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道:“開的極好,我從園子門上過的時候,偷眼瞧著美的很,聽說老太太還邀了外府的人來賞。”


    若芯伸手迎了迎落下的雪:“我的病早好了,咱們也去看吧。”


    “不行,不行,姑娘且再養兩天,那梅花一時半會開不敗的。”


    若芯隻得轉回屋裏。


    到了中午,剛擺上飯,便見紫嫣從外頭回來了,進屋便將身上的紫狐披風脫下來,遞給小丫頭,走到若芯麵前,笑著將她手裏的幾枝梅花遞給若芯道:“姑娘快瞧,新折來的梅花,插瓶子裏擺上吧。”


    晴兒從架子上拿下一個純素色釉白瓷瓶,將那梅花插到裏邊,擺弄了一下便放到案子上,若芯賞了賞,問紫嫣:“阿元回來了嗎?”


    紫嫣歎了歎道:“別提了,太太審問了我半日,問你是不是大好了,又叫了家裏伺候的醫官來問了半晌,這才放行,小少爺正拾掇東西呢,這就回來。”


    若芯笑了笑,又看了看梅花:“你還專門跑一趟,去園子裏折了梅花來給我賞?”她有些疑惑,紫嫣從不在這樣附庸風雅的小事上用心的。


    紫嫣笑道:“不是我折的,路上碰上了幾個姨娘從園子裏出來,叫我帶給姑娘插瓶玩兒的,我趕緊道謝著接了。”


    若芯點頭,囑咐人把阿元住的東廂務必收拾幹淨了,碳火燒起來別叫孩子凍著。


    阿元搬回了鍾毓館,次日早起,見外頭又下了好大的雪,好不歡喜,手舞足蹈的就要若芯抱他出去玩,卻被庭娘使勁攔下,不叫出去,若芯便趁著雪景拿出唐詩三百首出來,撿了幾首帶雪的詩教給阿元背,阿元搖頭晃腦的跟著背了幾句,卻還想著出去玩,奈何庭娘說什麽也不肯,一時在屋裏鬧累了,便躺在若芯身旁睡著了。


    劉鈺回了鍾毓館,見若芯正坐在玻璃窗前的炕上做針線,阿元在她身邊睡著,窗子上倒出明亮的雪影映在她二人身上,看的他挪不開眼,待換好了衣裳,便走過去坐到若芯身邊,笑問道:“在做什麽?”


    若芯見劉鈺回來了,愣了一下,停下手上的活,問他:“你怎麽這會兒子回來了?”


    劉鈺拿起若芯手上的針線看了看,見是小孩子的夾襖:“我記得阿元的夾襖隻怕到十歲上都不用再做了,你還費這功夫,不如給爺做個荷包,爺好貼身戴著。”


    若芯卻歎了口氣道:“以往每年到了這個時節,我都會做一個新的夾襖給他過年穿,這孩子記性好,前兒巴巴的來問我,為什麽如今沒有新夾襖穿了,我還說呢,你庭媽媽給你做的,在櫃子裏擱著,都是頂漂亮的,你日常替換了這麽多,還要新的,誰知這孩子卻說我變懶了,不肯做與他。”


    劉鈺見若芯一麵做活,一麵同他說話,又時不時的瞥一眼熟睡的阿元,心裏越發暖上來,他想,這樣的日子必得長長久久的過下去才好,轉念又想太子差他去安徽辦差,明日就要啟程,沒個七八日是回不來的,那安徽節度使周大海貪墨公款,將官家銀兩扣了個幹淨,卻隻說是公攤,太子督查修建河堤,如此明目張膽的打臉不去治一治隻怕落人把柄。


    劉鈺想的出神,愈發不舍他們母子,以前離京公幹他隻當出去散心,可現在卻是想想都覺得難熬,正想著,就見若芯瞪著他,惱道:“你大白天的作什麽,孩子還在。”


    原來是他手上不老實,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


    劉鈺低了頭去親她,還沒得手,那邊阿元揉了揉眼睛一軲轆站了起來,小肉身子晃了晃。


    見阿元醒了,劉鈺這才罷手,若芯忙挪過去抱過他,哄道:“怎麽醒了,是不是方才吵了你。”


    又後悔說這個做什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劉鈺隻看著她們母子笑,覺得有趣,阿元在若芯懷裏迷糊道:“阿娘,我渴。”


    若芯拿了熱茶給他吃。


    阿元迷迷糊糊的喝了茶,睜開眼睛見劉鈺在側,爬過去鑽到他爹懷裏:“爹爹,阿元想爹爹了。”


    劉鈺高興,捏了捏阿元的小臉:“你這個小機靈鬼,整日裏甜言蜜語的來哄你老子,可比你娘強多了。”


    若芯臉上又是一陣白一陣紅,惱怒劉鈺在孩子麵前這樣調笑,沒個正形,阿元摟著劉鈺,又就著他的手喝了口茶,方想起什麽,看著他娘問:“阿娘和爹爹在做什麽。”


    若芯嚇了一跳,低頭道:“沒,沒什麽。”


    阿元摸摸頭。


    誰知劉鈺卻掰過阿元望著若芯的小臉道:“你娘親方才跟爹爹親熱。”


    阿元又摸頭:“什麽是親熱。”


    劉鈺笑道:“就是現在你和爹爹這樣。”


    阿元似是懂了,咯咯咯直笑,複又鑽進劉鈺懷裏:“爹爹羞羞。”


    劉鈺愈發高興起來,大笑著抱了阿元到院子裏玩雪,一派的孩子模樣。


    若芯透過玻璃窗看他們父子二人玩鬧著,另一邊庭娘急得從東廂跑出來阻攔,劉鈺敷衍了她幾句,庭娘便一臉痛苦的待在那裏幹著急,生怕阿元凍著。


    劉鈺外出公幹,雖不知到了年底能不能回來,可若芯卻難得受用了幾日,心想,倒是多出去才好,否則日日鬥嘴磨牙的,實在費精神。


    雪又鋪天蓋地的下了兩日,待天色晴好,若芯就帶著阿元和晴兒去園子裏賞梅,那一小片梅樹上的花兒開的極濃烈,仿佛要將攢了一年的美都放出來似的。


    母子二人一路賞景,待走到假山處遠遠的瞧見,劉眉可劉佳可還有好幾個她沒見過的小姐姑娘,在假山頂上的亭子裏賞景作詩,有拿筆寫的,有侍弄折梅的,還有笑語晏晏玩笑的,眾人披著一水的大紅猩猩氈,遠遠看著好不齊整,且還有老太太在旁,她不便上前,便帶了阿元去了別處玩,又轉了一會兒,待折了幾枝梅後,便領著孩子往回走,還沒走兩步,聽見阿元叫道:“二叔叔。”


    原來是二房的釧二爺,劉鐸的一母胞弟劉釧走了過來,若芯忙行禮問安。


    劉釧笑著摸了摸阿元的頭,見若芯手上拿著兩枝梅花,身上披著時下最興的蜀繡大紅猩猩氈披風,頭上戴著翠玉鑲金鏤花簪子,襯著雪景,很是動人,對若芯行禮道:“敢問姑娘,是和阿元剛從園子裏出來嗎?”


    若芯點頭。


    劉釧欲言又止,卻還是沒忍住問:“園子裏老太太帶著姑娘們在賞梅,姑娘可碰見了?”


    若芯點頭道:“遠遠的瞧見了,還有幾個外頭來的姑娘。”


    劉釧突然眼神發亮:“那是老太太娘家的曾外甥女,大理寺卿王家的女孩。”


    若芯會意,拿帕子掩著嘴笑了笑,卻隻能搖頭道:“我未敢上前,姑娘們在假山的亭子上寫詩,我隻略略的望了一眼,沒瞧真切。”


    劉釧有些失望,對若芯作揖行禮,就要離去,若芯並不知道劉釧要娶王家女,劉鈺從來不跟她說家裏的事,隻從姑娘奶奶丫頭們的嘴裏聽得一星半點,此時也不敢多打聽,可看著劉釧著急的樣子,道:“釧二爺不如親自去問安瞧瞧。”


    劉釧知道若芯不懂府上規矩,隻得道:“姑娘不知,老太太不叫,我不可前去的。”


    就在此時,一小丫頭跑上前來對著若芯一福,道:“若芯姑娘,這可是小少爺的荷包。”


    說著拿出了一個小小的荷包遞給她,若芯一看還真是阿元的荷包,裏頭給他磨牙吃的檳榔還在,若芯忙問:“是誰撿著了?”


    那丫頭道:“是王家來的墨染姑娘。”


    若芯想了想,又看了看劉釧,道:“阿元該去謝過的,可我眼下有些乏了,勞煩二爺領他去吧。”說完把阿元的手遞給了劉釧。


    劉釧聽了喜不自勝,對若芯自是感激不盡,他牽著阿元被那丫頭引到了假山下,小丫頭去請老太太示下,沒一會兒便回來叫劉釧帶著阿元上前,待到了亭上,阿元一頭鑽到王氏懷裏,眾人見大雪天裏來了這麽一個粉雕玉砌俊郎清秀的小娃娃,都盯著看,王氏哄道:“你那小荷包丟了,喏,就是這個姑姑撿著了,還不快去謝謝她。”


    阿元像模像樣的作揖行禮道:“阿元謝過姑姑。”眾人見狀都笑。


    王墨染見阿元穿著醬紅色鹿皮袍子,襯著雪色甚是討喜,紅著臉道:“小少爺,別客氣。”


    王氏轉頭對劉釧道:“你來了,快見過你這幾個妹妹。”


    劉釧也行了禮,沒忍住抬眼看了看墨染,見她們在寫詩,旁邊放著好幾支梅花作襯,劉釧笑道:“妹妹們好雅興,原來在此處作詩呢。”


    王氏道:“你既來了,也作兩首我瞧,看最近當差當的課業生疏了沒有。”


    劉釧道:“孫兒隻怕丟了祖母的臉。”


    王氏卻對眾人道:“你們幾個不知,我這個孫兒是最通詩書的,又溫文爾雅,是東京城裏出了名的翩翩公子,比這孩子爹可強多了。”說完指了指阿元。


    待劉釧作完詩,王氏又誇了誇他,便叫他走了,一時間到了晌午,王氏便領著阿元又帶著姑娘們回慈安用飯,到了慈安見穆菲和鬆玲已擺了飯等著她們回來,老太太招呼幾位年輕小姐一一落座,鬆玲親自上前執筷與眾人布菜,唬的墨染等人忙的起身行禮不敢受,王氏笑了笑:“你們且坐吧,不礙的,你們這個嫂子可是咱們府裏頭最疼愛小輩的了。”墨染等人都笑了笑,又對著鬆玲行禮。


    正吃著,庭娘走來請示,是否帶了阿元回鍾毓館午睡,王氏囑咐道:“多裹兩件衣裳,路上滑,叫伺候的人都仔細著。”,想起什麽又問道:“若芯的病可大好了,今兒有客在,也叫她來見見。”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若芯便來了慈安,穆菲幫她一一引薦道:“這是大舅姥爺家的墨染姑娘,這是墨染姑娘的妹妹畫染姑娘,這是三舅姥爺家的芙蓉姑娘。”


    若芯一一行禮,那喚作芙蓉的,祖父是翰林院掌院王明陽的孫女。


    第21章


    王氏問了若芯的病,又同眾人說了幾句話,便乏了,被丫頭勸著去午睡,王氏一走,這些年輕女孩便覺鬆快許多,若芯打量著墨染,見她穿桃紅色貂絨短夾,水紅色荷葉蓮花裙,眉目款款,大家做派,對墨染道:“還沒謝過姑娘,撿著了阿元的荷包。”


    墨染知若芯是劉鈺的妾室,上下打量著若芯,可見若芯穿戴的極富貴有體麵,不想一個妾竟打扮的如此奢華,作主母裝扮,她心裏詫異,又隱隱不悅,疑心劉家的爺們別都看重妾室嫡庶不分,這樣想著便神色敷衍的對若芯道:“姐姐客氣了。”


    若芯尷尬。


    芙蓉見狀,想她堂姐在家時就看輕妾室,鄙夷庶出,到了外頭也不知收斂,忙圓場道:“方才聽老太太說若芯姐姐害了傷寒,我的丫頭前兒也害了一場,也沒吃藥,一貼疏散膏子再加那西洋鼻壺竟好利索了。”


    若芯見芙蓉說的爽朗殷切,也笑道:“西洋的藥想必也是不錯的。”


    墨染卻道:“聽說姐姐娘家是醫家,不知如今醫館裏流行抓中藥還是西藥來吃。”


    若芯又是一愣,都知道尋常人家的妻妾哪有沒事回娘家的,這話問的極沒道理,鬆玲聽了這話,見墨染如此目中無人,竟拿若芯的出身來說,突的站起來,拉著臉道:“幾位姑娘可還想用些什麽,我去備。”


    還沒說完,就見希文領著兩個小丫頭端進來兩大托盤的水果,那水果本是冰著的,乍一進屋,托盤上的寒氣嫋嫋娜娜的直往上冒,煞是好看,希文笑道:“大奶奶別忙,這些是桂順齋新送進來的西瓜和蘋果,幾位姑娘嚐嚐,京裏可沒幾家能得著的,看咱們鈺二爺的麵子,倒是天天有人送進來孝敬老太太,老太太特意囑咐我,要給姑娘們嚐的。”


    墨染見鬆玲著了惱,頓時警醒,想她怎麽這般口無遮攔起來,訕訕的瞧了瞧若芯,見她瘦小的臉上有些驚慌失措,忙陪笑道:“我一時有口無心,唐突了姐姐,姐姐莫怪。”可那神情並沒有十分的歉意。


    若芯隻道:“姑娘太客氣了。”


    穆菲見幾人說的熱鬧,她因日後要同墨染做妯娌的,便不去接話,且早細細打聽過,知道這丫頭雖琴棋書畫樣樣在行,又名聲在外,可卻為人清高死板,極厭惡妾室,日常掛在嘴邊的竟是什麽“大家女孩又沒人逼迫,做什麽與人為妾,必是貪圖富貴。”,今日如此,必是耳聞若芯同劉鈺五年前的事,對若芯鄙夷不屑,想這丫頭也是個尋常眼界的。


    眉可同佳可畫染在書案前看詩,見那邊閑聊的幾人不太對付,高聲道:“你們快來瞧,墨染姐姐的這一句詩和我釧二哥哥的這一句可是工工整整的對上了呢。”


    坐著聊天的幾人都上前去瞧,穆菲跟著湊趣,笑道:“我不懂你們這些詩啊幹的,既對上了,那可不就是一對。”


    墨染麵上一紅,扭過頭去不理眾人。


    希文從王氏午睡的臥室轉出來,對穆菲和鬆玲微微一福道:“老太太還說呢,冬日裏,這水果這樣難得,叫我去給各房各院裏都送些去,都嚐嚐才是,二位奶奶看著幾位小姐玩吧,我出去一趟,怎麽沒見平兒姑娘,上回她給老太太挑的抹額,老太太日日都戴的,直誇她眼光好。”


    穆菲道:“她在賬房算賬呢。”


    想了想又道:“我叫她過來。”


    希文滿意的點了點頭,穆菲打發小丫頭去叫了平兒,走之前還不忘在小丫頭耳邊囑咐了幾句。


    待平兒來了,穆菲便將她引薦給墨染,墨染聽說過,這劉府的管事姑娘隻平兒一個,是穆菲的陪嫁,且是穆菲和劉鐸極看中之人,又見穆菲如此鄭重其事的引薦,心道,她不是尋常通房妾室,便抬眼細細打量她,卻見她尋常打扮,竟同希文一般的穿戴,剛要同她說幾句客氣話,便聽見外頭小丫頭報道:“姨娘來了。”


    穆菲忙起身迎道:“哎喲,今兒真真是熱鬧了,姨娘竟也來了,外頭冷不冷,快進來暖和暖和。”


    鄭姨娘帶著她的丫頭滿臉帶笑的走了進來,這鄭姨娘是劉鈺的弟弟劉欽的生母,因有兒子在,康氏和王氏待她極好,日常除了同劉斌的幾個小妾鬧些不痛不癢的事以外,倒也老實本分,鄭氏一進門就笑語盈盈的走到墨染麵前,拉過她的手道:“快叫我瞧瞧,是怎麽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迷的我們釧二爺茶飯不思的。”


    墨染見所來之人嘴巧,又是長輩,忙恭敬道:“姨娘安好。”


    墨染自然也聽說過鄭氏,知道他是劉斌的妾室劉欽的生母,府裏最有臉麵的姨娘,可待她又打量了這第三位姨娘之後,更是納罕,隻見她雖綾羅綢緞玉釵珠環的往身上招呼,卻俗氣的很,那衣裳看著簇新,可料子卻極粗,她想,這劉府的主母康氏雖說看上去待見她,可但凡是個有眼力的,哪個看不出,她隻是個尋常姨娘罷了,並沒有多大體麵。


    鄭氏又看著她笑道:“喲,姑娘真是好看,看的我挪不開眼。”


    墨染麵上一紅。


    鄭氏又問了畫染和芙蓉幾句,誇了誇她們,道:“老太太早該叫姑娘們來家裏玩了。”


    穆菲打趣道:“誰說不是呢,省的咱們釧二爺日日找他妹妹們打聽。”


    眉可見墨染羞的隻往她身後躲,忙道:“穆姐姐,姨娘,可少說兩句吧,瞧墨染姐姐都不好意思了。”


    鄭氏笑的愈發爽朗,道:“姑娘們好坐,我去瞧瞧老太太。”


    幾人恭敬的衝鄭氏福了福身,鄭氏點了點頭,便轉到內室去了。


    內室裏,穗禾正在給王氏捶腿,見鄭姨娘來了,起身行禮出去了,王氏對鄭姨娘笑道:“你來了。”


    鄭氏道:“老太太惦記,那些水果鈺兒早打發人給我送過了,希文說你老人家惦記我,我趕著來瞧瞧老太太。”


    鄭氏伺候王氏多年,王氏無緣無故送她水果,她自然得仔細揣摩王氏的心思,又問了問希文,希文隻說老太太惦記她,她便打扮一番趕著過來了,她喜愛打扮不假,可那也不過是年輕時為了討好劉斌,這些年上了歲數,哪裏還愛打扮的這樣招搖,不過是康氏賞下來的不得不穿戴罷了,她在劉府這些年也算是有些眼界,也知那些穿戴俗氣,可她為了兒子,自然是康氏叫她如何穿戴她便如何穿戴,哪裏敢忤逆半分。


    王氏笑了笑:“嗯,辛苦你跑一趟,外頭的那個要給釧兒娶的媳婦,你可瞧了,覺得如何?”


    鄭氏笑道:“模樣沒得說,老太太娘家的姑娘從小金貴養起來的自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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