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提心吊膽地看著她栽進一邊的樹叢裏:“你沒事吧!”


    舒常樂隻晃了晃手,表示自己沒事。


    他們快到劇情地點了,再拐過一個假山,就是一座四角亭。庭外假山繞水,是一處幽靜僻遠之處。


    亭內此刻已經坐了一個人。


    周章庭閑適地坐在亭內。左手支頤,看著右手的書頁,儀態雍容,風流高雅。亭中的小桌上還溫著茶水,兩隻茶杯靜放在桌麵上,像是等著誰。


    聽見舒常樂跌撞的腳步聲,周章庭抬頭一笑:“你來了。”


    絲毫沒有見著她的驚訝,像是剛好在這等的就是舒常樂。


    舒常樂靜站在原地,隔著亭外花草與太子殿下對視。太子殿下穿白衣玉冠,麵含笑意。舒常樂麵色坨紅,眼含春水。


    畫麵看上去很美好。


    但下一秒舒常樂就在太子殿下最近難得的一笑裏,麵容痛苦地扶住旁邊的假山:“嘔——”


    周章庭:……


    係統驚慌失措地喊道:“等會,你別吐!男主還在這呢!你還行嗎!要不我們先去喝口水再來!”


    舒常樂覺得自己還行,雖然在別人眼裏她已經是一副醉的不行的模樣。她堅定地一擺手:“莫慌,看我表演!”


    她眯著眼睛晃悠著走到了亭內,在周章庭噙著笑意好整以暇的目光中,摸索著攀上了太子殿下的手:“我,心悅殿下。”


    背了許久的台詞在此刻起了作用,即使頭腦在酒精的作用下燒成了一堆漿糊,她仍舊睜著迷蒙的眼睛,在視線中搖晃成三個的太子殿下中選中一個,極力含情脈脈地表現自己的愛意:“殿下,臣女見到殿下的第一眼,就已經心悅您了。”


    如此所見,這是一場醉酒戲。


    ''舒常樂’在宴席上醉酒,趁著醉意在禦花園中散步,正好遇到太子,向他訴衷腸,因為不矜持,而留下了壞印象。


    舒常樂摸著周章庭的手沒放,說完了台詞她的心就放下了。酒意上頭隻呆愣地呆在原地,等著周章庭接戲。


    等了許久,沒見反應,她摸著手心裏的溫熱的手,疑惑地歪了歪頭:台詞呢?接啊?


    周章庭手被抓著不放,臉上卻表情不變,隻在舒常樂摸上來的一瞬間,挑了下眉頭。


    他是特意等在這裏的。


    本來是想找舒常樂聊一聊,卻沒想到等到的卻是一個小醉鬼。


    他沉吟片刻,認真地問道:“你心悅孤何處?”


    舒常樂:噶??


    她卡了殼,打了個酒嗝才抽出一絲思緒來思考問題:劇本上好像沒這台詞?


    她疑惑地回視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卻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莫非?又是即興表演部分?


    係統在腦海裏無奈地喊她清醒一下,奈何酒意已經占領了頭腦,舒常樂臉頰的溫度上升,她覺得有點熱。


    她歪著頭想了幾秒,決定說實話:“……嗯,臉?”


    係統在心裏扶額:“……完了,忘記了她是顏控。”


    周章庭卻很感興趣地湊近:“臉嗎?還有哪裏?詳細地,展開說說?”


    第15章


    改編?


    高估了酒量的後果就是醉的糊裏糊塗之下,隻能跟著周章庭的節奏走。問什麽答什麽,係統在腦海裏瘋狂提醒,都無濟於事。


    “詳細說說?”舒常樂慢一拍地領會到了周章庭的意思。


    問自己喜歡哪?


    舒常樂用自己滾燙的大腦思考問題,很認真地回憶太子殿下身上還有什麽吸引自己注意的點。


    目光順著她第一注目的太子殿下俊美的臉往下,是突出的喉結,又格外在側頸的痣上停留了幾秒。再往下,是寬闊的肩膀和挺拔的胸膛,和被束腰勒緊勾勒出線條的勁瘦的腰。


    舒常樂看到腰部就不再往下了。


    “吸溜——”


    是舒常樂低頭沒閉緊嘴,口水快滴下來又吸回去的聲音。


    醉酒的狀態下她控製不好麵上的表情,無意識地張開了嘴。張嘴又低頭的後果就是,許久沒有吞咽的口水順著嘴角有向下滴的趨勢——解釋這麽多,是想說明她吸口水絕對沒有看太子殿下看呆的成分在裏麵。


    周章庭臉上表情一滯。


    係統在腦海裏呐喊:“啊啊啊啊啊,你吸什麽口水,你看哪裏啊!你才出生十幾歲,還是個幼年宿主啊!”


    十幾歲的年齡在動輒幾百幾千經曆過無數個世界的宿主裏頭,是幼兒中的幼兒。


    係統心都碎了,憤怒地排查是誰給宿主灌輸的這點東西。


    舒常樂收回還摸著別人手不放的右手,擦了擦嘴角,嘟囔地說著:“怎麽流口水了。”


    周章庭的手終於重回了自由,無奈地扶額。


    這不僅是一個醉鬼,還是個無意識輕薄人的醉鬼。


    周章庭看著她嘟著嘴擦嘴的模樣隻覺得好笑,從第一次見時她看小抄念台詞,到上次見說自己沒錯的片段,再到此次順著劇情與自己在此處相見。


    他目光瞥到舒常樂的臉上,酒醉得眼尾都泛著紅——雖然看起來每次都出現了差錯,但她卻是是順著劇情往下走。


    和他的處境相同,還是另有緣由?


    周章庭心下萬般思緒皆過,但這次明顯得不到結果。他幹脆一笑,逗人逗到底。


    “還是別說別處了,說說喜歡我長相哪裏?”他展眉輕笑,一頭青絲被玉冠束住,抵著下巴輕笑的模樣就像清風明月般動人心弦。


    如果此時麵前有一個正常的姑娘,這會已經在太子殿下的魅力下,開始小鹿亂撞,心跳如鼓了。


    正常的姑娘不包括舒常樂。她隻覺得吵鬧。


    怎麽還有問題?劇情還沒完呢?


    舒常樂不悅地皺眉,妄圖用凶狠的眼神打消周章庭逗人玩的把戲。


    但周章庭絲毫不怕她像貓一樣的瞪視,一副就是要聽,不說不給走的架勢。


    舒常樂審時度勢地妥協,滿腦子想著能夠形容的詞語,想到一個說一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也好看,笑起來……像朵花。”


    這般淺顯的描述,太子殿下並不滿意,慢吞吞地問道:“還有呢?”


    舒常樂冥思苦想想不出來,在腦海裏係統無可奈何地提醒下說了兩個成語:“溫潤如玉,風光霽月。”


    “唔,還有嗎?”


    太子殿下仍不滿足。


    舒常樂凶狠地一皺鼻子:“你怎麽這麽多要求呢!”


    有完沒完啦!


    *


    壽宴鬧得太晚,皇後娘娘放了忙碌了許久的女官們一天的假期,好不容易不要早起,女官們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舒常樂一覺醒來,覺得頭昏腦脹,昏沉沉地爬起來,垂了幾下脹痛的腦袋。


    “我這是怎麽了?”


    係統今天很沉默,等舒常樂痛苦地旋轉脖頸已經拿宿醉之後的頭痛無法時,才幽幽地開了口:“你……你旁邊的桌上有藥,吃了吧。”


    “藥?”舒常樂伸手一摸,卻是摸到了一瓶,她驚訝地打開,裏麵裝著幾顆藥丸,瓶身上還寫著解酒的字樣。


    “是係統你幫我準備的嗎?”舒常樂語氣驚喜。


    “不是。”係統沉默了一瞬,語氣奇怪地問道,“你忘記昨天的事了?”


    昨天?


    舒常樂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在醉酒後自己做出的孟浪舉動。居然抓著人手去表白,還說喜歡男主的臉!


    那些社死的場景緩慢地從記憶中浮現,偏偏清晰地讓她自我欺騙都是夢境,都欺騙不了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


    舒常樂驚叫一聲,摔倒在床上,頭深深地埋進了被子裏。


    她不活了,這讓她之後怎麽去麵對周章庭啊!她居然還對著別人的腰,流!口!水!


    這種突然的社死,讓她臉迅速漲的比昨天醉酒時還要紅。


    為什麽她喝了一杯就醉成了這個樣子啊!


    她殺她自己!


    憶起昨天後來的事,自己說了大概畢生的詞匯,去形容周章庭的俊美好看。


    最開始的詞匯還比較正常,什麽溫潤如玉,氣質如鬆,淵渟嶽峙。而等到這些個詞匯都說完了,她也就卡殼了。周章庭還在等著回複,她隻能掏空了自己的腦子。什麽帥過吳彥祖,直逼劉德華,國內第一帥,問誰都是他……


    到最後女主都不記得自己說的是什麽了,隻記得實在憋不出來,酒醉之下,哭著求他放過自己……


    實在不行,這任務她別做了吧……


    再之後的事情就記不清楚了,舒常樂鴕鳥一般地也不敢去問係統。隻記得自己搖搖晃晃地坐在亭子裏,額頭上有人試探地摸了□□溫,喊人來送她回房間。


    是太子送她回來的?


    舒常樂手裏抓著那瓶醒酒藥,翻看了一番。


    藥也是他送的?


    她心裏因為自己的醉態被看見而遷怒周章庭的怨氣平息地一幹二淨,打開瓶蓋,取出醒酒藥配著水服下。


    等到藥物起了作用,頭腦逐漸清醒,她才和係統開始複盤昨天的劇情。


    舒常樂盤腿坐在床上,係統也顯現出小人和她麵對麵坐著。


    舒常樂撫著額頭回憶起昨天的一幕幕,確定自己在醉酒狀態下依舊順利地說出了台詞。


    “所以問題就是太子和我中間加了不少劇情。”舒常樂把放在枕頭下的劇本翻開,太子的台詞裏絕對不包含“詳細說說”的部分。


    “世界意識還是說沒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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