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肢血栓,醫生給出這樣的結論。


    這不是撞車導致的,卻因為撞車因禍得福,早早檢查了出來。


    醫生建議近期安排手術,加上撞車,昨晚上父親便被留在醫院觀察了。


    父親趕母親跟她一起回來:“我胳膊沒斷,腿沒折,要你照顧什麽?我們家小繁和泡泡誰照顧?”


    奚言沒同意。


    母親有點糾結。


    為寬父母的心,奚言抿抿唇說:“小繁和泡泡有人照顧。”


    “誰照顧?”這回輪到父母異口同聲了。


    奚言模棱兩可:“一個男的。”


    父母交換眼神後,倒是同意了她剛才提的建議,母親留醫院照顧父親了。


    所以——


    在泡泡的眼神示意下,小繁問她:“媽媽,外公和外婆呢?他們怎麽夜不歸宿啊?”


    在奚言的教育觀念裏頭,孩子也有家庭事務的參與權。她於是告訴孩子們,外公生病住院了,是下肢血栓,病情不算嚴重,但如果發現得晚了也會危及生命,所以最近會安排動手術。


    外婆留在醫院做陪護,所以,昨天才沒有給小繁和泡泡過生日。


    她又向孩子們解釋了一下什麽是下肢血栓。


    “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啦。”小繁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生日年年過,有什麽好慶祝的呀?”


    她擱下筷子,從椅子上蹬腿往下一滑,挎上小包就要走:“那小繁去醫院照顧外公,讓外婆回來休息一下。”


    奚言一把攔住女兒,笑著把她撈回來,她告訴孩子們,他們還太小了,還沒到照顧外公外婆的年紀。


    “但是我們可以為外公外婆分憂。”奚言捏住筷尖,傾身湊向孩子們:“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讓外公外婆擔心。”


    “媽媽近期會留意一下雇一個住家阿姨來幫幫我們。”


    接送孩子上下學,再做做飯什麽的。


    奚言這麽告訴孩子們。


    因為早上這麽一耽擱,奚言早上八點出頭才到學校,一到辦公室,徐寅飛就給奚言擠眉弄眼。


    見辦公室還有其他老師,奚言敲微信給他:【怎麽了?】


    徐寅飛秒回:【你和薑老師是塑料姐妹花嗎?我看你平時對她也不錯啊,什麽亂七八遭打雜的活都沒讓她幹,實習教師中就她這個副班主任最輕鬆了。】


    奚言明白了,應該是早上她請假,讓薑幼秀老師進班看下早自習,有情緒了。


    果然,第一節課上課鈴聲響了,看完早自習的薑老師拉著個臉進來:“奚老師,你們三班的紀律也太差了吧?”


    奚言淡定地問:“怎麽差的?”


    徐寅飛拿本科學雜誌擋住臉,藏在書本後麵給奚言豎了個大拇指。


    奚老師一直對她這些抱怨處於裝聽不見的階段,薑幼秀突然被問得有些難堪:“就......就不聽話。”


    奚言彎彎眼,麵帶微笑地表示最近這段時間,她早上可能都要請假。


    “什麽?”薑老師跳起來:“奚老師,你家裏沒人帶孩子,就不能找個保姆嗎?”


    奚言也就是故意刺激刺激薑幼秀這位年輕的實習教師,也沒有打算天天讓她去看早自習。小學生確實是自覺性比較差,何況三班本來就是三年級的後進班,要她把早自習完全交給實習教師,她還不放心呢。


    不過,薑老師也沒說錯,她是該找個住家阿姨的。


    找住家阿姨本身倒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關鍵在於這一時半會兒的,她上哪兒去找個靠譜的阿姨呢?


    -


    和平國際醫院是所私立醫院,分為普通區和vip區。此時vip院區裏的vvvip區域,包含院長在內的四個精英氣質的男人正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這病床與別的起居床不同,它是專為女性分娩生育設計的病床,後背墊高,腰臀下沉,雙腿敞開分別蹬在左右腳蹬上。


    “我不明白。”嚴昫抬起手臂擋住臉:“你們沒事幹來體驗女人生孩子,把我誆過來幹什麽?城南工廠挺忙的,好吧?”


    照老板吩咐以“發現個好玩的”為噱頭,把嚴昫從城南工廠誆過來的趙覺看了看把手墊在腦後的自家老板,好意提醒嚴昫:“嚴總,越南工廠也挺忙的。”


    嚴昫在城南工廠頗有一番獨在山頭稱大王的意思,但這不代表他想去越南工廠當大王。


    嚴昫隻好捏住鼻子不吭聲,把腿打開著蹬上去腳撐。病房裏開了暖空調,黑色西裝褲褲腿隨出風口輕輕搖曳,似乎是在提醒他這姿勢有多羞恥。


    護師往他們身上綁上束縛帶,嚴昫仍是忿忿不平:“體驗疼痛就體驗疼痛,為什麽腿還要打開?”


    這話蔣院長就不愛聽了,有些人永遠不知道他為了能夠讓客戶沉浸式體驗,在細節上花了多少功夫。


    男人之間瞬間起了內訌,蔣院不服氣地反擊:“怎麽女人的腿能打開,你的腿就不能打開了?”


    許澤南的腿長,做這個姿勢腿部蜷起來許多,肌肉線條繃太緊難免不舒服,護師表示病床多為女性設計,這批病床雖然根據男性的身體結構做了部分改進,但後背的調節幅度可能還是不能滿足他的腿長。


    護師問他能不能堅持,他點點腦袋,並不太在意:“沒事。”


    護師幫他綁好束縛帶,繞到自家院長跟前,似乎是在為保住飯碗而犯難:“院長,您真的要體驗嗎?”


    蔣澄看看另外三個男人,他也很委屈:“我也不懂,我堂堂一個院長,為什麽會想不開在自己的員工麵前做一些丟臉的事情?”


    一道清沉又有些冷淡的聲音輕飄飄地響起:“你睡女人的時候怎麽不覺得丟臉?”


    許老板把他剛剛懟嚴昫的話改了改又罵還給他,說到底是他們郎舅關係親。


    他這個外人還是閉嘴吧。


    蔣澄幹脆問護師要了塊毛毯也擋住臉。


    趙覺就更不懂了。


    老板的前女友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嚴總好歹結過婚,蔣院長經常睡女人。


    他是招誰惹誰了,一沒睡過女人,二沒結婚,三跟前女友精神戀愛,睡都沒睡過,更別說給他生孩子了。


    他為什麽要跟他們一起來體驗生孩子?


    都怪老板說:“員工福利。”


    作者有話說:


    距離七天超長假期隻有1個工作日啦~


    讓我們來慶祝一下:本章前100個2分評發紅包~


    第19章


    事實證明,蔣院長在用戶體驗這一塊兒確實是做到了極致。


    脫掉西裝外套的四個男人分別被摁住腹部綁了仿真孕肚。護師介紹,這是他們蔣院長的意思,其目的是為了真實還原女性分娩的場景,讓男性朋友更能體會到自己老婆為了生育付出的艱辛,從而促進夫妻感情。


    說白了,也就是迎合女性。


    當然,看著自己的孕肚,蔣院長並沒有很高興。


    好像也笑不出來。


    畢竟,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可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在一個男人的逼迫下也綁上橡膠做的假孕肚。


    嚴昫更是哀怨地看向蔣澄:“你好缺德。”


    在其他兩個人看不到的角度,趙覺給嚴總悄悄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用口型對他說:“我老板更缺德。”


    一級疼痛是肚皮有一丟丟的酥麻感,幾人都不太在意,嚴昫甚至發出了“just so so ”這樣的輕狂言論。


    隨著疼痛的升級,病房裏逐漸安靜下來,隻剩下空調熱風在呼呼地吹,還有越來越重的呼吸聲、喘息聲。


    五級疼痛的時候,幾人額間分別滲出了汗,腹部的假孕肚紛紛被扯鬆,床單揪得皺巴巴的,當然了,就屬嚴昫和趙覺哼唧的次數最多。


    蔣院長可能是怕打自己的臉吧,偶爾才哼哼一聲,像小綿羊一樣的叫喚,但越來越扭曲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痛苦。


    隻有老板皺著眉,抿直唇線一聲都不吭。


    趙覺羨慕極了,老板可真是一條硬漢呐,這扛痛能力可不是他這等凡人能比的。


    到第六級疼痛的時候,蔣澄終於忍不了了,在病床上左右胡亂抽動了起來:“啊,哎喲,哎喲喲……”


    嚴昫更是罵罵咧咧,吐出來的詞語速飛快,就跟胡言亂語似的,根本沒人聽得懂。


    他的假孕肚脫落到了地麵上,砸出一聲悶響。


    趙覺疼麻了,居然還笑了出來。隻是笑著笑著,他就放聲哭出來了。


    “媽媽,我還是個男孩啊,媽媽。”


    他一邊哭一邊哀怨地看向老板,老板很安靜,除了眉頭越鎖越深,目光漸漸凝滯外,並沒有什麽別的反應。


    怨種趙覺吸吸鼻子想為老板點個讚,可捂住腹部的手早已抬不起來。


    第七級疼痛才是最考驗人的。


    嚴昫疼得嗷嗷叫,一邊叫一邊大聲懺悔:“老婆你辛苦了,許年,我愛你。”


    “愛你呀,嗚嗚……真的愛,嗚嗚嗚......”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快放我下來。”


    蔣院長學醫的,一怒之下,自己扯掉了連接器和綁帶。


    嚴昫效仿無果,生無可戀地看向蔣澄。不知是到底兄弟手足情深,還是當逃兵也得結伴而行,總之,蔣院長大發慈悲搭手救了他。


    趙覺糾結兩秒,還是果斷決定拋下老板,加入到逃兵陣營:“蔣院長,快,快救我。”


    三個人捂著小腹,喝杯護師遞過來的熱水,在熱淚盈眶中得到了解脫。


    趙覺同情地看看自家老板,老板還在繼續體驗,修長白皙的手臂也終於搭上了小腹。因為膚色白,手背的血管突起得明顯,青色脈絡深刻分明,他摁壓的力度偏重,肌肉線條緊張崩起。


    他在忍。


    護師收拾好工具,笑笑說:“七級才隻相當於女性痛經的程度。”


    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七級疼痛。


    趙覺在心中對女性群體肅然起敬。


    到十級疼痛的時候,趙覺看見老板抬起另一條手臂搭在了額頭上,遮住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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