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被妹妹的聲音驚的回神:“是啊,為了什麽啊?自己不小心的?”


    婁路回順了順妻子的後背安撫:“據小雪說,最近幾個月,王紅豔三天兩頭的回娘家鬧騰,很是看不上趙小草,覺得趙小草配不上她那傻弟弟,一門心思想要將人攆走。”


    聞言,田宓一言難盡:“她這是圖啥?”


    婁路回也表示不理解:“王紅豔這人很偏執,她在趙小草這邊越是討不到好,越是來勁,聽小雪那意思,王家父母都認命了(其實是被趙小草揍怕了),整個王家就她一個人依舊不依不饒...這次主要是因為知道趙小草懷孕了,王紅豔打算伸腿絆人,想將人肚子裏的孩子落了,沒想到反被她媽推了一把,直接滾下了一個泥土坡...”


    田宓目瞪口呆:“王...王紅豔親媽推的?”


    “嗯,她親媽,大約...在她媽心裏,兒媳肚子裏的孫子才是最重要的。”這話說的委實有些不近人情,但婁路回也確實說準了王母的心思。


    畢竟在大部分人看來,外嫁的賠錢貨,哪裏能有孫子重要。


    田雨坐在一旁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半晌,她揉了揉腦袋:“我爸媽他們怎麽說?還有爺奶能承認?沒告王家?”


    說起這個,婁路回的麵皮抽了抽:“鬧了,聽說爺奶還有媽鬧翻了天,還特地找去了夭港派出所,隻是爸回去也沒什麽用,王紅豔被父母哭求後,改口說是自己摔倒的。”


    算了,這也太糟心了,田宓對於長輩的後續其實已經猜到了,隻要王紅豔哄好田長卿那傻叉,一切都好說。


    所以她也不關心後續了,就是覺得自己這好好的日子,突然被塞了這麽個消息過來,簡直糟心,她捏了捏眉心:“小雪打電話過來還說了什麽嗎?”


    “別的倒是沒有,就是最近,那兩人不知道在哪裏知道了三妹過來咱們這邊,其實是來當兵的,王紅豔攛掇田長卿在家裏鬧騰的要好處呢,四妹擔心他們會打電話過來找大姐夫。”


    早些年,家裏人都有大姐夫的電話跟地址,田長卿自然也不例外。


    田宓看向大姐,別說,還真有可能打過來。


    田雨擺手:“放心吧,我家老陳猴精,他知道我的態度。”


    這個形容很精準,婁路回憋笑:“四妹也讓我跟你們說,讓你們放寬心,她這次回去,順便打點了幾名村幹部。”


    “啊?這一次怎麽打點的?”對於鬼靈精的四妹,田宓更加感興趣。


    “大約就是,跟村幹部們簡單的介紹了下我跟大姐夫,然後又備上薄禮,沒什麽別的要求,就是想讓他們幫忙留意,如果田長卿找他們開介紹信,就給夭港派出所打個電話,通知她一下。”


    果然,依舊是四妹的風格,這是連田長卿那傻叉,想要跑來部隊找他們的機會也從根子上杜絕了?


    田宓抹了把臉:“你...教的?”


    婁路回一臉的正人君子:“可能...是大姐夫?”


    這事,是四妹自己主意的可能性百分百,當然,從前跟小丫頭通電話的那幾次,他也沒少給人‘上課’就是了。


    田宓...


    田雨...


    懂了,所以你倆都沒少摻和小妹的教育。


    晚飯桌上。


    沒能上山的田宓,依然吃到了美味的菌菇。


    軍屬們逗歸逗,每天回來的時候,還是會給兩人帶一份食材的。


    等一家人吃完晚飯,今天輪到婁路回給三妹上數學課,所以田宓也沒急著回去,跟大姐兩人窩在一起吃著堅果聊天。


    陳剛也端著茶杯坐在妻子的另一邊,順便陪著閨女丟沙包。


    三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白天四妹來電的事情,等將小丫頭做的事情說完後,陳剛感慨:“四妹的確聰明,一點就透,還能舉一反三,要是早些年,念書就能念出國去。”


    聞言,田雨拍了丈夫一記:“胡說八道什麽呢?叫人聽去了,咱們都得跟著遭殃。”


    陳剛自然是因為在家裏才會這麽說的,但他卻很是積極的認錯,畢竟隔牆有耳這種事情確實說不清楚呐:“是是是,小雨同誌不要生氣,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今後一定注意。”


    見姐夫道歉的迅速又幹脆,田宓就沒敢觸大姐的黴頭,將到嘴的‘起碼能念個博士,說不定還能成為科學家’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回到家後,夫妻倆洗漱好躺在床上時,婁路回將琢磨了一天的想法說了出來:“甜甜,你覺得,請個保姆照顧你怎麽樣?”


    田宓正有些昏昏欲睡,聞言睜開眼:“怎麽突然想起來請保姆的?”


    “也不算突然,你懷孕的時候就開始想請了,但這年頭請個保姆不合適,容易被有心人抓小辮子,前些天錢勝這個不定時的炸彈總算轉業了,今天又遇到王紅豔那事,再加上你的肚子也越來越大,我又不能時刻照顧你,總是不放心...到時候對外就說是我的什麽親戚,過來照顧你生產...這種事情其實很常見的,對外隻說是親戚,一般不會有人來追究。”


    請保姆什麽的也不是不行,畢竟從前她父母離婚後,就是被保姆帶大的。


    當然,這也是她運氣好,遇到了好人,田宓打了個哈欠:“唔...大姐兩個月左右就生了,我後麵肯定要笨重起來,的確需要人照顧。”


    見她連續打了幾個哈欠,心知妻子是困了,婁路回俯身吻了吻妻子的紅唇,眉眼溫柔道:“困了就睡吧,明天我給爸打電話。”


    “唔...請就請吧,咱們是要小心些,你這也算老來得子了,對了,給爸打電話的時候,唔...記得幫我問...唔...問聲好...”話音斷斷續續落下的同時,人已經睡著了。


    自從有了身孕,妻子秒睡的功夫日益遞增。


    若是往日,他定然好笑又疼惜的親親她,但這一次,男人臉色黑如鍋底。


    誰?老來得子?


    他怎麽就老來得子了?!


    第64章


    第二天, 田宓醒來時。


    不意外丈夫已經去上班了。


    她又在被窩裏磨蹭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些憋不住想上廁所,才不情不願的抱著肚子爬了起來。


    穿戴好出門之前, 視線瞄到不遠處的鮮花時,她彎了彎眉眼,腳下一轉,朝著條桌走去。


    萬物複蘇的五月初,漫山遍野的鮮花。


    回回一直都記得她曾經說過喜歡花的話, 這不, 從上個月氣溫回升開始,陸陸續續就會采花回來插瓶。


    如今條桌上,幾乎擺滿了一排, 全是用罐頭瓶裝著的鮮花。


    一早起床,看到這麽多的花,心情都會變的更好。


    就在她想彎腰聞一聞新添的不知名鮮花是什麽味道時, 視線就被壓在花瓶下麵的紙張給吸引了。


    以為丈夫給自己留了什麽言, 她伸手拿過, 打開一看,然後懵了下。


    為什麽紙張上, 隻畫了一個怒火中燒的表情?


    什麽意思?


    田宓的疑惑一直維持到晚上丈夫回來,躺在床上時,才問了出來。


    本來一天下來,婁路回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聞言, 他直接抬手掐了掐妻子的臉頰,咬牙道:“你忘了昨天晚上睡覺前說的話了?”


    “什...什麽話?”


    見她一臉的無辜, 婁路回心更塞了, 所以, 無意識的才是真心話?


    “你說我老來得子!我才三十歲,算哪門子老來得子啊?!”說著尤氣不過,湊過去在妻子的臉頰上輕咬了一口泄憤。


    經男人提醒,田宓才在記憶的角落裏扒拉出不慎清晰的一幕,好像...還真有這回事?


    她心裏頭虛的慌,但麵上卻是不認的,反而回抱著人甜言蜜語哄:“怎...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說這種話?你肯定是聽錯了,我家回回又高又俊又年輕,我還跟三妹說,你在我心裏是最俊的。”


    婁路回被她狗腿的模樣逗得好氣又好笑:“每次都來這套。”


    田宓嘿嘿傻笑,然後機靈的轉移話題:“對了,白天保姆的事情怎麽樣了呀?爸說好找嗎?”


    男人又戳了戳妻子的腦袋,才回:“爸媽已經物色好了人選了,隻是還沒來得及跟我們說。”


    “啊?之前就開始找了嗎?”


    “嗯,從你懷孕開始,就托人找了,這時候找保姆比較麻煩,知根知底很重要,不然容易出事。”


    聞言,田宓將臉往男人的脖頸處埋了埋,懶洋洋道:“唔...也是,那這一次找到的人靠譜嗎?”


    “爸說把家裏的保姆安排過來照顧你,新找的保姆留在家裏。”其實對於父母這個決定,婁路回並不意外,自從知道妻子懷孕後,他幾乎十天半個月就能收到從北京寄過來的包裹。


    有爸媽的,也有大姐的,絕大部分都是給妻子還有未出生的孩子們的。


    等知道甜甜懷的是雙胞胎,尤其知道田家有龍鳳胎的基因後,家裏人那就更不得了了,好虧離的遠,不然家都能給搬過來。


    還有父親,也不知道誰之前因為自己要了兩回茶葉,嘲笑自己娶了媳婦忘了娘的。


    現在好了,知道茶葉是給兒媳煮奶茶喝的,都不用他開口,老爺子就將家裏珍藏的,平日裏舍不得喝的好茶全寄了過來。


    他們咋不說,有了兒媳跟孫子孫女就不要兒子了呢?


    田宓不知道丈夫心中的小怨念,她翻了個身,扶著肚子平躺下來,才皺眉問:“爸媽的保姆來照顧我們?”


    “嗯,顧嬸在我家做了有十年了,人品信得過,新保姆咱們畢竟不了解,爸媽也是不放心你跟孩子們。”


    “我知道。”田宓有些感動,公婆對她是真的沒話說。


    看樣子,生完娃後,她得盡快下海給尋些好東西才是,畢竟一味的索取可不是她的性格。


    這般想著,她眼神溫和的摸了摸肚子。


    再有4個月左右,就可以跟寶寶們見麵啦。


    真期待!


    心有期待,時間就飛奔了起來。


    到孕後期時,田宓的肚子幾乎一天一個模樣。


    叫熟悉她的人每每都心驚膽戰的。


    尤其跟她同床共枕的婁路回,幫妻子洗澡的時候,看著她碩大的肚皮,時常擔心她瘦弱的身體會不會承受不住。


    且越是接近生產日期,他的心就越慌亂。


    妻子睡不好,他比她睡的還要不好。


    隻不過妻子白天可以補眠,他則需要工作。


    所以肉眼可見的,氣色越來越差,整個人都明顯瘦了一圈。


    最後,還是在程老說三天內就能生,汪旅實在看不過眼,直接給放了假,才好了些...


    隻能說,大拿不虧是大拿。


    就在老爺子斷定後的第三天清晨,田宓被疼醒了。


    她沒有生產過,但最近聽了不少有經驗的軍屬們科普,大概知道臨產是個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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