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讓眾人熟讀宮規,告知眾人時不時會抽人起身回答宮規方麵的問題,如果回答不出來,或者不準確,便罰抄寫一篇宮規。


    這樣的效果,可比整日提醒她們奏效多了。


    最重要的是,鈕鈷祿皇後不想浪費精力,浪費口水在這等單一重複的事上,她行事向來雷厲風行,做事也是隻追求效率。


    一時間,嬪妃都最惴惴不安了起來,這樣且不是,相當於要背記全部宮規?


    戈雅偷偷在觀察在座人的反應,神情有些不自然。


    對不住了各位。之前塔娜跟她說自己困擾,她便向塔娜提議了這個法子。塔娜聽了,也覺得極好,便就采納了。


    這法子說白了就是老師的隨堂背誦,這樣也不愁人記不住宮規了。


    佟貴妃聞言。臉上的神色變得陰晴不定。


    鈕鈷祿皇後會不會特別點自己?要是自己堂堂貴妃,卻連宮規都不熟知,那她還有什麽臉麵去管理底下的人。


    鈕鈷祿氏這招夠狠,逼得自己也得熟背宮規。


    這時佟貴妃忽然想起如今已立中宮,那麽她手頭的宮權是不是得上交?


    等會鈕鈷祿皇後會不會就在今日便讓她交出宮權來?


    一時間,她也忘記氣憤今日所敗之事,轉而開始擔心起來自己是不是即將要失去手頭的宮權。


    畢竟今日所發生之事,最多也就是發生口角,也不是什麽大事。


    可這宮權可是實打實能實惠自己的東西,這有宮權的貴妃跟沒有宮權的貴妃可不一樣。


    然而,佟貴妃所擔心的事,今日並沒有發生。


    眾人再坐了一會,鈕鈷祿皇後便就讓眾人都回去了。


    這場請安結束以後,佟貴妃出來的時候,心裏一直在罵罵咧咧。


    今日這遭不僅沒落著好,自己還被鈕鈷祿拿立威敲打其他嬪妃們。


    佟貴妃第一回合就出師不利,心裏自然是不服氣的。


    接下來兩三天,佟貴妃遲到前,倒是派人先稟告一聲。


    她心想,反正規矩也是你鈕鈷祿皇後定的嘛,她也隻是按照規矩辦事。


    期間要是康熙翻她牌子了,她又拿康熙為擋箭牌,說是康熙體諒她身子不適,特地恩準她可以遲些前來請安。


    所以這半個月以來請安,佟貴妃居然有一半日子是遲到的。


    雖然嚴格來說,佟貴妃也沒有觸犯宮規,她隻是作死踩著那條邊緣線來回試探。


    可要是再這樣下去,難免又會折損中宮在後宮中威信,所以這次鈕鈷祿皇後卻不慣著佟貴妃了。


    在佟貴妃第五次請假遲到時,鈕鈷祿皇後當眾發問:“佟貴妃,近日你時不時身子不適,可在太醫院卻沒有你脈案,這卻何緣由?還是你一直都沒有請太醫來瞧過?”


    佟貴妃聞言內心冷哼一聲。


    她又不傻,自己身子又不是真的不適,要是請太醫不久露餡了嗎?而且就算那太醫是個相熟的,幫她造假脈案,又給她開了藥,到時候也有可能會被鈕鈷祿皇後趁機扯下綠頭牌,這樣何必呢?


    她可不會給鈕鈷祿皇後一絲可乘之機。


    佟貴妃清了清嗓子道:“臣妾隻是有時晨起喉嚨有些不舒服,其餘時間倒也沒見有何異常,便就沒有請太醫。”


    鈕祜祿皇後漫不經心把玩著手頭的玉如意,道:“既身子三頭差五感到不適,更加宣個太醫好好瞧瞧才是。”


    佟貴妃訕笑道:“臣妾謝皇後關心,如果這幾日還是如此,自會宣個太醫來瞧瞧。”


    鈕祜祿皇後眉毛一挑,幾日過後?是不是又得拖延幾日,請太醫也不是什麽麻煩事,哼,隻不過是佟貴妃的推辭罷了。


    她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何必明日呢,本宮已派人從太醫院請了太醫,此時想必也在景仁宮候著了,你一會回去便就可以瞧。”


    佟貴妃聞言正欲拒絕,鈕祜祿皇後根本不給她機會,又道:“另外,為了龍體著想,本宮讓敬事房的人,先將你綠頭牌撤下一段時間,也正好可以讓好好修養一段時間。等你身子好全了再將綠頭牌掛上去。”


    佟貴妃神情一僵,她就知道鈕祜祿皇後會用這綠頭牌來對付自己,所以她也不敢說自己真的病了,而隻是說一些似是而非的症狀。


    她冷哼一聲:“原不過早起咳嗽幾聲而已,皇後用得著將臣妾的綠頭牌撤下嗎?”隨即眼波一轉,期期艾艾道:“還是說,皇後這是在怪罪臣妾常常請安遲到一事,可臣妾自從上次小產之後,偶爾便有些不適的症狀,但這都是常態之事了,就連皇上也多體諒,皇後您又何必與皇上對著幹,如此為難臣妾呢?”


    一旁的戈雅暗自翻了個白眼,感覺佟貴妃還是一如既往一般戲精,一會刁蠻,一會又白蓮,又搬出康熙為她的行為背書,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讓人還真難以對付。


    哼,她可不會讓佟貴妃欺負她得塔娜,露出奇怪神情道:“佟貴妃這話說的好生奇怪,皇後也是為了你與皇上的身子著想,何來為難一說?況且皇上如此關心佟貴妃,佟貴妃你為什麽不為皇上的龍體著想,萬一,皇上因你龍體抱恙,這可怎麽辦?”


    戈雅此言一出,佟貴妃頓時就氣得火冒三丈。


    暗道這董庶妃話裏話外,分明就是在說她隻顧及自身的恩寵,而不顧及表哥的身子。


    這話要是傳入表哥耳中,表哥又會怎麽想自己?


    她與鈕祜祿皇後為敵,也隻是因為對方搶走皇後之位,在她眼裏,董庶妃才是她真正的情敵。


    正因為皇上對董庶妃有情,才會她覺得董庶妃這話是在詆毀自己對皇上的真心。


    這讓她感覺到無比氣憤,便怒回道:“我在與皇後說話,你算什麽東西,敢在此插嘴?”


    戈雅聞言身子往後一靠,笑道:“和你一樣啊,佟貴妃。”


    佟貴妃聞言一愣,她險些忘記了,昔日的董庶妃,也已經貴為貴妃,與她平起平坐了。


    其實也不怪佟貴妃,戈雅這些日子低調的很,整個人完全就是摸魚打卡的透明人。


    就算底下那些嬪妃互相冷嘲熱諷,吵個翻天,她也是笑嘻嘻地與榮嬪在一旁吃瓜看戲,根本就不發表言論。到點散會後,也是留在坤寧宮陪皇後,極少與佟貴妃撞個正麵。


    佟貴妃暗自咬牙,怎麽什麽事情隻要與董貴妃有所沾邊,她總是會失去理智?


    不行,她不能再如此衝動行事了。


    佟貴妃硬生生壓下怒氣道:“董庶妃言重了,我隻是嗓子不適,咳嗽幾聲,又怎麽會讓皇上龍體抱恙。”


    戈雅意味深長地笑道:“那可不定...就比如…”


    接下來戈雅振振有辭地列舉了,各種出現嗓子不適、咳嗽症狀的病情來,短短幾分鍾時間內,她從感冒扯到肺癆,又從肺癆又扯到了瘟疫上。


    此時的戈雅簡直化身某度醫生,隻要你說一個症狀,她都能給你列舉好幾種癌來,末了又道:“所以佟貴妃,為你身子著想,我還是建議你趕快招一位太醫來瞧瞧身子,以免耽誤了醫治時辰。”


    戈雅笑的一臉真誠,仿佛是真的為佟貴妃的身子著想似的。


    在座的嬪妃聞言在內心暗歎不已。


    她們一直都知道董貴妃打嘴仗厲害,卻沒想到她如此能言善辯,能將一個咳嗽的症狀,扯出那麽多可能的病來。


    她們都不約而同設想,要是自己用這招麵對上董貴妃,那不少說也得“修養”三個月?


    這跟禁足又有什麽區別?


    坐在戈雅對麵的佟貴妃聞言,麵色霎時間變得鐵青,她望著戈雅這張虛偽的笑臉,恨不得親手撕了她。


    一時間,她原本壓下去怒氣又攛了上來,指著戈雅,怒罵道:“你個賤人,你竟敢咒我?”


    戈雅臉色當即就冷了下來:“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望佟貴妃慎言。”


    佟貴妃不甘示弱道:“慎言?董貴妃你又有什麽資格讓我慎言?你在這裏危言聳聽,轉著彎咒我,我罵你賤人怎麽了?我告訴你,說到表哥那裏去,我也有理。”


    戈雅眼神犀利,道:“佟貴妃,你貴為貴妃,如今卻如同潑婦罵街一般,口中皆是些粗鄙之語,這傳出去了,簡直就是丟了皇家的臉麵。所以為了皇家的臉麵著想,我讓你慎言怎麽了?還有我又怎麽危言聳聽了?你去太醫院隨便拉一位太醫問問,我是不是所言非虛?


    “我為你身子著想,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如此羞辱於我。”又冷哼一聲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此時佟貴妃感覺心中都快要氣炸了。


    董貴妃不僅給自己扣下一頂丟皇家臉麵的大帽子,最後還拐著彎罵自己是狗。


    一旁地鈕鈷祿皇後默默地看著兩人的爭吵。


    雖然她是要對佟格格處罰一番敲打她,但也不願意事情將鬧的太大。


    以免鬧到了皇上麵前,這對她與戈雅都不利,畢竟戈雅的確言詞犀利了一些。


    要是皇上聽聞了,指不定會以為她與戈雅合夥欺負佟貴妃一個。


    眼見佟貴妃似乎處於情緒爆發的邊緣,鈕祜祿皇後為了阻止事態的發展,做個和事佬態度:“好了,佟貴妃,董貴妃或許是言重了一些,但也是想勸你盡早去看太醫罷了。還有董貴妃,你也體諒一下佟貴妃近日身子不適,這才會一時失言。”


    眾嬪妃眼觀眼,鼻觀鼻,怎麽說的就好像佟貴妃不識好歹似的。


    皇後很明顯拉偏架嘛。


    戈雅感覺自己實力還沒完全發揮完呢,正想再譏諷幾句再作罷。


    可鈕鈷祿皇後自是了解戈雅脾氣,看到隨便一個表情就知道她要做什麽,忙朝她使了個眼色。


    見狀,戈雅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她也明白了鈕鈷祿皇後眼中的意思,便大度表示自己原諒了佟貴妃。


    可佟貴妃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心中的火卻是燒得更勝了。


    但她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正當佟貴妃思考該怎麽應對之際。


    鈕祜祿皇後又繼續道:“好了,今日沒事就散了吧。”說罷便起身,她臨走前又回頭囑咐道:“佟貴妃,回去後記得好好看太醫,這疾醫可不是件好事。”


    就這樣,佟貴妃看太醫與撤綠頭牌之事事,在嬪妃們一聲聲恭送皇後的聲音中,就這麽定了。


    根本沒再留給佟貴妃推托的機會。


    而佟貴妃隻能生了一肚子悶氣回去。


    在看完太醫後,果真是病了,說是氣急攻心,引發了舊疾才病倒的。


    第107章 意圖


    原本鈕祜祿皇後隻是打算, 將佟貴妃的綠頭牌撤下半個月,以示警戒。


    這下真的病了,綠頭牌應該得一兩個月才能重新掛上去。


    康熙聽聞佟貴妃病倒的消息, 就前去景仁宮看望,最後傳出了皇上與佟貴妃,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的消息。


    這天夜裏, 康熙又翻了戈雅的牌子。


    兩人幾番雲雨後沐浴完,就躺在床上閑聊。


    這主要聊得也是烏那希明年搬出乾清宮一事。


    明年烏那希就七歲了, 男女七歲不同席, 就連父親也要顧著點忌諱。


    康熙將手枕著後腦勺, 忍俊不禁道:“保成知道烏那希明年要搬入誠肅殿後,便哭著抱著朕的大腿說, 不讓朕將烏那希送走。”


    枕在康熙手臂上的戈雅,一想起那個畫麵也笑了起來, 她也沒想到烏那希與太子的關係能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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