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河正在捅爐子,這些天,生爐子做飯越發的熟練了,他聽到有人喊他,一抬頭見是梁場長。


    梁場長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梁場長,你來了?快進來坐。


    我這爐子快捅好了。”


    院子裏的知青們都好奇的看著這個拎著公文包幹部模樣的人。


    尤其是齊斌,他拿著刷牙缸子,也不走了,就站在那往這邊瞅,心裏忍不住納悶這個來找姓宋的到底是啥人。


    “你們說,那個來找宋清河的是誰啊,他來找他幹啥?”


    齊斌總感覺對方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見過似的,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這個誰知道啊。”


    被他攔住的知青,也是第一次見這個人來找宋知青。


    “讓讓。”


    江勝利單手插著兜,一手拎著刷牙缸,不冷不淡的瞥了一眼擋著路的齊斌。


    齊斌不敢招惹他,心裏忍不住罵娘,這麽寬的路不走,非要走他這,腳上實誠的很,乖乖的讓到了一旁。


    盯著那個江勝利的背影,他忍不住磨起了牙,遲早有一天,他要讓這個江勝利好看。


    齊斌是個心胸狹窄的人,人又自私,凡是得罪過他的人,都被他記在了小本本上。


    頭一個就是搶了他心上人的宋清河,第二個就是這個江勝利。


    ……


    “宋知青,沒想到你還自己做飯啊。”


    梁場長說不出的詫異,因為他不像自己生爐子做飯的人。


    正巧,這個時候去外麵刷牙的周文回來了。


    “是你?”


    梁場長明顯還記得周文,周文看了他兩眼,也認出了他。


    他就是南嶺農場的場長,之前坐在來南嶺的火車上,她就感覺他很眼熟。


    到了石圪村後,她聽劉燕子她們提起農場,這才想起來他是誰。


    “梁場長,你們認識?”


    宋清河看向這倆人。


    “認識,咋不認識啊,她來這插隊,我和她還有另外幾個人,坐在一個車廂裏。


    我還吃了這個女同誌的糟魚,還有橘子……不對,你們這是?”


    梁場長剛進到這個屋裏的時候,就見屋裏的東西很多,有兩張桌子,一張桌子摞著很多書,整潔的很。


    另外一張桌子的牆上,還掛著一麵鏡子,桌子上都是瓶瓶罐罐的東西。


    他知道宋知青一個人住的,這怎麽看,怎麽違和,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這是我愛人,我們前不久登的記。”


    宋清河看了一眼周文,向梁場長介紹道。


    “這是南嶺農場的場長。”


    “我就說咱們還會再見麵的,沒想到,再見麵,你已經是宋知青的愛人了。”


    梁場長到現在,還惦記著她的糟魚哪。


    “梁場長,你好,沒想到你就是梁場長,之前聽人提過您。”


    周文和他客套著,知道他來找宋清河是有事,就想先去紅梅那,把屋子讓給他們。


    “你留在這,我們出去說……”


    宋清河把周文拉到了一旁,聲音很低,


    “你先吃點餅幹墊墊,我一會就回來做飯。”


    他聲音再低,還是被梁守義聽見了。


    這一大早上的,就聽這個宋知青哄愛人,他尷尬的看著牆,裝沒聽見。


    真是想不到,這個宋知青私下裏竟然是這樣的人。


    倆人走在田間的地頭上,說著事。


    梁場長這次來,是受縣長的委托,來請他去北陵那裏搞水利的,聽說是秦政委親自給縣長打的電話。


    他見宋知青不說話,就隱約看出了點他的想法,


    “到時候,讓小周同誌搬到農場去……我也理解,你們這剛登記,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感情好,不舍得分開。


    那個北陵離農場也近,你隔三差五的能回來一次,宋清河同誌,你要是不去,我可就沒法給上麵交代了……”


    梁場長帶著懇求,縣長和他說了,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做好宋知青的工作,隻要是他提的要求,甭管是啥,都答應。


    聽說這個宋知青是去年來到這個地方的,他總共就見過他一兩次麵,最近一次見麵,還是在修水庫的時候。


    這樣有學識的人,呆在鄉下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畫的手稿圖紙,就連縣長從外麵請來的王技術員都誇,也不知道人家政委咋知道了他,指名點姓的來要他去。


    等他回來後,周文已經做好早飯了。


    “怎麽不等我回來做?”


    周文做的早飯很講究,跟在她奶奶身邊久了,習慣性的擺盤。


    煎的雞蛋餅,切的四四方方的摞在一塊,然後沿著盤子,擺成了一朵花的形狀。


    還蒸了三個發糕,煮了一鍋米粥,又煎了一盤豆腐,豆腐被煎的金黃焦酥的,上麵還撒著翠綠翠綠的蔥花。


    這是宋清河第一次知道她這樣會做飯,並且做的飯像人一樣的秀氣。


    “坐下來吃吧,我都靠你養了,總不能飯也讓你做。”


    周文把筷子遞給了他。


    “好香啊……這做了啥好吃的?”


    “人周同誌剛剛煎豆腐哪,有媳婦的人就是好啊,人家不僅長的好看,還這樣的會做飯。”


    院子裏的單身男知青們要瘋了,他們之前以為周文是那種啥也不會幹,十指不沾春陽水的女青年。


    但沒想到,人家不僅會幹,還幹的這樣好。


    之前宋清河不在的時候,她都是和王紅梅搭夥,躲在屋裏做飯,門和窗戶都關掉,隻打開後牆上的窗戶通風散味。


    或者是,她去王紅梅哪。


    院子裏的男知青都沒怎麽見過她做飯,都以為她做不好。


    齊斌氣的眼都紅了,在門口泄憤似的洗著衣裳。


    那個姓宋的就是個小人,別看長的挺正經,一肚子壞水,也不知道和他的心上人說了啥花言巧語,騙的她和他登了記。


    這種人,就是書上說的那種偽君子。


    齊斌一邊搓衣裳,一邊嘀嘀咕咕罵著宋清河,直到端著盆子過來洗衣裳的江勝利過來,他才閉上了嘴。


    宋清河關上了屋裏的門,隔絕了外麵的目光,吃完飯後,他把梁守義找他的事和周文說了一遍,征求著她的意見,


    “你要是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了。”


    就像是一個丈夫在問自己的妻子一樣。


    明明他們是假結婚的關係,誰要幹什麽,對方都沒有立場去管。


    “你想去就去,去了之後,能多認識些女同誌,到時候,咱倆也能解除婚姻了。”


    周文的語氣裏有些酸,上輩子他去了那之後,就和一個女技術員不清不楚的。


    後麵,她好好懲罰了他一頓,才稍微解了點氣。


    宋清河見她這樣說,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好幾眼。


    他對她的心思,難道她還不明白嗎?


    是她心裏還惦記著旁人,他都沒說啥。


    “小文,小文,快出來看啊……”


    外麵傳來王紅梅的聲音,周文走了出去。


    “走,快看熱鬧去,黃曉霞的娘出牆了……”


    王紅梅抓著周文,就隨著人群往棗子林那邊跑。


    吳英子和劉慶花跑在了最前麵,就連男知青都跑來看熱鬧。


    這怎麽還提前了?周文記得上輩子是一年後這個事才被撞破的。


    也不是在棗子林,而是在玉米地裏,被偷玉米的男知青給發現了。


    然後知青處和村子裏都傳開了。


    等倆人到了棗子林,裏麵已經擠的都是人了,吳英子和劉慶花跑的快,在前麵占據了一個有利的好位置。


    在前麵踮著腳,讓周文和王紅梅倆人過去。


    有的男知青,為了看熱鬧,甚至都爬到了旁邊的大樹上。


    倆人擠到了吳英子和劉慶花身邊,往裏麵瞅著。


    隻見李二娘穿著個花褲衩,她的褲子被掛在了棗樹上,好在上身還有件能遮羞的褂子。


    陳寬的情況就比她嚴重多了,有褲子,上麵光著,雙手環胸,凍的縮著個脖子。


    這倆人就那樣坐在草窩堆裏,臉色煞白煞白的。


    李二娘甚至捂住了臉,沒臉見人。


    張麻子他們在旁邊把著,不讓走,他已經讓人去喊村長黃老漢去了,還有隊長黃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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