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的人,在骨頭碎裂的聲音中,仿佛過了千萬年,當王樂蹲著的身子,從躺在地上早已昏死過去的王港生邊上站起來的時候,眾人已經像風中的殘燭,搖搖欲墜。


    港島眾人裏有個曾經進過tvb演藝訓練班的年輕人,看著眼前若無其事的王樂,突然想到那部獲得香港金像獎的經典老港片《人肉叉燒包》,黃秋生已經是變態加暴力,但這個王樂,暴力中的暴力,變態中的變態。


    年輕人感覺自己此刻是一名挑剔的演藝評論家,然後在看一場舞台劇,等回家後,會寫一篇名字叫《論變態演員的自我修養》評論員文章。


    “終於結束了。”王樂站起來離開受害者王港生的身邊,眾人渾身輕鬆了下來,都在暗自慶幸著。


    王樂微微眯起雙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港島那一群人,也不說話,讓剛剛輕鬆下來的這夥人頓時又緊張起來,更有人是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半晌後,這夥人差點兒壓力山大得要哭了,王樂才緩緩開口道:“之前,已經說了,不管你們從港島跑過來幹什麽,我沒興趣,可我的朋友被你們給傷了,那不好意思,這場子我得給找回來,如今你們還想繼續待在肥城那就待著,但要是再傷我朋友,到時候可就不是躺著回港島,是捧著骨灰罐回去。”


    王裕方此時仿佛瞬間老了十幾歲,滿口苦澀,麵對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不是對方身手如何厲害的問題,而是在這整個過程中所展現的冷酷變態,讓人不寒而栗,以後午夜夢回時,都將是不分敵我的在場人,揮之不去的夢魘!


    王樂看了看眾人的表現,他很滿意,隻有這麽震懾,才能讓這些道上的人細思恐極,免得再有什麽尾大不掉的麻煩,別到時候港島的人走了,謝家人以後什麽屁大的事都跑來找他,對道上的這些麻煩事,王樂可沒什麽興趣。


    “該說的也都說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我還得趕回去吃中飯。”王樂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說道。


    然後向陳朝興施了禮,和謝家眾人點了點頭,就獨自一人飄然而去,留下一地恐懼。


    等王樂離開後,演武場的眾人仿佛撥開烏雲得見日月,心裏亮堂多了。


    陳朝興讓人叫來早已準備好的醫生,幫著港島這幫人將王港生送到醫院。送走港島的人,陳朝興和謝家眾人又回到了屋子內。


    眾人沉默半晌後,陳朝興歎了口氣,道:“老謝,你在哪兒找到這麽一個怪胎,陳某今天是真被嚇著了。”


    老頭說出了眾人心聲,一幫徒子徒孫不禁看向謝重九。


    謝重九也是有些後怕的道:“何止你嚇著了,在場誰沒嚇著,王樂是老幺認識的,至於這次請他過來,也是李濤的提議。”眾人一聽,向李濤看去。


    濤哥今天又是重新認識了一次王樂,上次的地下格鬥賽,讓他對王樂的身手佩服得五體投地,今天則是讓他看到王樂異於常人的冷酷,說的更準確點,就是一張社會主義好青年的臉皮下,藏著另一張變態的麵孔。


    “我認識王樂,是兩位從小和我一個大院長大的弟弟引薦,那天晚上在地下格鬥場,王樂要到擂台上玩玩,當時我還當心他太無知,會受傷,結果沒想到他接連打敗南粵雄獅和北方暴熊。”濤哥緩緩說出自己第一次和王樂相識在地下格鬥場的那個晚上。


    屋子裏的人也都是功成名就之輩,對肥城的地下格鬥賽熟悉得很,李濤說的這兩個格鬥好手,他們當然很了解,都還在裏麵賭過。


    李濤繼續說道:“第三場的時候,他打敗了一年前有過十連勝再也沒出場過的螣蛇。”


    屋子裏的人一驚,謝重九已經從兒子老幺那兒知道了這事,所以還是很平靜的,默默喝著杯子裏的紅茶。


    陳朝興露出驚訝之色,道:“螣蛇?老朽在一年多前看過螣蛇後麵的七場比賽,當時除小濤你隻過了一招就跑下擂台沒受傷,其他人都被螣蛇給廢了,沒想到螣蛇這樣心狠手辣的高手都敵不過王樂。”


    李濤陷入一種狂熱之色,道:“老爺子,你們是沒看到王樂和螣蛇那一場比賽,一場真正武道巔峰之戰,讓人見識真正的力量,當時我就站在擂台最近的地方,螣蛇和王樂兩拳相碰的那一瞬間,我都感覺到整個地下空間都在戰栗將要崩塌。”


    “那時我才知道,螣蛇在十連勝的時候根本沒有用盡全力,但最終還是輸給了王樂。”


    待到李濤說完後,屋子裏都陷入了沉默,如今這個叫王樂的年輕人,給他們衝擊太大,就連陳朝興這樣的老江湖也都如此。


    “如果王樂可以代表江南出戰,那我們在門內的利益可就能分到更多。”


    陳朝興突然沒鬧沒鬧的說了這麽一句話,讓屋子裏的人都是露出一股興奮貪婪之色。


    這時一直不曾說過話的謝重九,搖搖頭,道:“剛剛你也見到他怎麽折磨那個陳港生,就知道像王樂這樣的人,冷酷而且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今天他之所以幫我謝家擋災,那隻是看在和老幺相交一場的份上,咱們還是不要再去找他幫我們爭取利益,到時候如果他一個不耐煩,那糟災的可就是我們了。”


    “老爺子說得沒錯,他之前去上地下擂台打比賽和今天的救場,都是順手而為,說的不中聽,就是在枯燥的生活中找點樂子,剛剛在演武場廢了陳港生,他可是立馬抽身就走,而且他對王裕方那些人說的話,其實也是在說給我們聽的,就是對咱們道上的事沒興趣,其中的警告可不僅僅是對王裕方,還有我們。”


    作為和王樂接觸最多的李濤一邊思考著一邊說道,如果此時王樂也屋子的話,肯定對李濤的說句,“濤哥,不錯喲。”


    其他人一想到王樂那句捧著骨灰罐的話,心中都是一個激靈,誰也不知道這個殺神到時候如果不高興了,會不會把他們也給裝進去。


    雖然屋子裏除了李濤,其他人都和王樂沒打過交道,但都是成精的人物,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知道李濤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當下眾人打消了繼續去找王樂的心思,還是遠遠避開的好,晚上睡覺也少做惡夢,顯然今天晚上肯定要做惡夢了,演武場上的畫麵可是到現在都揮之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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