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的聲音傳入她耳裏,聽得她心頭微微一動,想起了他剛剛在席間的落荒而逃。


    現在他這樣,是想主動交代?


    可她思忖了一會兒,搖了頭。


    沒什麽好問的。想交代的,此時此刻也清白了;不想交代的,總有一番理由能掰扯。


    溫行知沉默著又抽了一口煙。


    她坐在他身上沒動。


    屋子裏麵南楠睡著了,屋子外麵還隱約能聽見沈青綿他們的喧囂打鬧聲。


    溫行知抬眉,掐滅了那根還沒抽幾口的煙。


    南苡就是那個時候被他壓身摁倒吻住的。


    即使是冬季,她也還是能在和他的每次親密接吻裏顫栗。


    剛剛因為吃飯所以脫掉了羽絨服,此刻身上就一件毛衣,他的手伸進去後,微怔抬頭,眼裏有頑劣的笑,語氣暗昧,“南老板,今兒怎麽突然想起要臉了?”


    她瞪他一眼,今天怎麽說也是要在外麵吃飯呢,再怎麽著也不能……


    溫行知撫著她的臉低低地笑開,“臉這種東西,不該要的時候就不能要,不然不方便。”


    不方便你大爺!


    南苡伸手就要去推他,他卻直接製住她的手,再次吻下來。


    那一吻,吻得她氣息紊亂,窒息而麵色緋紅。


    這是他的習慣。


    每次這樣後,她若是不生氣,他還會留戀地輕吮著她的唇瓣,那力道不同於深吻時,總是溫柔綿長。


    卻吻得她口幹舌燥,唇上起皮。


    樓上不知道是誰講了一句什麽,忽然傳來一陣哄笑,襯得他們所在的空間裏,寂靜又曖昧。


    與她廝磨良久,他才放過她,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叫了她,“苡苡。”


    她呼吸還沒平靜,迷蒙地應了聲。


    他的聲音幹澀而低啞,是克製和隱忍——


    “你就是個妖精。”


    作者有話說:


    好無聊啊,我們來發個紅包吧。


    本章下的評論都有哦?


    第30章 瑞雪


    他們單獨待了很久。


    兩個人順勢倒在了沙發上, 沙發鋪了個老舊的沙發墊,躺上去軟硬適中,她被圈在椅背和他的臂彎之間, 被他欺負了很久。


    什麽都沒幹,但就是被他弄得濕淋淋的。


    後來還是樓上那群打電話來尋人, 她才勉強能從他懷裏掙脫。


    這人就愛使壞, 起身時故意壓著她的頭發和衣服, 她起得猛, 被頭發扯得吃痛, 毛衣也被拉了一角下來,露出肩頭雪肌。


    倒回了他的懷裏後, 他還恬不知恥地壞笑著, “舍不得啊?南老板這麽主動。”


    她氣急, 蹬了他好幾腳。


    但說實話, 溫行知懷裏特別暖和,貼著也特別舒服。


    甚至嚴寒的天氣, 她這麽涼的體質被他擁著,後背還出了一層薄汗。


    最後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一前一後上了頂樓,那幾個人竟然還在熱火朝天地喝著玩著。


    頂樓上一點防寒的裝備都沒有,全靠著他們哄笑打鬧才能把氣氛搞得火熱。


    溫行知剛一坐下, 沈青綿搖搖晃晃地就走過來了, 靠在溫行知身上, 把她擠到了一邊去。


    南苡總覺得, 喝醉後的沈青綿對她敵意忒大。


    好歹是差點被指婚的對象, 她也說不得什麽。


    沈青綿是個風月場的浪子, 什麽事兒都眼尖, 看見了她彎腰時毛衣下隱蔽一角的痕跡, 當即就坐不住了,不言而喻地笑道,“行哥真壞,又欺負人家苡姐了吧?”


    她故作平靜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橫了一眼溫行知,沒多久又聲稱自己冷,轉頭就去旁邊穿上了自己的羽絨服。


    裹得嚴嚴實實的。


    溫行知將之盡收眼底,轉頭,一邊喝著酒,一邊又將唇邊那絲曖昧不清的笑混合著一並吞了進去。


    再後來,一桌子人吃到最後了,其實也吃不太下了,都圍著桌子聊天,聊些有的沒的。


    溫行知被沈青綿纏得顧不上她,她被火鍋味兒熏得有些膩,便去了旁邊一處觀星台坐下醒神。


    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她雖喝不醉,但整個人還是有些輕飄飄的不太真實。


    她閉著眼睛趴在石頭上,漸漸有些困了。


    “老大?”


    “睡著啦?”


    兩道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她閉眼小憩,聽見響動,睜開眼,“沒呢,就是折騰累了。”


    阿航和張曉武一左一右地在她身邊坐下。


    三個人排排坐,共同望著同一片漆黑天空,腦袋放空後什麽都沒想,隻聽著遠處沈青綿幾個人的細細說話聲。


    “哎?咱們來平安鎮幾年了?”張曉武突然問道。


    “三年了。”阿航回他。


    “三年了都,咱們今年都二十五了。”


    她心裏特不是滋味兒,睨了張曉武一眼,“不提年齡能死?”


    阿航笑起來。


    張曉武被凶了後也嬉皮笑臉的,“南老大永遠十八青春煥發,這歲月如梭不關您的事兒昂。”


    她嘁了他一聲,“前天照鏡子,眼角還有細紋了。”


    “喲,那可是您這些年經事的榮譽啊,普通小姑娘沒點沉澱都長不出來。”


    張曉武嘴貧得人煩,她實在忍不住,衝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阿航看著他們倆鬧,灌了一口酒,,莫名提了一句,“這可是最後一次在這兒過年了。”


    張曉武卻像是被她打得突然開了竅,“哦對!老大!”


    “有件事兒我得告訴你。”


    “昨天我看見王永微進咱們工作室了。”


    南苡現在聽見“王永微”三個字,就下意識地瞄向身後的溫行知,好在他被沈青綿纏得煩不勝煩沒空看這邊。


    張曉武也意識到了,口中的話隨著她的動作戛然而止,也跟著轉頭去看溫行知。


    三個人對視一眼,挺有默契地就貓在了一起,拉低了聲音。


    南苡皺眉:“她去我工作室幹嘛?”


    張曉武:“不知道啊,當時都晚上十一二點了,我想起我充電器落工作室了,結果去了發現門鎖被打開了,一進去就看見你那工位上有個女的,差點沒嚇死我。”


    阿航:“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張曉武:“丫是怎麽進咱們工作室的?”


    南苡疑惑:“找什麽東西?”


    阿航:“鬼知道。”


    張曉武“嘶”了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麽,摸著下巴一臉深沉,“別不是……在找老大的錢吧?”


    這話一出,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南苡卻心裏一涼,想到了那張銀行卡。


    都這樣了,還不死心呢?


    阿航:“老大,你沒給打他們生活費了?”


    南苡搖頭,“現在也就偶爾一次。”


    自從他們不鬧騰了以後。其中,大概也是溫行知的警告生了效。


    她沉默良久,最後還是開口,“別管了,反正還有半年就走了,他們要死要活都跟我沒關係了。”


    張曉武鏗鏘有力:“對!”


    阿航立馬開始憧憬起來:“聽說雲城那邊少數民族多,姑娘都特別水靈昂。”


    張曉武也跟著浮想聯翩:“昂……嘿嘿……”


    南苡氣結,衝天翻了個大白眼。


    什麽臭德行。


    三個人在那兒坐了有一會兒,手腳都開始冰涼起來。


    平安鎮是真的冷,不像京城,是浸入骨頭裏的陰冷,人在室外坐了十分鍾,手腳就像是冰棍似的,穿再多衣服都沒用。


    不多久,天空就飄起了蒙蒙細雨。


    南苡哈了一口氣,搓搓手,掌心之間飄進來一片細小的白色雪花,靜靜躺在她手心裏,幾秒後,漸漸融化在她的手裏。


    她微怔,抬頭。


    雨又大了一些了,她錯愕地伸出手去接起那片雨,“雨點”在她手心匯聚得越來越多,她慢慢看得清楚了,癡癡道,“下雪了……”


    這是她在南方二十多載,第一次看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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