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境修士, 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


    他們也願意多花一點時間將自己認為不必要的東西給殺掉。


    若不是九個天人境, 各有各的立場,各有各的愛好, 加上做的過分了天道就是一道劫雷劈下, 這個修真界還不知道要被那些變態玩弄成什麽樣子?


    “吳長老, 你還好吧, 你放心, 我不會拋下你的。”秋濟慈此刻稍稍恢複留一點理智, 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但事情做都做了, 趁機在吳緣麵前刷刷好感才是真的,這樣也就顯得沒有那麽虧了。


    便宜兄長到現在都沒有給她回話, 又借給了她力量。


    現在不會是在琢磨著怎麽殺掉她吧?


    這個她倒是不怕, 畢竟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了。


    秋懷朔沉默了好一會兒, 才啞聲詢問道, “你為什麽冒險來救我?”


    就算有混沌無極珠,就算有自己給她借了力量。


    但她麵對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天人境。


    一旦喪女不這麽小心謹慎,又或者莽撞一點,秋濟慈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說不定連混沌無極珠都會被人發現。


    如此冒險,就是為了救他,救吳緣?


    “我當然不能不救你,我們是一起來的,當然也要一起回去。”秋濟慈理所當然的回答道,“雖然我這個人是有點貪生怕死,不過我還是很講義氣的。而且,我有計算過的,我成功救走你的概率起碼有五成以上,值得賭一把了。”


    五成?


    五成那不就是等於將小命乖乖的送到別人手上拿捏麽?


    秋懷朔完全無法理解。


    低於九成的成功率,他都覺得是在自尋死路。


    “說出來您別笑,我以後指不定要對上多少個天人境修士呢。如果我現在就逃跑,我以後就得跑一輩子。”秋濟慈認真的回答道,“我可以逃走,但我起碼要反抗一下。”


    她跟著秋懷朔,身上還有混沌無極珠,修為也不算太差,如果有這樣的外掛在手她遇見事情還隻會跑的話,以後恐怕她就一直隻能跑了。


    畢竟現在這個天人境,在沒有搞清楚她的底細之前是不會動手的,秋懷朔也會幫忙。


    這要是還不能拚,難道還要學秋懷朔一樣,一定要等到萬事俱備才動手?


    到時候,吳緣的墳前都要長十幾米高的雜草了。


    “而且吳長老,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救你麽?”秋濟慈有些期待的看著吳緣,眼睛裏在閃閃發光。


    救命之恩,要個以身相許不過分吧。


    秋懷朔盯著秋濟慈的眼睛,總覺得有點似曾相識。


    啊,想起來了。


    自己之前是聖手醫仙的時候,也被秋濟慈用這樣的眼光看著。


    秋懷朔沒有回答。


    “吳長老,其實我這個人……”秋濟慈見吳緣詫異的看著自己,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微紅來。


    秋懷朔總覺得自己會聽見什麽不該聽的。


    關鍵時候,秋懷朔忍不住朝著曾經的秋濟慈偷師了一把。


    果斷暈了過去。


    “吳長老!”秋濟慈連忙上前將吳緣抱住。


    雖然美人在懷,但她此刻卻生不出什麽旖旎的心思來。


    “好吧,受這麽重的傷,會暈也是正常。”秋濟慈看著傷痕累累的吳緣,隻能認命。


    秋懷朔很是鬆了口氣。


    果然,裝暈是真的有用。


    “兄長,我現在應該往哪個方向逃啊?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之前您都借了力量給我了,也不差現在幫我算個卦了吧,我朝著那個方向走才會有生機啊?”秋濟慈見吳緣已經暈倒,果然又開始去糾纏起秋懷朔來。


    她現在對我是越來越不懼怕了。


    都開始使喚起我來了。


    白骨淵下的秋懷朔如此想著,伸出手狠狠的戳了戳冰棺裏秋濟慈原本的身體。


    可惡。


    明明是秋濟慈的錯,冒險不說,而容易暴露他的存在,可偏偏秋濟慈又是為了救他?秋懷朔心裏憋屈,但是卻不能發火,不然很容易露出馬腳。


    不能被秋濟慈知道吳緣是自己馬甲這件事。


    “兄長?”


    又開始催了。


    秋懷朔認命的拿出自己算命的家夥,利落的算了一卦。


    “往西走,自有生機,你命不該絕,不會死在這裏的。”秋懷朔鬱悶的回答道。


    “多謝兄長,兄長您算的卦就就沒有不準的。”秋濟慈小小的追捧了秋懷朔一下,“對了,兄長,這個吳緣……”


    “你先逃走,再說這個吳緣的事情吧。你再繼續折騰下去,他本來還剩兩口氣都要被你折騰光了。”秋懷朔的語氣很是差勁,但秋濟慈並不覺得如何。


    自己捅了婁子,還指著兄長能夠出力幫自己擺平呢,就算被說兩句又怎麽了?


    那就往西吧。


    秋濟慈幹脆背起吳緣,朝著西邊飛了過去。


    另一頭。


    “……哎喲,我的腿啊。”龍悠倒在地上,身上的各種法器散了一堆,在地上痛的哀嚎。


    那些散落在地的法器散發著幽幽的靈光,卻掉落在地上,好像等著人去撿一般。


    然而此刻站在龍悠麵前的女子卻緊緊的抿著嘴,似乎對眼前的場景有些不習慣一樣。


    “你……你剛才不小心傷了我。說吧,你想要公了還是私了?”龍悠倒在地上,毫不客氣的對著眼前的白衣女子說道。


    “如何公了,如何私了?”


    “看您也是個大修士,出身名門。公了,就是我隨你回你的宗門,同你們宗門的人好好理論理論,到時候丟臉的人就是你不是我。私了,就簡單的很了,你身上這塊月華玉佩不錯,你賠償給我,我就當沒有這回事了。”龍悠隨手一指說道。


    “月華玉佩雖然不錯,但這價值不算高,哪裏需要你一個半步知微的修士用這種手段討要?”白衣女子微微皺眉,不解的看著龍悠,張口訓道,“你有這般修為,看年紀也不算大,為什麽要做這樣的營生?”


    龍悠撓撓耳朵。


    這種話他聽了沒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


    “看來,您是不想賠了。”龍悠冷笑一聲,直接搖了搖手中的鈴鐺,“那就好好理論理論吧。”


    鈴鐺一搖,聲音響徹天地。


    不多時,四麵八方都匯聚了無數散修,烏泱泱的全部都聚在了一處。


    這些修士,有的隻有不惑境修為,有的卻有洞玄境修士。


    幾乎都是中低級修士。


    論單打獨鬥,白衣女子不會懼怕任何人,但這麽多修士圍在一起,給人的觀感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


    “左護法大人,您怎麽了?”


    “你是哪裏來的前輩?就算您實力高強,也不能這麽侮辱我們無極門啊。”


    “左護法受了這麽大的傷,我們絕對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


    白衣女子被眼前這麽多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驚呆了。


    這個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有出一滴血麽?


    然而麵對這麽多人的群情激奮,她的任何手段都在這個時候顯得無用,難不成她還真的能夠將這些人統統殺掉不成?


    “月華玉佩,給你就是了。無極門是麽?我記住了。”白衣女子隨手扯下腰間的月華玉佩,直接扔了出去,隨即施展遁術,急急忙忙的就朝著西方逃走了。


    無極門的門人頓時一陣歡呼。


    龍悠毫發無傷的從地上起來,接過月華玉佩,臉上俱是欣喜之色。


    “這人無知,竟然以為這隻是普通的月華玉佩?此玉佩裏凝結著帝流光,雖然對於人族無用,但對於妖族來說卻是無上至寶……沒想到居然會這麽順利?”龍悠大喜,呼喊著自己這群手下又離開了。


    下一次,又會是哪個冤大頭出來呢?


    他們這無極門,是越來越龐大了。


    秋濟慈背著吳緣飛了好些天,然而她卻半點都不敢泄氣,頭上的冷汗反而越來越多了。


    那個叫喪女的天人境又開始在禁錮靈氣了。


    顯然,她已經有點沒耐心了,想要再度出手試探秋濟慈的深淺。


    身後不斷有強敵追趕,自己又不能有半點鬆懈。


    這樣的壓力之下,秋濟慈身心俱疲。


    然而不管她詢問秋懷朔多少次,得到的回答永遠都是朝著西邊跑,她會遇見能夠讓自己逢凶化吉的人。


    秋濟慈也隻能繼續逃跑。


    靈氣越來越稀少了。


    秋濟慈咬咬牙,又吞下幾顆丹藥,努力的壓榨著身體裏的靈氣繼續往前飛。


    “你不要動手。”秋懷朔提醒道,“你一旦出手,就會暴露出你現在已經體力不濟的事實,這隻會讓喪女摸清你的底細。你一直不出手,才會讓她忌憚。”


    秋濟慈也知道這一點,她不能露怯。


    對方遲遲沒有動手,就是因為摸不清她的深淺。


    她倒是還能堅持一二,隻是她背上的吳緣卻未必能夠堅持這麽久了。


    能夠感覺到,吳緣的呼吸越來越弱了。


    自己辛辛苦苦,總不能救一個死人回去。


    喪女越發逼近。


    秋懷朔卻已經暗暗開心了起來,隻有一兩個時辰,自己就能控製著“吳緣”死去,到時候自己的計劃也算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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