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沈沂似是預料到了一般,直接伸手摁住她肩膀,重新把西裝披在她身上。


    “趙南星。”沈沂喊她名字時頗有些咬牙切齒。


    “嗯?”


    “你是懂氣人的。”沈沂說。


    “?”


    正當沈沂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有個戴著帽子和眼鏡的男生走過來,“是沈先生麽?白小姐讓我來接您。”


    沈沂近乎強硬地拉著趙南星的手腕一起走。


    “這位是?”男生問。


    沈沂冷聲道:“我老婆。”


    —


    趙南星因為生悶氣,在去後台的路上低聲跟沈沂嘟囔糾正:“是前妻。”


    “哦。”沈沂漫不經心地應。


    後台依舊熱鬧,演唱會結束後對工作人員來說才是新的開始,連夜拆除搭建了好多天的舞台,所有的設備都要轉移走。


    言忱和經紀人正在對明天的行程,白芨拿著手機坐在鏡子前玩。


    他們這兩個陌生人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小白,人帶來了。”這男生摘了帽子和眼鏡,低聲埋怨:“怕被粉絲看見我都要把自己捂死了。”


    白芨一看見沈沂立馬站起來,笑眯眯地說:“哎呀,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沈二少嗎?”


    沈沂眉頭皺緊,聽她陰陽怪氣:“好久不見哦~還記得我嗎?”


    “忘了。”沈沂冷淡回。


    “沒意思。”白芨也不跟他鬧,轉頭看向趙南星,伸手友好打招呼:“你好,我是白芨。沈沂的……”


    想了半天,沒想出合適的介紹,於是將求助的目光投給沈沂:“你說下,咱們是什麽關係?”


    “表親。”沈沂總結。


    趙南星:“?”


    “該怎麽說呢?”白芨低咳一聲:“我外婆跟他外婆是表姐妹,然後他外公和我爺爺是表兄弟,我奶奶跟他爸是表姐弟。”


    趙南星:“……”


    這是什麽複雜的親戚關係?


    表著表著還能差了輩?


    “這是個秘密。”白芨說:“我們一般因為太複雜,所以不跟人介紹。”


    趙南星:“……”


    確實夠複雜。


    趙南星還在心裏捋了一下,他倆到底是平輩,還是差一輩。


    “別算了。”沈沂說:“我們按年紀排。”


    趙南星:“……哦。”


    白芨私底下和鏡頭前的性格差別也不算大,隻是本人更開朗一些,給趙南星介紹言忱的時候也十分熱絡。


    言忱雖然一晚上都沒歇,此刻依舊很精神,當著她的麵送了她好幾張簽名專輯,還拍了合照,送了一本簽名的新雜誌。


    趙南星不做追星黨,也感覺很開心。


    這要是放在言忱的真粉絲身上,怕不是晚上得抱著這堆簽名周邊睡覺?


    等趙南星結束以後,白芨便向沈沂伸出手:“謝禮呢?”


    沈沂把之前在門口買的那一袋放到她手上,“一千三。”


    白芨皺眉,好奇打開,然後就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你竟然!拿一千三買一堆假貨!”


    沈沂:“……門口賣的,說是便宜。”


    白芨:“……”


    —


    從體育館後台出來,沈沂要送趙南星,趙南星晃了晃車鑰匙:“我開車了。”


    沈沂一把奪過她的車鑰匙,“我給你喊了代駕。”


    趙南星:“?”


    趙南星最終還是坐了他的副駕駛,隻是駛出一段路後,他把車靠在了路邊。


    車內靜謐無聲。


    主駕的車窗被摁下來,沈沂從兜裏摸出煙,但沒點。


    趙南星捏不準他的意思,便遲遲沒開口。


    “我下車抽根煙。”沈沂說完拉開車門下去。


    趙南星望著他頎長的背影出神。


    她一個人在車上,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最終還是覺得不能就這樣。


    她也跟著下了車,將沈沂的西裝外套放在了車上,就一件白色高領毛衣,紅發安靜地垂在纖薄的背上。


    沈沂回頭,煙霧在他眼前散開,他伸手揮了揮,又往遠走了些,不想讓趙南星吸二手煙。


    “你下來做什麽?”沈沂皺著眉說:“衣服也不穿,冷。”


    “你都不嫌冷。”趙南星瞟了眼他仍舊開著領口的白襯衫,風把襯衫都吹得貼在他胸口,肌肉線都若隱若現。


    “不一樣。”沈沂說。


    “哪不一樣?”趙南星長發有幾縷被吹到臉前,她伸手撥開:“你到底有什麽事跟我說?”


    沈沂猛吸了一口煙,把煙掐滅,聲音低沉:“我沒去聯姻。”


    趙南星微怔。


    這是在向她解釋?


    “你以後有事兒來問我行不行?”沈沂單手叉著腰,襯衫袖子被他卷起小半截,細白的腕骨在月光照耀下還泛著光,整個人都帶著痞帥的勁兒,又氣又無奈:“怕自己難受就先給我一刀,你這習慣能不能慢慢改一下?”


    趙南星:“……”


    她知道沈沂是在說剛才的事兒。


    “要是你往我心上紮一刀,你自己不難受,也行。”沈沂輕吐出一口氣:“問題是你自己也在疼啊。”


    趙南星:“……”


    做律師的,善於察言觀色,能言善辯。


    不得不說,在這一刻,趙南星在他麵前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她的所有行為,沈沂都了解。


    即便如此,沈沂也隻是說,你能不能慢慢改一下?


    用商量的語氣,甚至顯露出一點點卑微。


    “這就是你不穿衣服的原因?”趙南星轉移話題。


    沈沂輕呼出一口氣:“不是。”


    “那你……”趙南星抿唇,“剛才出來的時候,接到白芨消息就離我很遠……”


    她話還沒說完,沈沂忽然湊近,帶著淡淡的煙草味。


    那煙草味裏還帶著一點兒橙子香,不算難聞。


    趙南星下意識後退,沈沂卻抱住了她的腰,兩人頓時貼緊。


    這條路十分蕭索,一晚上都沒什麽人路過,此刻一輛車疾馳而過,而沈沂低頭含了下她的耳垂。


    趙南星的耳根頓時紅了,隻是什麽話都沒說。


    “你在我身上扭了一晚上。”沈沂聲音帶著動情的誘惑和磁性:“我又不能原地辦了你。”


    趙南星:“……”


    好歹也是結婚幾年的人,趙南星秒懂。


    她吞咽了下口水,在這寂靜的風裏,聽得格外真切,“你……”


    話剛起了個頭,所有的話在一瞬都被沈沂吞沒。


    沈沂的吻帶著冷風的淡薄,卻熱烈到像是要將她拆骨入腹一般。


    趙南星招架不住,步步後退,仰起頸回應他時宛若一隻天鵝。


    沈沂的手沿著她毛衣下擺伸入,遊離在她的腰間。


    肌膚細膩到猶如珍珠,光滑又瑩潤。


    沈沂的吻一路向下,唇頂開她的高領毛衣,在她頸間輕輕廝咬,像是困頓已久的野獸。


    左側,右側,在她的血管處,像個吸血鬼一樣用牙齒慢慢磨,卻也隻磨動著那一小片的肌膚。


    趙南星渾身都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整個人都跟著顫栗。


    良久。


    沈沂把手拿出來,撫平她的毛衣,手落在她背脊。


    趙南星的腦袋埋在他肩膀,大口喘著粗氣,試圖平複呼吸。


    兩人平日裏都是端方自持的形象,尤其趙南星。


    結婚四年,在外邊牽手都很少,更何況擁抱和接吻。


    而趙南星也從未感受過如此熱切的吻,像是沈沂把對她所有的無奈都泄於其中,帶著點兒泄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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