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武下意識就看向那邊的溫行知。


    溫行知此刻正和沈青綿聊著天,眉宇間有不達眼底的寡淡笑意,談笑間,眼神不經意地朝著他們這邊掃了過來,幾分凜冽幾分寒,可眼神勾在南苡身上時,多得是欲言又止的情。


    張曉武見狀,難得留了她一次,“不再多待會兒?”


    她搖頭。


    “……行,那你記得回家注意安全。”


    張曉武這話剛一說完,就聽見溫行知那邊有了動靜。


    是溫行知在轉頭抽完了一口煙後,笑罷,扔了煙頭,突然踢了旁邊的沈青綿椅子一腳,不鹹不淡地丟出一句,“你過去,南苡過來。”


    沈青綿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啊?”


    他倒是不厭其煩地重複道,“你讓開,讓南苡過來。”


    那模樣,自然得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好像兩個人什麽事兒都沒發生,好像他隻是在席間閑聊之際,突然想起了她,然後將她喚到身邊。


    雖如斯,話裏的意思卻透著強硬,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她,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誰都看得出來,他這是搭了一個台階,在等著她,走下來。


    而她卻從中聽出了別的意思——這一整晚,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想叫她過去,去他的身邊,隻是趁機尋了時機,想等她消氣。


    沈青綿愣了一瞬後,終於驚醒反應過來,立馬起了身,走到她身邊,“正好,我還想和曉武喝點酒嘮點磕,苡姐,勞駕?”


    南苡躊躇著,看著沈青綿笑嘻嘻的那張臉,有點悶氣無處使的感覺。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那人的視線就跟他的目的一樣,一點也不含蓄,唯一移開視線鬆懈的時刻,還是周思棋又給他遞了一根煙,他接過後輕風雲淡地歪了頭,周思棋順手給他點了個火。


    她麵上雖沒什麽起伏,心裏卻惱,海風吹得她裙邊飛舞,她起身後攏了一縷頭發至耳後,直接無視了那個人,裝作看了看時間,為難地笑道,“都快十一點了,家裏還有個小姑娘呢,我不放心,先走了,你們好好玩啊。”


    然後就真的走了。


    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溫行知咬著煙波瀾不驚,是早就猜到她這種反應了。


    沈青綿覺得自己此刻坐的位置有些燙腚,訕訕地看向溫行知,滿桌人也都目目相覷,誰也沒吭聲。


    溫行知就坐在那兒抽著煙沉思,默了一小會兒後,那煙沒抽幾口就被他轉手扔了。


    接著,他對著桌子上的人招呼了一聲,然後站起身,離開了。


    沈青綿眯起眼睛看著他的身影。


    發現他走的,正是南苡剛剛離去的方向。


    作者有話說:


    我再多解釋一下叭。


    關於【黑客紅客】,違法的是【黑客】,正規的是【紅客】,這種就相當於馬甲號,這個身份和現實的身份其實是可以分開的,一般都不會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


    而且,我們在互聯網上的馬甲,警察叔叔是可以通過技術手段追蹤到的(所以大家互聯網發言一定要慎重,網絡不是法外之地),隻是說厲害的大佬們是有本事藏匿自己。


    以上。


    ps:因為我隻是個計算機半吊子,因為閨蜜是信安專業的(也是個半吊子= =),所以如果有懂行的,專業這方麵就不要過於推敲啦,反正大家看著開心就好,3q~~?


    第38章 求和


    南苡沿著海邊馬路走了沒多久就進了小區。


    回望身後那邊海, 漆黑不見人影的,隻有遠方燈塔上亮了一束光,除此之外, 就隻剩下海邊的喧囂街燈鬧市了。


    小區裏此刻都沒什麽人了,她在樓下的小超市逛了一圈, 沒挑到什麽想吃的, 於是買了瓶冰礦泉水, 一邊喝一邊慢慢往回走著。


    等電梯的空隙, 她捏著礦泉水瓶低頭玩著手機, 旁邊零零星星地來了兩三個人,都和她一同等在電梯門口, 她往旁邊讓了讓。


    低頭刷著微博, 有粉絲激動地來問她現在是不是進城了, 怎麽風景突然就變得高大上了, 構圖和光線處理得太漂亮了。


    南苡盯著手機屏幕清一色的“恭喜”無了語。


    她的粉絲們,倒是挺喜歡苦中作樂地調侃她的。


    而最鐵粉“落地成土堆”慣常給她發來了私信:【未來的美女大導, 一定要崛起呀!】


    她頭一次覺得這人執著得有點兒過了,別不是什麽熟人吧?她皺眉,點進那人的主頁,裏麵內容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誰的小號。


    鬼知道是誰。


    她也沒精力追蹤, 退了出來, 想著某個人倒是有那個本事, 可惜兩人現在鬧掰了。


    正心神複雜地胡思亂想著, 電梯來了。


    她抬了步子, 準備隨著人群進去, 卻忽然感覺人群最後方有道特別熟悉的身影, 轉頭看去,卻乍然呆住。


    那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在看見他後怎麽也動不了了,隻愣愣地,看著倚在自己斜後方那麵牆上的人,懶散地抱著手臂,閑閑地盯著她。


    她微愣。


    吃一塹長一智。


    她在看見這人後,沒跟著人群往電梯裏走。


    她怕。


    怕又被他蠻橫地鎖在電梯裏,逼她說話。即使是有其他人陪她在一個電梯裏,可誰知道他會幹出什麽事兒呢?


    這種沒道德地把一群人鎖在電梯裏的事兒,他又不是不敢。


    “你怎麽在這兒?”


    這是她冷著他這幾天來,對他說的最溫柔的一句話。


    即使她看起來並不開心。


    溫行知就是衝著她來的,回的時候漫不經意的:“想你就來了。”


    那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鉤子,虛渺地向她含射過來。


    她心頭一跳,轉過身不再說話。


    電梯門關上,她瞟了一眼,樓層開始往上,旁邊這人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反正也就八樓,圖個安全,她直接轉身進了樓道裏,準備爬上去算了,進了電梯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麽事兒來。


    可剛一進樓道,身後麵就跟來了一個人。


    聽著那道緊追過來的腳步聲,南苡突然意識到,這種時候,陰暗樓道裏都沒什麽人來,自己這選擇,不就是入了狼窩,給了他機會了麽?


    猛一回頭,果然他的氣息瞬間逼近,大片陰影覆了下來,他緊扣著她的細腰就直接將人壓在了牆上。


    半隻手臂還撐在她的耳側,他沉下了身,湊近她,呼吸交織間,她驚慌別過頭,他的唇錯劃過她的臉頰。


    二人的互動有幾秒的停滯,樓道內外的光影分界處,靜靜躺了個礦泉水瓶,瓶中水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衝突,還在微微晃蕩。


    她猜到了他要對她用強,反應迅速地撐著他的胸口處,用了力,不想讓他接近自己。


    隻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量差異懸殊,她這樣做,也隻是徒勞。


    這倔強的模樣叫人覺得惱怒萬分,她聽見溫行知不耐的呼吸,腰上的力道陡然鬆懈,可下一秒,反手就被人捏住了下顎——他在神情倨傲地控製她,逼著她回頭正視他。


    他的力氣算不上多溫柔,甚至用力起來還有些生疼,她忍著沒吭聲,輕吸了口氣,卻還是克製不了生理的疼痛,止不住紅了眼眶。


    隻是慶幸,這樓道黯然,他看不太清。


    “真打算跟我斷了?”他又湊近了一分,唇息交纏,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說斷就斷,南老板這麽狠的心?”


    明明繾綣,卻聲聲諷刺。


    她恨極,委屈與憤怒交織,試圖掙紮,卻怎麽都推不開他,兩個人一番折騰下來,倒是弄得衣衫淩亂,不成樣子。


    溫行知的t恤被她揉皺,緊緊貼著身體的肌肉線條,而她襯衫單邊滑落在臂彎間,露出裏麵的吊帶長裙,還有雪嫩肩頭。


    借著樓道外的微弱燈光,溫行知總算鬆開了她的下顎,還沒待她放鬆,他便直接摁著她的後頸,低頭吻了上去。


    他全身將她控得死死的,唇齒之間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思念,瘋漲在二人愈發曖昧的氣息間。


    南苡被他扣得動彈不得,被迫仰起頭承受他的狂熱,騰出的那雙手習慣性地揪住他的衣服,徒勞地往外扯著。


    她怎麽能,這麽抗拒他?


    溫行知氣得又咬又吮,銜著她的唇瓣不願放過她,他把她抱得越來越緊,兩個人就緊倚在牆壁上糾纏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被他吻得窒息,憋紅了臉,心下惱怒,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咬了過去,而他今天也是徹底發了狠地想要她,於是兩人到最後,吻不像吻,倒像是一場廝殺爭鬥。


    突然之間,疼痛傳來,她被他咬破了唇,氣急,牙上狠狠地用了力,血腥味迅速蔓延在兩人的唇間。


    他吃痛悶哼,終於放開她,對視上眼,彼此近在眉睫,都在重重喘氣,而他擁著她的力道卻沒鬆過半分。


    誰都沒說話。


    她被他欺得雙眼濕潤微紅,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手掌心還攥著他的衣服。而他卻按上她唇瓣出血的位置,替她細細擦拭著。


    “你想知道什麽?”他忽然出聲,聲音裏全是妥協服軟,“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別跟我鬧了苡苡……”


    他這兩天總想起她以往在他麵前時甜膩的樣子,哪是如今這副違逆不堪,憎惡至極的模樣?


    沒良心的小狐狸,平日裏都白疼了。


    叫人心寒得很。


    南苡被他這話愣是弄得濕紅了眼,要是再早點,他這麽坦誠,她說什麽都要跟著他。


    可他偏偏是在事態失控後才想通要告訴她。


    一個是主動,一個是被迫,這其中的意義哪兒會一樣?


    裙子柔軟,都被他壓得起了皺邊,一滴熱淚自眼角滑落,劃過她的臉頰。


    什麽時候見過他這麽軟了姿態跟她說話啊?從來都是一副事事不掛心上的流氓樣,偶爾強勢又損人,對著她,是用盡了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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