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人的行動表達出來的意思——分明是要審判他們能不能管好門派。


    誰有資格審判啊,往上一想這不就是天界的意思?


    這會兒修仙界是什麽說法都有,有些小門派甚至一夜之間跑路注銷,大門派則直接不輕易開啟山門收弟子,生怕就被人混進去。


    這……這哪裏像話啊!


    天君火急火燎派了幾波人下去查了,結果查到最後查到了凡間裴家,也就是魔尊那一派的血脈。


    謝疾坐在天宮裏聽了一刻鍾,聽天君從自己年幼時對五界的看法講到後來下凡幾度曆練目睹的人間慘狀,他講他的理想,他的宏圖偉業,他背負的責任。最後,他說:“諦垣神君,所以本尊希望你再去一次修仙界,把她殺了。”


    謝疾有些走神,淡漠的麵上並無波動,盯著天君看了會兒,“什麽?”


    天君:“什麽?”


    謝疾:“……啊?”


    天君說:“哦,本尊說把她殺了。”


    謝疾恍然大悟,又道:“她在哪兒?”


    天君麵色凝重地道:“根據她的玉碟,最後出現應該是在青丘附近,這段時間正好是青丘的祈福大典。”j


    謝疾點頭,“行。”


    他轉身離開了天宮。


    毀了玉碟就差不多了吧,給她吃個教訓。


    謝疾想了想,又先去玄淵宮裏拿了兩包糖糕才下凡。


    青丘並不單指一座山,而是眾多聚集著狐狸的山的統稱,基本都在人間界,隻因他們族更加需要凡間的香火與曆練。


    倒也確實感謝祈福大典,如今青丘不限凡人或其他族的人前往,謝疾輕輕鬆鬆便到達了青丘主山。


    隻是在入山之前,一個熟麵孔倒是等了許久一般,在候著他。


    ——是閻王。


    他朝著謝疾拜了拜,道:“諦垣神君何事來此?”


    謝疾道:“啊,你是狐狸?”


    閻王:“……不是,隻是受人之托。”


    謝疾點頭:“仲長狸?”


    閻王道:“他自知天界的人遲早會找上門,便托我在此為他爭取一些時間。”


    謝疾道:“所以你想跟我打一場?”


    閻王苦笑:“若真要如此,恐怕我也沒辦法,雖然我知道我是——”


    “哧啦——”


    謝疾手中寒光一閃,劍瞬間刺中閻王的肩膀,鮮紅的血液從他肩上飛出。


    閻王臉色瞬間蒼白,五官痛得擠在了一起。


    他抽出劍來,淡淡道:“你攔不住。”


    閻王:“……”


    閻王道:“你們師徒是不是都這麽——”


    謝疾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嘴上,“你知道內情,就保守好這個秘密。”


    閻王屈辱地將話咽下喉中,又道:“起碼,讓他把這場夢做——”


    謝疾聽煩了,又補了一劍。


    閻王:“……”


    他痛得眼前一黑暈倒了,暈倒前也沒能說完一句話,隻在心裏恨自己為什麽有仲長狸這個兄弟。


    受不了了,為什麽你們談戀愛,我要挨刀。


    閻王恨得咬牙切齒。


    當謝疾進入青丘山內,踏進最高峰處時,他才明白閻王的意思。


    山峰處,巨大的古樹盤踞在正中,古樹周圍法印陣陣,光芒微弱。


    他伸手觸摸古樹的瞬間,看到了其中的景象。


    竟是一個小小的凡間。


    這是動用了上古的神力和整個青丘的靈力根基再造了一個小世界麽?


    那這樣,他一時半會兒還真不能亂破壞,不然整個青丘地界倒是要□□起來。


    倒也難怪土地神們除祟時如此猶豫,原來是青丘山在靈力在被驅使,反而要細細繞過這些地界。


    謝疾想了想,打了道神識進去窺看這小世界,又摸了摸懷裏的糖糕。


    希望不要等太久。


    “上回說到啊,西城中那名大小姐在亭中害了相思,說什麽英雄難過美人關,可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見了此等英……”


    茶館裏的說書人說著最近時興的故事,引得酒館內一片說話,又是一拍驚堂木開始討要賞錢。


    這會兒正是清晨,挑夫們匆匆路過茶館,卻突然聽見一聲叫喝:“你又來偷包子!”


    “哪有!分明掉地上了!反正你也不要!”


    忙碌的挑夫行人紛紛停住腳步看過去,卻見早餐鋪子前的老板一手握著湯勺,一手叉著腰就對著麵前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動起手來。


    再仔細一看,那衣衫襤褸的姑娘頭發盡數紮成馬尾,身後背著兩柄劍,頗為漂亮的麵上還笑嘻嘻的,嘴裏還在嚼著包子。


    那老板挪動著胖胖的身軀,握著湯勺就戳那姑娘,“我不要拿去喂狗也不會給你吃的,成天遊手好閑,上會賒的錢還沒給!”


    “我明明早就給你了。”那姑娘一閃身,抬起小臉就反駁道:“你少來血口噴人,明明是你非說有利息,什麽東西啊!”


    這等混不吝的樣子,哪裏像個姑娘。


    旁邊賣青菜的阿婆搖頭,卻仍然還是道:“你住手罷,賣包子的錢你都要手利息啊?”


    老板麵色難看,道:“大娘你是不知道,這人三天兩頭來這裏賒包子,像不像話啊,再說這麽邋邋遢遢的樣子站我這跟前兒,我生意還做不做了啊?”


    “你少來了,你不就是想靠著賒點利息給我,以後好哄騙我麽?”隨之遊大笑起來,指著他又說:“你那點小算盤,本姑娘掃一眼就知道啦,今天吃你個掉地上的包子都還要計較,真是個倭瓜劈兩半,長得肥心眼多!”


    她話音一落下,許多行腳的便哄然大笑起來,指著那老板罵不懷好心。


    老板被戳破心思,臉便瞬間漲紅起來,用湯勺狠狠敲了敲蒸籠道:“明明是我看你前不久一個人來這裏混不容易,才好心賒給你吃些包子的!你居然——”


    他“你你你”了個半天,說不出話來,一走出來就要揣她。


    隨之遊又是一閃身,隨手拔出一柄劍。


    開刃的劍在陽光下散發出寒光,瞬間驚到身邊一片看戲的人,紛紛尖叫後退起來。


    隨之遊看著這劍刃也故作驚訝,“天哪,沒想到開刃了,怎麽辦,不沾點血是不是說不過去?”


    原本還囂張的老板瞬間白了臉,握著湯勺的手微微顫抖,“你——”


    隨之遊聳聳肩,揮劍過去。


    “當啷——”


    蒸籠陡然間被劈開,下一刻,熱乎乎白胖胖的包子瞬間從蒸籠裏滾落到桌上。


    老板麵色一變就要去打她。


    隨之遊伸手攥了幾個包子拔腿就跑,跑前還不忘喊道:“吃包子啊,誰要誰自己拿啊!別問,問就是本姑娘請的!”


    圍觀的人這會兒立刻蜂擁而上,老板直接被圍在原地,一時間又是阻止他們伸手拿包子,一時間又想去追隨之遊。


    隨之遊搞完事情,蹦蹦跳跳揣著包子咬了兩口,然而沒多時卻聽身後傳來了幾聲。


    “別跑!”


    “站住!”


    誰啊,有好戲了?


    隨之遊一轉頭,看見兩個身上印著官差字樣的人怒目著對自己喊。


    原來是自己房子塌了啊。


    隨之遊感慨一下,腳一點地健步如飛地跑起來,兩邊的小攤主們反而開心叫喝起來。


    “快跑快跑,要被追上咯!”


    “哈,你又惹事了是不是?”


    “喲喲喲,這不是自稱俠女的隨姑娘嘛!”


    她一邊吞著包子一邊跑,一點辦法沒有。


    眼看著身後的官差越追越近,一伸手快抓住自己了,隨之遊五官都要皺在一起了,偏偏這時一人架著馬車便要衝過來。


    隨之遊心下一動,福至心靈,腳一蹬地跳起來踹下馬上的人。


    車架瞬間劇烈搖晃起來。


    隨之遊直接單腳踩著馬鐙,旋身穩穩坐在馬上,一手抓著韁繩騎馬飛奔而去。?


    車架速度極快,飛奔中幾乎撞飛幾個快跟上來的官差,兩邊的攤主們便瞬間又驚叫恐慌著閃身,生怕攤上東西被搞壞。


    隨之遊絲毫不記得馬後便是車架,一路開開心心騎著飛奔許久。


    好爽,要是能飛起來更爽。


    不過人怎麽能飛呢?


    隨之遊恍惚了一瞬,驅馳的速度慢了些,身後陡然傳來一道聲音:“你要做什麽?”


    她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立刻轉頭,卻見是一個身穿錦袍,麵如冠玉的俊美公子。他手中握著折扇,一雙漂亮狹長的眼睛裏透著點揶揄,“敢當街攔我的馬車,姑娘好大的膽子。”


    隨之遊:“……”


    這人挺能忍,剛剛怎麽一直不出聲,她還以為是空馬車呢。


    她頓了下,道:“公子長得這麽漂亮,穿得這麽好,這馬車這麽漂亮,不會要跟我一個潑皮無賴計較吧?”


    那公子仍是笑,“可我偏偏心眼小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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