳德。


    “上海來的小子,不如這錢你拿著,花多少都無所謂,怎麽樣,你拿著,來來,拿著。”


    “別別別,還是二爺拿著吧!二爺拿著我們放心…”


    吳德連忙拒絕,跑到了前麵,這錢他可不敢拿,回頭丟了或者不夠花他可沒辦法應付這麽多人。


    眾人齊刷刷的來到了李家村,李壽數著手裏的鈔票,給村民分一些,當初養牛村民都拿了草來,這牛在李壽家門口死的,村民沒怪他就是好事了,每個人領了錢歡天喜地回家去了。


    “老李,你兄弟呢!”


    “回去了,說看我這個樣子難受。”


    “行了,別難受了,這架子我拿走了,你看我這個幾個知青,個個都是幹活的好手。”


    “老周啊,我真羨慕你,你可事事比我強,開春的時候你都沒有牛,耕的地比我快,唉,不說了,你抬走吧,我眼不見心不煩。”


    “孩子們快回家燉湯喝了。老李我先走了,改天找你來喝酒。”


    七位知青固定好這副骨架,一抬步走的穩當,還有幾根棒骨,李屠戶都裝在了袋子裏,由三個女士一人一袋子拿回家。


    一路上可引起好多人的注意。周大年打著哈哈說是知青的東西,讓他們七個趕快抬回家。


    可算到了院子,這一副骨架子也不輕呢,胡軍拿出斧子來,仔細的洗個幹淨,周大年在旁邊一邊抽煙一邊分。


    “周深和趙景泰還有嚴燕和上官淺都是知青,出錢出力應有他們一份,胡軍你給敲出來,還有康蓉是女孩子,那細部份多給她些,剩下的,你們幾個均分。”


    周大年分的公平,吳德也看出來周大年是做事的人,還剩三小袋子棒骨,故意當好人的開口說。


    “大家,沒有周二爺我們今天吃不了肉 大家說對不對”


    “對,周二爺萬歲…共產黨萬歲…人民萬歲…”


    “我提議,給周二爺一袋子棒骨,以示辛苦,怎麽樣,同誌們同意嗎。”


    “同意。”


    吳德這一操作下來眾人不同意也要同意了,周大年看出來吳德的小心思,不能白吃他的,故意的說。


    “我也是知青點人員啊!理應有我的一份,這棒骨我當然拿的。”


    “是是是,以後有這種好事周二爺多想著我們。”


    “你們這幫饞鬼。哪還有這種好事,又不是村村都有牛,不過村村都有豬,要是有摔倒的豬我去給你買點肉回來,不過要你們表現好才行啊!”


    “放心吧,周二爺,喝了牛湯有的是勁。”


    周大年見幾個皮小子願意聽他講話開心,沒白想著這些毛小子啊!周大年拿著一袋子棒骨晃晃悠悠的回家了,李秋李冬去燉肉了,白陸圍著牛肉轉,吳德圍著牛骨頭轉,吳德也愛喝湯。


    胡軍好不容易坎好了的骨頭,擺了一大桌子,可是這麽多骨頭怎麽放啊!現在天氣熱,怕壞了。


    “周深,這骨頭什麽的怎麽放不會壞啊!”


    “這個我奶奶都是那油紙包了放在地窖裏,不過也就保證幾天,現在天要熱了。”


    “行,今天先放起來,明天再燉了,康蓉,你這個拿好,是二爺交代的細骨頭,白陸快來分骨頭來。”


    分的大致差不多了,眾人摟著懷裏的骨頭開心壞了,這骨頭湯可以煮湯喝,還可以煮菜吃,周大年院子裏有菜,他們可以借用一些,想想就美。


    周深:“我去二爺家給你們借一點青菜來,吳德別光顧著吃,你給豬還有雞喂了啊!”


    吳德:“知道了,快去吧你…”


    李秋李冬的牛肉上桌了,主食做了貼餅子,周深拿來的菜李秋給炒了,終於有一頓像樣的飯菜,眾人圍在桌子前,上官淺端了一碗走了回家吃,李秋李冬的手藝不錯,但是有些口味淡,不如家裏周爺周奶做的更符合他們的口味。


    胡軍給康蓉加了好幾塊肉,整整三斤肉,上官淺拿走一碗,剩下的他們一頓全給吃了,連湯都沒剩。撐得眾人都打著飽嗝。


    白陸:“這頓飯真舒服…嗝兒~”


    吳德:“這要是在上海,我家保姆會做醬牛肉,下酒一絕…”


    胡軍:“我媽燉的肉也好吃…不過我們不常吃牛肉,都是吃豬肉…”


    李秋:“我家總喝牛骨頭湯,不過在農場還有牛肉吃我是沒想到的…”


    李冬:“今天的牛肉比我在家吃的還好吃…真美~”


    康蓉:“要是主食是饅頭就更好了…”


    胡軍:“你吃的不多,明天燉的骨頭湯你多喝一些…”


    康蓉:“嗯…”


    胡軍對康蓉的照顧無微不至的,吳德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有些警惕胡軍,眾人吃完飯,又吃的很飽,在院子裏閑逛,打煞力氣。


    周家二老把飯做好了,拿出平常不舍得吃的細麵來給孩子們蒸了饅頭,還有燉了牛肉,牛下水先煮了,沒了異味,周爺特意拿出來大爐子,下麵用了冬天剩的媒,小火慢燉,滿院子飄香。


    周深家最不缺佐料了,建設叔平常會給花椒大料之類的,過年上麵會發不少辣椒,佐料一年也吃不完,一盆辣子牛肉,旁邊支了煤火盆,上麵放上砂鍋,煮著下水麻辣湯底,還有片的極薄的牛心牛肺等物,孩子們回來了,周家二老拿筷子,準備吃飯。突然周奶想到了什麽,讓周深拿著一節牛腸子去給二板牙送去。


    周奶:“周深,你拿著這個,去找二板牙,順便給我交代他配的藥拿回來。”


    周深:“中藥?爺奶,你倆咋了…”


    周奶:“我倆沒事,雞有些拉稀不下蛋了,快去吧!給這個牛腸子給二板牙…”


    周深:“哦,好,小淺咱倆一起去。”


    上官淺和周深拿著牛腸子出門了,趙景泰把佐料準備好,做一副香噴噴的鍋底,嚴燕在一旁洗菜,等著周深回來吃飯。


    周深想到上回二板牙的神奇,這回說啥也不能再讓二板牙把脈了。


    “小淺,今天不管二板牙怎麽說,咱倆都不讓他把脈,知道嗎?”


    “啊!為什麽啊!”


    “因為…他能看出來咱們有沒有夫妻生活…”


    “啊?他這麽神嗎?”


    “嗯…我以前還不信,上回給你求符的時候我可信了…萬一被他知道傳出去就麻煩了。”


    “我知道了…一會我在門口等你…”


    沒想到桂陽還有如此神人,上官淺直呼神情。周深敲開了二板牙的門,保持拒離盡量不和他接觸。


    “板牙叔,這是我奶給你拿的牛腸子,還有讓我來取藥…”


    “哦,牛腸子…那個閃電劈死了牛吧!”


    “板牙叔真是神仙…我還沒吃飯呢,我得先回去了…”


    “我給你拿藥…”


    二板牙拿了一個藥包給周深,周深拿著藥包牽上上官淺就跑了,生怕二板牙看出來什麽,二板牙在門口看著倆人的背影,嘛撒嘛撒胡子,嘴裏念念叨叨的,拿著牛腸子回屋了。


    “呼,周深,別跑了…我跑不動了…”


    “呼,嚇死我了,你看板牙叔眼睛瞄著我…我真害怕他看出來什麽…”


    “沒事沒事,他應該沒看出吧!快走吧…”


    周深和上官淺腳步不慢,這番對話被巷子口的楊寡婦聽個正著,楊寡婦手裏啃個西紅柿,慢悠悠的從巷子裏出來。


    “周家小子…什麽事不讓人知道啊!”


    周深一愣,沒想到吃飯時間楊寡婦在外麵閑逛,還聽見他和上官淺的談話。


    “啊!楊姨…沒…沒什麽啊!”


    “我都聽見了…什麽事不讓二板牙知道啊!他那雙賊眼睛,什麽事都瞞不過他,不如你先和我說說…”


    “啊!二奶你咋來了…”


    “啊?”


    楊寡婦一驚,剛要跑,周深跑的比她還快,拉著上官淺,一溜煙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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