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麽辦,與其你每天在這這兒擔心他跟你搶孩子,還不如攤開牌威脅他。”


    “你想想,他最怕的是什麽?”


    奚言嚐試著回答:“股價暴跌?社會輿論?身敗名裂?”


    林周甩了個響指:“就這麽跟他攤開了講,他要是敢跟你搶孩子,你就寫小作文媒體曝光他,說他是個渣男,騙財騙色騙孩子。”


    “但這畢竟是歪曲事實,媒體能信嗎?”


    “媒體什麽時候要過真相?媒體要的不過就是勁爆和吸引眼球。”


    “你想想那可是則安創始人,科技巨佬,影響力不比娛樂明星小的公眾人物。而且,他凹的是潔身自好的人設,結果被爆有非婚生子女,媒體能放過這種話題嗎?”


    -


    奚言和林周談過以後,心情平穩了不少。


    她趕在體育課之前回到辦公室。


    換了身寬鬆的運動服,她帶領三班的孩子做完熱身運動,隔壁班男體育老師紛紛將鉛球扔出去。


    “學校是怎麽想的,體育課讓奚老師這麽一個瘦瘦薄薄的女老師教?”幾個體育老師低頭竊笑,聲音不小,似乎不怕傳到奚言耳朵裏。


    奚言並不生氣。


    名正言順的挑釁總比躲在背後嚼舌根來得光明。


    辦公室裏也不是沒有老師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說她未婚先孕。或者,又說她年紀輕輕離婚帶了倆娃。可在她麵前,她們就隻會說她的兒子帥氣,女兒可愛機靈。


    五班的體育老師孫老師身高1米9多,很壯,他輕輕一扔,鉛球拋出去十來米的樣子。


    他朝奚言挑了下眉:“奚老師,你可要加油啊,把鉛球當前男友的頭扔,千萬別心軟。”


    學生們也在喊:“奚老師,把鉛球當前男友的頭扔。”


    奚言:“......”


    想到中午那會兒,前男友微微繃起的眼角,眼神雖涼,瞳仁卻黑得透底。


    頭發留得比當初長了些,仍是又濃又密,經過時間的沉澱,五官似乎更為堅毅硬朗。


    一句話來說,他並沒有長殘。


    沒有發胖,沒有禿頂,符合顏狗奚言的審美標準。


    對於顏狗來說,長得好看的男人不至於淪落到當球扔的下場。


    “奚老師,加油。”


    “奚老師,加油。”


    ……


    奚言的思緒被學生們聲嘶力竭的加油聲拉回。


    結果,這麽一抖,手裏的鉛球便丟了出去。


    “哐啷” 一聲。


    奚言給孫老師落地的鉛球來了個彈球。


    作者有話說:


    奚言:我真的不是因為把球當前男友才丟那麽遠的。我真的是因為力氣大,手法精絕。


    第4章


    那幾個男老師不吱聲了。


    隻有三班的同學激動不已。


    小胖墩嚴孟許在其他班同學驚豔的目光中,一步一個跳躍,跑遠了將奚言丟的那顆鉛球撿回來。


    “奚老師,你可真給我們三班的同學長臉。”


    奚言:“......嗯,下回也請三班的同學給三班的老師長臉。”


    和學生貧完,奚言開始示範分解後推鉛球的標準動作。


    持球。握球。預擺。投球。


    動作要領。


    三年級的學生剛開始學習鉛球不及,奚言示範完全部動作後要求他們練習原地推。


    等學生們懸垂轉體練完,她收了球進框,開始給小學生們認真地講起了道理。


    【把他人的腦袋當成鉛球扔或者當成足球踢都是不尊重別人的表現,說出這種話也是不禮貌的行為,我們大家不要學。】


    她想了想,又說——


    【男同學和女同學長大了會談戀愛、會交往,會分手,感情是很複雜的東西,但無論何時,我們都不可以做出傷害他人的行為,拒絕暴力,要從小學生做起。】


    “明白了嗎?”奚言臨下課前問。


    “明白了。”


    “明白了就提前五分鍾放學吧。”


    聽到提前五分鍾放學,學生們興奮地叫了起來:“耶。”


    回到教室,看到已經背上書包的嚴孟許,奚言一把揪住了他的書包肩帶。


    “孟許。”奚言式微笑。


    嚴孟許胖嘟嘟的身體無法前挪,吐著舌頭做了個炫暈的動作。


    “《夜書所見》會背誦了嗎?”


    “《山行》會背誦了嗎?”


    “《贈劉景文》會背誦了嗎?”


    奪命三連問。


    嚴孟許垂頭喪氣:“還沒有。”


    “今天誰來接你?”


    “外婆。”


    “讓外婆等你一會兒哦。”


    “好吧,奚老師。”嚴孟許拉開書包拉鏈,拎出語文課文攤在課桌上,托著下巴開始搖頭晃腦。


    “蕭蕭/梧葉/送/寒聲”


    “江上/秋風/動/客情”


    ……


    奚言又抓了幾個昨晚家庭作業沒交的男生留下來背古詩。


    班級裏學習成績不太好的總有那麽幾個,家家都有點特殊原因,孩子叛逆,家長不管,可......奚言不想做甩手班主任。


    天漸漸地黑了。


    嚴孟許的外婆等不住了,從等候室去了外孫的班上。


    大學生模樣的小老師坐在第一排的課桌前,小胖外孫卻是站在她身旁,背書背得磕磕巴巴。


    奚言被嚴孟許的外婆喊出教室,拽進安全通道,然後,鬼鬼祟祟塞了一張卡片。她悄聲說:“奚老師,這是我們一點兒心意,還請你收下。”


    奚言:“......”


    “孟許外婆,希望您不要看輕我。”奚言把卡片推回,並不多說什麽。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經曆,就這學期,嚴孟許的家長已經三次了。


    第一次是開學的時候,嚴孟許的媽媽拎了套昂貴的護膚品,奚言好言相勸。


    第二次是排值日表的時候,嚴孟許的爸爸打電話給她,提出指定家政公司和她對接,保證三班的環境衛生。


    第三次,就是這次嚴孟許外婆塞在她手心裏,她看都沒看就推回去的大麵值購物卡。


    奚言走回教室門口朝嚴孟許招招手:“孟許,回家吧。晚上回去把三首古詩再背背熟,明天上午語文課,我會請你在黑板上向大家分享哦。”


    “好吧,奚老師。”


    嚴孟許拎起書包慢吞吞地往外婆的方向走,經過外婆身邊時,外婆接過他的書包,“哎喲”一聲,真重。


    兩人走出十來米,外婆才壓低聲音問嚴孟許:“你被老師留下來掃廁所了?”


    “沒有,外婆。”嚴孟許興致仍不高:“奚老師留我背課文的。”


    “你爸爸說,這老師針對你,小小年紀就讓你掃廁所,是真的嗎?”


    “我爸爸的話能聽嗎?”


    嚴孟許踢著地麵上的小砂粒:“奚老師才不會針對任何人。”


    走到快到校門口的時候,他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外婆:“打掃廁所是大家輪流打掃的,而且奚老師會和我們一起打掃廁所,她還會給我們講好玩的事情,我們都喜歡掃廁所。”


    嚴孟許和外婆走出學校,天已經大黑:“爸爸媽媽都不管我,隻有奚老師會盯著我背書,隻有奚老師在我掃廁所的時候,會給我戴上橡膠手套。”


    外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上了車,坐在後排座椅上,孟許又小聲說了句:“天都黑了,我們都回家了,但是奚老師還沒有回家。”


    -


    學生背書、補作業,奚言就在一旁備課。等到書背得差不多了,作業也寫完了,奚言收拾好東西,開車把幾個沒有家長接送的學生送回家,這才調轉方向駛往江城帝苑。


    萬家燈火。


    23層的窗玻璃折射出的那抹暖黃,永遠是為她而亮起,這是她心底最後一處柔軟。


    奚言推開門,喊了聲:“我回來啦。”


    但今天沒人在家。


    餐廳裏長長的餐桌上,擺著預留出的三素一葷一湯。奚言摸了下陶瓷碗的外壁仍是熱的,而電飯煲裏也溫著米飯。


    奚言一個人安靜地坐著吃飯,她吃飯習慣嚼得很碎,因此速度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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