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辭心裏騰起一陣奇怪的情緒,似乎熱熱的,但又好像帶著刺,紮得他心髒很疼,把他的胸膛漲的很滿。


    這是他第一次把少年時的陰影全盤托出給別人聽,而這個人竟然是顧淮。擱在前幾個月,慕辭是絕對想不到會有今天的。


    “好了,別哭了,眼睛要受不了。”顧淮輕輕的歎了口氣,拿過濕毛巾給他擦拭。


    慕辭茫然的睜大了眼睛,“我沒哭……”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感覺到了,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緩緩的流了下來。


    他怎麽就哭了呢?


    慕辭下意識的抬手去抹掉眼淚,被顧淮中途握住了。


    “別用手,會感染的。”顧淮非常細心的用毛巾給他擦著臉,如同在照顧一個獨一無二的寶物。


    那種小心翼翼的動作是慕辭少有感受到的,他難得溫順一動不動,任由顧淮照顧他,安慰他。


    甚至顧淮低下頭親了親他的唇角,慕辭都沒有躲避。


    “我要是能早點兒遇到你就好了,一定不讓你受這麽多苦。”


    他的聲音非常輕,那蘊藏在裏麵的深情卻重若泰山。


    慕辭身體一顫,他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仿佛在那一刻心靈背叛了大腦,意識暫時消失,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伸出手,輕輕的抱住了顧淮。


    他竟然主動抱住了這個曾令他整夜整夜做噩夢,想盡辦法逃離的顧淮。


    第五十四章 被抱者有意


    顧淮在那一刻想,這一定是在做夢。但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即使在他自己的夢境中,也從來不敢奢求慕辭會主動來抱他。


    如果不是家主的身份擺在這兒,他說不定就要熱淚盈眶了。


    這美妙的,夢境與現實交織般的擁抱隻持續了兩秒鍾,慕辭就像指尖觸電了一樣猛的清醒過來,不知為何又羞又惱,張開爪子氣憤的推開顧淮,用力的把他往門外推搡著。


    “你出去,出去!我要睡了!”


    簡直像在用惱怒來掩飾剛才的失態。


    “這也是我的臥室,你讓我去哪兒?”


    顧淮在短暫的驚愕和意亂神迷之後,迅速地恢複了惡劣的本性,他一把抓住慕辭的手,嬉皮笑臉的湊上去親了親他的指尖。


    “你剛才抱我幹什麽?嗯?是不是被我感動了?”


    “我沒有!”慕小皇子惱羞成怒,氣恨的咬著嘴唇,見推不動顧淮,幹脆就自己抱著被子跳下床要跑。


    顧淮眼疾手快的抱住他的腰,將他拉回懷裏,緊緊的扣著他的手腕。地板上還有剛從慕辭碰碎的水杯碎片,可不能讓他光腳踩上去了。


    “你可別想賴賬,我親眼瞧著你抱我的,手還抓著我衣服不放——信不信我驗指紋把證據擺到你眼前?”


    顧大家主耍起賴來頗有心得,且很不要臉,而既不會耍賴又很要臉的慕辭就被製住了,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真把他逼急了他也隻會說:“剛才是無心之舉,你忘了吧。”


    顧淮歎息一聲,故作文雅,“抱者無心,被抱者有意……”


    他對著慕辭的耳朵吹了口氣,“是不是,小七?”


    慕辭心裏一陣惡寒,簡直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偏偏顧淮還在那裏深情款款的問:“我也能叫你小七嗎?”


    慕辭看著自己的一雙手,恨不得把這倆冒失的爪子剁了。


    慕辭凝了凝神,故作冷漠道:“隻有我父皇和母妃這樣叫我,敢問顧先生是想當我爹還是想當我娘?”


    顧淮笑了,極其欠扁的道:“我想做你夫君。”


    說完不等慕辭開口罵出聲,他就捏住對方的下巴,俯身親了下去。


    他一邊親著,一邊就不老實的把手伸進了慕辭的衣服裏,撫摸著他的身體。


    “我真是特別想你。”顧淮貼著他的耳朵說話,而這個‘想’字明顯有其他更加露骨的意義。


    慕辭身子一僵,下意識要推開他,他不想做的,可是卻被顧淮扯開睡褲,三下兩下的挑起了情/欲,成了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箭矢。


    這場情/事來的莫名其妙卻又氣勢洶洶,顧淮都禁欲幾個月了,這下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便一發不可收拾。


    慕辭雖然想反抗,但到底剛剛經曆了一場童年陰影的剖析,此時腦子就不太夠用了,轉不太過來,手腳也慢,竟然就讓顧淮做了下去。


    ……


    這場酣暢淋漓的情/事一直持續到半夜才堪堪結束,顧淮心滿意足的抱著慕辭去洗澡。他有點兒擔心慕辭會因為這個而發火,那樣的自己這些天的努力真就付諸東流了。


    可不知為什麽,也許是太累了,或者是身體還沒從快感的餘韻中完全出來,慕辭很溫順的靠在顧淮懷裏,眼睛半睜不閉的,就算是顧淮給他清理後麵的時候他也隻是低低的嗚咽了兩聲,卻沒反抗。


    顧淮把他放進浴缸中,一邊給他擦洗身上,一邊僥幸的想著,慕辭這個樣子算不算接受自己了?畢竟從前上床的時候他都一副被狗操了的樣子,但今晚卻表現的有點兒享受。


    如果不是因為心動了,慕辭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反應的吧。


    顧淮心情又忐忑又興奮,如同苦藥和糖果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鍋非常複雜的濃湯,他一邊高興於時隔多日兩人又有了肌膚之親,另一邊又害怕慕辭醒來之後,兩人會回到從前那種扭曲而暴力的關係。


    他一邊想著,手上的動作就不覺停住了,慕辭迷迷糊糊的抬眼,聲音低低的,“你幹什麽呢?快點兒洗完…我好困……”


    他的嗓音有點兒啞,聲線也帶著不耐煩的意味,但卻完全沒有厭惡和憎恨。


    顧淮心髒猛地一跳,忽然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眼前豁然開朗。他猛地湊過去狠狠的親了他幾口,濕潤的手指揉著慕辭柔軟的頭發,“不睡了,咱們在浴室裏再來一次!”


    “……禽獸。”


    不管晚上折騰到了多晚,第二天顧淮都會準時六點睜開眼。但身邊的慕辭還睡的很熟,他的渾身赤裸的縮在被子底下,露出的肩膀上遍布粉紅色的吻痕,幕辭的皮膚白,這樣對比鮮明的顏色,乍一看就十分可怖。


    顧淮的良心難得自我發現了一回,十分愧疚的湊過去吻了吻慕辭的唇角,怕打擾了他,便輕手輕腳的起來,去衛生間洗漱。


    等到慕辭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經快日上三竿,他睜開眼,側了側頭,看見顧淮穿著睡袍坐在小陽台的白色藤椅上,一手拿著報紙在看,一邊在抽煙。


    慕辭的腦子還沒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眼也不眨的,呆呆地盯著顧淮手中的煙看,似乎有點兒好奇。


    顧淮察覺到了這小東西的目光,愣了一下,隨後直接將煙撚滅,隨手扔進垃圾桶,惡狠狠的教育他:“看什麽看,這不是什麽好東西,不許學!”


    慕辭被嚇得縮了縮脖子,不做聲的縮進了被子裏,隻露出一雙眼睛來。


    在這之後顧淮真的就沒有當著慕辭的麵抽過煙了,也許是怕他學壞,又或許是擔心二手煙會給他的身體帶來傷害。不管出於哪種原因,他確實是做到了。


    而此時慕辭躲在被子裏,隻覺得尷尬。


    昨晚那算怎麽回事?倆人明明是非常奇怪的關係,但是為何做的時候卻如魚得水的好像熱戀的愛人?他不記得自己混亂之中有沒有反抗了,但若是一點兒掙紮也沒有,反而還去迎合,主動求歡,那真是過於丟臉。


    慕辭尷尬的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收拾收拾去世得了。


    之後慕辭就開始躲著顧淮了,每次見到他就像耗子見了貓,忙不迭地腳下抹油偷跑,有時連眼神都不敢跟他對上,躲躲閃閃的。


    然而顧淮的好心情並未受到絲毫影響,他知道慕辭的情緒陷入了混亂之中,需要幾天時間來緩和一下。


    顧淮就像以前一樣,該對他好就對他好,該逗他就逗他,一切如常。既不急功近利,也不冷落疏遠,這麽過了些日子,慕辭就仿佛被他傳染了一般,慢慢也就平靜下來了。


    某天顧淮回家,一進門就看見幕辭坐在沙發上,手裏把玩著一把精致的蝴蝶刀,不知道是誰買給他的。


    白零在網上找了教學視頻給他看,慕辭學的很快,纖細的蝴蝶刀在手指間飛舞的眼花繚亂,看起來還挺厲害的樣子。


    顧淮雖然知道慕辭在這方麵有天賦,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心點,別割到手。”


    顧大家主可能天生長著一張烏鴉嘴,他的話音剛落,慕辭的手就抖了一下,蝴蝶刀的刀刃一下子撞到了他的食指關節上。


    高速旋轉的刀刃撞到手指上的力度不小,能生生的把人的手指割出骨頭,所幸慕辭玩的這把還沒開刃,刀刃是鈍的。


    但即使如此慕辭的手指還是被撞的紅了一小塊。慕辭措不及防的低叫了一聲,蝴蝶刀哐啷一聲掉到了茶幾上。


    顧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飛一般的衝過來,萬分金貴的捧起慕辭的手仔細查看,見沒有出血也沒有破皮才鬆了半口氣,揉了揉他的指關節,輕聲問:“疼不疼?”


    慕辭不太自在的搖了搖頭,“沒事,這刀是鈍的。”


    “沒開刃那也是刀,你看都紅了。”顧淮拉過慕辭的手,在他的食指上落下一吻,又十分膩歪的吹了兩口氣,“乖,一會兒去塗點兒藥酒。”


    “……”白零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摸出一副墨鏡,給自己戴上了,“哦我的天,這真是亮瞎了我的狗眼。”


    他一出聲顧大情聖才注意到原來這兒還有個人呢,他轉頭對白零怒目而視,“這刀是不是你買給他的?這麽危險的東西又不是玩具,你是不是找事呢?!”


    白零很無語,弱弱的道:“老大,慕辭又不是小孩了,再說了我還特意買的沒開刃的……”


    “廢話!你要是買的開刃的,萬一傷著我老婆嬌嫩的手指,我就把你的爪子剁了!”


    “……”白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抓過一旁的抱枕護在胸前,悲戚的飆了個小淚花,“顧總,您真是典型的有了媳婦忘了娘……”


    “嗯?”


    “忘了,忘了……”白零忽然卡殼,“忘了兄弟啊!”


    顧淮不屑一顧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拉起慕辭,“走,小七,我帶你去抹點兒藥。”


    白零被這一聲小七叫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抱著枕頭在沙發上打滾,“憑什麽你們叫的這麽親熱,不行,我也要你們叫我小白!”


    顧淮把慕辭一抱,選擇性失聰的走了。


    正巧江文璟順路過來拿東西,看見白零趴在沙發上打滾,便扶了扶眼鏡,若有所思的道:“小白?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父母給你起名叫白零,難道是想讓你做零嗎?”


    白零砰地一聲從沙發滾落到地板上,他揉著老腰呲牙咧嘴的爬起來,指著江文璟的鼻子破口大罵,“別瞎說啊!老子就是做鴨也不做零!寧可傍富婆也決不賣屁股,老子是直男!直男!”


    江文璟冷靜的看著白零氣急敗壞的臉,不知為何心裏騰起一陣奇妙的悸動:


    糟了,好想解剖他。


    這一章有一點小福利,放在群裏了


    第五十四章 被抱者有意


    現如今,顧家大宅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堆滿了顧淮拋灑而出的狗糧,戀愛的光芒幾乎閃瞎了一眾旁觀者的狗眼,以至於白零在屋裏各處都準備了墨鏡,直到有一天他從沙發縫隙中摸出了半瓶潤滑劑,終於爆發了:顧總,您是不是真當顧家大宅裏就住著你倆啊?能不能考慮一下同居者的感受啊!


    顧淮對此不屑一顧:大宅那麽多層樓那麽多房間,你就非得往我倆身邊湊?很明顯你這是自找的。


    慕辭的臉有點兒紅,因為昨天趁白零他們不在的時候,顧淮確實獸性大發的把他壓到沙發上做了,以至於現在他一看見那張酒紅色的沙發就腿軟。


    這種事真是開了一個小口就止不住了,就如同大壩泄洪一般,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繼而連三的,慕辭根本沒法拒絕了。為了防止被操得下不來床,慕辭在家裏都要捂的嚴嚴實實的,襯衫一絲不苟的扣到最上麵。


    然而在顧淮看來,這種禁欲風的打扮,簡直就是在故意色/誘他。


    慕辭有苦說不出。


    不過白零一直挺奇怪的,明明慕辭剛被抓回來的時候,倆人還跟仇人一樣,這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慕辭改變了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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