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次在陸家宴會,裴銘之是全程陪著裴修白的,裴修白做了什麽事,說了什麽話,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這全部,裴銘之都一清二楚。


    將陸家宴會的事情和這次綁架結合在一起,不難猜測出一個可能,裴修白的腿情況能轉好,怕是跟小陸梨脫不了幹係。


    而裴修白抿唇不語的樣子,更是進一步的驗證了裴銘之的猜測。


    兩個小家夥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至於什麽事……


    裴銘之微微一笑。


    問問不就知道了麽。


    他家這臭小子是問不出來了,問急了指不定還要給他上演一場冷冰冰的弑父劇情,問他還不如靠自己猜,但好在,這不還有可愛的梨梨麽……


    陸安然經曆了這場綁架風波,雖然現在沒什麽事了,但不得不說,差點失去孩子,自己差點失去性命一事,讓她心力交瘁,身心疲憊,又因為人還在孕期,本身異常嗜睡。


    因此,沒多久,她就又睡了過去,


    見姑姑睡覺去了,小蘿莉不敢再跑到病床旁跟肚子裏的寶寶說話,免得吵到寶寶和姑姑睡覺,而爸爸又不準她到處亂跑,尤其是不準她跑出病房,像是生怕她又會被壞人抓走一樣。


    於是,小陸梨隻好安安靜靜的呆在病房裏。


    大人們都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整個病房最閑的大概就是小陸梨了。


    就在小姑娘無聊到,已經開始坐在沙發上研究自己軟綿綿的白皙小腳丫該怎麽扭成漂亮的麻花時。


    裴銘之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裴修白,從外麵進來了。


    病床旁的虞錚見狀,知道他們肯定有事要說,從口袋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個耳塞,給陸安然塞上。


    小姑娘看到他們,準確來說,是看到輪椅上抿著薄唇的鬼魅少年時,烏黑澄澈的眼眸瞬間就亮了起來。


    她放開被自己拚命折騰的腳,小小的身子趕緊從沙發上爬了下來,然後赤著腳,“蹭蹭蹭”的就跑到了裴修白的麵前,像是想說什麽,她看了看虞錚,虞錚對她點點頭,表示她可以說話了後。


    小蘿莉這才高興的開了口,小奶音透著濃濃的驚喜:


    “修白哥哥,你被救回來啦?”


    宋清婉:“……”


    陸君寒:“……”


    裴修白雖然覺得她這話有些怪怪的,但卻又說不出哪裏怪了,最終,還是清淡的“嗯”了一聲。


    “太好了!”


    小蘿莉烏黑的大眼亮晶晶的,忍不住就想跟自家的老父親分享。


    她轉過頭,看向陸君寒,興衝衝的說:


    “爸爸,你看,修白哥哥他被救回來了,他沒死哦!”


    陸君寒沒回答,而是垂下眼,看著她光溜溜的小腳,重新抬起大手,將人扔回到了沙發上,轉而掀了掀眼皮,看向笑吟吟的裴銘之,語氣十分冷淡不耐:


    “有事?”


    裴銘之彎了彎好看的唇,笑著道:“我們做完手術,沒什麽事,剛好過來看看梨梨。”


    大概也隻有裴銘之能說出這種剛做完手術,沒什麽事,過來看人的反人類的話了。


    然而,這話一落,被扔在沙發上的小姑娘瞬間就爬了起來,小手扒拉在沙發靠背上,漂亮的眼眸更亮了。


    陸君寒倒是挑了下眉頭,瞥她一眼,淡淡道:“她那麽醜,有什麽好看的。”


    小姑娘:“……”


    小姑娘:“!!!”


    小蘿莉生氣的站在沙發上,氣鼓鼓的說:“人家才不醜!”


    說著,小姑娘又要從沙發上下來,陸君寒視線點了點她地上的鞋,“鞋穿好。”


    “不穿!”


    小姑娘還在生氣,偏過頭,賭氣的說:“人家就不穿!除非爸爸你說人家漂亮,人家才穿!”


    陸君寒沒什麽感情的輕飄飄道:“哦,那你就在沙發上呆著吧!”


    小蘿莉:“……”


    最終,小姑娘還是很沒骨氣的穿上了自己的小鞋子,從沙發上下了來,朝著裴銘之和裴修白的方向跑了過去。


    陸君寒沒立馬趕人的原因很簡單,他需要從裴修白的嘴裏知道,當時在別墅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等他們到的時候,別墅裏一個人都沒有。


    當然,最主要的,陸君寒還是想弄清楚,幕後主使的那些人去哪了,若隻是躲起來了,那這事就不算完,小陸梨和裴修白隨時都會再遭遇到危險。


    那他們必須得有個應對措施,畢竟,這次救回來是萬幸,下次不一定有這份幸運,而且,陸安然的情況,一次綁架都這樣了,再經曆一次,別說陸安然本人的身體受不了,他們這些親人恐怕也承受不住。


    然而,裴修白本人也不清楚。


    當時他跟小姑娘都在房間裏,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之後還昏迷了,更不可能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那些人到底去哪裏了。


    裴修白隻簡單的說了下房間裏發生的事情,講了下白袍女人想殺他,卻被他反殺的經過。


    卻並沒提及自己的腿被小姑娘捏了幾下就捏好的事情,主要是這事太扯,說出來太過牽強,而且裴修白本人都還沒梳理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自然不會多嘴。


    至於玄老,裴修白隻簡單的說了下,他殺玄老沒成功,被玄老給逃了。


    畢竟,床單上有玄老的血,這事賴不掉,將玄老這個人抹去,必定瞞不過陸君寒這種城府深沉,智商極高的掌權人。


    卻隻字不提玄老會法術,最後還魂飛魄散的事情。


    陸君寒見問裴修白,也沒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唯一有用的物證,就是白袍女人的屍體了,不過說來這屍體也十分的奇怪和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因為屍檢的法醫鑒定,這屍體的死亡時間,根本不是今天,而是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死了!


    這個鑒定的結果一出,連屍檢的法醫本人都被驚住了,還是陸君寒讓人封鎖了消息,又封住了法醫的口,這才沒讓這容易讓人恐慌的消息流傳出去,隻說,這白袍女人的屍體,其實不是裴修白殺死的。


    而是幕後主使一個月前就將人殺了,屍體堆在房間沒處理而已。


    這話雖然十分牽強,但不得不說,卻是最符合實際的一句話,傳的多了,傳到最後,連屍檢的法醫本人都相信了這個說辭。


    其實主要還是法醫不大相信,裴修白一個七歲的少年,又雙.腿殘疾,還能殺死一個成年人。


    這麽看來,陸君寒讓人找的說辭,是最具有說服力的,讓人不得不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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