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她還看過那麽多都市小甜劇,就現在這些大學生的小心思,她一眼就能看穿了。


    結果這話一出口,周苓也反而更僵了。


    他們以前有那麽明顯嗎?


    她怎麽沒看出來?


    肖訴今啞聲笑了笑,看她一副又要往自己身後躲的征兆,提前撈起小姑娘的手,大大方方地和宿管阿姨打過招呼,邊走邊問:“要不要去江灘?”


    假期還剩大半天,江灘處於最繁華熱鬧的商業區,表演一般在晚上,剩下的白晝時間剛好能去街上打發。


    周苓也想起自己最喜歡和鍾聲一起去的那家貓咖也在江灘附近,就說:“要,想去貓咖吸貓。”


    “好。”肖訴今一口應承,頓了幾秒,低眼看她,“周苓也。”


    周苓也抬頭,知道他要問話。


    “要跟我在一起多久,你才能不臉紅?”


    “……”


    --


    端午節過後,周苓也參加的那個比賽開始了初賽,考試完成很快。因為大部分是機改答案,一周後就出了成績和結果。


    周苓也進了複賽,下一次考試時間就在半月後,差不多和期末複習周撞在一起。


    這學期暑假來得較早,基本上過了端午就要陸陸續續開始準備期末考試,加上雜七雜八的資格考試和比賽,食堂、自習室和圖書館基本被占滿。


    有種一座難求的意味。


    周苓也習慣了去圖書館自習,也漸漸發現座位難得,每天預約係統名額都被搶光,臨時區也被長期占用,甚至還鬧了不少烏龍事件,不止學生,管理員的火氣也越來越明顯。


    周五晚,周苓也洗漱完出來,想起今天還沒上係統預約座位,忙不迭抄起手機看。但為時已晚,點進係統,整麵紅色,沒有一個空位顯示。


    張美玉也忽然歎氣,“最近大家都瘋了吧,圖書館連個座位都搶不上?”


    謝曉雲:“快期末周了唄,又到了卷生卷死的時刻了。”


    “那也不至於這麽變態吧,從係統開始前我就等著了,就剛才上論壇看了兩分鍾,回來就滿麵瘡痍了。”張美玉幹脆丟了手機,回頭,“嬌嬌,你前幾天去圖書館也這樣?”


    周苓也皺眉,“情況差不多,但今天恐怖如斯。”


    “說是大三今年期末周比我們早,都趕著過年前實習,可能就這原因吧。”謝曉雲說。


    “狗學校什麽時候這麽通情達理了?”張美玉憤慨,“那它怎麽不想著把多的教室改成自習室,純純浪費資源嘛!”


    張美玉和謝曉雲一起把狗學校罵了一通。


    周苓也手機震了幾下,專注地低眼去看,隨即聽張美玉問:“你們打算在寢室複習還是出去?”


    寢室複習效率太低,出去又是人山人海,這簡直是期末周江大學子一大困境。


    謝曉雲:“我是沒別的地兒去了。”


    “那你呢?”兩人一道看過來。


    周苓也打完字,抬起的眼神夾雜點疑惑,“學長說明天帶我去自習,應該有地方吧,你們去嗎?”


    張美玉和謝曉雲對視一眼,問:“他約你,我們去合適嗎?”


    這怎麽看都覺得奇怪。


    超大瓦數的電燈泡啊。


    “啊?那我問問?”周苓也展現了戀愛小白的懵懂,真打字問去了,很快得到回複,“學長說——就是學習,還能幹什麽,怎麽不合適?”


    張美玉:“……”


    謝曉雲:“……”


    翌日有雨,江城今年的梅雨季來得晚,據說也沒以往長,氣溫倒正好,不冷不熱。


    周苓也先下樓,看見肖訴今撐著傘,背身站在木蘭花樹下,長身玉立,脊背清絕。


    木蘭花葉片較大,積水滾圓了落下,撞到傘麵後“啪嗒”一聲響,眼下的雨隻是纏綿,雨勢並不大,水滴聲一聲一聲不相連接,時隱時現。


    周苓也想等室友下來了一起,不料肖訴今先一步打完電話,回頭發現了她。手指泰然揣好手機,捏著傘柄,長步走近,將她攏入傘下。


    “我還怕你不好意思呢。”他笑說。


    周苓也其實也不明白,以前哪怕是拍攝,看見他也稀鬆平常,情緒起伏還能控製。反而和他在一起後,一見麵,呼吸就像隨時會亂。


    臉紅?


    那可就更不受控製了。


    “不是你說就隻是學習嗎?”


    “是這樣。”肖訴今眸光壓低,坦誠中遣出狡黠,“可是我自控力挺差的,忍不住看你。我一看你,你八成又要臉紅。”


    女孩兒肌膚瓷白,紅起來太惹眼,誰都能發現。


    周苓也總算是明白張美玉的擔憂是為何了,思前想後,抬手扯了扯肖訴今的衣擺,“那你……控製一下?忍一忍?”


    沒來由的。


    肖訴今仰頭笑了起來,杏核般的喉結滾動,上麵一粒小痣也變得活色生香,在清朗笑聲裏張牙舞爪。


    張美玉和謝曉雲剛好從樓梯上下來,正要通過門禁。


    肖訴今飛快湊近周苓也的耳廓說:“別撩我,我禁不住。”


    語氣三分無奈,三分譴責,剩下都是笑。


    周苓也:“?”


    我沒有啊。


    來不及反駁,張美玉和謝曉雲已經出來,禮貌地和肖訴今打過招呼道過謝,視線挪到她身上,看著她瞪了瞪眼,表情微妙。


    意思大概是——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真是看不下去了!


    周苓也就猜到自己臉又紅了,暗戳戳擰了肖訴今一把,都怪他倒打一耙。然後手就被某人順道撈走了,時不時捏幾下。


    “嘶——。”


    張美玉倒吸一口涼氣,拉著謝曉雲走到他們前麵去了。


    就,後悔,懂吧。


    肖訴今指揮著方向,把三個女孩兒帶去一家藏在教工區裏的書店。甫一進門,一位中年大叔就從書架後邊繞出來,手裏還捧著本兒童讀本。


    “來了?”


    “劉叔。”肖訴今收好傘,掛上店門前的掛鉤,“這幾天圖書館爆了,可能得在你這兒多蹭幾天自習室。”


    劉叔:“那沒事,這裏平時也沒什麽人,你們來就來。一樓那幾排書架後麵有桌子,二樓一上去就有位子,你們隨便坐。”


    前車之鑒,所以張美玉和謝曉雲果斷鑽進了書架後麵。


    “你想在上邊下邊?”肖訴今問。


    周苓也沒得選,“上麵吧。”


    劉叔一聽這對話就秒懂了,對肖訴今使個眼色——女朋友?


    肖訴今點頭,眼睛在店裏逡巡,“小小呢?”


    劉叔立刻頭大,手指向天花板,“這不周末沒課,樓上看書呢。年紀輕輕的,天天抱幾本大磚頭書看,我還說給她找幾本兒童讀物看看,省得一天天老氣橫秋的。”


    “劉叔,這些她都看過了。”肖訴今指向貼著“青少年讀物”的那一排書架提醒,“那邊的她也看完了,她沒和你說?”


    “沒啊。她什麽時候看的?”


    劉叔獨自鬱悶,看看手裏的那本兒童讀本,格外刺眼,讓肖訴今他們自己上去後,走過去把書塞進了書架。


    上樓時,周苓也問:“你經常來這裏?”


    肖訴今走在前方,“以前經常來,劉叔的女兒叫徐矜小,我給她當了兩年家教,每個周末過來輔導。大三上學期去交換了,就沒來了。”


    “女兒跟著媽媽姓?”


    “嗯。”樓梯不長,三兩句話間就到了,肖訴今戛然停下腳步,彎腰湊近了說,“劉叔是贅婿。”


    周苓也詫異,有種窺探了別人隱私的感覺,“這你都知道?”


    肖訴今輕鬆地眨眨眼,“劉叔自己說的,你以為贅婿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你看看劉叔,開朗著呢,當贅婿不知道多幸福。”


    連書店都是老婆的,他也不用出去上班,守著書店就好了。閑的沒事,還能去江大考個研究生讀讀。


    劉叔的快樂,一般人都想象不到。


    周苓也身邊沒有類似的情況,對“贅婿”這個詞還停留在法製節目的某些案件上,確實有些脫離現實,聽到樓下劉叔沉沉的腳步聲,心裏有些自慚形穢。


    “是挺幸福,我還是見識少了。”


    “其實——,”肖訴今等周苓也落上最後一截台階後,壓低脖頸說,“你也可以讓我體驗一下。”


    “……”


    作者有話要說:


    肖訴今:又是想進周家當贅婿的一天!!!


    周苓也:啊?那我問問我哥?


    第63章 經驗


    整個書店很有設計感,二樓三麵牆都凹空做成了內嵌式書架,另一邊是落地窗,側角一扇小門出去是環形陽台,盆景豐富,花不多,基本是翠綠綠的一片。


    房中紅褐色木質地板,擺了幾張單桌,一圈沙龍式沙發,顏色偏暖,有種歐式古典味。


    進去時,沙發上正仰麵倒著個小女孩兒,腦袋邊攤開一本兩寸厚的書,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肖老師,我爸說那人是你啊?”徐矜小烏黑瞳仁發亮,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


    肖訴今不置可否,“你爸怕你看書看瘋了。”


    “我也覺得。”徐矜小臉皺成苦瓜,“這些書完全看不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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