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們穿的是一個古代世界,不存在於蘇青喻所了解的曆史中,但有他熟悉群雄割據局麵。


    他所在的這個國家,是大晟國,是此時這個時間點四個國家中最強大的國家,應該說是三個國家了,其中一個國家不久前已經被大晟國攻打下來了。


    他所穿的身份是大晟國將軍府的小少爺,師故息。


    師家從皇上年少時,就追隨他打天下。那時大晟國還是四國中最弱小的一個國家,先皇荒淫無度,民生凋敝,他駕崩後,年幼新皇登基,其他三個國家虎視眈眈,大晟國麵臨滅國危機。


    是師故息的父親,跟著少年帝王殺出一條血路,扶起這個搖搖欲墜的國家,不僅從群狼環伺中勇敢地活下來,還連年重創鄰國,成為四國中最強大的國家。


    將軍府在大晟國的地位可見一斑。


    大晟國越來越強,再也沒有其他國家來襲,沒有戰事紛擾,國家休養生息,更加國富民安,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皇上有五位皇子,將軍府也有三位少爺,師故息是最小的那一個。


    他出生時,大晟國已經是世上最強大的國家了,但父親也沒放鬆對他的訓練。


    生在鼎盛家族的他,小時候並沒享受多少國都的奢靡生活,他從小跟著大哥鎮守邊疆,十二歲就上過戰場了。


    十五歲那年,他跟著父親和哥哥打了大半年的仗,也就是大晟國最揚眉吐氣的那場戰役,一舉打到了曾經侵犯過大晟國的青國國都。


    在這場戰爭中,十五歲的師故息生擒了青國最有名望的太子,但他也因此受了重傷,差點沒救回來。


    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後,他的身體落下嚴重病根,垮了。


    從馳騁沙場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了一個虛弱的病根子,從蒼涼邊疆回到了奢靡國都。


    他在那張戰爭中立下了大功,同時皇上也曾在戰場落下舊疾,同病相憐,對他多了一層關愛,雖然他不能再上戰場,但他成了大晟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將軍,並有了爵位,享一生供奉。


    父親和兩個哥哥心懷愧疚,全家上下都對他心疼不已。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他恢複笑顏,他再也上不了戰場了。


    他的夢想本不是這些官爵富貴,而是橫戈躍馬,貫頤奮戟,為君開疆擴土。


    就在他低迷之際,他遇到了改變他整個家族命運的人。


    十六歲的師故息,還不習慣國都皇族和高門之間奢靡溫軟的生活,除了第一次參加皇家宴會,再也沒參加過類似活動,時常一個人待在院裏嚐試練劍。


    以前他最愛的劍,現在已經舞不動了,每一次他都更苦悶。


    有一次他練劍後,垂著腦袋低落地坐在院子裏,有一個毛絨絨的小家夥走到他腳邊,蹭了蹭。


    師故息驚訝地看著那毛絨絨的一團白色,他在邊疆見過兔子,見過狐狸,都是有白色的毛發,可這竟然是一隻小狗。


    他在邊境見到的狗都是凶狠的軍犬或普通家養黃狗,第一次見這麽可愛漂亮的小狗,尤其是小狗抬起頭看向他時,像是在微笑一樣,一下就讓苦悶的師故息心情好了不少。


    他小心地摸了摸小狗,小狗歡快地圍著他轉了起來,又傻又漂亮,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師故息抱著小狗站起來,四處張望,在牆上看到了一個笑容明亮的少年。


    他知道,那是三皇子,虞景安。


    他和虞景安出去遛了半天的小狗,傍晚時分要分開時,師故息把小狗抱給虞景安,虞景安搖頭。


    “故息,我還沒告訴你它的名字,它叫向陽,是我一個表舅從北國帶來的小狗。”


    三皇子母家曾是做皇商的,他說的表舅應該還做這個,皇商們經常有些別人沒見過的稀奇玩意。


    “原本表舅是要把它扔掉的,和它同一批來的小狗不適應這裏的氣候,加上路途遙遠,一路折騰,都死了,它也很虛弱,可能活不了多久。”


    “它確實虛弱,可是我觀它一直很開心,不管被丟多遠都會跑回來,就把它留下了。”


    虞景安看向他,“現在我把他送給故息了。”


    師故息驚訝地看著向陽,這半天他看出來了,它確實很虛弱,小小一點跑都跑不快,跑幾步就要停下來喘氣,但它一直特別開心,沒見它尾巴不搖的時候,吃東西時尤其開心。


    他明白了虞景安的心意,抬頭要感謝他時,他已經走遠了。


    好像察覺到了師故息的注視,走遠的他回過頭,對他露出一個明亮的笑。


    從那以後,他們一起養起了向陽。


    虛弱的向陽越來越健康,師故息臉上的笑也越來多。


    虞景安帶他和向陽去國都各處遊玩,帶他去獵場狩獵,帶他去護城河邊放花燈。


    他對他說:“故息,國都是不是也很好?”


    師故息看著他燈火下俊朗的臉,點頭。


    師故息的父親本不想他們家的人跟皇子走得那麽近,但是師故息是他最心疼最愧疚的小兒子,看著他在三皇子的帶領下一點點走出來,重新變得活潑明亮,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們去了。


    師家上下其實都很感激三皇子,感謝他能讓師府最寶貝的小少爺從陰霾中走出來。


    在親昵的相處中,誰也說不清情愫在何時生出的,隻知道在一次狩獵時,虞景安的馬被人動了手腳,師故息雖然病弱,還是下意識飛身護住了虞景安。


    虞景安怔怔地看著自己身下的人,低頭吻住了他。


    師故息沒拒絕。


    他忍著身後血淋淋的疼痛,親吻了他的三皇子。


    他們背對著家人偷偷地喜歡著,那次親吻之後,虞景安對師故息更好了。


    他會給師故息放滿滿一護城河的花燈,每一個花燈裏都有他親手寫的師故息的名字,和他的祝福。


    他會追尋一年為師故息尋來他喜歡的名劍。


    向陽死了,他不顧皇後訓誡陪了他三天三夜,對他說:“故息,向陽死了我還會一直陪著你,你一定要像向陽一樣,替它開心地活下去,好嗎?”


    師故息緊緊抱著他,覺得除了他,他再也不會如此深愛一個人了。


    三皇子母妃地位卑微,在後宮仰仗皇後過活,但三皇子在民間的聲望漸漸超過了皇後的兒子,二皇子。


    虞景安在宮裏處處受皇後一脈刁難。


    師故息有時候會心疼,可他發現無需他安慰,不管在皇宮受了多重的懲罰,虞景安第二天還會笑著去給災民發糧。


    他母族曾是做皇商的,地位和後宮的妃子比是低微,但很有錢,足以支撐他做很多別的皇子做不到的善事。


    師故息見狀,更加欽佩喜歡他。


    他們的感情更加深,師故息也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他經常跟虞景安一起去各處幫貧苦百姓。


    皇上身體愈差,皇子之間的黨爭愈烈,朝堂形勢緊張。


    師家不願意卷入皇子間的鬥爭,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脫不開關係了。


    有一次師故息和虞景安賑濟災民,在回城的路上遭遇暗殺,命懸一線時,是他大哥帶兵救了他。


    被他大哥一箭射殺的正是二皇子的表哥。


    這種事發生過很多次,很明顯,在外人眼裏,師家是站到三皇子陣營中了。


    師故息的父親歎了口氣,對他們說,三皇子確實心懷天下,為國為民。


    那時師故息是有點開心的,他忠於皇上,但是如果隻說幾位皇子,他確實覺得沒人比得過三皇子。


    虞景安十九歲那年,到了不得不娶皇子妃的年紀,大皇子十五歲就娶了,他已經拖了好多年了。


    聽說皇上有意把丞相家的三小姐許配給他。


    他跟師故息說:“故息,你知道的,皇命不可違,這是父皇的意思,我對天起誓,一生隻愛你一人。”


    師故息怎麽不懂呢,忠君是他們師家家訓第一條,從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就是,沒有任何疑問地服從皇上的一切決定,皇命即是天命,這是刻入他骨血的。


    虞景安娶了丞相家的小姐。


    師故息大病一場。


    後來,虞景安又娶了禦史家的小姐。


    後來……


    後來皇上駕崩了,留下聖旨讓三皇子繼位,虞景安被二皇子和太子囚禁,師家奮力護他登上皇位。


    他登上皇位後開始選妃,師故息和他大鬧一場,“這次選妃,又是先帝的意思嗎?”


    虞景安說:“故息,充盈後宮是平衡朝堂的手段,我剛登基,根基不穩,你要理解我,你要識大體。”


    又一次選妃後,師故息沒法理解他了。


    從皇宮出來後,他看到護城河又放滿了花燈,看熱鬧的人興奮地說,這是皇上為皇後放的,他們誇讚著帝後情深,而他一個人在那裏枯坐了一整夜。


    那一夜他想開了,他明白了年少的那些愛戀,早被權勢消蝕,隻有他一廂情願,相信那是一世的諾言。


    枯坐一夜後,師故息離開了國都,計劃去邊疆找他大哥。


    沒想到半路被虞景安綁了回來,他滿臉陰沉地質問他怎麽能離開他。


    師故息的放棄離開,刺激得虞景安露出了真麵目。


    師故息才知道,表麵謙和明亮心懷天下的人,骨子裏是怎樣的黑暗偏執。


    他才知道,當年那個叫向陽的小狗,是因為虞景安喂毒藥才會那麽虛弱,它是他特意挑選,拿來接近他的工具。


    每當向陽身體好一點,他就會再喂藥它一點毒藥,看著他越來越喜歡向陽,虞景安忍受不了把向陽毒死了,讓他更加依賴喜歡他。


    他才知道,太子和二皇子對他的暗殺,都是虞景安暗中安排或促成的,為的就是讓師家卷入他的陣營,借此拉攏更多勢力。


    他才知道,先皇根本沒有留下聖旨讓虞景安繼位,那是偽造的,因為他知道師家明麵是站在他陣營裏的,但他們始終忠於皇上,如果沒有聖旨,該繼承皇位的是太子,他們不會為他造反。相反,如果有聖旨,他們不管多難會誓死護他登上皇位。


    他才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露出真麵目後,虞景安不再掩飾地將師故息囚禁在後宮。


    他對他說,他是懷著目的接近他的,但真的愛上他了。


    師故息笑問:“你的愛就是娶了一個個高門小姐嗎?”


    虞景安憤怒地說:“如果當時你父親和哥哥願意站在我這裏,我還用娶她們嗎?”


    師故息:“那你登基後呢?”


    虞景安:“要是你父親他們知道先皇的聖旨是假的怎麽辦?你們師家太厲害了,我需要拉攏更多的權臣來抗衡,故息,你知道嗎,隻有這樣我才能安心睡個整覺。”


    師故息笑著垂下頭,眼淚滴在冰冷的地麵上,再沒跟他說過話。


    他被囚禁在深宮中一間陰暗的房間裏,手上腳上都是細細的鐵鏈,即便沒有守衛,他也走不出眼前的門。


    虞景安經常把他按在床上,讓他對他笑,說他愛他。


    他被關在深宮裏,無法見到到父親哥哥,不知道外麵什麽情況。他經常坐在那扇小窗戶前,回想和他們一起在邊境暢快騎馬喝酒的場景,接著又會被虞景安按在床上。


    在這種昏天暗地中,不知道過了多久,虞景安有一次在床上興奮地跟他說:“故息,我們終於可以沒有阻礙地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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