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綿在群裏說要去農家樂,他沒什麽興趣。等到他正上樓的時候,沈青綿給他私聊來了消息,“行哥,帶著苡姐來唄?”


    “不去。”


    他都能想象手機另一邊沈青綿的表情,準是眉頭一豎,然後惡狠狠地給他發過來,“晚上曉武和阿航也去。”


    他還沒來得及回,就看見沈青綿連著給他發了好幾條語音——


    “明天不是說好要去縣裏玩兒嘛,苡姐不去,晚上叫上苡姐,咱們努努力,帶上她一起。”


    “不然一路上全是大老爺們兒,多沒意思。”


    他指尖停了一下,然後發了句,“行。”


    那個字剛發出去,他正好停在了南苡的家門口。


    他停下,然後抬手,敲門。


    他聽見了屋內有人走動的聲音,她蹦躂著過來開了門,見來人是他後微愣,隨即舒緩笑開,“是你啊?找我有事兒?”


    他倚在門邊,看著那個故作自然的女人,“沈青綿說晚上去農家樂玩,去不去?”


    又是縣城又是農家樂,真會玩。


    南苡小嘴一撅,果斷道,“不去。”


    溫行知聽後笑了一聲,低了眼靜靜端詳她。


    那張小臉上生動明媚,眼裏流轉著點點溢彩,小嘴微翹,滿是不樂意。


    笑意就溢在了唇邊,他故意輕聲問道,“在躲我啊?”


    “沒有。”她脫口而出,反應過來後又覺得自己太刻意,便實話實說,“南楠晚自習回來,我怕她一個人在家不安全。”


    “他們不會來了。”


    “嗯?”


    那張小臉狐疑地抬了起來,一雙勾人眼眸子微瞠,翹挺的鼻子下,是一張潤紅的櫻桃唇因為疑惑而微啟。


    那模樣,莫名招人疼。


    他輕輕挑開了眼,“有我在,他們不敢再來。”接著又問,“去嗎?”


    她低頭沒說話,下意識摳著玄關的手卻出賣了她。


    知道她在顧慮什麽,他也很有耐心地等著她。


    空氣裏隻剩了她指尖劃過玄關表麵的摩挲聲。


    良久,她才悶悶地說了句,“那你……不許欺負我啊。”


    溫行知輕笑出了聲。


    小妖精。


    他點了點頭,忍著心裏頭的那點兒癢,口是心非道,“好,不欺負你。”


    作者有話說:


    哇偶,這幾天的劇情寫得我好舒服哈哈哈哈


    靈感爆棚?


    第13章 想好了嗎?


    沈青綿定的那個農家樂是在隔壁的清水鎮上。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沈青綿、楊釗、周思棋,還有張曉武和阿航,五個大男人非要擠一輛車,最後就她和溫行知兩個人一輛車,剩了那麽多空間,看著有點浪費。


    她上車後發現這是一輛新車,坐墊都新得很,車上還有一層薄膜沒有撕。


    “什麽時候買的?”她隨口問道。


    他回得也挺隨意,“昨兒下午。”


    “……”


    清水鎮離平安鎮不算遠,一行人開車繞了幾圈山路,還沒半個小時,就已經到了。


    剛一下車,就聽見沈青綿一聲叫,“這地方可是哥哥我特意打聽來的,吃喝玩樂都有,都聽我的——你們今天晚上誰也甭想回去!”


    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張曉武和阿航兩個人就是人來瘋,跟著一起起哄鬧騰,南苡聽見後,心裏麵“咯噔”一下。


    一群人鬧哄哄地進了莊子,老板特別熱情,領著他們就去了最好的位置。


    那地方周圍是一塊人工草坪,搭著的彩虹棚頂有星星墜燈,環境幽靜,適合朋友小聚。老板特別有眼力勁兒,離開前臉上堆著笑,告訴他們,這地方有歇腳的,大夥兒盡興玩。


    聞言,南苡太陽穴又開始隱隱跳動。


    溫行知很是能將自己置身事外,一言不發的時候,沒人猜得出他的情緒。要不是因為他和沈青綿天天見麵,她幾乎會懷疑他和她一樣都是受害者。


    “你故意的?”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她歪著頭問他,笑容寡淡,看著有點兒惱。


    她隻是擔心南楠。


    以前她加班的時候也常常夜不歸宿,南楠其實一個人單獨待著其實沒什麽大問題,她怕的是王永微又去耍無賴敲門,到時候嚇著南楠。


    南楠有多害怕那兩個人,隻有她知道,而萬一有事兒,南楠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也隻有她了。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多少有點杞人憂天的成分在的,王永微很少會像上次那樣夜裏上門,她忙著打麻將日夜顛倒,隻有沒錢的時候才會想起她。


    她這些年特別嗬護南楠,都有點關心則亂了。


    她以為今夜是能歸的。


    算了,待會兒給南楠打個電話囑咐一下好了。


    南苡的小表情過於精彩,溫行知一隻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凝著她,全看在眼裏,“是故意的,怎麽了?”


    聲音輕蕩在二人之間,略有一絲戲弄和挑釁,她氣得不輕,“不怎麽,幹得漂亮溫哥哥。”


    他見她那憋屈的樣兒,嘴角翹起不易察覺的弧度,“生氣了?”


    “有點。”


    “那我道歉?”沉而緩的低音包圍著她,溫柔的尾音勾得她心弦一動。


    她抬頭,有些意外。


    到底是有些東西變了,他看著她時,眼裏像是藏著洪水猛獸,明明洶湧澎湃,卻偏靜靜地蟄伏著,等待著時機將她吞噬。


    她心頭略顫,裝作無意地嬌笑一聲,“呸,才不原諒你。”


    溫行知低笑出聲,正想說什麽,旁邊就突然不合時宜地插進來一個人,壞盡了氣氛,“什麽悄悄話不能大聲說啊?非得兩個人頭挨著頭。”


    口氣賤兮兮的,是張曉武。


    她受了點驚,橫了他一眼,張曉武舉手作投降狀,“老大,是你們太明顯了!不關我的事!”


    沈青綿早憋不住了,在旁邊樂了,“解釋這幹嘛呀?苡姐是被你打斷了,不開心了,道歉,道歉就對了!”


    “對對對,老大我錯了!”


    “……”


    溫行知慢慢斂眉正了坐,看著不冷不淡的,回頭就抽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了,什麽都沒說。


    這幾乎算是默許了這群人的刻意抬哄了。


    楊釗機靈,看出來溫行知的心思,扶著眉頭就笑出聲來,悄聲問了旁邊的周思棋,“不會真要改口了吧?”


    他們行哥多難撩一個人啊,當年還在京中時,一群熱辣美女簇擁著,連沈青綿都有點移不開眼,偏溫行知跟個瞎子似的,碰上不感興趣的,連眼皮子都懶得撩一下。


    什麽時候看見過他拿這種眼神瞧人啊,像是恨不得把人家姑娘生吞活剝了似的。


    南苡眼眸一轉,思定,輕飄飄開口,“我怎麽瞧著,沈青綿今晚上是要搞事情呢?”


    沈青綿知道她會嗆自己,但沒想到會是這麽陰森森的一句,直接一口煙給嗆得眼淚直流。


    她笑靨如花,想到英明一世,卻被這群人騙到這個地方,於是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妖妖嬈嬈的,“今夜不醉不歸,一個都跑不了是吧?”


    張曉武和阿航嚇得,趕緊上前捂住她的嘴。


    他們認識南苡六七年了,就沒見南苡喝醉過。


    當年學校裏社團聚餐的時候,五六十個人,幾張桌子輪番喝下來,阿航一輪就倒了,張曉武還能勉強撐幾輪,到了最後,一群人幾乎都不省人事了,南苡卻還能挺著,把這兩人都扔到酒店去。


    她喝酒的架勢也不算猛,又平又淡,看不出什麽起伏,可巧舌如簧的一張嘴,說著說著,別人手裏那杯原本就不打算喝的酒,就莫名其妙被灌進了肚子裏。


    再慢慢地,那一杯又一杯的酒下了肚,別人都開始歇菜了,她還能清醒著,麵不改色地繼續喝下去,像是在喝白開水似的。


    天生的姑奶奶。


    他們當時那群男的,對她是又崇拜又敬畏,她就是長得再美,也沒那膽子碰。


    沈青綿還不知其中利害,一聽有人來挑釁,頓時熱血沸騰,“嘿!小爺我混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著有人敢上門兒來挑釁的呢,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誰不喝誰孫子!行哥!”說著看向溫行知,“都聽見了啊,到時候別說我欺負她!”


    阿航和張曉武站在南苡身後,衝著沈青綿直擺手。


    沈青綿不信邪,“今兒甭管我,老子當年混遍京城各個酒吧,就還沒見過哪個有本事的能放倒哥哥的!”


    南苡默不作聲,隻莞爾一笑。


    兩個小時後——


    南苡拍了拍沈青綿的頭,湊近了笑眯眯地問道,“誰是孫子?”


    沈青綿早就喝趴了,整個人軟綿綿地撲在桌子上,閉著眼哼唧唧地,還不忘舉起手回她,“我……我是孫子……”


    楊釗和周思棋從傻眼到無盡地嘲諷,這會兒早被笑翻了。


    張曉武跑過去晃了晃沈青綿,沈青綿軟趴趴地就倒在了張曉武的身上。


    是真的喝醉了。


    要說南苡一點兒沒醉也不太可能,隻是比起沈青綿,她至少還能走穩路,說清楚話。


    阿航歎了口氣,“好好地,惹我們老大幹什麽?”


    報了仇,她心滿意足地放下杯子,空出了時間看手機,給南楠回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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