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非要讓我弄藥,幹嘛還打我!你以為我很願意嗎?”他從兜裏掏出一管藥膏,氣憤地在她麵前晃了晃。


    這熟悉的包裝——馬應龍麝香痔瘡膏。


    “……”她艱難地問,“所以你是以為我有痔瘡?”


    “你不需要瞞著我,這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沒有!”她提高了聲音,極力維護自己清白。


    “你沒有的話,你明明自己住,家裏為什麽會有用過的痔瘡膏,還隨身帶著。”他信誓旦旦,“你真的不需要隱瞞我,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喜歡你。”


    “我還要謝謝你了?”她將他一把推開,把門打開衝了出去。


    後來的幾節課,她都全程不理他,氣成了河豚,而他在看到她書包裏的m巾後,才明白過來她是來那個了。


    又是哄了好久,極其熟練地上交了自己三個月的零花錢,才得到了她的原諒。


    她衛生巾用完了,本來還會覺得這個事情不好意思讓他知道,現在幹脆直接使喚他去買衛生巾。


    他才從小賣部出來就被校長撞見。


    他尷尬地把衛生巾塞進褲袋裏。


    校長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回想起什麽,神情複雜地拍了拍他肩膀:“你啊,平時多注意身體,上火的東西少吃,也別總是坐在課室裏,下課多出來轉轉。”


    他:“……”


    他回來和她說這件事,臉都還是黑的:“你還好意思笑,全都是你惹出來的,這都叫什麽事啊。”


    她笑得肚子更疼了。


    可這件事居然還有後遺症,被別人扒出來被張越搶痔瘡膏的就是她。


    還給他們起了個cp名字‘痔瘡夫婦’。


    她哇哇大哭:“這也太欺負人了。你快點把他們揍一頓,誰再說就揍誰!”


    “這都是因為誰啊?”


    “那都是因為誤會啊!再說,你都不生氣的嗎?”她抽噎著。


    他擦了擦她的眼淚:“我也很想生氣啊。”


    他頓了頓,然後唇角的弧度控製不住地越來越大,笑得像偷吃了蜜的倉鼠:“可是,他們叫我們夫婦欸。”


    她的下巴都差點掉下來了:“?”他的點也太奇怪了吧!


    他們之間一起經曆的糗事實在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就連後來求婚,也烏龍的很。


    他學別人把戒指塞進蛋糕求婚,結果她一口吞,全吃掉了,她去醫院拉了出來,醫生說要是沒拉出來,就要做手術。


    她氣得直接當場把他暴揍了一頓,他長得高高大大的,卻委屈巴巴蹲在牆角不敢還手。


    她舍不得這五克拉的戒指,硬是撿了起來,這麽值錢,扔了太可惜了。


    他本來想換戒指,可她為了報複他,她逼他繼續拿這枚戒指向她求婚。


    他被迫拿著戒指哭喪著臉和她求婚。


    她指著他這衰樣,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他抓著她的手就要強硬地帶進去。


    她反應過來,這是一枚有味道的戒指,就算已經經過清洗消毒了,想想要直接帶戴手上一輩子,還是難以接受了。


    她死死握拳,不給他戴進去,她打著商量:“換一枚?”


    他冷笑:“你不是你就是喜歡這一枚,而且既然它被你汙染了,你必須負起責任。”


    她哭喪著臉:“真的不能換一枚嗎?”


    “不能,你是選擇戴在手上,還是重新吃下去。”


    “要玩這麽大嗎?”她威脅,“你不換戒指,我就不答應你!”


    “嗬嗬,事到如今,你反悔也來不及了。”


    她見勢不對,猛地甩開他的手,直接撩起裙擺撒丫子就跑,他拿著戒指奮起直追:“你跑什麽跑,今天這枚戒指,你是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親友團也跟著他們跑起來,攝影師背著機器叫苦連天。


    紛紛喊:“你們別跑啦!”


    她回頭看見那閃閃發亮的鑽石,撒丫子跑得更歡了,大喊:“救命啊,逼婚啦!”


    路過人群有些比較八卦的,幹脆拿起手機也追著他們跑。


    她小短腿根本跑不過他,很快差點被他抓住,她氣喘籲籲地圍著街道長椅和他兜圈子。


    她繞到長椅背後:“我告訴你啊,逼婚可是違法的!”


    他一把拽住她胳膊,使勁把她往前拉。


    她肚子抵在長椅背上,眼看著那枚戒指離她的無名指越來越近,她奮力抗爭:“你這是暴力脅迫!我有權對你提起訴訟!”


    “是嗎?”他甚至看起來更興奮了。


    “據刑法二百五十七條規定—暴力幹涉他人婚姻自由,處兩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兩年可不夠。”他單腿跪抵在公園長椅上,把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我更希望被你終身監禁。”


    他把戒指一點點推向她的無名指底部:“所以,我親愛的法官大人,你什麽時候才能對我做出判決?”


    該死!居然被他的甜言蜜語給齁到了,戒指什麽的好像也沒那麽重要了。


    她直接拉著他往民政局跑去:“就現在!”


    他也傻乎乎跟著她跑。


    “你們要跑去哪啊。”親友團們在後麵追著問。


    他們異口同聲:“去民政局!”


    他媽媽在後麵著急大喊:“去什麽民政局啊,你們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啊!”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停下步子,牽著對方的手,傻乎乎地看著對方笑。


    那個時候的他們,是真真切切地以為他們會永永遠遠在一起的。


    後來,填寫誌願的時候,他違背他爸媽的意思,填了醫科大學,他的夢想是做無國界醫生,可這樣的話,他就隻能放棄集團的繼承權。


    即使如此,他也毫不在意,他打算出國留學,讓她和他一起走。


    她不願意:“你為什麽非要去做什麽無國界醫生。”


    他的眼睛閃閃發亮:“這是我的夢想啊。”


    她紅著眼沉默了好久,看著他亮亮的眼睛。


    “我不會和你走的。”


    “分手吧。”


    他似被驚雷劈中,他顫抖著嘴唇,慌忙拉住她的手:“你不和我走沒關係,我們不分手,我們不分手,我會經常回來的,你也可以來看我,現在交通這麽方便,我們可以經常見麵的,沒關係的,我們不分手。”


    “你還不明白嗎?”她甩開他的手,“你放棄集團繼承權,我就放棄你。”


    他渾渾噩噩看著她許久,好久才回神,他很傷心地問她:“你喜歡的究竟是我,還是錢?”


    她沒有回答。


    兩人就這樣分了手。


    他一走就是好幾年,她也聽過他的消息,他已經成了很有名的無國界醫生,她也看過他的一些新聞照片,穿著白大褂,神情嚴肅,一絲不苟,和年少輕狂的他,判若兩人。


    第39章


    她還記得那時候他的頭發偏長,垂到耳際,總是很淩亂,校服總不好好穿,扣子都是散開的,由於個子太高,高中就達到了一米九幾,校褲也沒合適他的碼,總是短了一小截,夠不到鞋麵,露出腳踝,平時鬆鬆垮垮沒個正型,懶懶散散站沒站相。


    現在的他剪了寸頭,頭發一絲不苟,穿著幹幹淨淨的白襯衫,衣服扣子嚴謹地扣到了最後一個,淺灰的薄款長風衣敞開著,淺灰色的休閑褲褲腳長度恰好落在鞋麵上,行為舉止都和從前不同了,整個人板正又利落。


    他步履匆匆地衝到病房門口,兩人對視瞬間,他急促的腳步滯住,仿佛生出了無限怯意。


    兩人同時別開目光。


    他放緩步子,輕輕地走到她麵前,像是生怕驚擾了她,他撿起她掉在地上的遙控器,輕輕放在了桌上。


    相顧無言。


    好半晌,他先開的口:“你還好嗎?”


    她不知道他問的是他們分開之後她的生活,還是她現在的傷。


    或許都有。


    她語氣硬邦邦的:“死不了。”


    她聽見他輕聲的歎。


    他拿起床頭櫃的x光片子和檢查報告,眉頭輕皺,仔仔細細地查看著,好半晌,繃緊的麵色終於微微放鬆下來,他掃了眼她裹著紗布的膝蓋,把x光片子和檢查報告都放回原位。


    又是一陣沉默。


    他的目光長久地落在她的膝蓋上。


    她察覺到,直接用被子擋住了。


    她看向電視,察覺到他落在她臉上的她實在無法忽視的視線。


    她心煩意亂,她亂按了幾個台,實在忍不住了,她直視他:“你要在這站到什麽時候?”


    一對上她的目光,他就迅速別開,他張了張唇,還是沒言語,隻是默默地在她旁邊放著的椅子坐下。


    錢前前坐在床上,抱著雙腿,歪著腦袋看他,他任由她看著,卻不敢和她對視。


    “你來幹嘛?”


    他輕輕答:“來看看你。”


    她從口中吐出冷冰冰的一句話:“那你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他猛然抬頭,終於和她對視,他眼珠很黑,眼神很深:“我們這麽久沒見,你就非要這樣嗎?”


    “那我要怎麽樣?”她滿不在乎地說:“說謝謝你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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