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付甜甜好像又看到他耳垂的顏色略深,且那深色逐漸蔓延到他臉側。


    她內心一陣腹誹,忍不住在腦海中和係統說:“他不會訛上我了吧?我就睡了他一下,我不想負責啊。”


    係統心情也十分複雜,靜默了一會兒才道:“宿主,要不……你哄一下,我覺得江聽玄這麽看來脾氣還不錯,也許你哄兩句他就會答應今天先回去,後麵再說。”


    “然後以後我再出來和他幽會是吧?”付甜甜咬著牙道:“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我和他可是死對頭,明裏互相折磨,暗裏再偷偷幽會,我有病還是他有病。”


    係統沉默不言,實際上,它一直覺得自己的宿主有某種精神疾病的傾向,隻是沒有證據,既然如此,再分裂一下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這話它不敢說。


    付甜甜又吐槽了幾句,總算冷靜下來,而後她有些深沉地想了想,突然對係統說:“要是實在沒辦法,你剛剛的提議……也不是不能參考。”


    係統:“?”


    它就知道宿主精神不正常!


    付甜甜卻沒心思考慮祂的想法,她於晦暗光線中盯著江聽玄看了會兒,見他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她想了想,隻得開口:“你方才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江聽玄果然被她這句吸引了注意,將視線全然投注在她臉上,付甜甜頂著他的目光,繼續斟酌著說:“隻是拜入天極宗秘傳萬萬不可,我也無法隨神子回去。”


    不等她繼續往下說,江聽玄便道:“付甜甜,你需要見識更廣的天地。”


    “可我實在不願拘束。”


    也許是見她實在勉強,江聽玄在沉默之後,又道:“你除了伏天臨,可還有別的親人朋友?”


    這話題轉變得有些快,付甜甜愣了一下,回答:“我隻有首席一個朋友。”


    “既如此,你隨我回天極宗。”


    江聽玄麵容冷靜,沒有絲毫波動,依然如之前那般對她道:“我母親深居簡出,性子溫和,可以照拂你,若覺拘束,也不必入秘傳行列,我可以給你一塊令牌,能自由出入宗門。”


    付甜甜聽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便道:“神子有這樣的令牌?”


    據她所知,能打開宗門大陣、又不入宗門弟子行列,能自由出入天極宗秘庭的令牌隻有一種,便是外宗供奉的令牌,可那都是修為超絕之人才能得贈,江聽玄雖然是神子,也沒有賜予別人供奉令牌的權力吧?


    然而江聽玄麵不改色,依然平靜道:“掌教有。”


    付甜甜:“……”


    這可真是個好兒子。


    她第一次發覺江聽玄還有點年少叛逆在裏麵。


    不過那塊令牌……


    私心裏,付甜甜肯定不想答應他用付甜甜的身份正大光明出現在天極宗,可那塊令牌對她誘惑力有些大。


    供奉令牌能做的可不僅僅隻是出入宗門,還有更大的用處,若按萬俟仙王所說,天極掌教極愛其子,那江聽玄去求,是極有可能真的賜給他,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可能得到供奉立牌,年輕一代再天資絕世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就達到那樣的修為。


    隻是若答應他,她便要做好以付甜甜身份出現在天極宗的打算,必須要合理‘安排’兩個身份出現的時間,否則一不小心容易被人發現端倪。


    付甜甜細細思索了一番,到底舍不得那塊令牌。


    所謂富貴險中求,江聽玄生來天資無雙,又是神二代出生,她想趕上他,必須要抓住一切變強的機會,這機會不能丟。


    深吸了口氣,她露出猶豫神色,似乎是遲疑道:“神子如此為我考慮,我再拒絕似乎有些太過無情,隻是這樣的改變對我來說到底有些大,可否請神子將令牌先交給首席,我想考慮一二。”


    江聽玄眉間微皺,顯然不想再和伏天臨那個‘負心薄幸’的渣男有任何牽扯,可又見付甜甜麵露猶豫,似乎在取舍之間。


    讓一個心中執拗的人做出改變已是不易,想一趨而就自然難於登天,許多時候,慢慢改變已是一個好的開始。


    江聽玄眸光微平,終是沒再說什麽,他微微點頭:“可以。”


    似乎怕又便宜了伏天臨,他加了一句:“三日內,你若沒有如約而來,我會從伏天臨手中收回這枚令牌。”


    付甜甜愣愣看著他,咬著唇角輕輕點頭:“好,謝謝你,神子。”


    許是她態度鬆動,讓江聽玄被伏天臨所惡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這一次,他沒有再強行挽留或是執意要帶她回去,反而在付甜甜想說之前主動道:“我在飛龍秘庭等你。”


    他靜靜看了她一眼,率先離開昏黃燈火籠罩的範圍,邁入黑暗中。


    付甜甜等他走了之後才默默鬆了口氣,這次沒有人追趕,輕鬆了許多,她走在回宗的路上,望著被燈火映紅的楓葉苦惱道:“我怎麽這麽引人愛慕?”


    萬俟仙王:“……”


    這話實在太生硬,他竟接不下去。


    付甜甜也不在乎他聽到了沒有,隻自顧自道:“以後寂靈幽也愛我,江聽玄也愛我,我總覺得好像在和一對夫妻恩愛。”


    萬俟仙王實在聊不下去在,又沉默許久,才道:“你若再自信點,幹脆說本座也愛你好了。”


    付甜甜卻挑了挑眉,言語依然十分自負:“那也不是什麽令人驚訝的事,阿玉,你小心著點,我可是注定要統治修仙界的人,寧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情情愛愛這種小事不會太過關注。”


    萬俟仙王差點給她翻了個白眼,好在他良好的教養叫他做不出這等粗魯的表情。


    和付甜甜插科打諢了幾句,他才正色道:“你當真要以付甜甜的身份去見江聽玄。”


    “當然,那枚令牌有大用,我一定要拿到手。”


    “你就不怕有人找麻煩,你可知之前那傳聞,有多少人恨不得將付甜甜挫骨揚灰?”


    至少那寂靈幽定然是恨極了的。


    “不怕,江聽玄不是說了嘛,讓我去見他母親,掌教夫人雖深居簡出,到底也是一位強者,我先去與她打聲招呼,找麻煩的就會少許多,至於剩下的……”付甜甜眉眼一勾:“不遭人妒是庸才,天驕之輩,誰不是從憎恨嫉妒中殺出,我從普通弟子登上首席之位,你以為我靠的什麽,美貌嗎?”


    萬俟仙王笑著點頭,似是讚同她的話,不過在末尾又加了句:“美貌便算了吧。”


    付甜甜臉色一僵,稍稍有些嫉妒地想起他的臉,啐道:“你那叫陰柔,本首席才叫俊美。”


    說著話她順便換成了伏天臨的模樣。


    撫平袖角褶皺,伏天臨又是那個不可一世張狂霸道的伏天首席,他微抬下巴,如冠玉的麵孔暴露在夜色之下,瀟灑異常。


    “多少春閨少女為本首席瘋狂,你這張陰柔臉怎麽跟我比?”


    萬俟笑容輕笑中點頭:“是,你俊美,本座比不上。”


    他不接話茬,伏天臨便有些裝得沒意思,索然無味,他撇了撇嘴,加快腳步往宗門走去。


    才過了一晚,第二天早晨,江聽玄便冷著張冰塊臉到君臨閣將一枚令牌拋給他,還漠然道:“若敢謀私,我便斬斷你的雙手。”


    伏天臨毫不在乎他的威脅,笑著接下了這枚令牌。


    不過他沒有立刻換付甜甜的馬甲過來,而是隔了一天,宣布自己要閉關,這才偷偷出了宗門,變成了付甜甜的模樣,又正大光明從天極宗山門踏入。


    她出現在天極宗的那一刻,宗門內一日間多了無數傳說。


    比如一向冷漠的神子竟然親自去山門接了一位陌生女子。


    又比如那女子就是傳聞中的付甜甜。


    那一日,秘庭正殿門口的應龍石塑又塌了一半,聽說是掌教不小心打碎了。


    那一日,無數師姐師妹黯然神傷,獨看那女子與神子笑靨如花,獨占寵愛。


    那一日,寂靈宗的寂靈幽聽說大喊著要來天極宗殺了勾引神子的賤人,卻被掌教強行禁足,氣得差點吐血。


    那一日,伏天師兄閉門不出,大約是不想見到付甜甜與神子親近模樣。


    那一日……


    總之付甜甜出現在天極宗的第一時間,便吸引了無數目光。


    她自己卻似毫無所覺,裝作第一次來到天極宗一般,邊走邊看著周圍景色。


    江聽玄麵容平靜,走在她身側,見她對那些景色好奇,偶爾還會講解兩句,讓隨行的兩位秘傳師弟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不過江聽玄沒有第一時間帶她去見掌教夫人,而是先拜訪了掌教本人。


    那枚令牌本是他向掌教所求,掌教還欣喜兒子突然對他有所要求,親近了些,想都沒想便破格賜予了他供奉令牌,沒想到他轉手就給付甜甜。


    氣得他把正殿門口的應龍石塑又給打碎了。


    基於此,他要求江聽玄先帶著付甜甜來見他。


    取得了付甜甜同意之後,江聽玄便引她來到飛龍秘庭正殿。


    江赫海麵色冰寒,獨坐高處,底下隻有幾位長老作陪。


    見到付甜甜,他聲音漠然、充滿威壓感:“你就是付甜甜?”


    付甜甜麵色一怔,似乎對他的冷意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神子。


    江聽玄麵容同樣冷漠,道:“掌教有何疑問,可以問我。”


    江赫海掌下抓著的椅子扶手‘咯吱’作響,幾乎是咬著牙道:“江聽玄,誰準你將供奉令牌給一個外人?”


    付甜甜聽到這,立刻小聲問了句:“神子,是有什麽不妥嗎?”


    江聽玄眉頭微皺,安撫了她一眼,才看向上座掌教:“掌教若想收回,我自會另想他法。”


    江赫海‘哢嚓’一聲,終於把手下扶手徹底捏碎,他閉了閉眼,努力壓下鬱氣,在心中告訴自己,麵前是自己的兒子,那女子雖然可惡,但已與兒子有了肌膚之親,未來或許會結成道侶,也就是他的兒媳,既是兒子和兒媳,破格給一枚令牌便也不算什麽。


    如此反複,他才算平複下來,語氣勉強能夠緩和一些。


    基於某些事情,江赫海看向付甜甜,再次開口:“你與伏天臨可是有什麽關係?”


    江聽玄眉間褶皺更深,旁邊付甜甜已咬了咬唇角,有些怯弱道:“首席與我,是患難之交,亦是藍顏知己。”


    “這麽說你與伏天臨不清不楚?”


    江赫海語氣陡然惡劣起來,眼見付甜甜不知該怎麽回答,江聽玄再次麵容平靜道:“她與伏天臨有什麽幹係我一二清楚,不如掌教問我。”


    “江聽玄,你是我天極宗神子!”


    江赫海實在無法再壓抑怒火,“你身份高貴,什麽女子找不到,非要找一個與伏天臨不清不楚的散修,自甘下賤。”


    他這話實在含怒而出,讓本就不太親近的父子關係更冷了一份,江聽玄甚至沒有了和他解釋與付甜甜之間關係的想法,他直接開口:“與掌教無關。”


    “你——”


    眼看這場交談將陷入更嚴峻的地步,付甜甜麵露歎息,開口勸道:“神子,掌教到底是你的父親,也是關心你,你平素勸我總能一針見血,為何卻不懂自己的心呢?”


    江聽玄麵容微怔,看了她一眼,臉上冷意稍稍消退。


    掌教卻並未覺得愉快,他冷冷盯著付甜甜溫和美麗的麵容,雖然她的話稍稍緩和了他與江聽玄之間的冷意,可他卻更覺憋屈。


    到底給江聽玄灌了什麽迷魂藥?竟事事都聽她的,比他這父親還親近!


    也許是覺察到他的目光,付甜甜微微抬頭,朝掌教露出一個溫和笑容,分外甜美。


    第27章 與神子的感情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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