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溪:……


    她是真暈,但跟傻兒子關係不大。


    像是被那個噩夢影響的。


    管家立刻請私人醫生來看,判斷是低血糖,開了藥叮囑她好好休息,要按時吃早飯。


    廚房燉了黨參烏雞湯,傭人送去陸溪房裏,謝珩跟過去,別扭地站在房門口。


    陸溪靠在床上,巴掌小臉被長發半掩,麵容絕麗,隻是有些憔悴,剛才咳了幾下,眼角泛紅,一副病弱美人的風流態,傭人看了都有些挪不開眼。


    她看一眼謝珩:“有話就說。”


    謝珩梗著脖子:“沒事,就是來看看你是不是真被我氣病了。”


    “還沒死,多謝關心。”


    “……”


    傭人要喂她,陸溪側過臉,伸出一根白玉修長的手指對著門口點了點,“你來喂我。”


    謝珩:“……我?憑什麽?”


    陸溪瞥他一眼,聲音微弱,像是隨時要暈過去:“是你害我暈倒的。”


    “……”謝珩覺得自己冤枉,他明明什麽都沒做。


    給人喂湯什麽的,他才不要,他想走就走,沒人能勉強他。然而這麽想著,他的腳卻仿佛不受控製,走向陸溪身邊,端起湯碗。


    都怪女人那眼神,好像他不聽話,就是什麽十惡不赦的敗類。


    謝珩越想越覺得自己冤種。


    他從沒做過這種伺候人的事,動作有些笨拙,還不小心撒出去一滴,落在被子上。


    陸溪看他一眼。


    明明一個字都沒說,卻好像說了很多。


    謝珩莫名有些心虛,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這時,又聽見女人說:“燙,你小心點。”


    “……”


    “是很趕時間嗎?”


    謝珩真是沒脾氣了。


    他撇撇嘴,很硬氣地道:“對,我趕時間,你快點喝。”


    陸溪蹙起眉,她模樣本就生得精致,這副神態更顯得嬌氣難伺候,“行了,不喝了。”


    謝珩無語,這就生氣了嗎,他爸這是給自己找了個嬌氣作精?


    “你什麽時候回學校?”陸溪問,“快去收拾東西,早點過去。”


    這……她……


    好啊,終於露出真麵目了,惡毒繼母這就迫不及待要趕走他?


    他可不會乖乖聽她指揮!


    “告訴你,我偏不走了,從今天起,我吃在家裏,睡在家裏。”謝珩故意大聲說給陸溪聽,然後叫來管家,“陳叔,找人去我宿舍把東西搬回來,我不住校了。”


    管家喜出望外。


    太好了,少爺終於肯回家住了!


    陸溪輕輕一笑,小家夥,跟她鬥,還不是隨隨便便就中了她的激將法?


    崽子氣人歸氣人,找對了方法還是很好對付的嘛。


    不過謝珩以後住家裏,低頭不見抬頭見,以後可有得鬥智鬥勇了……


    不行,她得趕緊買幾瓶抗老精華和眼霜,免得被兔崽子氣出皺紋來。


    管家安排司機和一個傭人,去謝珩宿舍幫他搬東西。


    他是在前太太離開後來謝家工作的,可以說是看著謝珩長大,把他當自己的晚輩,小珩肯回來住他特別高興,唯獨有點擔心他跟新太太的關係。


    早上吃個飯都快吵起來,以後會不會打架?


    哎,豪門世家就是複雜,他隻是打工,幹涉不了什麽,隻能盡量在中間做和事佬,能少點矛盾最好。


    然而事與願違,家裏這兩個暫時相安無事,各自待在房間,卻來了個找麻煩的。


    汪玲又來了。


    她進來後,跟往常一樣讓人給她上茶,比先生的架子還大,跟往常一樣,她先挑剔了茶的味道,然後才問:“小珩呢?他今天放假在家吧?”


    管家:“在房間裏。”


    汪玲:“那我上去看他。”


    “稍等一下,我先跟太太說一聲。”


    就在那天汪玲來過之後,陸溪交代過,以後家裏來任何外人,都要先告知她,經過她允許才能作客,否則一律趕出去。


    她還特意強調,尤其是汪玲。


    先生說過要他聽太太的吩咐,孰輕孰重管家還是分得清的。


    “太太?”汪玲不屑地從鼻孔裏哼一聲,“沒正式結婚算什麽太太,先生都是我帶大的,她還敢攔我不成?”


    陸溪當然不會攔她。


    她得知汪玲來了,直接讓她馬上離開。


    原話是:她要是不肯走,就讓保鏢把她轟出去。


    管家嚇了一跳,太太脾氣可真大,但這件事他絕對支持她,不厲害一點,怎麽管的好這個家?要是真能讓這老婆子以後別來最好了。


    汪玲自然不肯走,她直接大聲喊起來,“我是來看小珩的!憑什麽趕我出去?太過分了吧!”


    “……”管家一個頭兩個大,這嗓門太洪亮了。


    謝珩聽見後下來,“汪奶奶?發生什麽事了?”


    汪玲一把拉住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小珩啊,奶奶來看你的,我才來就有人要趕我走……算了,我一把年紀討人嫌,以後還是不來礙眼了。”


    這般茶言茶語,還是陳年的,聽著真是叫人倒胃口。


    聲音大得,陸溪在房間都能聽到,她總算發現了這房子的一個缺點:隔音不太行。


    這種動靜,她也躺不住了,起床,慢悠悠地下樓。


    “你來看小珩,就空著手來?也不帶點禮物什麽的?”


    陸溪氣定神閑地在沙發上坐下,嘴角牽起笑,半倚靠在柔軟的淺色靠墊上,綢緞般的長發鬆散,姿態慵懶,說不出的嬌氣矜貴。


    美人雖美,氣色卻略顯蒼白,唇色也是淡淡的顏色,手隨意地搭在身上,修長瑩白,塗著酒紅色指甲油,身上每一處都透著養尊處優。


    汪玲被噎了一下,強辯道:“我來得太匆忙忘了,你呢?你想給小珩當後媽,你倒是給他買過什麽?”


    “好吵,耳朵好痛,頭也痛。”美人用手托著腦袋,輕按太陽穴,很難受的樣子。


    “……”汪玲無語了。


    一副柔弱又嬌氣的樣子,加上她的長相,簡直跟謝珩他媽一模一樣,不……陸溪以前都沒她這麽作!


    難怪,能憑著這副臉蛋拿下謝以朝,男人,哪怕是謝以朝那樣的男人也吃這一套。


    真不要臉!


    汪玲最看不得這種做作樣子,她可不是男人,心裏隻有鄙視,並不把她放在眼裏,長得像陸溪又怎麽樣,隻是男人找的一個玩物罷了,還真拿自己當太太了?


    她瞪著眼:“別裝了,我可沒把你怎麽樣……”


    話音未落,謝珩打斷她:“聲音小點吧,她身體是不舒服。”


    要是又暈了,到時候更麻煩。


    汪玲愣住,隨即埋怨地拉住他:“小珩啊,你別怕,有你汪奶奶在,不會隨便讓外麵的女人當你的後媽。”


    陸溪挑起眉,眼神涼颼颼的,“誰說我要當他後媽?”


    汪玲氣笑了:“你騙誰呢?”


    清雋少年再一次開口:“她沒騙人。”她沒想給他當後媽,她想當的是親媽。


    “……”汪玲沒想到謝珩居然又幫她說話,怎麽回事?這可不像是謝珩的脾氣,他要是不高興,對著他爸都敢拍桌子,不至於是怕了這個女人吧。


    “別怕,孩子,有奶奶在,別人欺負不了你,”汪玲幫他出主意,“你跟你爸才是親人,隻要你堅持,這女人肯定會被趕走的。”


    謝珩皺起眉。


    他看見沙發上的女人對他挑起眉,眨眨眼睛,好像故意想看他會怎麽說。


    謝珩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對,他是不怎麽喜歡陸溪,但也沒想趕她走,他才不要管他爸的私事。


    陸溪交疊起長腿,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指甲,“你算哪門子的奶奶,管我們家的事?難道是沒人給你養老,你就賴上了我們小珩,想讓他給你當孫子?”


    汪玲老臉一皺,那雙三白眼顯得愈發刻薄,“……你少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


    陸溪可太了解汪玲了,從她跟謝以朝結婚,汪玲沒少對她陰陽怪氣,嫌棄她家條件高攀不上謝家,還父母雙亡,從小在叔叔家寄人籬下,就以為她沒靠山,好欺負。


    當然,陸溪給她上過課,後來汪玲壓根不敢再惹她。


    陸溪的原則一向是,不惹事,也不怕事,更不受委屈,誰欺負她,她絕對要讓那人後悔,自己開心最重要。


    謝珩皺起眉,看著汪玲,忽然發覺不對勁。


    對啊,這是他家的事,再怎麽樣也跟外人沒關係,陸溪這麽一說,就連他也覺得汪玲有些不妥。


    還讓他去找他爸鬧?瘋了吧?


    他對汪玲還算客氣,因為她年紀大,還常常關心他,但不代表他想多個奶奶,他真正的奶奶早去世了。


    汪玲被戳中心事,老臉漲紅。


    當年陸溪出事,她可高興壞了,這些年謝以朝一直沒再娶,身邊也沒女人,她一直想找機會把女兒介紹給他。


    不過謝以朝跟她不親近,對她客氣,也隻是看老夫人的麵子,要她去跟謝以朝提讓他再娶的事,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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