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可溪內心愧疚極了,她剛剛為什麽要那麽渴。


    這時,桌子上的手機鬧鍾響了,紀北楊走過去關了鬧鍾,此刻是23:21分鍾,他必須在這個時間上床睡覺。


    紀北楊看了看手心的藥,重新將藥倒回藥盒裏,走到門口關了燈,然後站在床邊脫了襯衣和褲子,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章可溪呆呆的站在黑漆漆的屋子裏,疑惑不解的眨了眨眼。


    過了一會兒,快睡著的紀北楊聽到門響了一聲,是他撿回來的女孩出去了。


    紀北楊沒什麽反應,也沒有想過要怎麽安置她,他的醫生沒有說過撿到人的時候應該怎麽做,所以他可以什麽都不做。


    紀北楊睡著了。


    但是又被叫醒了。


    他在黑暗裏靜靜睜開眼睛。


    他撿回來的人蹲在他的床邊,小心翼翼的輕輕拍他的肩膀,說:“對不起啊,喝光了你的水害你沒水喝藥,我拿了桌子上的零錢,到外麵買了一瓶礦泉水。”


    拿零錢,到外麵,買水?


    紀北楊記得最近的售賣機在一公裏外。


    作者有話說:


    閱讀提示:男主不是弱智,也不是生活低能兒,他的智商很高,他隻是從小有自閉症,自閉症的三大特征是:社交障礙,狹隘興趣,刻板行為。


    【高亮:男主在該有男友力的時候 都會表現的很好。】


    評論前十發小紅包,啾咪!


    第3章 你想要懲罰他嗎


    章可溪不知道對方需要吃的藥是什麽,但是她覺得既然需要吃藥,就一定要謹遵醫囑。


    她喝光了人家的水,害得對方沒法喝藥,她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她看到桌上的零錢,記得大象載著他們回來的路上有一個售賣機,於是拿個零錢出門了。


    外麵的風好大,荒郊野外,夜色很深,沒有一個人,章可溪很害怕,但是她不能因為自己害別人少吃一頓藥。


    她很有勇氣的跑了出去,因為路很遠,她很害怕,章可溪一邊跑,一邊瘋狂飆淚飆鼻涕,終於驚心膽魄的找到販賣機,買了水,又跑了回來。


    章可溪努力平複急促的呼吸,走到床邊蹲下來拍了拍大象的飼養員。


    紀北楊很困,不想動,他的作息規律很精準,很多年都沒有改變,醫生說他的重複刻板行為不好,但是紀北楊吃了很多藥,接受過很多治療,但是有些行為仍舊無法改掉。


    章可溪輕聲說:“我不知道你吃的是什麽藥,但是我覺得按時吃藥病才能好的快。”


    病才能好的快?


    紀北楊不認可這句話,因為他總是按時吃藥,吃了數不清的藥,可他的病也沒有好。


    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生病了,但是很多人都希望看到他乖乖吃下醫生開的藥。


    他無可無不可,於是每天都在吃藥。


    他撿回來的女孩繼續說:“吃了藥再睡吧?很快就吃完了,如果因為我你少吃了一頓藥,我會內疚,我可能以後喝水都會有陰影的。”


    紀北楊:“……”


    他意識到如果他不吃藥,他的睡眠會被這麽一直絮絮叨叨的打擾。


    於是紀北楊坐了起來,伸出一隻手。


    沒開燈,唯一的光源是窗外黯淡的星光。


    章可溪望著模糊的人影輪廓,把藥放到對方手裏,看到他將藥片倒進嘴裏,章可溪連忙扭開水遞了過去。


    紀北楊就著水吞服了一把藥片。


    良藥苦口利於病,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章可溪自己是非常不喜歡吃藥的,尤其是看見一把白花花的藥片,她就覺得好苦。


    章可溪下意識問了句:“是不是很苦啊?”


    紀北楊頓了一下,捏著礦泉水的瓶子,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問他苦不苦。


    因為大家都很希望他的病會好,所以他每一次吃下藥,他的病仿佛都能瞬間變好,他們喜歡看他聽話的吃完藥,沒有人會問他苦不苦。


    大象飼養員的聲線優雅沉靜,因為從熟睡中醒來,微微有些沙啞,回答章可溪的問題,說:“苦。”


    章可溪笑了笑,她就知道對方一定會回答她的問題。


    章可溪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裏摸出一片口香糖塞進紀北楊的手裏,說:“嚼一嚼就不苦了,吃完還不用刷牙,是不是很棒。”


    紀北楊垂眸看著手裏的口香糖,他遲遲不動,撿來的女孩拿走剝了紙皮重新放他手裏,說:“趁著嘴巴苦,快點吃。”


    紀北楊被她催促著放進了口中。


    紀北楊第一次吃口香糖。


    聽起來不可思議,但事實的確如此。因為他的病,所以他的食譜被精心製定,口香糖從來不在他的食譜中,因此即便知道有這個東西,他卻從沒吃過。


    糖霜的甜味在舌尖融化,他含著口香糖,在苦澀的西藥片的餘味中第一次嚐到了別有滋味。


    章可溪見他吃了,笑了笑,嗅到手裏的糖紙散發的薄荷甜味,章可溪的心裏悶悶的。


    這個口香糖,還是她在超市給任優優買水的時候超市贈的呢,她可真是冤大頭,傻了個逼。


    章可溪躺在木屋的沙發上,翻來翻去睡不著。


    紀北楊被從夢裏叫醒,也開始睡不著,他沒有在這個時間段醒過,所以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麽,聽到沙發上傳來的動靜,他罕見的主動提問,說:“你為什麽睡不著?”


    “我打擾你了?”


    “沒有。”紀北楊繼續問他的問題,“你為什麽睡不著?”


    章可溪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在想我男朋友現在在做什麽。”


    紀北楊得到了答案,於是沒有再提問。


    章可溪繼續說:“我想他會不會回來找我,他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麽偏僻的地方,會不會擔心我的安全。”


    床上的人說:“不會。”


    章可溪勾了勾唇,嘲諷的笑,“我也覺得不會,如果他擔心我的安全,就不會把我扔到這裏。你知道嗎,我真的想不通,他可以和我分手,但是為什麽要背著我偷偷摸摸的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這樣讓我覺得我自己是個傻逼,他工作不順利,我忙前忙後給他做好吃的安慰他,我那個好朋友,我自己買化妝品的時候,都會想著送給她一套。”


    章可溪沒有覺得自己有多麽愛張浩,可是這種被朋友背叛的感覺太難受了。


    章可溪按了按酸澀的眼睛,說:“他開的車都是我買的,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被他從那輛車上扔出來。”


    章可溪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到她說話,會不會覺得她很煩,她隻是太需要一個宣泄情緒的閘口了。


    安靜的男人忽然說:“行駛證上登記的車主是誰?”


    章可溪說:“是我,我之前不會開車,所以買了車以後一直是我男朋友在開。”


    她閉著眼,如鯁在喉,真的很難受。


    紀北楊閉著眼試圖睡著,但是撿來的女孩在黑暗中發出輕輕的嗚咽。


    紀北楊平躺著,望著黑暗,撿來的女孩沒有要求開燈,所以黑暗讓他很舒服,於是他願意多說幾句話,“你想要懲罰他嗎?”


    章可溪愣了愣。


    紀北楊不知道正常人是不會對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說這種話的。


    但他說了。


    章可溪想了想,說:“怎麽懲罰他呢?”


    紀北楊坐了起來,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電話那邊的人還沒有睡,說:“北楊?怎麽了?有事嗎?”


    紀北楊對著手機說:“你和她說。”


    電話那頭發的人脾氣很好的說:“好的。”耐心的等待著接電話的人。


    章可溪疑惑的走過去,從男人的手機拿走了電話。


    “你好。”章可溪說。


    電話那頭是一位男士,說:“你好,請問你有什麽需要幫助。”


    章可溪在黑暗裏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說:“嗯……”


    電話那頭說:“我姓韓,我的名字是韓晉,我是紀先生的律師,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告訴我。”


    律師啊,章可溪猶豫著把自己遇到的情況簡述了一遍。


    韓晉聽了以後說:“車主是你本人的話,如果你願意,可以報警告訴警方有人侵占你的私人財物,之後的事可以找律師幫你打官司。侵占財務罪主觀故意的話,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罰金。”


    章可溪眨了眨眼。


    韓晉說:“不過,你想好了嗎,之後你們可能就徹底撕破臉了。”


    一般女孩子都比較心軟,即便男方做了再錯的事,大概率男生求求饒,說說軟話,女生也就這麽算了。


    章可溪說:“我想一想吧。”


    韓晉已經確定這個女孩應該不會報警了,說:“好的。”


    “謝謝你。”


    韓晉說不客氣,掃了眼時間,挑了挑眉,說:“所以,你現在是在動物園裏,和紀先生在一起是吧?”


    章可溪才知道對方姓紀,“是。”


    韓晉不可思議的說:“他還沒有睡嗎?”


    章可溪望了望靜靜躺在床上的紀先生,對方雙手交疊放在胸口,一動不動,姿勢猶如教科書中的一樣標準


    但章可溪知道他沒有睡。


    “還沒有。”


    韓晉的眉頭挑的更高了,他想不出來紀北楊23點21分以後還沒有睡覺的樣子。


    韓晉說:“需要我開車去接你回市裏嗎?”


    章可溪看了下手機屏幕,已經淩晨快一點了,她不好意思麻煩陌生人,禮貌的說了謝謝。


    韓晉說:“我倒是無所謂,隻不過怕北楊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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