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巷子裏的人說著這個大兒子曾經對她們幹的那些好事,聽的劉大娘她們都要罵娘了。


    看地上磕頭的周向北一家,眼神頓時變了,原本還有點可憐他們哪。


    “你趕快帶著你的媳婦和孩子走吧,你這樣的人,還來這幹啥啊?


    真是沒臉沒皮,虧你娘你爹把你養這麽大,還給你娶上媳婦,你兄弟還把上學的機會讓給你。


    你上學上的都把良心喂給狗了,要是我有你這樣的兒子,把你生下來就給按進水桶裏溺死。”


    劉大娘最看不上這樣不孝順的人,養這樣的兒子,不如養畜生,畜生殺了還能吃肉。


    “他就不配上學,一家人把他供出來了,就幹這種事,這不就是翻臉不認人了嗎。


    翠芬啊,你們可不能原諒這種人,就當沒有生過他。”


    眾人一口一個唾沫星子,要把周向北給淹了。


    要是能重來,他說啥也不那樣對他爹娘,給自己留條後路,可現在說啥都晚了。


    “娘,爹,你們別不認我啊,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地方能去了。”


    “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帶著你媳婦,還有你的娃離開這。”


    周老摳見這個大兒子成了這個德行,還挺意外的。


    他畢竟上過那麽多年的學,又在城裏了當了這麽幾年的技術員,現在這樣做,已經是不準備要臉要皮了。


    去年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啊,他當時陰沉著個臉,讓他和他娘回鄉下別來了。


    當初那樣有本事,現在痛哭流涕的跪在這。


    才短短一年多的時間。


    “爺爺,我好想你……”


    周衛麗和周衛東按著他們的娘趙玉蘭在路上教他們的,站起來,朝周老摳伸著手,走過去,一副要他抱的架勢。


    可周老摳已經不稀罕他們了,往旁邊躲閃了一下,甚至不想讓他們碰到自己。


    他隻覺得很諷刺,當初在城裏,頭一次見麵,他要抱這個孫女和孫子,這倆人看著他,就像他是洪水猛獸一樣,躲閃著,又哭又鬧,不讓抱,嫌棄他。


    現在竟然主動讓抱了,可周老摳已經不稀得抱了,嫌棄人的人,現在變成了他。


    之前周衛東,周衛麗和周老摳他們離的近些,都覺得自己頭上被沾染上虱子了,在樓梯下麵扒拉著頭發。


    他們在趙二狗那待了一段時間,把臭毛病治好了,現在頭上虱子早就成窩了,也不在意了。


    周衛麗和周衛東見他們的爺爺嫌棄他們,臉頓時燒了起來,放下了手,無措的看著他們的娘趙玉蘭。


    “爹,娘,我也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這個做兒媳婦的不對,恁二老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


    我往後當牛做馬的好好給恁二老盡孝……”


    趙玉蘭也哭著給周老摳他們磕起了頭。


    要是她公婆不原諒她們,那她們咋辦啊?


    她現在隻想趕快求得他們的諒解,能喝上一大盆的水,吃上一頓飽飯,別說讓她磕頭,就是讓她在跪上一天一夜她都願意。


    在毒辣的太陽下麵,曬的她眩暈的不行,嘴巴幹的都流血了,嘴裏一口子鐵鏽味。


    “你還有臉說,當初都怪我被你迷了心竅,信了你的鬼話,才那樣對我爹娘……要不是你的話,我也不至於丟了工作,又進去,腿還被人給敲斷……”


    周向北扇了趙玉蘭一巴掌,把她扇的身子都歪倒在了地上,情急之下,說漏了嘴。


    進去?


    “你該不會還坐過牢吧?”


    王翠芬她們都驚訝了,周老二在罐頭廠這麽長時間,也算是知道點廠子裏麵的事。


    按照他大哥兩口子收人家的錢,辦了損害廠子利益的事,這搞不好真會被抓進去。


    周向北看著他爹娘,還有他兄弟臉上的嫌棄,他的心突然沉了下來。


    “沒……沒有……我咋會坐過牢啊,那個廠子就是不要我了……我在那又找不到工作。”


    “屁,你就是被抓進去了,我也被抓進去了,我們才從裏麵被放出來……”


    趙玉蘭啥也不顧了,也不藏著掖著了,她渴的嗓子冒煙,聲音仿佛破風箱似的,癱坐在地上,頭發已經被汗水浸濕了,顯得油膩膩的。


    憑啥周向北都怪她啊,她讓他那樣幹的時候,他可以不幹,難道她還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了嗎?


    他從裏麵出來,就對她拳腿交加的,隻有最沒出息的男人,才會打自個的媳婦。


    她那事是做得不對,可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該差不多了。


    “你還有臉說,你真是不害臊。”


    被趙玉蘭揭了老底的周向北更加的惱羞成怒了,他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沒有了。


    倆人廝打在了一塊,王翠芬和周老摳也不攔著,就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他們夫妻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爹,娘,還是你們以前說的對,都怪我沒有聽你們的話,她就是一個大禍害,一個掃把星,我早就該聽你們的和她離了。


    要是那個時候離,我也不會被她害的這樣慘……”


    在這件事上,周向北悔的腸子都青了。


    當初他就不應該娶她這種人當媳婦,他就是娶頭豬,也不能娶她。


    這種害人精,害的他工作丟了,腿斷了,還欠了一屁股的爛賬。


    還弄的他爹娘不認他……


    圍觀的眾人那臉上的神情都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你想和我離婚,想不要我,門都沒有,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和你離婚的。”


    趙玉蘭啥也沒有了,她也不能回娘家,這輩子,她就和這個周向北綁在一塊了,休想甩開她自己去過好日子。


    周向北感到了無比的痛苦,他從來沒有這樣厭惡過一個人,厭惡到恨不得去死。


    在來榕城路上的時候,周向北就想帶著三個娃甩掉她,可愣是沒甩掉,怎麽打都打不掉,就像是長在他身上的一塊爛瘡似的。


    “你們想去哪,就去哪,別在這堵著我們家的門。”


    王翠芬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們,這倆人是啥鍋配啥蓋。


    “大哥,你們走吧,咱當初說好的,咱已經徹底的分過家了,爹娘他們和我一家,你就別來再打擾我們了。”


    周老二站了出來,想趕他們走。


    好在周向北還有點羞恥,


    “老二……是大哥對不起咱爹娘,對不起你。


    大哥這一輩子悔就悔在不該聽那個女人的話,做出了這些事。”


    周向北再說啥後悔的話,已經晚了,看著老二現在的穿著,垂了下眼,


    “看你這樣子,在城裏過的挺好啊……”


    “還行,在城裏當了工人。”


    周老二說道。


    周向北見他竟然當了工人,心裏頓時不是滋味起來了。


    沒想到這個以前處處不如他的兄弟,沒上過幾年學,竟然也當上了工人,


    “那就在城裏好好幹,別像大哥我一樣犯錯誤,更不能聽自個媳婦的話,她們都是害人精。”


    貓蛋身邊的劉小娥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以為誰都是他媳婦趙玉蘭啊?


    和周老二說的這話,是周向北的肺腑之言,他現在有些不正常。


    “大哥走吧。”


    周向南催促著他。


    周向北想張口借點錢,可那嘴就是張不開,


    “老二,能不能給我們點水喝,還有吃的,就算是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


    周向北高估了他爹娘,以為他爹娘會原諒他這個兒子,因為他是他們生的,他們以前對他那樣好。


    他以為犯了錯,傷了他爹娘的心,隻要他回來認錯,就能被原諒,可他想錯了……


    有些錯犯下了,就真的不會再原諒他了……周向北想笑又想哭。


    周老二想了想,打開家裏的門,沒讓周向北他們進來,拿出來了一包窩窩頭,還從家裏提了半桶水出來。


    周向北撿起自己的那個破碗,就往桶裏舀水喝,他還顧忌著一點臉麵,沒有像趙玉蘭和三個孩子那樣,恨不得把頭埋進木桶裏。


    趙玉蘭抓著窩窩頭,就往嘴裏塞,壓根沒怎麽嚼,就迫不及待的咽了下去,噎的她直翻白眼,周衛紅她們也是這個樣子。


    吃了個半飽後,周向北拿著包裹裏剩下的窩窩頭,又給王翠芬和周老摳一人磕了一個頭。


    瞥見劉小娥身後的大閨女貓蛋,他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小兒子,有些猶豫的衝周老二說,


    “老二,你們之前不是想過繼我的那個兒子嗎,要不這個兒子給你們留下吧,讓我把大閨女帶走。”


    兒子跟著他,會吃苦遭罪,留在日子過的好的老二身邊,能過的好些。


    “大哥,你這說的是啥話,這給了哪個就是哪個,咋還能換來換去的,咱當初可是白紙黑字簽了名按了手印的。”


    劉小娥氣的胸口疼,恨不得撲過去抓花周向北的臉。


    這是啥人啊,把自己的親兒子留在這享福,把她的蛋兒帶走去受苦,真虧他想的出來。


    剛剛就不應該給他水喝,給他窩窩頭吃,應該讓他渴死,餓死。


    周老二臉子也難看了。


    王翠芬和周老摳直接衝他破口大罵。


    “我……我……我之前不是見老二兩口子喜歡男娃嗎?”


    周向北被罵的訕訕的,縮著個脖子,汪虹她們聽說他要把貓蛋帶走,都撿地上的土疙瘩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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