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帶著宮人,緊跟在身邊保護著,就怕小家夥一不留神,再摔上一腳,磕出個好歹來。


    為此,在出來前,溶月還專門穿了更跟腳的軟底繡鞋,並沒有穿花盆底。


    就是為了在小家夥摔倒的時候,能在第一時間趕到小家夥跟前。


    這個時節,禦花園裏雖說不像春天一樣百花盛開,但園裏還是有不少盛開的花兒。


    小家夥也不嫌累,一邊跑著,一邊還時不時地碰碰這個,戳戳那個。


    這還不算,竟然摘了花朵,跑到溶月跟前獻寶,嘴裏說著“額娘,花花,戴戴”等童言童語。


    瞬間就把溶月這顆老母親的心,給融化的不要不要的。


    等遛玩一圈,溶月的腦袋上,已經被胤祾小朋友插了好幾朵花兒。


    如此一幕,自然惹得跟在旁邊的念雪等宮人忍俊不禁。


    說實話,自家主子在小主子麵前,耐心真的不是一般好,任由小主子胡鬧,根本沒有一點貴妃架子。


    當然,她們也知道,在小主子犯錯的時候,主子也嚴厲著呢。


    就在溶月母子玩得差不多,要打道回府之時,卻在一條小徑上,跟對麵走來的宜嬪母子不期而遇。


    而帶著十一阿哥出來逛禦花園的宜嬪,顯然也沒想到會這裏碰到昭貴妃母子,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錯愕。


    溶月和宜嬪結怨已久,從溶月開始得寵,兩人就早已站到了對立麵,中間更是發生過幾次齷齪。


    還有前段時間,宜嬪陷害溶月不成,反被康熙降為宜嬪,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最近幾次給皇太後請安,兩人都是全程無交流。


    兩人在此相遇,那種尷尬的氣氛,可想而知。


    不過,溶月現在是貴妃,宜嬪隻是嬪位,在位份上,便比宜嬪高出一截。


    所以宜嬪在怔了一下之後,便帶著十一阿哥,緊走兩步上前。


    她一邊福了福身給溶月見禮,一邊開口道:“見過昭貴妃!”


    溶月沒有開口,隻是微微點了點,算是給了宜嬪回應。


    之後,便不予多做停留,打算拐入另一條小路離去。


    畢竟她現在和宜嬪,實在沒有什麽可說的,再加上兩人身邊都帶了小阿哥,真要起了衝突,傷了誰都不好。


    “昭貴妃!”誰知宜嬪卻突然開口,叫住了溶月。


    溶月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宜嬪。


    見溶月看過來,宜嬪接著道:“不知昭貴妃可否能借一步說幾句話?”


    聞言,溶月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宜嬪這是何意,好像以兩人之間的關係,沒什麽可說的吧。


    宜嬪也仿佛知道溶月的顧慮,又道:“昭貴妃放心,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有兩句話,想同昭貴妃說一說,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不知昭貴妃可否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溶月不知宜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斜眸看了一眼正被奶娘抱在懷裏的胤祾。


    她倒是不擔心自己會被宜嬪怎麽樣,她是擔心的是胤祾。


    見狀,宜嬪道:“昭貴妃放心,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已經想開了,叫住昭貴妃,也沒有心存歹意。更何況,我今日也是帶著十一阿哥出來的。”


    聞言,溶月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宜嬪說的不錯,兩人同是帶著阿哥出來,是恰巧遇上的,並不是宜嬪知道她的行蹤後,專門在這裏堵她。


    要不然,就是宜嬪自己前來,而不是帶著最小的十一阿哥出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溶月還是對著身旁的範嬤嬤道:“嬤嬤先帶著十三阿哥回永壽宮,我跟宜嬪說幾句話後,便回去。”


    範嬤嬤應了聲是,然後帶著胤祾和奶娘幾人離開了此地。


    好在今日出來的時候,溶月也怕胤祾撒歡,便多帶了幾個宮人出來。


    所以範嬤嬤帶著胤祾和一行宮人離開後,還有念雪之桃留了下來。


    見此情景,宜妃明顯鬆了一口氣,之後,她也對著身邊的隨侍宮人吩咐道:“彩棠,帶十一阿哥到旁邊玩會兒,我同昭貴妃說幾句話。”


    “是。”彩棠應道。


    隨著宜嬪身邊宮人帶著十一阿哥離開,現場的人立刻少了大半,隻剩溶月和宜嬪,還有各自所帶的大宮女。


    溶月開口:“人都走了,宜嬪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聞言,宜嬪深吸一口氣,這才道:“昭貴妃可會相信,我上次出手陷害你,也是讓人算計了!”


    此言一出,溶月頓時愣住了。


    宜嬪說什麽,說她陷害自己,是讓人算計了,她怎麽有點聽不明白宜嬪話裏的意思。


    一切的事情,不都是宜嬪自己一手策劃安排的,怎麽還說是讓人算計了呢。


    再說,宜妃身處妃位,又不傻,誰能算計得了她。


    宜嬪這話,怎麽聽,都讓人難以相信。


    宜嬪自然也看出了溶月的質疑,她繼續說道:“說出來昭貴妃可能不相信,我也是最近剛剛才查到一點線索,這才知道,當初有關於昭貴妃入宮前的那件事情,是有人故意透漏給我知道。然後想通過我的手,扳倒昭貴妃,而她卻可以不出麵,便能坐收漁翁之利,而我還傻傻的上當了。”


    說到此處,宜嬪臉上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而且我現在懷疑,就連當初趙宏旭,也是那人故意讓我家找到。之後一係列的安排,更是按照人家一早就設計好的進行,而我充其量,隻不過是顆棋子罷了。”


    溶月:……


    這話怎麽越聽越玄幻呢,真不是宜嬪在這編故事給她聽。


    宜嬪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話,很難取信溶月。


    但她還是道:“我知道昭貴妃不會相信我剛剛說的這些話,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我所說的話,而這也是那人的聰明之處。”


    “不過,我說這些並不是為自己開脫,也不是來求得昭貴妃原諒的。我的下場,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隻怨我當初太傻,又太想扳倒你,這才中了別人的奸計。”


    “說實話,我今日告訴昭貴妃這些,也隻是因為氣不過,不想那人隱在幕後得意罷了。”


    溶月看著一臉傲然的宜嬪,竟突然覺得,也許宜嬪所說的話,是真的。


    隻是她沒法自證清白罷了。


    也不對,宜嬪並不清白,是有人知道了原身同趙宏旭的舊情,然後引誘宜嬪上鉤,再借著宜嬪的手,想要趁機扳倒自己。


    隻是自己運氣好,最後沒成功,反而宜嬪降位,她被冊封了昭貴妃。


    如此看來,這個邏輯,也是說得通的。


    第345章


    “不知宜嬪所說的那人是誰?”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溶月,這時突然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宜嬪眼神一亮,不敢置信地脫口而出道:“昭貴妃這是相信我所說的話了?”


    說實話,宜嬪在突然做出決定,說出這些話之前,都已經做好昭貴妃將她當作瘋子的準備了。


    沒想到,如此荒唐的話,昭貴妃竟然信了她,還開口問幕後之人是誰。


    這真是她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畢竟她確實沒有真憑實據,隻有好不容易從丹秋那裏掏出來的一點真相。


    就連丹秋自己,都不知道支使她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還是宜嬪順著這條蛛絲馬跡,查到了一丁點線索。


    至於算計她的人,也是她順著這些線索,猜測出來的。


    這時,溶月卻微微搖了搖頭,道:“不是相信你,是我想知道,幕後之人是誰罷了。”


    不過就算這樣,宜嬪也已經很高興了。


    至少昭貴妃沒有把她的話,當成胡言亂語,當成推托之詞,已經算是意外之喜。


    宜嬪忙開口道:“是德妃,幕後之人是永和宮的德妃。”


    “這也是我查了很久,查到的一點線索,最後指向幕後操縱一切的就是她,隻是我沒有確鑿證而已。”


    “昭貴妃應該知道,德妃這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不留任何把柄,我也隻是從一些線索中,才察覺到有她的影子。”


    溶月心道:這就難怪了。


    德妃那人心思深沉,又向來謹慎小心,肯定不會漏出破綻,讓人抓住把柄的。


    如此一想,溶月也有些認定當初的事情,肯定有德妃的手筆。


    因為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宜嬪實在沒有撒謊的必要。


    畢竟位份已經降下了,又升不回去,她跟宜嬪的關係又一向不佳,宜嬪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口舌和時間。


    宜嬪如此做,也隻是因為氣不過自己被德妃算計了而已。


    ……


    回去的路上,溶月又想了很多。


    她跟德妃本來就有舊怨,德妃選擇算計她,根本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隻是德妃實在陰險,竟然不自己出麵,躲在背後,算計性情耿直的宜嬪,在前麵替她打頭陣。


    最後事情不管成與不成,反正都牽連不到她身上。


    而接發此事的宜嬪,卻就慘了。


    不管成不成功,最後都會在康熙那裏,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到時候,自己失寵,宜嬪遭了厭棄,而身為溫柔解語花的德妃,便可以趁機複寵。


    簡直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


    想明白德妃的算計後,溶月都忍不住為德妃的心機手段所折服,為她喝彩。


    怪不得人家說,放在明麵上的敵人不可怕,背地裏隱藏的毒蛇才最可怕。


    說不定這條毒蛇,就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上來咬上一口,讓你身中劇毒。


    而德妃,現在不就是這條躲在暗處的毒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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