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


    她很快否認:“當然不是。”


    -


    錢瓦爾開門的時候,有些意外。


    他正在教育兒子,男孩子要大度,要胸懷寬廣和坦蕩,怎麽能跟小女孩置氣呢?


    這也批評和教育得差不多了,小陽低下頭,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父子二人也正準備去敲門給小繁道歉呢,沒想到是小繁先過來了。


    而且——


    錢瓦爾往她身後看了看,小繁他們一家四個人都過來了,連老板也跟著女兒一起過來了。


    哪有讓老板來給他道歉的道理?


    哪有讓老板的孩子先給他的孩子道歉的道理?


    小繁敲開了門,禮貌地和他打招呼:“錢叔叔,我想找錢小陽,請問錢小陽他在嗎?”


    “在在在。”


    “小陽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正準備去給小繁道歉呢。”錢瓦爾搶在小繁開口之前,先側身把錢小陽讓出了視線,並對他說:“小陽,小繁來了。你有什麽想道歉的話,就在這兒跟小繁說吧。”


    錢小陽小小男子漢氣概,雖然是低著腦袋,卻仍舊有承認錯誤的勇氣:“奚續嚀,對不起。”


    “你沒有做錯什麽呀,是小繁做錯了呀。”小繁說:“你明明害怕鬼屋,可是你還願意陪小繁進去鬼屋,你明明也恐高,但是你還願意陪小繁坐滑動軌道。”


    “錢小陽,你對小繁這麽好,小繁卻說你膽子小,是膽小鬼,這本來就是小繁先做錯了。你生氣是應該的呀,應該是由小繁先向你道歉。”


    小繁:“對不起呀,錢小陽。”


    錢小陽笑出牙床:“沒關係啦。”


    見錢小陽原諒她了,小繁又說:“但是你應該向我哥哥道歉,你不該大聲和他說話的,不該把對小繁的不滿發泄在我哥哥身上,也不該給我哥哥取外號。哥哥的學名是奚續沉,小名是泡泡,你不應該叫我哥哥護妹狂魔,更不應該說,我哥哥是我的腦殘粉。”


    “哥哥就是哥哥,爸爸說,哥哥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和照顧小繁,但他不是小繁的附屬品。”


    “什麽是附屬品?”


    “就是贈品的意思。”


    “哦哦。”錢小陽連連點頭,他對泡泡說:“對不起,奚續沉,我知道錯了,我們三個人以後還做好朋友,行嗎?”


    泡泡沒有想到妹妹會讓錢小陽給他道歉,他也沒有想到錢小陽會給他道歉。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才該是被道歉的對象時,他的朋友向他說了對不起。


    泡泡眨了眼,淡淡的接受了:“沒關係。”


    還是好朋友。


    孩子們握手言和,錢小陽送給小繁一盒彩色畫筆,同時也接受了小繁送他的巧克力,說等好奇回來,他要和狗一起吃。


    錢瓦爾:“……童言無忌。”


    “你的狗呢?”泡泡問。


    “被我媽媽帶走了。”錢小陽:“但我也不知道我媽媽去哪裏了,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把狗帶回來?”


    奚言便順著小陽的話,寒暄了句:“喻喬遛狗去了嗎?”


    錢瓦爾“嗯”了一聲,對於自己老婆的行蹤,也沒有多言。


    -


    從錢小陽他們住的地方離開後,他們往電梯的方向走,奚言想了想說,讓許澤南先帶孩子們回去。


    她得去找找喻喬。


    許澤南明白她的意思,剛才去敲錢瓦爾門的時候,沒看見喻喬,孩子們鬧了矛盾,她該是擔心孩子媽媽心裏有情緒,所以想和孩子媽媽聊聊,寬一寬別人的心。


    她一直心細,能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情緒。


    許澤南點了下頭,沒阻攔,隻是說:“穿件衣服再去。”


    奚言跟著他們回房間穿了件衣服,又出來。


    她沿著酒店的外圍轉了一大圈,滿頭都是汗了,也沒有看見喻喬。她私聊了喻喬的微信給她打語音、打電話她都沒接。


    奚言於是又打電話給林周。


    電話雖然是秒被接起,但林周的語氣卻不怎麽友好:“姐姐,你最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奚言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破壞了熱戀中的情侶之間什麽好事,她快速地說完了自己的話:“你看到喻喬了嗎?小陽說她遛狗去了,但我在酒店外麵轉一圈了,沒找到人。”


    電話那頭靜止了一會兒,奚言聽見有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林周果然在電話裏,說:“我穿個衣服就來。”


    奚言:“……”


    也、也不是這樣不拿她當外人的。


    林周撿了件皮衣往身上套,段韓問:“我陪你去?”


    “不用了。”林周低頭銜走了他食指和中指間夾走的煙:“都是女人,你去了也插不上話。”


    她利索地穿好衣服,纖細的手指拍了拍段韓的胸膛,並往他臉上吐了口煙:“乖乖在床上等我回來。”


    奚言一邊等林周,一邊給喻喬打電話。


    直到林周到了,喻喬的電話也沒打通。


    兩個人又找了一圈,林周皺著眉,說:“她和她老公吵架了?”


    奚言回憶了一下錢小陽的話,說:“應該沒有。”


    林周:“這兩個人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什麽年代了,還演虐戀情深呢。”


    林周的話提醒了奚言。


    奚言抬頭看了看酒店頂層的方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天台酒吧看看?”


    “走唄。”


    -


    天台酒吧是這家酒店的特色。


    但奚言和林周自己都是開酒吧的,對這樣的地方自然沒多少興趣,這是她們兩個人住進來這家酒店以後,第一次上來天台。


    天台玻璃酒吧。


    酒吧裏燈光絢爛,斑斕的色彩和窗外的黑夜重疊,給人一種這裏就是現實生活中錯覺,如夢如幻。


    這裏的確很容易讓人忘記外麵的世界,沉浸在迷醉之中,暫時忘記了煩惱,忘記了身而為人的苦悶鬱結。


    可能是因為酒店收費標準比較高的緣故,也可能是現在還沒有特別晚,沒有到放縱的深夜,天台酒吧裏,這會兒人不算多,也沒有很吵。


    奚言很快就看見喻喬坐在角落裏,她很安靜,穿了件白色的連衣裙,氣質高雅。


    偶爾有男人坐她旁邊,她揮揮手表示了無意交談。


    她腿上蹲著她的狗,她的狗也很安靜,在其實不是特別吵鬧的酒吧裏,安靜地趴在她的腿上,它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現在有些低落的情緒,就這樣安靜地陪著她。


    駐唱歌手在舞台上安靜地唱歌。


    林周嫌棄地說,他唱得好難聽,都不及她家段段的五分之一。


    林周是個聲控,最接受不了酒吧駐唱的歌手聲音平平無奇,這也是她曆任男友多是酒吧駐唱歌手的原因。


    因為在雇他之前,她先愛上了他的聲音。


    那誰又不想聽,這樣的聲音在她耳邊喘息呢?


    何況,剛剛耳邊喘息的聲音還被奚言一個電話叫了暫停,奚言理虧,識趣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


    “好了好了,我已經找到喻喬了,我們周周,你現在就可以功成身退,可以回去繼續聽你家段段喘了。”


    如實說,奚言揶揄的功力遠不及林周的臉皮。林周笑了一下,說:“氛圍都被奚老師你破壞完了,他現在再怎麽喘,也不是剛才我想聽的那種喘了。”


    奚言:“……”


    啊喂,酒吧裏真的沒有很多人啊。


    被人聽到了,那得多難為情啊?


    奚言一把上手捂住她的嘴,她壓著聲音皮笑肉不笑道:“……林小姐,不如你見外一點?別再給我分享這種讓人麵紅耳赤的私密生活了。”


    “還沒跟則安創始人睡上呢?”


    “都跟你說,別叫什麽創始人了,聽起來好老。”


    “哦,還沒跟你家南南睡上呢?”


    南南……


    奚言呆滯兩秒,麵無表情地朝著喻喬的桌號走過去了,林周也笑著跟了上來。


    開玩笑,比沒皮沒臉,奚老師能比得過她嗎?


    奚言和林周走近了才發現,喻喬喝酒了,麵前的桌上放著雞尾酒的空杯子,還有幾罐啤酒也被拉掉了拉環。奚言抬手搖了搖,晃了晃,酒罐中早已空空如也了。


    奚言其實不太清楚喻喬的酒量。


    她想了想,問:“喻喬,你還好嗎?”


    喻喬抬起頭,看見是奚言,眼中亮起的一抹光亮又暗了下去。她眨了下已經有些朦朧的眼睛,問:“是奚老師和周周啊,你們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她應該酒量還不錯,回答她們的話,思路清晰,舌頭也不打結:“我還好的。”


    隻是可能是酒精催化人的情緒,她敞開了些心扉,向兩個其實算不上熟絡的女人訴了句苦:“我經常這樣喝的,酒量早練出來了。”


    奚言其實不怎麽了解喻喬。


    喻喬話不多,可能也是戒備心理,奚言和林周其實這次旅途中,也就多是和喻喬多談論了一些有關孩子的話題而已,別的方麵沒多少深交。


    但既然她敞開了心扉,奚言想,她大概是有些要傾訴的情緒的。奚言於是在她旁邊的卡座沙發上坐下,問她:“那你為什麽要經常這樣喝酒?”


    喻喬順了順她腿上的“好奇”的狗毛:“因為總是感覺到孤單,而酒解千愁。”


    林周又叫了一打啤酒,她開了一罐,遞給奚言,奚言說她不喝,但也沒推開,接過來就立在圓桌上。


    酒吧駐唱換了道輕快的女聲,拍著手鼓唱民謠。


    林周聽著順耳多了,又開了一罐啤酒,遞給喻喬,也加入了她們的話題:“為什麽總是感覺到孤單?”


    喻喬人看起來文文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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