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田宓連連擺手,一臉認輸的轉移話題:“不了,不了,姐你剛才說啥?滿月酒是嗎?”


    “對,你咋想的?”眼看進入9月份,溫度一天比一天涼,田雨最近忙著給孩子們準備冬衣,時間緊迫,等進入十月中旬,就得下雪了,到時候還得往地窖裏存菜,活計多的很,這不,跟妹妹閑聊,手上的毛衣也打的飛起。


    “我能咋想?不是得做雙月子嗎?再說了,怎麽說也得等我家回回回來的吧?”她坐月子的時候,回回就去結紮了,他們隻會有兩個孩子,滿月酒當然希望一家人都在。


    妹妹妹夫小兩口子感情好,這話田雨也不意外:“也行,晚點我幫你去跟大家夥兒說一聲。”


    田宓想了想,問:“滿月不是要發紅雞蛋嗎?飯不辦,要不要先把雞蛋給發了?”


    田雨琢磨了一下,看向一旁挑豆子的顧嬸子:“家裏雞蛋夠嗎?”


    顧嬸子搖頭:“不夠,要不明天我去跟司務長訂?”


    “訂吧,也不用多,一家2個就成。”


    “夠嗎?”


    “夠了,這年頭什麽光景啊?我家果果跟誠誠滿月的時候,發的就是2個,大家都這樣。”


    田宓不懂:“我不是覺得我家有兩個孩子嘛。”


    “那...要不一家4個?”田雨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畢竟除了二妹,她還沒見過誰家生雙胞胎的。


    田宓拍板:“就送4個。”


    “......”


    發紅雞蛋,是喜事。


    所以下午,與司務長臨時加100個雞蛋時,他難得沒有不高興,約定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左右過去拿後,還樂嗬嗬的與田雨說別忘了給他也送幾個添添喜氣,龍鳳胎嘛,誰不稀罕。


    田雨自然一口應下,就算司務長不說,她也會提醒妹子給人送幾個。


    卻不想,第二天上午,顧嬸子拿好錢票準備去炊事班的時候,周建設卻拎著雞蛋上了門。


    見到風塵仆仆的周建設,田宓懵了下才問:“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大姑姐咋辦?姐弟戀呢?


    周建設還要去汪旅那邊報道,剛才也是搭了炊事班的車,順道將雞蛋給帶了過來:“汪旅急召,就回來了,嫂子,我得走了,有什麽事,晚點再說。”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人已經跑了出去。


    見狀,田宓心裏就更擔心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田宓的糾結沒有持續很久。


    當天下午,家屬區的所有人,就被一群軍人帶走了。


    包括田宓這個坐月子的也沒能幸免。


    其實她身體完全恢複好了,就連肚子上的遊泳圈也基本回到了原位,但知道大姐不放心自己,所以出門的時候,她還是老實的帶上了帽子跟圍巾。


    在9月初,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然後與人群中的大姐手挽手,跟著大家往部隊的方向走去。


    因為四周有不少神情肅穆的戰士,所以即使內心惶惶,大家在梅嬸子的安撫下,也都沉默的配合著。


    一行人被帶到了平日軍官們開會的地方。


    然後在軍人們的安排下,全部坐在一處。


    再然後,梅嬸子第一個被帶去了隔壁的房間。


    見狀,田雨心裏緊張,但還不忘小聲安慰妹妹:“別擔心,因該沒什麽大事,不然不會將咱們集體叫過來,如果真有事,肯定就被秘密帶走了。”


    田宓自然懂得,但前世今生,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老百姓,會緊張也是在所難免的。


    她回握住大姐的手,方才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大姐的手心冰涼,顯然不如表現出來的淡定,田宓趕緊反過來安慰她:“沒事,我膽子多大啊,就是有些擔心三妹,她那膽子比兔子也大不了多少,也不知道會不會哭鼻子。”


    田雨一臉無語:“怎麽可能哭鼻子?三妹膽子現在大多了,人家將來可是要做軍醫的...”


    兩姐妹挨在一起插科打諢,時間倒也不慢。


    可能上麵打過招呼,說明了她們家裏有孩子,也可能是運氣好,姐妹倆沒等多久,大約半個小時吧,第三個就叫到了田雨。


    等大姐跟著一臉肅穆的小戰士離開後,田宓又安慰了顧嬸子幾句,讓她不要害怕,人家問什麽就實話實說。


    她有預感,下一個應該就輪到她了。


    果然,又過了十分鍾,就叫到了田宓。


    她拍了拍顧嬸子的手,確定她不怎麽緊張,才快步跟上了小戰士的步伐。


    進屋前,她還是有些緊張的,但,當看到屋子裏除了兩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外,汪旅跟柳政委也在,田宓頓時安心下來,開口與幾位領導問好。


    見她年紀輕輕卻不慌不亂,其中年齡與汪旅差不多大的男人笑了,隻是這人可能嚴肅慣了,笑起來瞧著依舊凶巴巴,他看著田宓道:“你倒是不緊張。”


    聞言,田宓麵上也帶上微笑:“也緊張的。”


    男人哈哈一笑,又看向身旁的汪旅:“老汪,這就是婁司令家的兒媳吧?”


    汪旅可不慣著他:“明知故問,你趕緊的,人小田同誌還在坐月子呢,屋裏頭還有龍鳳胎,問完好讓人回去...”


    男人驚訝:“哦?婁司令有孫子了?還是龍鳳胎?”這就有點氣人了。


    對於老領導有了孫輩,汪旅也很是高興,語帶炫耀道:“可不是!龍鳳胎,男娃像爸,女娃像媽。”


    見他這般得意模樣,男人無語:“又不是你孫子。”


    汪旅...“讓你趕緊問!”


    被惱羞成怒凶了,男人也不介意,他看向田宓,照例問出了相同的問題,比如家裏的一些情況,比如小時候的一些事,再比如學校的老師、同學的訊息等等。


    期間,這人明明沒做什麽,但田宓就是覺得,那雙眼睛看著人的時候,仿似能刺一切虛假事物的利刃,叫人後背生寒。


    十分鍾的時間,問的內容不算少,好在她有原身的記憶,雖手心全是汗,卻也對答如流。


    等從另一個門出了房間見到了大姐後,對於這一次的風波,田宓心中卻已然有了大致的猜測。


    而這個猜測,很快就得到了應證。


    又過了兩天,中午陳剛領著周建設回來吃飯的時候,將最近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任由田家三姐妹如何想,也沒想到,居然會有特務偽裝成小孩混了進來。


    田宓率先反應過來:“姐夫,這種事情告訴我們沒有關係嗎?”


    陳剛笑了笑:“沒事,汪旅跟柳政委與上麵部隊討論過了,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這種事情,所以決定對外公布,等老婁跟老唐回來,部隊裏會就這件事開一次大會,不過你們知道就好,暫時不要出去討論。”


    田雨捂住心口,顯然沒想到特務會離自己這麽近,算來,她好像還給過周家兩個閨女糖果來著,現在想想後背都冒冷汗:“那...周大軍跟那個馬二花會咋辦?還有姚冬梅呢?她那個小女兒...要咋辦?哎媽!不行,氣死我了,那個啥特務的,天打雷劈的東西,才7歲的娃娃,咋下得去手哦!”


    “跟那種人講什麽人性。”周建設嗤了聲。


    陳剛腿上坐著胖丫頭果果,抬手拍了拍妻子的後背安撫:“早上周大軍跟馬二花還有那個特務已經被上麵部隊的人帶走了,如果兩人真的不知道,多數會被遣返回原籍,周大軍當兵是不能當了,轉業的機會也沒有,哪怕回到農村,也得生活在別人的監視中,這種日子...起碼得好幾年吧。”


    說到這裏,陳剛又有些唏噓,說來周大軍也算是飛來橫禍,但他若是能發覺不對勁,像上級反映立了功,他就能往上走一大級。


    機會與危機並存,但凡他對女兒多一點點關心,事情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廂田宓已經從姐夫的話中,聯想到了丈夫這次的任務是為了什麽了,雖說未知全貌最叫人不安,但這會兒知道了他的動向,她的心情也沒好上幾分,那可是特務啊。


    見她表情有些恍惚,周建設安慰:“嫂子,老婁可是咱們島上身手最厲害的一個,不然汪旅也不會讓他去的,你放心。”


    陳剛無語,這話還不如不安慰呢。


    田宓抿了抿唇,對上大家擔心的目光,笑道:“我沒事,就是有些好奇,特務混進來是為了什麽?”


    這事也是領導們允許說的,陳剛便道:“為了所有軍官們的資料。”至於臨走時,打算下毒擺部隊一道這事他沒說,擔心嚇著妻子。


    “要這個做什麽?”田雨不懂。


    田宓經曆過信息爆炸的時代,不懂陰謀卻也聽說過一二:“是想要滲透軍官嗎?比如先控製他們的家屬從而達到控製軍人?”


    田雨跟田芯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陳剛讚許的看著二妹:“你猜的不無可能。”


    被誇獎了,田宓卻一點也不覺得高興,畢竟特務敢下這麽大一盤棋,就代表著身後的力量不會小,回回麵對的可是窮凶極惡之徒。


    “對了,最近你們如果有時間,也可以幫忙想想,那敵特之前有盜走一些資料,雖然資料不重要,但他一直沒有交代東西的去向,這個不弄清楚,總叫人擔心他會不會有合作者,平日裏,他是沒有辦法去部隊的,大多活動範圍都在家屬區這邊,你們也可以幫忙留意留意,如果沒有接頭同夥,那麽資料會不會被他藏在了哪裏?”


    這種事情田宓她們自然一口應下,說起來,軍屬們的確比家裏的男人們更加了解家屬區。


    一家人聚在一起,邊吃邊聊,田宓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也有了多餘的心思關心旁的問題:“你現在就回來了,南姐那邊怎麽辦?離婚了嗎?工作怎麽說?”


    周建設輕咳了一聲:“軍人嘛,被急招回來也是正常的,我攏共在北京也沒待上兩天,南姐的婚離了,至於工作,應該會申請調職,北京那麽多醫院呢,調到哪裏我還沒來得及問,就趕回來了。”


    聽得這話,田宓下意識皺眉:“那調職辦下來之前,南姐不是要跟人渣待在一個醫院?”這多膈應人?


    這話叫周建設來了興致,他笑出一口大白牙:“嫂子放心吧,他們離婚的第二天,我就套麻袋揍了他一頓,腿斷了,起碼要休養幾個月。”


    “斷的好,就是太便宜他了。”對於這種人,田宓最是厭惡。


    周建設一仰頭,將碗裏的湯全喝了,才繼續道:“嫂子你是不知道,那姓沈的膽子大呢,這種人,7年的時間,足夠助長他的膨脹心,前幾年他還不敢,但從去年開始,他在外頭就有了姘頭,那姘頭還懷孕了,婁叔那邊已經有證據了,等南姐離開現在的醫院,婁叔就會安排人將姓沈的搞破鞋的事情給捅出去,到時候,他起碼得勞改好多年。”


    田宓屬實是驚了:“他怎麽敢?”


    周建設諷刺一笑:“怎麽不敢?他爸媽幫他一起瞞著呢,那女的就住在他爸媽那邊,說是他堂妹,死了丈夫,婆家不待見,他們就暫時好心收留了...其實身份已經查清楚了,就是沈子儒媽那邊的一個遠方親戚...可能見南姐一直沒生孩子,他爸媽急了,不知道怎麽哄的人家的,反正那女的肚子已經不小了,聽說是個男娃。”


    很好,還有更離譜的,田宓抹了把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們這裏是不是不大好使?”


    這回不用周建設說了,陳剛就好笑的搖頭:“就是因為太聰明了,所以才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天衣無縫,你想啊,7年呐,其實換個角度來說,不止他想養廢婁雁南同誌,就是婁雁南同誌也無意將他給放縱膨脹了,人呐...會變的。”


    人會變,這句話田宓是信的,就比如她自己,自從結婚後,她就便的柔軟了很多。


    因為丈夫,也因為孩子們。


    想到這裏,田宓忍不住又開始晃神。


    回回說,快一些半個月就能回來,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一半了,不知道下個星期是不是就平安回來了。


    第77章


    國人對於特務零容忍度。


    許是各家各戶的男人們回去說了什麽, 軍屬們雖緘口莫言,但百忙之中,還是會抽出時間來, 在整個家屬院裏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田宓需要坐雙月子,所以這一次的行動,她並沒有參與。


    “你說能藏哪裏去?不會已經被燒掉了吧?是不是根本沒有這玩意兒啊?咱們不會是被耍了吧?不然怎麽可能好幾天了,連個影兒也沒能找到呢?”


    田宓正在給閨女珍珠換尿布,孩子們已經滿月, 雖然大部分時間還是睡覺居多, 但醒來的時候已經能與她做簡單的互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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