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英昏昏沉沉,為啥在京市的時候,都沒人提醒她會有獎金呢?


    是覺得她品格高尚不需要?


    扯淡吧!她可太需要了。


    不知不覺中,蘇英走到了供銷社,等她清醒恢複了理智的時候,已經拿起電話撥通了京市公安局的電話。


    接線的實習小刑警對蘇英印象深刻,拋開蘇同誌不顧自身安危,為救小孩甘願當誘餌的高尚品格不談,單單是她那豔麗的五官,和淡然和氣的笑,就叫人過目不忘。


    而且蘇同誌品格還高尚。


    不等隊裏幫她請功,問都沒問獎金就走了,太讓人敬佩了!


    所以,當蘇英問到獎金、獎勵的時候,實習小刑警充滿敬意的拋出一個個讓蘇英心態碎裂的詞。


    “段隊幫申請的,上麵已經批下來了,一本見義勇為證書、八百塊錢獎金。”


    “工作?工作還不好辦,各個單位都樂意接收蘇同誌這樣立過大功的英雄市民,這是接收單位的榮耀啊,蘇同誌考慮到我們刑偵支隊來嗎,符合條件嗎?可以特招啊,隻要政審通過的話。”


    “您近幾年都不會落戶京市?蘇同誌,那八百塊錢的獎金,您什麽時候來領,算了啊……什麽,您要捐給那八個受害家庭?”


    實習小刑警隔空敬了個禮,“蘇同誌,您的思想覺悟太高尚了,我替那八個孩子謝謝你!”


    段汮跟盛建鄴推門進來,隻聽到‘蘇同誌……’幾個字,心下顫抖,疾步跳過礙事的桌椅板凳,衝到接線台問:“是誰打來的?”


    “是蘇英同誌……”


    段汮一把給電話搶過來,聽筒貼到耳邊,急切的沒有刑偵隊長的沉穩,“蘇英,你聽我說……”


    電話裏已經是忙音了,段汮按照來電回撥過去,電話那頭占線。


    對麵那個正在通話的路人,整整打了十幾分鍾,等段汮好不容易撥通,供銷社的營業員說剛那個漂亮到不會認錯的小姑娘,已經走的看不見人影了。


    段汮細細問了實習小刑警蘇英說的每一個字,“她沒有提到我?”


    小刑警哆哆嗦嗦,“沒,沒有啊,就問了獎金、工作,還問獎金能不能通過匯款單的方式郵寄,我說按照規定必須本人來領取,蘇同誌思想覺悟太高尚了,說那就算了,八百塊都捐了呢……”


    段汮揮揮手,叫小實習生別再說了。


    蘇英不是品格高尚到八百塊都視若糞土,她就是不想再來市局跟他打交道的吧。


    她恨段家嗎?應該不是,她隻是懶得搭理,跟哥哥見一次麵換八百塊,她都嫌麻煩。


    ……


    八百塊啊,蘇英隻是沮喪了一小會兒就好了,錢財乃身外之物,她白撿一條命,八百塊算什麽呢,捐了就當回饋社會了。


    工作?是有點可惜,不過不要緊,南島治安是不錯,但是這邊靠海,走私犯罪偷渡還是會有的,她可以通過氣場的顏色,分辨好人壞人,再協助公安抓壞人,立個大功,換份工作也是辦法。


    犯罪分子畢竟是少數,蘇英隻看到幾個小偷小摸,愛占小便宜的,沒找到什麽大奸大惡的壞蛋。


    不過一直到她走到農場附近,在農場那邊還真看到幾個氣場險惡的人,有一個人的氣場已經凝重的快黑了,這是手上背了人命的,還不止一條。


    看著斯斯文文,在這個物資匱乏,人均瘦的沒有小肚腩的年代,那個男人的體格居然比較富態,而且皮膚很白,不像是南島本地人,這邊紫外線太強了,本地人沒有那麽白的。


    蘇英打量了他一眼,男人也饒有興致的掃了眼路過的蘇英,盯著她窈窕的身姿多看了兩眼。


    蘇英翻了個白眼,鄙夷的罵了句“臭流.氓”,不屑的繞路走開了。


    這才符合這個時代,女人對陌生男人貪婪打量的正常反應。


    那男人也不生氣,夾了隻煙,旁邊的高個凶悍男人擦了跟火柴,幫他點了煙,隨即直起身子,麵無表情的盯死了蘇英背影。


    富態的男人溫和一笑,嘴裏是一句髒話,“小娘皮,也就這邊的治安好,換到那邊,這性子,這樣貌,一天都活不過。”


    陳無聲恰好從農場裏走出來,常年的勞作讓他膚色微黑,身體更為精瘦,一米八五的身高像根挺拔的青竹。


    富態男人掐了煙,迎上去笑道:“小陳,我跟你提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隻要應了,事成後能給你返城名額,還能幫你在京市分配工作,難道你還想留在這窮山惡水,一輩子當個浮萍一樣的知青?”


    陳無聲很警惕,“天上也不會掉餡餅,我不傻。”


    富態男人嗤笑,“農場主任家那掐尖的小娘皮,就差把你強睡了,你還能反抗多久,要不就從了她,當個主任家的上門女婿,也是條出路。”


    陳無聲沒理男人,他的注意力被走遠了的蘇英吸引,目光始終落在蘇英的背影上。


    剛才勸陳無聲的男人眼睛眯了眯,隨即笑開了眼,“身材是真好,你沒看到正臉,那才叫一個漂亮,比牛奶還白淨的臉蛋,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不是基地來的家屬,就是軍區的隨軍家屬,怎麽你有興趣,哥可以幫你挖牆角啊。”


    陳無聲收回目光,麵無表情,“我不知道徐芬月是怎麽認識你的,但是我不想跟你這類人打交道。”


    男人笑,“我是哪類人?”


    陳無聲說不上來,直覺很危險,“正常人沒膽子動軍人家屬。”


    富態男人‘噗嗤’笑了,“說挖牆角隻是順嘴一句,你不會當真了吧,你知道她是軍人家屬,怎麽,見過啊,她男人什麽級別,看著挺年輕的,級別應該不高吧。”


    陳無聲警惕道:“營以上的軍人家屬才能隨軍,或者達到某些規定的條件,你最好別亂來。”


    富態男人臉上這才變了變,隨即不屑,這樣的職位,那男人年紀得三十多四十了吧,而剛才那小姑娘,瞧著也就二十左右,剛到這邊法律規定的結婚年齡吧?


    嘖嘖,男人笑道:“年齡差這麽大,這牆角好挖啊,你真不試試?”


    陳無聲緊抿著嘴唇,轉身回了農場,繼續勞作。


    ……


    韓景遠等食堂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才打了飯菜,獨自坐一張桌子,用他慣常的八分鍾一頓飯的速度,斯斯文文、不快不慢的吃著鐵盤子裏的午餐。


    麵前兩個三十多四十的男人端著同樣的鐵盤子,齊刷刷在他對麵坐下。


    韓景遠抬頭敬了個禮,“陳團、廖團。”


    兩個年長些的男人嘻嘻笑的揶揄,拍拍韓景遠肩膀,叫他坐下。


    開門見山、一針見血的問:“昨晚真給你情敵揍了?”


    “情敵……”


    “就你媳婦的前夫啊。”


    “是啊,陳團想處分我?”


    陳團哈哈笑的張狂,“揍的好,沒給老子丟臉。”


    廖副團踩了陳團一腳,“低調、低調,小心基地的領導來投訴,那可是重點科研單位,裏麵的專家都是寶貝疙瘩,哪兒像咱們這樣的糙漢子,較真起來,有理沒理,肯定咱們吃虧的。”


    韓景遠:“我糙?你們是沒照過鏡子嗎,咱們團,最不糙的就是我了吧。”


    陳團還有正事要跟韓景遠通氣,“有個任務上麵想交給你。”


    韓景遠立刻收起了兄弟間的嬉鬧,正色道:“是。”


    “我們接到可靠線報,境外組織通過安插在國內的釘子,預謀要綁走一位科研基地的重量級專家,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將這個組織在國內的暗樁□□。”


    韓景遠艱難吐字,“這位專家是顧成風?”


    陳團憐憫的看著他,“是,任務第一準則,就是保證專家的安全,絕對不能被那幫人綁到境外,你死了,他都不能死,當然了,這是底線,你們肯定都不能死。”


    韓景遠盯著陳團,想把手裏的鐵製托盤敲他腦門上,“為什麽是我?”


    陳團心虛,嗬嗬一笑,“這不你剛給情敵揍了一頓,後麵出現在他身邊找茬,也合情合理合邏輯,就算再揍一頓也不會引起懷疑,最最關鍵的是,你是咱們團的尖兵,最利的那把刀刃,不派你派誰去。”


    韓景遠生無可戀,“我寧願上戰場。”


    廖副團給了根胡蘿卜勾著他,“這次任務完成,你被壓了那麽久的提幹就能通過了,順理成章副轉正,津貼每月比現在多二十六塊。”


    那就是一百二十七了啊,韓景遠心想,那比顧成風的工資高了。


    他敬了個禮,“服從組織安排。”


    廖副團心裏一喜,又踩了陳團一腳,“我就說小韓思想覺悟高,肯定服從組織安排,老陳你趕緊的把人選報上去。”


    “吃了飯就去找師長。”


    新的政委還沒到任,師長最近上火的不行,脾氣也有點大,好幾個人選都被他否定了,其實師長想要的人,就是韓景遠。


    任務搞定,幾人也輕鬆起來,陳團繼續揶揄道:“昨晚睡板凳了吧?”


    韓景遠挑眉,“陳團有經驗?”


    陳團壓根沒覺得有什麽丟人的,“咳,那還不是家常便飯,就比如前天吧,你嫂子叫我把衣服洗了,我就拖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也洗了,她就生氣了,我估計今晚還得睡板凳。”


    廖副團同樣感歎,“女人心海底針,那天我媳婦給前相親對象的二姨媽打了個電話,我就多問了一句找他們家啥事,我媳婦火了,碗都砸了,說孩子都生了兩個了,還不信任她,我已經睡了一個星期的行軍床了,這不,今天還得去買個一模一樣的碗回家賠罪,不跟你們聊了,我得買碗去了。”


    陳團道:“那這是大事,你快去吧。”


    韓景遠越聽越危,摸著高挺的鼻梁骨,詢問經驗豐富的陳團,“按照陳團的經驗,那我這種程度,要睡多少天的冷板凳?”


    陳團憐憫的看著韓景遠,欲言又止,再言再止,最後起身拍拍他肩膀,用上墳的語氣道:


    “你這情況沒救了,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但你臉還是能看的,或許洗洗好躺平了還有救,看你媳婦稀罕不稀罕吧,別說我沒提醒你,真到了這一步,主動點。”


    韓景遠明顯不信,“陳團試過?”


    陳團得意的挑眉,“年輕的時候試過。”


    韓景遠追問,“那成功了嗎?”


    陳團突然變臉,咬牙切齒,“關你屁事,就不告訴你。”


    他當然不能告訴韓景遠,年輕那次躺平了,被媳婦踹下床,又多睡了一個星期的冷板凳,那一腳的勁兒,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女人心,海底針啊,陳團揉了揉實際沒事,但被對話勾的隱隱作痛的後腰。


    ……


    蘇英買了菜回來,丟到廚房裏,現在除了教韓京辰他們做新菜式,她已經很少自己動手做飯了。


    現在,她準備繼續把家裏這優良傳統保持下去,多培養一個上能拳打四方、保護兄妹,下能做出八菜一湯、掙錢又顧家的好男人出來。


    東屋的這間臥室,從中間隔成兩間後,兩個少年的房間放了兩張床、書桌,本就沒多少空間了,再放一張行軍床,轉身都困難。


    蘇英把行軍床上疊的豆腐塊的秋被收到櫃子裏,枕頭拿回西屋的大床上,剛準備把行軍床收起來的時候,韓景遠回來了。


    蘇英立刻指揮苦力,“你把行軍床折好,塞到櫃子裏去。”


    韓景遠壓下心頭那做好了睡一個月行軍床的準備,揉了下因為昨晚伸不開腿腳導致的肌肉酸澀,茫然的問道:“那我晚上睡哪兒呢?”


    蘇英看看東屋的擁擠,再看看西屋的空曠,突然很生氣,“離家出走、揍妻子前夫、分居,韓景遠你是個成年的男人了,鬧別扭有個度,差不多得了。”


    韓景遠:……他才是昨晚那個被趕出房間的可憐人吧?


    蘇英又把豆腐塊搬出來,給他,“好吧,你說,你還要分居幾天才算完,我配合你。”


    韓景遠把豆腐塊揉成一團,扔回櫃子裏,仿佛那薄薄的被子是他的仇人,眼不見為淨。


    再折好行軍床,踩著書桌塞到頂櫃裏,想了想,找了把鎖把裝行軍床的櫃門給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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