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在房間轉來轉去,乖巧問道:“宿主,我們什麽時候去找任務目標啊?”


    洗漱完的慕以頭上披著一條幹毛巾,黑色的發絲懶懶的搭在臉頰旁,他走到角落將從超市打折買的牛奶開封,拆開吸管咬在嘴裏。


    慕以:“今天不是去了嗎?”


    係統被眼前人的回答一噎,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剛才的話題。


    確實去了的,但是去見的是墓碑啊喂!


    #論任務目標變成一塊石頭怎麽辦?#


    深知任務已經崩壞的係統慢慢飄到窗戶上,憂鬱的看向窗外燈火通明的城市,一股悲涼的氣息油然而生。


    尖尖的耳朵聳搭著,藍色的小圓球擠在窗戶邊獨自憂傷。


    係統將憂傷的情緒散發得差不多了之後,那雙耳朵尖尖猛地往上一翹,正恢複鬥誌的係統剛準備轉身回到房間繼續自己的任務時,猝不及防和窗外一雙猩紅的眼睛對上。


    係統:…


    “啊啊啊啊啊!!”


    正在房間吹頭發的慕以:“?”


    剛才好像聽見了什麽聲音?


    他放下手中的吹風機,走出房間,便看見一個全身僵硬的小球獨自站在窗戶邊,一雙耳朵直直的豎起,像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驚嚇一般。


    那黑霧彌漫出了一絲像觸手般的東西,漸漸攀附在係統身上,冰涼的觸感傳來,將係統正在半空中漂浮的靈魂拉了回來,隻見那小球猛地向後退,硬是生出一雙透明的小翅膀“咻”的一下跑到了慕以身後。


    “宿…宿主,那裏…”


    “那裏有鬼!”


    係統明顯被嚇得不輕,就連說話都磕磕絆絆的,圓圓的小身子抖得不行,縮在他身後怎麽都不肯出來。


    慕以向著窗外看去,透明的窗戶映照著外麵的景色,河流兩岸席卷著的亮光,高大的建築,熱鬧的城市,什麽都有,卻唯獨沒有剛才出現的那團黑霧。


    有些破舊的房間內,頭頂白色的燈光打在少年身後,原本明亮的房間不知什麽時候變得昏暗了起來,濃鬱的黑霧彌漫在整個房間裏麵,猩紅的眸子不斷逼近,瘋狂的想將這個房間裏麵所有的東西都吞噬殆盡。


    係統感受到那陣熟悉的冷意,僵著身子磕磕絆絆的喊道:“宿..主..”


    慕以站在窗前,像是沒有聽見係統的聲音,他眼眸低垂著眸子,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或者應該說,眼前的人早已經失了神誌。


    係統驚恐著看著逐漸遍布整個房間的黑霧,揮扇著透明的翅膀想以此阻止黑霧的蔓延,可惜效果微乎其微,再被黑霧吞噬的那一瞬間,係統微紅了眼眶,不經意的想著:若是當初沒有綁定宿主,沒有接收任務就好了。


    這樣,宿主也不會因為它的失誤,被吞掉靈魂,而它也不會因為被怪物吃掉而英年早逝了。


    回到房間裏麵,就在那道黑霧順著腳踝往上,快要纏上那白皙的手腕上時,原本垂在一旁毫無知覺的手動了動,在黑霧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將觸手般的東西攥入手中。


    “嘰!”


    隻聽見房間裏麵傳來一聲可憐兮兮的慘叫,原本吞噬包圍了大半個房間的黑霧被慕以攥在手中,眨眼間變得隻有巴掌大小。


    之前被黑霧侵蝕的係統昏了過去,整個身體縮在慕以的手上,隨即一下便消失不見了。


    確定係統隻是昏了過去,慕以將視線轉入到手中的小黑球身上,小黑球眨了眨紅色的小眼睛,顫顫巍巍的蹭了蹭慕以的手指,滿是討好意味。


    忽略手指上冰涼的觸感,慕以找了一個玻璃瓶將黑球裝了進去,然後又回到了房間。


    臥室的房間裏麵傳出吹風機的響聲,黑球察覺眼前已經沒有了人,原本裝乖的圓瞳變成了豎瞳,隻有巴掌大小的黑霧變大,漸漸充滿了整個玻璃杯,似乎想將玻璃杯撐破。


    一個小時過去了,房間裏麵的燈光熄滅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月光從外麵照了進來,四個小時過去了,那玻璃杯也絲毫沒有動靜。


    膨脹的黑霧縮小的隻有巴掌大小,萎靡的躺在瓶底不動了。


    深夜悄然而至


    就在黑霧困得迷迷糊糊地躺在瓶底打著哈欠的同時,房間的溫度驟然下降,惡鬼的威壓將蓬鬆著身體的黑球壓成了一張黑餅。


    黑霧瑟瑟發抖的躲在瓶底,餘光中隻能瞥見黑暗中的惡鬼一步一步向著房間的方向走去。


    黑霧:q^q


    那是我的食物!!


    黑霧想說話,但黑霧不敢說。


    月光透過窗戶悄悄藏進房間裏麵,晚秋的冷風吹動著窗簾,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


    許是有些吵到了房間裏麵熟睡著的人,躺在淺灰色床單上的少年微皺著眉頭翻了身,隨後又繼續陷入了睡夢之中。


    “滴答滴答”


    房間裏麵響起水滴砸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響,濃重的血腥味蔓延在整個房間之中,黑暗之中,站在床前的人歪了歪頭,一雙黑眸直直的盯著躺在床上的少年,久久不肯移開視線。


    鮮血順著後腦勺的方向不斷往下,浸濕了白色的襯衫和過於蒼白的指尖。


    月影灼灼,房間的地板上卻沒有站在床前那人的影子,風聲,車呤聲在這片空間之中全都消失不見,整個房間安靜的可怕。


    修長蒼白的手指帶著詭異的紅色停在慕以的頸脖處,卻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遲遲不肯用力。


    那雙黑眸視線從頸脖逐漸移到鎖骨的地方,冰涼的手指劃過的地方帶起一陣陣戰栗。


    睡夢中的人似乎有所感覺似的,原本埋在被窩中的手準確無誤的捉住了在鎖骨處作亂的冰手,隨後懶懶的搭在被窩上麵沒有了動作。


    少年手上的體溫相比那隻蒼白的手的主人而言,高得嚇人,似乎是很久都沒有感受到這種溫度,手的主人微微眯起雙眼,不自覺的與之十指相扣,攝取著對方的溫度。


    黑夜之中,嗅到特殊氣息的鬼魂不斷的朝著這層樓棟逼近,貪婪的吞噬著溢出房間的香甜氣息,他們嘶吼著,咆哮著,對著房間裏麵的惡鬼宣戰,讓他交出手中的食物。


    站在床邊的惡鬼先生微垂著眸子沒有理會他們,他俯下身盯著眼前的少年,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嘶吼聲逐漸變成嗚咽聲,而後嗚咽聲漸漸消失,夜晚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


    清晨,慕以是在係統的吵鬧聲中醒來的。


    藍色的小圓球還以為自己已經到了怪物的肚子裏麵,咋咋乎乎的哭著對主係統罵個不停,將以前所有不敢說出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慕以單方麵屏蔽了係統,活動了一下被凍僵的右手,而後起身下了床。


    視線在觸及到床櫃上麵的白色花朵微頓,慕以伸手將其拿了起來。


    盛開的白菊花還帶著清晨的露水,盈盈的綻放在慕以的手中,淡淡的血腥味從花蕊處飄散出來,並不難聞,隻是這樣的味道從白色花朵中散發出來,無端的顯現著怪異。


    慕以下了床,沒有對那突然出現在房間裏麵的東西感到奇怪,而是從廚房裏麵拿出了一個盛了水的玻璃杯,將這朵白花放進了裏麵。


    花枝被放在有水的玻璃杯裏麵,慕以將玻璃杯放到了陽台上,迎著清晨的陽光,白色的菊花緩緩伸開枝葉。


    早上是奶茶店的兼職,慕以到了店裏麵之後,奶茶店已經排上了很長的一串人。


    今天周六,放假的大都是一些周圍學校高中生,慕以穿著黑色的店員製服在前台忙碌,即使帶著帽子和口罩,也依舊遮不住少年清俊的麵容和周身清冷的氣息,將前來買奶茶的小女生迷得嘰嘰喳喳的亂叫。


    店主是個氣質溫雅的青年男人,此時正坐在店內角落的位置上曬著太陽,享受著忙碌而又充實的早晨,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氣息,溫玉從書中抬起頭來,將視線放在了在前台忙碌的慕以身上。


    “看起來,被什麽東西纏上了啊…”


    結束早上的工作,慕以在奶茶店吃過中午飯便告別店長準備出去,期間溫雅的男人給了他一張紅紙,讓他好好放在衣服裏麵,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慕以將紅紙放在了隨身的小書包裏麵,道了謝,隨後轉身朝著第二個目的地出發,原本下午飯店的兼職被慕以辭掉了,轉而來到了一間網吧裏麵。


    網吧是裏麵的人不全是打遊戲的,整體上比較安靜,最多的聲音也隻是鼠標和鍵盤的敲擊聲。


    慕以坐在一台電腦麵前,開始敲起了鍵盤。


    此時已經恢複神智的係統驚奇的看著那一雙鍵盤上飛速劃過的手指,好奇的問道:“宿主在幹什麽?”


    慕以回道:“打代碼。”


    手下的動作沒有停,隻見麵前的屏幕上麵一串又一串的代碼飛速劃過,那雙修長的手指在機械鍵盤上飛速滑過,陣仗大的令身旁正在辦公的人頻頻側目向他看過來。


    終於在最後一個代碼敲完之後,enter鍵一敲下去,眼前的電腦黑屏了一瞬間,下一刻,無數的搞怪笑臉出現在電腦屏幕之中,刺耳的笑聲傳到一旁的耳機裏麵。


    剛好離耳機最近的係統:“!!!”


    看到眼前各種驚悚搞怪的笑臉,慕以呆了呆,隨後才反應過來對著被嚇了一大跳的係統道歉:


    “抱歉,記錯了,這是病毒代碼。”


    係統:“???”


    下午六點左右,慕以從網吧裏麵走了出來,深秋季節,六點半的時間,外麵的天已經半黑了,


    沒有在此地逗留太久,慕以坐上最近站的公交車,來到了一家書店裏麵。


    書店的店主一看見慕以來了,連忙向他招手。


    “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又有事不來了呢!”


    說完,店主拿出一本手抄本放在慕以麵前。


    “這是今日份的,價錢還是按照之前那樣算,翻譯兩張一千塊。”


    店主拍了拍慕以的肩膀,欣慰的說道:“就麻煩你了啊,我們這老眼昏花的也不怎麽看得清,這年頭找一個字寫得好看的,心又靜的孩子不多了。”


    店主是一個古玩收藏家,不知什麽時候得到了一個手抄本,上麵的字晦澀難懂,便想著找一個人將手抄本裏麵的內容抄寫下來,然後再收藏起來。


    工資是日結,翻譯兩頁一千元,是一項非常可觀的收入。


    慕以將字典放在一旁,在書店的書桌上開始翻譯手抄本中的內容。


    窗外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打在透明的窗戶上,發出微微的聲響。


    似乎是窗戶沒有關緊,窗外的冷風飄了進來,吹在身上有些發冷。


    正坐在窗邊認真抄書的慕以不知怎麽的突楠漨然一愣,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裏,看著自己的手腕發呆。


    是錯覺嗎?


    總感覺剛才…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第4章 以病為嬌


    書店的兼職完成後,慕以趕上了回家的最後一班公交車,車上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都懶懶散散的將腦袋搭在前方的座椅上打著瞌睡。


    開車的司機是一個老大叔,慈眉善目的,每到一個站點都會停下車,然後緩聲朝著身後打著瞌睡的乘客問道:“有下站的嗎?”


    如果沒有得到回答,他就會慢悠悠的啟動車輛,然後繼續向著下一個站點駛去。


    車內,懸在半空中的扶手微微搖晃,慕以打開車窗,看著外麵的景色,霓虹燈點亮了城市的繁華,街邊的路燈倒映在少年的眼中,眼前這幅畫麵映入眼底,無端的令人繁雜的心都平靜了下來。


    一陣冷風劃過,一個帶著黑色口罩的少年坐在了慕以旁邊,少年身穿白色襯衫,袖口的地方被高高掠起,露出蒼白至極的手腕。


    慕以下意識的朝著對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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