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知青睡醒一覺,山雪下了半晚上,屋外白茫茫的一片,不遠處的雪山綠中透著潤澤,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作響。


    一大早吳德捧進屋子一把雪給露珠看,露珠第一次看見雪,如果不是在帶月子露珠真想去雪裏滾一圈,康蓉看見雪同樣很興奮,從小到大從來沒看見過下雪,更沒有摸過這麽厚的雪。


    胡軍捧進來一捧雪給康蓉看,康蓉摸了摸,這感覺真奇妙,那梔子衣服都沒穿好要去打雪仗,李秋抱著她回屋穿好衣服再去,那梔子把冰冷的手放進李秋的脖子,小壞丫頭太壞了。


    楊翠紅:“梔子,康蓉,吃飯了,快去那院吃飯…”


    梔子\/康蓉:“知道了…”


    楊翠紅給露珠送來粥之後,拉著梔子和康蓉去那院吃飯,下了雪,屋子裏亮堂堂的透亮。


    白陸:“一會我要去堆雪人…”


    李慧:“太冷了,我不想動彈。”


    那梔子:“白陸咱倆打雪仗,我灌你一脖子的雪…”


    李秋:“咱們不玩打雪仗,冷呢,你乖乖的在屋裏…”


    那梔子:“不要嘛,胡軍哥你和我打雪仗…”


    康蓉:“梔子,我教你繡香包好不好,外麵冷,你還要寶寶呢,不能著涼。”


    那梔子:“那好,咱們在屋裏繡香包…嘻嘻…”


    長沙四少吃完飯回家掃雪,上官淺摸著雪真高興,這是她來桂陽下的第一場雪。


    周深:“老婆,我給你堆雪人。”


    上官淺:“哈哈,好。”


    嚴燕:“我好喜歡下雪。”


    趙景泰:“周深咱們先把院子掃幹淨在堆雪人,要不然雪化了都是泥。”


    周深:“好,掃到桂花樹下。”


    嚴燕:“上官小姐先站在這…”


    上官淺:“幹嘛?”


    嚴燕:“哈哈哈…”


    上官淺:“啊,小燕你太討厭…”


    嚴燕把上官淺放到桂花樹下,用力搖晃一下桂花樹,雪水落了上官淺一腦袋,上官淺和她鬧在一起。


    上官淺:“好討厭啊…”


    嚴燕:“哈哈…”


    嚴燕跑去知青點,上官淺去追,胡軍和李秋已經把院子裏的雪掃幹淨了,白陸和李冬掃周大年年院子裏的雪呢,吳德和周大年給水井拿稻草裹上保溫。


    周桐在小屋子看盼海,時不常摸一摸盼海的小臉,上官淺拉著嚴燕跑進康蓉的東屋,東屋可暖和了,那梔子和康蓉坐在炕頭繡著一個鴛鴦香包。


    嚴燕:“梔子手挺巧的,還會繡鳥嘛…”


    那梔子:“這是鴛鴦…”


    康蓉:“哈哈,梔子這是我們以前一個笑話來這,我給胡軍一個手帕,上麵的鴛鴦胡軍說是鳥。”


    那梔子:“哈哈哈,胡軍哥太直了…”


    李秋和胡軍回屋暖手,那梔子給她繡的鴛鴦荷包給李秋看。


    那梔子:“李秋給你,我繡的香包。”


    李秋:“看我家梔子繡的鳥多好看啊,張著翅膀飛呢…”


    眾人:“哈哈哈…哈哈哈…”


    那梔子:“哎呀呀,李秋你怎麽也這麽直,這是鴛鴦,成雙成對的鴛鴦…”


    李秋:“哈哈哈,是鴛鴦啊,哈哈,張著兩個翅膀我還以為是倆鳥呢…”


    胡軍:“哈哈哈…”


    周深:“什麽事這麽開心啊…”


    那梔子:“沒什麽事,哼,上官姐姐,咱們去看小寶寶。”


    女同誌們來到小屋子裏,盼海好像長大不少了,小臉圓了。


    那梔子:“哇哦,今天盼海怎麽沒睡覺呢,睜著眼睛玩呢…”


    露珠:“剛睡醒,昨天晚上下雪,你們屋子冷不冷,給我腳底下的湯婆子給你們。”


    上官淺:“我們不冷,嫂子用吧,你千萬不能著涼。”


    露珠:“我這屋子裏不冷,晚上越睡越暖和。”


    康蓉:“晚上胡軍給小屋子添煤就暖和,小心炕頭別燙到你。”


    露珠:“沒事,隔著褥子不太熱…蓉兒,你第一次見雪,喜歡嗎?”


    康蓉:“喜歡,真好看,早起胡軍給我捧進來一把,我第一次摸雪,真奇特。”


    幾人在小屋子說這話,突然外麵一陣敲鑼打鼓聲,幾人出來看,周深拿著掃把在門口看。


    老淩趕著牛車後麵跟著五個吹喇叭的人,還有打鼓的人,身後跟著不少的人,周大年出來看,老淩給牛車趕到周大年家門口,下車要給周大年下跪,周大年忙扶起他,眾人不解這是幹嘛啊。


    周大年:“你這是幹啥,快起來啊…”


    老淩:“你和李慧救了我家淩籠的命啊,按照桂陽的規矩,下大雪拜恩人啊,敲鑼打鼓吹起來。”


    一陣敲鑼打鼓聲,這個熱鬧,熱鬧到周大年怪臉紅的,老淩給李慧鞠躬,李慧扶起他,眾人都收到了老淩的鞠躬,隨後老淩大手一揮,兩個供銷社員工從牛車抬下一隻拔了皮的羊下來,抬進周大年家院子,老淩一個勁給周大年作揖。


    老淩:“老周,老規矩,下大雪拜恩人卸羔羊,我給你跪一個。”


    周大年:“哎呦呦,你快起來吧,孩子沒事就好,我都快給忘了,你快別客氣了,快起來。”


    老淩:“我趕著牛車去吆喝去,我得讓全桂陽都知道周大年對我的天恩啊…”


    周大年:“別這麽高調,快進屋暖和會…”


    老淩:“可不暖和了,你們快吃肉吧,鎮上我都打好招呼了,我吆喝去,你快進屋…”


    周大年:“老淩,老淩,暖和會再走…”


    老淩擺擺手拿著皮鞭子趕著牛車敲鑼打鼓的走了,一路上兩個供銷社的員工編好了讚美周大年的話,周大年一行人都快把救了淩籠這件事給忘了。


    老淩沒忘,進了臘月就盼著下雪呢,下大雪拜恩人是桂陽多年的傳統了,以前日子困難,送的都是麵羊,或者拿窩頭捏一個羊送來。


    但是儀式要有,老淩富裕,大筆一揮給眾人送來一隻大羊,眾人在院子裏圍著這隻剝了皮的羊可高興,剛好下大雪能吃到溫熱的羊肉湯了。


    周大年:“這個老淩這客氣,這家夥能燉一大鍋,老婆子快給我磨石拿來,我磨刀霍霍向牛羊。”


    眾人:“哈哈哈,下大雪吃羊肉…”


    楊翠紅:“敲鑼打鼓的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哈哈,老淩是夠講究的…”


    周大年:“哈哈,李慧你和白陸今天回娘家看看,拿著這羊後腿,你救了淩籠這裏也有你爸媽功勞呢,再有給這前腿給安寧拿去,那技術師和張主責怪辛苦的,給他們補補身子。”


    白陸:“哈哈,二爺打算的太好了,李慧咱倆快走…”


    周大年:“白陸送完就回來啊,回家吃肉來。”


    白陸:“我們知道了,哈哈…”


    周大年:“周深你拿你那個藏刀給骨頭剔出來,給露珠燉湯喝,這羊骨頭湯可大補呢,哈哈…”


    吳德:“謝謝二爺…”


    周大年:“吳德啊,去二爺家地窖給那個砂鍋拿出來啊,你給露珠燉湯喝…”


    吳德:“好…”


    楊翠紅:“這羊肉就在大鍋裏燉,不放辣椒了,這些孩子都吃不了辣椒。”


    眾人都在忙碌切肉燉肉小半天就過去了,快中午的時候爆破小隊從山上下來,來到周大年家喝熱水暖和一會,誰也沒察覺一絲危險到來,直到白陸和李慧從徒河回來了,一進院子就說徒河出事了。


    白陸:“大家快出來啊,徒河出事了…”


    周大年:“出什麽事了?”


    白陸:“我丈母娘說徒河丟了好幾個孩子了,劉鎖家的孩子剛幾個月丟了,還有一個一歲的孩子也丟了,出了人販子了…”


    爆破小隊:“這還了得,我們去山上找找去。”


    周大年:“你們吃了飯再去,山上冷啊,吃完飯咱們大家都跟著找找去。”


    爆破小隊:“行。”


    周大年環顧屋裏和院子裏,周桐呢,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周大年:“周桐呢,老婆子,咱們家周桐呢?”


    楊翠紅在廚房燉肉呢,聽見周大年喊一聲,告訴他周桐在小屋子裏。


    楊翠紅:“周桐在露珠那屋子呢…”


    周大年:“吳德,你回去看看露珠…”


    周大年一喊,吳德跑到小屋子一看,露珠睡著覺呢,屋子裏盼海和周桐都不見了,吳德輕輕搖晃露珠,露珠醒了。


    露珠:“怎麽了…”


    吳德:“珠兒,你怎麽睡著了啊?孩子呢,周桐和盼海呢…”


    露珠:“我太困了眯一會,周桐拍著盼海在那…啊,周桐呢,盼海呢…孩子呢…”


    吳德:“壞了,珠兒你先別動,二爺,二爺…”


    露珠發現孩子不見了慌了,吳德焦急的大喊兩聲眾人都來小屋子了,露珠哭,要下地找孩子去,吳德抱著她不讓她動。


    周大年:“瑪德,出了人販子了…”


    楊翠紅:“哎呀,快找啊,周深快去找啊…”


    周深:“我去北山上找。”


    爆破小隊:“我們去北山北麵找。”


    上官淺:“大家按著雪印和濃煙找,這麽冷在山上肯定要生火,山上的山洞都別放過啊…”


    李冬:“我去鎮上報告派出所去…”


    程婷:“我也去,我知道鎮上幾個廢棄的屋子,我陪你去找…”


    李秋:“梔子,咱們去鎮上找去,去招待所裏還有員工宿舍找…”


    周大年:“你們快去鎮上山上找,我去農場報告去,老婆子你和這幾個女娃組織老廖他們在村裏找,吳德給露珠看住了,可別讓露珠跑出去了…”


    露珠:“嗚嗚,我要找孩子去…”


    吳德:“你不能出去…咱們這麽多人都出去找了呢,你別動了…沒事的啊,沒事的啊,一會就找回來了…”


    盼海和周桐都丟了,外麵那麽冷,露珠擔心不已,這要給盼海凍壞了可怎麽辦,吳德焦急的往外麵看,楊翠紅和周家村村民在村子裏挨家挨戶得找,連個茅廁都不放過。


    露珠:“都怪我睡著了,吳德,你快出去找去…”


    吳德:“我得看著你,珠兒別自責,是人販子不好,沒事沒事的啊,肯定沒事的啊…”


    農場的邱勇和邱小英得知周桐丟了,焦急的不得了,組織了農場所有工人開始找,連一個螞蟻窩都不放過的找,鎮上的人家家戶戶加入了找孩子的隊伍裏。


    隻要是屋子周建設都帶人去找,一個人販子的人影都找不見,眼看天要暗了擦黑了,徒河和桂陽還是沒找見人販子的半點身影。


    周深和胡軍趙景泰從山上找了兩個來回,發電廠裏麵每一個角落都看了,就是沒有,山上沒有腳印,和爆破小隊碰了個麵,幾人低著腦袋泱泱而歸。


    丟了四個孩子整個桂陽和徒河炸了鍋,朱清凱派人封了火車站,誓必要找到這夥人販子,擦黑了天眾人點起來火把。


    周深一夥人從山上下來,回到小屋子,露珠一天不吃不喝精神接近崩潰,吳德看周深的表情也知道沒找到,吳德已經快要忍不住情緒了,為了露珠他沒敢表現太傷心,露珠要出去,吳德抱著她,要給露珠凍個好歹更不行。


    楊翠紅找遍了幾個村子也沒有,附近村民都出來找孩子,農場的山哪裏都找了就是沒有,邱小英找了周桐無果之後跑去鎮上公社,周建設也沒找到周桐,不少人在公社門口拿著火把。


    邱小英:“建設,你找了後山沒有,後山有山洞…”


    周建設:“找了,連學校都找了,二十裏山路都找了…”


    邱小英:“嗚嗚,我的兒子啊…”


    周建設:“你先別哭…我們再去找找…”


    邱小英:“找不到兒子我不活了…”


    周建設:“先別哭,咱們再去找,都找哪了?哪沒找?”


    周深:“北山找了沒有,發電廠裏我們看了,沒有人煙…”


    趙景泰:“徒河也沒有,我們連溝子裏都找了,沒有…”


    爆破小隊:“北山北麵也沒有,車站順著山都沒有,幾個山洞裏也沒有。”


    派出所:“桂陽河到徒河一直到黑石河杳無人煙。”


    眾人攤手,鎮上村子裏山裏都沒有孩子的蹤跡,畢竟帶著四個孩子呢,此刻眾人的心懸到了極點。


    周大年:“我擦她媽的,讓我抓到這個人販子我殺了他…”


    楊翠紅:“老頭子快想辦法啊,這麽冷的天不得給孫子凍個好歹啊…”


    天已經完全黑了,小屋子裏的露珠絕望了,吳德喂她吃東西她不吃。


    吳德:“你吃點東西,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露珠:“找不到盼海我就死去了…”


    吳德:“能找到啊,肯定能找到啊…”


    露珠:“吳德,找不到盼海我就死去…”


    吳德:“能找到…肯定能找到…”


    吳德含著淚盼著眾人回來把盼海和周桐抱回來,眾人在公社急得蒼蠅一般,絲毫找不到人販子一絲蹤跡,天越來越冷,周大年越來越著急,滿大街的喊。


    周大年:“瑪德,我孫子呢,我孫子呢…周桐,周桐。”


    周大年要瘋,滿大街喊,楊翠紅拉著他,周建設抱著邱小英哭,朱清凱組織人再去找,一個生人麵孔也不放過,黑石白石傳來消息說沒有看見生人出沒。


    眾人在街上跟在發瘋的周大年身後喊周桐,眾人覺得凍的手腳冷,更何況兩個繈褓孩子,丟了小一天了,萬一凍個好歹怎麽辦啊。


    周大年大喊周桐,突然眾人聽見衛生院的二樓的玻璃碎了緊接著掉下來一個男人,眾人趕快去看,那人手心裏紮著醫用剪子,倒地昏迷不醒,同時衛生院二樓傳來火花,周大年看這一幕太熟悉了,周深和周建設丟不就類似這個場景嘛。


    李秋:“對了,衛生院沒找,就衛生院沒找了…”


    周大年:“快走啊…”


    眾人跑上衛生院二樓的火花處,一個女人身上著了火在地上大叫著滾,周桐抱著盼海和兩個小孩子在醫用床下躲著呢,周大年趕快給那女人身上滅了火。


    楊翠紅抱著周桐不撒手啊,眾人跑去報告周建設周桐找到了,邱小英和周建設來到衛生院二樓,周桐完好無損的在楊翠紅懷裏呢,邱小英趕快抱過周桐來看。


    邱小英:“我的兒子啊…”


    周桐:“媽媽…”


    邱小英:“媽媽在呢不怕不怕,誰綁架的我兒子,誰…”


    邱小英大喊一聲,地上那女人要跑,周建設一個手刀給過去她暈了個半死,邱小英抓著她打了幾下也沒醒,派出所來人給她和外麵地上躺著的人給抓走,一共丟了四個孩子都在這裏了,完好無損的都在這。


    徒河的兩個孩子都被抱走了,眾人抱著周桐和盼海回家,盼海還睡覺呢,一點事沒有,這麽冷的天露珠覺得盼海肯定凶多吉少,趁吳德不注意要拿著剪子自殺,幸虧吳德發現了趕快給剪子奪走,露珠拍著自己哭,突然門外有停車聲,露珠抬頭看,眾人來到小屋子抱著盼海給露珠,抱著失而複得的兒子露珠大哭。


    露珠:“我的盼海啊,我的兒子啊…周桐呢,周桐找到沒…”


    眾人:“都找到了,偷了四個孩子都找到了,兩個人販子一男一女抓派出所去了,沒事了嫂子…”


    吳德:“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珠兒你快吃點東西…”


    露珠:“小臉還是熱的,一點事都沒有…”


    眾人:“沒事,在衛生院二樓找到的,沒凍到…”


    露珠:“太好了…太好了…”


    眾人:“嫂子快吃點東西吧,我們一會再來…”


    露珠:“我的兒子…”


    露珠抱著盼海不肯撒,給盼海喂奶,盼海睜開眼睛看了看她,吃著奶又睡著了,吳德喂露珠吃點東西,一天沒吃東西了,抱著盼海的露珠才肯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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