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的殺豬熏肉比村子裏要早,周大年早早帶領一眾人來到農場,邱勇一大早在門口等著了,邱勇接過還在睡夢裏周桐心疼個沒完。


    邱勇:“親家,昨天給我嚇壞了啊,這要給周桐凍個好歹可怎麽辦…”


    周大年:“沒事,這孩子聰明,讓人販子去衛生院了,一點沒凍到。”


    邱勇:“建設都和我說了…我給周桐給小英送去,小英昨天哭了半晚上…”


    周大年:“行,我們去小後山殺豬去,孩子們給行李放屋和我去小後山。”


    眾人給行李放屋跟隨周大年去後山,今天周建設在家休息,和邱小英在屋看兒子。


    邱小英:“兒子都長這麽大了,會說這麽多話,還會背古詩,我都不知道。”


    周建設:“家裏知青多,都有文化,一人一句的沒少教給兒子。”


    邱小英:“建設,我還是想給周桐留在身邊養…”


    周建設:“這…”


    周桐睡醒了,發現邱小英和周建設圍著他,周桐立馬站了起來。


    周桐:“爺爺呢,你們趁我睡著給我抱過來了是不是。”


    周建設:“爺爺在後山殺豬呢,你和爺爺一起來的。”


    周桐:“我要去找爺爺。”


    邱小英:“不許去,和媽媽在這。”


    周桐:“我不要。”


    周桐下地要跑,周建設抱著他:“我帶你去後山找爺爺,別跑了。”


    邱小英:“不許去,你是我兒子,以後就在我身邊。”


    周桐:“我不要。”


    周建設:“小英,不能這樣。”


    邱小英:“不許去,下來,媽媽教你背古詩,媽媽給你做飯。”


    周桐:“我不要,你隻惦記我姥爺,你又扣下我爸爸,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聞言邱小英直愣愣的坐在床上,周桐什麽都明白,什麽都知道,今天連對他一聲媽媽的稱呼都沒有了,邱小英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三歲兒童,周桐吵著要去後山找周大年,周建設抱著他給周大年送去。


    周建設:“小英,我給周桐送後山就回來。”


    周建設抱著周桐走之後邱小英趴在床上哭,周桐看見周大年拿著刀在割肉就跑了下去,緊緊抱著周大年的大腿。


    周大年:“哎呦我的大孫子啊,你姥爺在那呢,快去抱抱你姥爺…”


    周桐:“姥爺…”


    邱勇抱起周桐,這小家夥都長這麽大了,長這麽聰明了。


    邱勇:“好小子,中午姥爺給你燉肉吃,周桐啊,在農場和姥爺住幾天,姥爺天天給你燉肉吃。”


    周桐:“我不要…”


    聞言周桐跳下邱勇懷抱,跑到周大年身後,邱勇不知所措站在那。


    周大年:“周桐啊,你和你姥爺住幾天 你姥爺想你呢。”


    周桐:“我不要。”


    周大年:“你這孩子真不聽話。”


    周桐:“我就是不要。”


    白陸:“周桐,給你玩豬尾巴。”


    周桐:“哈哈…”


    白陸領過周桐去旁邊烤火,周桐和他們玩鬧比和邱勇親近,邱勇心裏這個不是滋味,歎口氣,周建設看著周桐這樣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周大年:“建設你別傻站著了,回去看看小英,別讓小英難受了,親家你坐下,這孩子剛睡醒,一會就好了…”


    邱勇:“唉…”


    周建設點點頭回屋,推開門看見桌子上放了一些禮品,邱小英抱著梁平哭呢,梁平拍著她呢,梁平來了啊,邱小英看見周建設回來了,撒開梁平,梁平也坐到了椅子上,周建設摟著邱小英,邱小英摸了摸眼淚去給梁平倒茶。


    周建設:“梁平,什麽時候回來的…”


    梁平:“今天剛下火車,搭了個牛車就來了…”


    周建設:“嗯,在農場住幾天,農場有的是地方。”


    梁平:“謝謝姐夫。”


    邱小英端了茶來,梁平喝了一口,周建設拍拍邱小英,精神點。


    邱小英:“梁平,你老婆怎麽沒來?”


    梁平:“她…是我領導小的,我和她沒有夫妻之實。”


    邱小英:“什麽?”


    梁平:“我領導給我買了一個平層,她和我領導住在我樓上,我同意了。”


    邱小英:“這怎麽行啊,你這…”


    梁平:“沒什麽不行的,我領導對我不錯。”


    邱小英:“是不是你領導逼你的,這怎麽行啊,你這輩子不毀了嘛,我去蘇州找他去…”


    梁平:“姐,你坐下,是我同意了的…”


    周建設:“梁平,這件事對你太不公平了,你不用怕,姐夫給你撐腰,你和她離婚回桂陽來工作,姐夫幫你辦。”


    梁平:“姐夫,這件事真的是我同意的,我不想娶媳婦,我娶了她更好省了不少麻煩,我們單位好幾個大姐天天給我找姑娘相親,這不挺好嘛,我不想娶媳婦,就領個證有個名頭在外,擋了不少事呢。”


    邱小英:“這怎麽行啊,這…你回家連口熱湯飯都沒有,這怎麽行啊…”


    梁平:“我習慣了,有個女人在家怪不自在的。”


    周建設:“梁平,姐夫有能力幫助到你,你來桂陽做個文員不是事,在桂陽娶一個姑娘和你好好過日子。”


    梁平:“除了我姐,任何一個女人我不想娶。”


    梁平喝了一口茶,朝著周建設很堅定的說出這句話,邱小英醒了醒鼻子,周建設沒說什麽。


    邱小英:“這太不公平了,梁平,你從小到大吃了那麽多苦,好不容易日子好一點,這樣的日子你怎麽過的下去。”


    邱小英話音剛落,周大年抱著周桐來了,周大年看見梁平在屋裏坐著,梁平站起來和他打招呼。


    梁平:“周二爺…”


    周大年:“呦,梁平,回家過年來了…”


    梁平:“休年假來看看我姐,過幾天就走。”


    周大年:“挺好,周桐和你媽媽在屋暖和會,爺爺殺完豬就來。”


    周桐:“媽媽。”


    周桐跑去邱小英懷抱,邱小英抱著他,周大年和梁平寒暄幾句出去了,梁平從禮品裏拿出給周桐買的鐵皮汽車。


    梁平:“周桐,你都長這麽大了,舅舅給你買了一個鐵皮汽車,喜歡嗎?”


    周桐:“你是我哪個舅舅?”


    梁平:“我是你梁平舅舅,我在蘇州,不在桂陽。”


    周桐:“是我媽媽給你吃窩頭的梁平?”


    梁平:“對,你隨你爸爸真聰明。”


    周建設:“周桐,叫舅舅,舅舅給你小汽車你要怎麽說。”


    周桐:“謝謝梁平舅舅,梁平舅舅喝茶。”


    梁平:“真懂事呢。”


    梁平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有些濕了眼眶,看了邱小英手上的金戒指又不那麽難受了。


    梁平:“姐,剛才怎麽哭的那麽狠呢…”


    邱小英:“我以為我兒子不認我了。”


    周桐:“我沒有不認媽媽,我和爺爺在一起是不想給媽媽添麻煩,爺爺和我說了,媽媽從小沒媽媽姥爺把你帶大很辛苦,我沒有不認媽媽,我愛媽媽。”


    邱小英:“乖,媽媽不該給你送到周家村養…”


    周大年教周桐道理,孩子又聰明,願意和邱小英親近,邱小英高興壞了,梁平抱過周桐,仔細看看,周桐和周建設一模一樣呢,鼻子和眼睛很像周建設,門外響起車笛聲,周建設的車來接他。


    司機:“周副書記,朱書記和馮所長程副所說請你去鎮上一趟。”


    周建設:“我馬上就來,梁平你先坐,我中午回來和你喝酒。”


    梁平:“慢走姐夫。”


    周建設悄悄在周桐耳邊說了句話就出門了,周桐聽了周建設的話抱著邱小英不撒手,邱小英很高興呢,真是好兒子。周建設一走,梁平的情緒舒緩多了,臉色也比剛才和善。


    梁平:“姐,我進門聽見你哭還以為是姐夫給你氣受了…”


    邱小英:“沒有,你姐夫對我好著呢,梁平,你為什麽這麽糟蹋你自己,你不比別人差的。”


    梁平:“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姐,除了你我不想娶任何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能配上你的隻有周建設。”


    邱小英:“咱們不說這個了,高中畢業你就去了蘇州,這麽多年也不回來,你家老宅子都要塌了,周建設幫你修了一番,現在天冷,你就在農場住,以後想回來就回來,農場就是你的家。”


    梁平:“姐…”


    邱小英給予梁平的溫暖讓他放下自己緊繃的神經,情緒再也壓抑不住,梁平突然起身坐到邱小英身邊,拉著她的手哭,邱小英知道梁平從小到大吃的苦常人難以想象,願意給予他一些溫暖,梁平也隻有在邱小英這能表達出真實情感。


    梁平:“姐…”


    邱小英:“不哭了,以後日子就好了,不會有苦日子了,今天姐給你燉肉吃呢,你有家,我和周建設這就是你的家。”


    梁平:“姐…我可想你了…”


    邱小英:“想我就常回來看我,我有空去蘇州去看你,別哭了啊,以後沒有苦吃了…”


    梁平:“我不怕吃苦…我多想…我多想…我多想娶你,可我配不上你…”


    邱小英:“別哭了,緣分的事誰也說不好,你在蘇州日子不痛快就回來,讓周建設給你安排工作。”


    梁平:“不…我不想回來…”


    邱小英:“先別哭,你有什麽委屈和我說,在蘇州受什麽委屈了,誰逼你了…”


    梁平:“一點委屈也沒有受,沒有人逼我…”


    邱小英:“好了別哭,怎麽越說越委屈了啊,別哭…”


    梁平:“我委屈的是我看見你們一家三口,我想陪在你身邊那個人是我,我不回來就是怕我會控製不住自己,我回來了,看看你,我果然控製不住自己…”


    邱小英:“你是想家了,出去幾年臉都圓了不少 ,別哭了。”


    周桐:“媽媽,你不要摸舅舅的臉。”


    梁平:“周桐,我多想你叫梁桐,我想我打開家門是你媽媽在家給我做飯…”


    周桐:“我不叫梁桐,我叫周桐,我是爸爸媽媽的兒子。”


    梁平:“我想當你爸爸,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當你爸爸,即使你叫周桐,我也想當你爸爸。”


    周桐把梁平給他的小汽車往梁平懷裏一放,推了他一把,環抱著邱小英,拉開梁平拉著邱小英的手,把這邱小英的手不讓梁平抓邱小英的手,梁平擦了擦眼淚。


    邱小英:“兒子,你梁平舅舅和媽媽敘舊呢,你別聽。”


    周桐:“媽媽,我不會讓別人搶走你,你是我媽媽,是爸爸的老婆。”


    邱小英:“你和你爸一樣小心眼。”


    邱小英拍著周桐,梁平擦了擦眼淚,他多想周桐是他和邱小英的兒子,可是世事無常,周桐被邱小英拍著睡著了,邱小英放下他給他蓋了被子讓他睡覺,梁平重新抓起她的手。


    梁平:“姐…”


    邱小英:“別哭了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別一直哭了…”


    梁平:“嗯…我給你買你愛吃的糖糕,你快吃一塊…”


    邱小英:“好吃,你也吃一塊…”


    梁平:“吃苦吃慣了,吃不慣甜的。”


    邱小英:“梁平,你回桂陽來,我照顧你,給你找個好姑娘,咱們不去蘇州了…”


    梁平:“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在桂陽要我看你和周建設親密,我會生不如死,我做不到。”


    邱小英:“你現在怎麽這麽別扭了,我和周建設結婚的時候你不是也說祝福我們嘛。”


    梁平:“隻有周建設配得上你,我知道他考上了大學,為了你沒去我就知道他定不會負你,我沒考上大學,更配不上你。”


    邱小英:“咱們倆沒有結婚的緣分,這些緣分是天注定的。”


    梁平:“我去了個廁所回來看見你和周建設手拉手站在講台上,我就知道我和你再無緣分,本來就是我癡心妄想。”


    邱小英:“你不能這麽想,你和我沒緣分你找別的好姑娘啊,別要那個破鞋,別糟蹋你自己。”


    梁平:“我拿她當幌子的,我們各取所需,合作關係。”


    邱小英:“梁平,姐希望你開心,有一份開心日子過,回到家裏有口熱飯吃,過幾年給你生個孩子,你把你的血脈傳承下去,不要這樣,別鑽牛角尖。”


    梁平:“我能遇見你就是我最開心的事了,其餘人我怎麽看怎麽開心不起來,更不可能和她們生孩子,她們都不如你,都配不上我。”


    邱小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拍了拍睡著的周桐,梁平摸了摸周桐的額頭,這要是他和邱小英的兒子他能高興的上天。


    周深:“老嬸,公社來人取肉來了,你來記個稱…”


    邱小英:“哦,來了…梁平你幫我看會周桐,我一會回來。”


    周深在門口喊,邱小英出去計稱,梁平深吸一口氣,周桐突然睜開眼睛和他說話。


    周桐:“我媽媽是我爸爸的,你休想搶走她。”


    梁平回頭看他,周桐是裝睡的,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梁平躺下,躺在周桐旁邊,把小汽車給周桐,周桐不要。


    梁平:“小家夥,你不愧是周建設兒子,你隨了他真聰明。”


    周桐:“你知道我聰明就死了心,不許你糾纏我媽媽。”


    梁平:“哈哈…你怎麽什麽都懂啊,誰教你的。”


    周桐:“沒有人教我,你想搶走我媽媽。”


    梁平:“我搶不走她,她不會和我走,我也配不上她,隻有你爸爸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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