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察看著徐時歸屋子裏這大包小包的東西,沒忍住上手翻了翻,袋子裏還有盒子,盒子裏是裙子。


    徐時歸瞥他一眼:“別亂翻。”


    劉察大喊:“你終於開竅,要開始追女孩了?”


    “是錢前前?”


    徐時歸搖頭:“你又亂說什麽,隻是不小心把她裙子弄壞了,賠給她的。”


    “這麽多裙子?”劉察手裏的購物袋都震驚地落在了地上,“你們這麽激烈嗎?”


    徐時歸深吸一口氣:“劉察!”


    劉察火速溜走了。


    徐時歸望著地上的白裙子,忽地回想起那一年,他剛進許氏集團沒多久,許益派他去幫夏春曉搬宿舍。


    剛進門,夏春曉就請他坐下,還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椅子鋪著粉紅色的軟墊,靠背也鋪著軟墊,圖案是個可愛的小粉豬,凳子腿還纏著蕾絲。


    才坐下沒一會,就聽見門口一個聲音傳來,動聽得像咬了他耳朵一口,他反應了一會才聽清話裏的內容。


    “你誰啊!誰準你坐我椅子上了!髒死了!還不給我滾開!”


    他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孩兒,踩著粉粉的毛絨拖鞋,朝著自己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飽滿圓潤的臉,兩頰透著健康的粉紅色,活力滿滿。


    像個小紅蘋果兒。


    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她用力地一把推開,十分嫌棄地拍了拍他坐過的椅子坐墊,她看也沒看他,隻是盯著夏春曉,似乎還不解氣,將坐墊一把扯了出來,全都扔到了宿舍門口。


    他瞳孔微縮,幼時流落街頭的那些不好的回憶一一浮現:嫌棄、驅趕、辱罵、毆打、欺侮……


    夏春曉說:“錢前前,你怎麽能這樣。”


    “嗬。”她陰陽怪氣地說,“有些人啊,非要坐別人椅子,真是惡心。”


    他心情不佳,開口:“夏小姐,還有什麽沒整理好的,我幫你一起整理吧。”


    “不用,都整理好了,徐助理。”


    錢前前錯愕片刻,盯著他看了會:“徐助理……你,你是許益的助理?”


    夏春曉:“是啊。”


    錢前前橫了夏春曉一眼,貝齒輕咬下唇,有些懊惱,很快又湊到他跟前,一改方才的嫌棄嘴臉,漂亮的臉蛋浮出甜甜的笑:“徐助理,不好意思,我……”


    他麵無表情打斷:“錢小姐,沒關係。”


    錢前前眼珠子轉了轉,拍了拍椅子:“你坐,你隨便坐。”


    “不用。”他依舊麵無表情。


    錢前前有些悻悻然,打了個電話給許益抱怨:“你怎麽這樣啊,叫人幫夏春曉搬東西,也不知道幫我搬,到底誰才是你女朋友啊!”


    “她自己家那麽多傭人司機,還缺人搬東西?”


    “許益哥哥,人家可隻有你呀。”


    他沒再聽下去,幫著夏春曉把行李都往下搬,正要開車走,許益就打了電話過來,讓他把錢前前的行李也一起搬。


    他折返回去,從走廊的窗口往裏看。


    她滿臉不高興地拿著手機朝著剛被她扒了坐墊的椅子坐下,卻馬上像兔子一樣竄了起來,捂著臀部:“嘶嘶,這也太凍屁股了吧。”


    她折身坐在床上。


    他正要進去,就聽見她破口大罵。


    “許益那狗東西也就算了,你不過也就是許益身邊的一條狗而已,居然也敢給我臉色看!”


    她恨恨地踢了一腳椅子腿,然後痛呼一聲,捂著腳滿宿舍亂轉。


    隔壁的關門聲將徐時歸從過去的回憶裏拉了回來,他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從第一麵開始,就對她產生了惡感,可他竟連那時她穿的白裙子上的桃粉色碎花裙邊都還記憶猶新。


    ——


    錢前前剛開車回到家就收到徐時歸的微信:“在家?”


    錢前前沒回他。


    徐時歸說:“我在車庫看到你的車了。”


    錢前前還是不回。


    她也說不清自己感覺,無來由的,她就是忽然有點煩他。


    抱著手機窩在沙發裏玩遊戲。


    沒一會門鈴響起,錢前前猜到是他,壓根不理會,可門鈴鍥而不舍地響著,吵得錢前前耳朵疼。


    錢前前看著又死掉的遊戲角色,氣得抓狂大喊:“沒人在家!”


    門外的徐時歸:“……”


    門鈴聲終於停了。


    錢前前正準備重新開一局遊戲,就又收到了徐時歸的微信。


    “裙子給你放門口了。”


    裙子!是她那個裙子!


    錢前前忍了好一會,還是沒忍住誘惑,她快速跑到貓眼處看了會,沒人。


    錢前前把門打開,門口一堆袋子。


    怎麽這麽多袋子。


    她迫不及待地開始翻找,裏麵居然全是白裙子,想她搶那條白裙子都費了不少勁,這,居然是那個係列的所有白裙子啊!


    錢前前蹲在地上,高興地抱著一堆白裙子,笑得牙不見眼。


    徐時歸從拐角出來,抱臂看她:“現在高興了?”


    錢前前的笑尷尬地卡在臉上。


    徐時歸的一隻拳頭抵在唇邊:“你……”


    她扭過頭不看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扭身就回了屋裏,把門砰地甩上。


    徐時歸唇角下垂,皺眉看著那扇門。


    沒一會,門又開了,錢前前一個眼神也不給他,俯下身,把大包小包都全部扛回了自己家,門又砰地一下被甩上。


    徐時歸:“……”


    ——


    前世,錢前前第一回 被徐時歸拿槍威脅,嚇得連連討饒之後,實在是氣不過,但也知道自己明著來肯定幹不過徐時歸。


    隻能陰著來。


    她偷偷溜進他家,給他水壺裏下了藥。


    幹的這個壞事,居然異常順利,徐時歸隻是進門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沒多久就把水壺裏的水倒了出來喝了。


    然後就暈了過去。


    錢前前好整以暇地等他醒來。


    徐時歸一睜開眼,錢前前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裏晃著從他家書房抽屜摸出來的槍,對著他就是一個囂張的笑:“徐時歸,你也有今天啊。”


    徐時歸抿唇,冷冷盯著她,目光像是淬了冰。


    黑西裝,白襯衫,黑西褲,灰領帶,麻繩縛身,傷口溢血,半跪在地。繩索交叉處,能隱約看出他的蓬勃的肌肉紋理。


    配上他那副冷感的生人勿進的臉。


    滿滿的淩虐感。


    “你求我啊,求我就放了你。”錢前前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恐嚇徐時歸對她求饒。


    徐時歸卻嘴硬地很,硬是不求饒。


    她氣不過,誰讓他拿槍嚇她,還老是破壞她對付夏春曉的計劃。


    她拿槍對準他:“我給你三秒考慮時間。”


    他挑眉:“開槍啊。”


    “你!”她握緊槍,眼睛都瞪圓了。


    他繼續說:“不會開?”


    “誰說我不會開!”她反駁。


    “槍的保險沒開。”


    她下意識查看槍支,保險是什麽東西,她瞪他一眼,拿出手機搜索,手機音量忘記調小,手機外放的音量大:“槍怎麽開槍?”


    她懊惱不已,手忙腳亂趕緊靜音,卻聽見他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笑!”


    “我隻是沒遇見過這麽滑稽的場麵,拿槍對付我的人現場百度怎麽開槍。”說完,他又笑了起來,笑得肩膀都在抖。


    “錢小姐,你還真是……可愛。”


    她惱羞成怒,按照方法打開保險,衝到他麵前,槍口對準他:“你再笑一下,老娘就一槍崩了你!”


    他定定地看著她,仿佛眼前的槍口不存在,挑釁似的又笑了一聲。


    她徹底怒了,握住□□的手都氣到顫抖。


    “錢小姐,你別抖啊。”他神情依舊淡定。


    她扳機上的手指都在抖,卻還是沒辦法按下去。


    她沒殺過人啊。


    她一把甩開槍,拽住他的領帶,上下掃視了他一眼,勾唇一笑,半蹲下來,手放在他皮帶扣上,開始解他的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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