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回到公司後, 進了辦公室還是覺得不太對勁,以她對周遇清的了解來說,如果兩人沒有情況的話, 要解釋的也會是他, 而不是軟軟。


    而且阮舟昨天好像才在家裏提了,周遇清要考清遙大學計算機係的研究生。


    雖然江明月一進大學畢業很多人, 可能在他們這一輩眼裏, 清遙大學和c大都是很好的名牌大學,但江明月和周太太可是忘年交好友,怎麽可能不知道清遙大學的計算機係不如c大。


    她昨天還真以為是周遇清和程硯南的關係太好, 兩個人要去清遙發展事業, 所以周遇清還會選擇讀清遙大學的研究生。心裏還慶幸, 阮檸在清遙也有人護著了。


    可眼下看來, 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


    這兩人真的沒有情況?她看不見得。


    左右江明月也是準備給三個孩子辦一場歡送會的,她決定和丈夫打個配合,好好的試一試。


    她自認不是什麽封建家長,之前和周遇清說過如果有妹妹就許配給周遇清也是實話。但是正是因為知道好友對這個兒子的過度愛護,所以江明月是真的沒想過自己的女兒要和周遇清擦出火花。


    她很滿意周遇清, 但是周遇清的年紀終究是大了女兒6歲。


    六歲看起來在現在不算什麽,但六年已經夠一個小孩去上幼兒園大班了。


    江明月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像當初的自己一樣為了感情昏了頭,因為阮平山才點頭就立馬著急忙慌的結了婚然後又迫不及待的懷上阮檸,以為可以借小孩穩住兩人岌岌可危的感情。


    一切都太快太急, 她沒給阮平山反應的時間,甚至兩個人還沒有很熟悉就成為了一個小孩的父母。


    想到這裏,江明月深深歎了口氣, 她還是沒有辦法不怪阮平山的淡漠, 但是現在也同樣會反思自己了。


    不過她也清楚, 周遇清和阮平山是兩種人,雖然表麵上都是溫和有教養的,但內在卻完全不同,當年的阮平山心是冷的,周遇清不是。


    -


    在阮檸和周遇清準備出發去恒城的前一天,江明月和阮秋知在之前給阮檸慶生的酒店給他們三個小孩搞了個送別儀式。


    清遙大學比f大開學早了一個星期,其實阮舟是下周的今天的機票,但是他親爹說到時候單獨給他搞一個太麻煩了,幹脆一起送了得了。


    阮舟:“你真是我親爹,嗬嗬:)”


    江明月沒有喊別人,就他們一家四口和一個周遇清。


    來之前,江明月和阮秋知一輛車,密謀著等一下的說辭,而阮檸和周遇清則開著阮舟的車威脅著阮舟不準露餡。


    因為周遇清的車子在昨天正式換了主人,而阮舟在拿到了駕照後,江明月就在車庫裏挑了一輛送給了他。


    阮舟不太理解兩個人為什麽要隱藏:“爸媽這麽喜歡姐夫,知道了隻會高興吧,你們為啥要瞞著啊?”


    阮檸瞥了一眼周遇清,看著男人專心開車的模樣,舔了舔嘴唇,語氣盡量平靜的說道:“你想想,如果你女兒十七八歲才回到你身邊,但一直被朋友家大了六七歲的男人護著,等你女兒一畢業,就被這男人拐走了,哪怕你很喜歡這個男人,但一時之間能這麽輕易的接受嗎?你會不會覺得是那個男人蓄謀已久、居心叵測?”


    聽到最後四個字,周遇清眉毛一挑。


    “嗬,他絕對是居心叵測!”阮舟冷笑道:“不然怎麽會這麽好心一直圍在你身邊!他從來都不圍在我身邊的!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阮檸:“……”


    “阮舟,你大可不必這麽真情實感。”周遇清淡淡道通過後視鏡看了小舅子一眼,看著男孩表情僵硬了一瞬,周遇清笑:“你已經叫了我一個多月的姐夫了,你可是最先接受的那一個。”


    阮舟咽了咽口水,總覺得今天不該上這個車。


    “說起來,也對哦,阮舟……”阮檸緊跟著笑眯眯的說道:“你應該是我們兩的牽線人誒,如果我們兩少了你,還真不一定能走在一起。”


    阮舟坐直身體,心髒突突直跳:“你們什麽意思!”


    周遇清在紅燈處停下,眉眼彎彎:“如果今晚不幸曝光,叔叔阿姨不接受的話,那我也隻能無奈的告訴他們,是你牽線搭橋的了。”


    阮檸緊跟著點了點頭。


    阮舟不敢置信,動了好幾下嘴唇,喉結滾了又滾,最後憋出一句:“不就是讓我打掩護嗎?用得著這麽嚇我嗎。”


    周遇清啟動了車子,眼看著離酒店越來越近,歎息了一句:“說起來,我是配不上阮檸的,比她大了這麽多歲,而且家人也全都在國外,也沒有闖出什麽事業,所以阿姨不能接受我是很正常的。我隻是希望你,能幫我們爭取多一點時間,我會盡快做出成績讓阿姨看到,把阮檸交給我是正確的。”


    “……”


    “可是,哪怕你做不出成績,就憑你家裏的情況,養十個我姐和你一輩子也沒啥問題啊。”阮舟嘟囔了一句:“不過年齡上確實,你有點老。”


    阮舟話音一落,就收到了一道尖利如利劍一般的目光,來自他的姐姐。


    談戀愛的女人真的好恐怖啊啊!


    -


    江明月早就告知了酒店今天所需要用的包間和菜色,一行人到達時,菜剛好上齊。


    阮舟極有眼力見的坐在了阮檸和周遇清中間,謹防父母發現兩個坐在一起後的那些小端倪。


    江明月側過頭看向表情自然的三個小孩,若有所思的問阮舟:“今天怎麽坐你哥右邊,平時你們兩不是最喜歡把你哥夾在中間坐嗎?”


    阮舟、阮檸:“……”


    媽媽!你的眼睛!要不要這麽毒辣啊!


    阮舟在江明月發聲問之後就止不住的慌張,周遇清開了一瓶橙汁,往他杯子裏倒的時候,給他遞了個眼神。


    阮舟深吸來了一口氣,而後做出一臉的不舍表情:“小哥明天就要走了,我舍不得他嘛。反正以後他和姐天天都能在清遙碰麵,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瀾江,自然是今天能離他近一點就要更近一點啊!”


    阮舟,你可真是個大聰明蛋!阮舟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點了讚。


    這個理由簡直無懈可擊,江明月和阮秋知對視一眼,顯然雙方都信了。


    阮秋知做起了老好人的樣子,宣布道:“去年的時候我們家三個孩子一起這麽熱鬧,轉眼三個就都要走了,還真是舍不得,好了多的話不說了,吃菜!吃菜!”


    阮檸悶著頭咬著基圍蝦,無意間對上周遇清含笑的視線,根本不敢多加停留,都沒嚐到味道就飛快嚼爛吞下。


    阮舟這個社牛今晚因為背負任務在身,表情十分的沉重,竟也和阮檸一樣隻顧著埋頭吃飯不吭聲。


    包間裏的情況就便變成了江明月、阮秋知夫婦兩和周遇清三人有來有往的聊天,而姐弟兩悶聲幹飯。


    江明月給周遇清舀了一勺菜,視線不停的打量著周遇清,不同於以往把他當成自家小孩的那種愛護,眼下倒是多了很多審視。


    周遇清自然能品出不同,他沉靜的吃著菜,因為能體會江明月的心情,所以不打斷她才是對的。


    江明月看了半天,也沒找出周遇清外貌上不好的地方,就提起了另一件事:“對了,遇清,說起來你那個酒吧不是做的很好麽?怎麽看小魚的朋友圈裏,你已經轉讓出去了?”


    rouse轉讓的時候,以江明月商人的角度來看很可惜,因為這個酒吧的名氣才起來,應該趁熱打鐵才對,絕不是偃旗息鼓,但是她也隻是在心裏嘀咕幾句,眼下才想起要問一問周遇清。


    “我記得軟軟農曆十八歲生日那天還在你酒吧裏喝醉了呢。”


    周遇清對前一個問題才組織好說辭,下一句話就來了,他不免有些緊張,舔了舔嘴唇,慢慢道:“阿姨,那個酒吧一直隻是我當做過渡期的試驗而已,還算成功,我也順利的過渡出來了,所以它的存在反而會耗費我的精力了,我不能買櫝還珠對不對?”


    說到這裏,周遇清看了一眼阮檸,對方還在垂著頭吃飯,周遇清笑著說道:“說來也真是緣分,阮檸人生中的第一杯酒竟然會是在我的酒吧裏喝的,第一次酒醉我也有幸立刻發現了,是真的很巧了。”


    江明月沒有接話,輕輕抿了一口飲料,看著自家女兒淡定吃飯的樣子,笑了下:“我看不是巧吧,本來不就是你帶著阮檸去的嗎?”


    周遇清:“……”


    他再次認錯。


    當時阮檸喝醉後,他送回家第一時間認錯時,阮秋知和江明月都對他笑意盈盈可此刻兩個大人都很嚴肅,一臉不讚同的表情。


    阮檸在他旁邊已經快要被這個氛圍逼的窒息了,她吞下口中的飯,想緩和一下:“哎呀,媽媽那已經過去了,而且我以為是飲料才喝的,以後我不會亂喝東西的。”


    江明月下巴輕抬,垂下眼看著已經亭亭玉立的自家姑娘,突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表情惆悵也十分哀傷的樣子:“說起來,軟軟那回喝醉後哭了一個晚上,現在想想我還心疼呢。”


    阮檸頭皮發麻,果不其然,她就聽到自己媽媽咬字極清晰的說道——


    “好像是因為她在學校暗戀了一個男孩,結果暗戀太苦了,所以我家姑娘傷透了心。誒,軟軟,反正你現在也畢業了,要不要再追一追那個男孩,我好像記得你說那男孩姓鄒還是名字裏有個州來著?”


    隨著江明月話音結束而傳來的是一身極其清脆的玻璃摔碎的聲音。


    幾個人齊齊往聲源看——


    平常一貫仔細的周遇清,竟然不小心打碎了他的飲料杯,好在沒有飲料,但碎玻璃也全掉在了他腳邊附近。


    男人麵上連維持笑意都很艱難,出去找服務員的時候眼神都是冷冽的。


    在他轉身關門的瞬間,江明月一臉不出所料的對著丈夫眯了眯眼睛,阮秋知在桌下輕輕捏了捏自家媳婦的手,然後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說:


    周遇清:把你們學校姓鄒的還有名字裏有州的名單整理一份,我現在就要!@阮舟


    阮舟:嗬,我真慘:)


    第67章 如願以償(六七)


    接下來的氣氛更是緊張, 一桌上五個人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口。


    阮舟阮檸明顯都是吃撐了,還在往嘴裏塞,等江明月結束陳詞時, 而後和阮秋知提前離開, 兩個小孩都是一副如臨大赦感恩戴德的模樣。


    因為周遇清的房子出售了,所以這兩天他借住在阮家, 和阮舟同住一個屋子。阮舟作為一個洞穿了所有秘密的人, 糾結的要死,他可真害怕周遇清逼問他——阮檸暗戀的人是誰。


    但是阮檸都沒告訴周遇清的秘密,他怎麽配親口說啊。


    阮舟在心裏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明月和阮秋知驅車離開之後, 阮舟下意識的往後座走,


    阮檸也悄悄的觀察著周遇清的表情, 男人大概是因為心情不好, 所以眼神冷意很深,時不時的與阮檸對視一眼,神色有些嚇人。


    “難怪當初在這酒店送走我的時候問我能不能談戀愛。”周遇清想到了阮檸十八歲生日宴會那天的場景,氣的想笑,心裏又很堵, 他掃了一眼阮檸:“要是我同意了,現在男朋友這位置就輪不到我坐了吧?”


    阮檸:“……”


    聽到這話,阮檸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成年那天她衝動的問周遇清能不能談戀愛, 其實她當時想問的是能不能和周遇清談戀愛,倒是沒有想到男人會誤解。


    吃醋的樣子,還真有點可愛。


    阮檸輕輕咳了咳, 決定逗逗他:“大概。可能。應該會是你想的那樣吧。”


    周遇清聽到這話竟也不覺得驚訝, 他眉梢抬了抬, 冷冷上前,伸出手將阮檸抵在車身和自己之前,而後偏過頭對著阮舟說了一句:“轉一下身,小舅子。”


    阮舟涼涼的看了一下這對情侶,直接跑到十米開外。


    沒有第三個人在,阮檸放鬆了不少,聽著周遇清近在咫尺的心跳聲,她伸出手環住周遇清的腰,隨口道:“別想了。”


    周遇清沒搭腔,低下頭和阮檸對視,淡聲問道:“你還會想他嗎?為什麽會喜歡他?”


    沉默了三秒左右,阮檸的心跳也跟著快速跳動起來,她甕聲甕氣,有些心虛:“沒有想了,忘了。”


    奈何男人太熟悉阮檸了,一眼識破。


    “……”周遇清冷笑了一聲:“你在說謊,你在、為了一個、小毛孩、騙你的男朋友!”


    不等阮檸接著辯駁,周遇清突然垂下頭,在阮檸耳垂處輕輕咬了一口。


    牙齒碰撞到耳朵軟肉,還輕輕廝磨的感覺讓阮檸半邊身子都開始發麻,她扯了扯嘴角,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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