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每天要做清掃,昨天小少爺同學們要來,花房那麽漂亮,沒道理鎖上不讓人進去,管家特意讓傭人重點打掃了那裏,他還親自過去瞧了眼,記得小鹿擺飾是在的。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


    那就隻剩兩種可能了,要麽是家裏傭人拿的,要麽是謝珩的哪個同學。


    管家小心地看一眼陸溪的臉色,覺得有必要為同事們解釋一下,“其實在家裏工作的人不至於,家裏從沒少過東西。”


    陸溪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這她當然明白。


    就是因為家裏傭人手腳都幹淨,從沒出過岔子,一直都是這一批沒換過,年年加工資,家裏連攝像頭都沒裝。


    要偷,也沒必要偷這個不值錢的東西。


    而且這個時間點太巧妙了,偏偏是昨天,家裏出現這麽多外人的時候。


    管家安靜地站在一旁,準備看太太準備怎麽辦,他肯定聽她的。


    陸溪想起昨天。


    其實謝珩的那些同學,除了許嘉銘和宋思揚跟她熟一點,剩下的就是兩個女生,其他人她昨晚隻是匆匆一瞥,大部分連名字和臉都記不起來。


    這個問題交給她也很犯難。


    她又不是大偵探,能自己推理出誰是小偷,要麽就報警,但那也太興師動眾。


    不一定能查出來,反而毀了昨晚氣氛那麽友好的聚會。


    高中生正是敏感的年紀,好好的參加一次同學聚會,被懷疑成小偷,這算什麽事?


    陸溪鬆開眉頭,對管家說:“就到此為止吧,還有,這件事別告訴小珩。”


    管家聽見太太這個決定,欣慰地露出微笑:“我明白的,太太您真是太為小少爺考慮了。”


    誰再說太太和小少爺關係不好,被他聽到,他是要扣工資的!


    太太很喜歡那個擺件他是知道的,每次去花房,總要先摸摸那隻小鹿,但卻可以為了小少爺不追究。


    管家馬上把所有傭人召集起來開了個小會,提醒大家別說漏了嘴。


    所有人都答應得好好的,但這種事,總有說漏嘴的時候。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點,謝以朝根據一貫的生物鍾醒來,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手表看了眼,起身洗漱,換上昨晚準備好,放在一邊的運動服。


    就在這時,陸溪翻了個身。


    麵朝向他。


    平常都是他最先起來,為了照顧她的睡眠,謝以朝不會拉開窗簾,就借著小夜燈的光換衣服。


    女人美麗的麵龐被一片暗色陰影籠罩。


    謝以朝不動聲色地抬起手,拉上運動衣的拉鏈,就這麽看著她熟睡的臉,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說過要叫她一起去晨跑,那天晚上她貌似很認真。


    可她現在睡得很熟,側臥著,半張小臉都陷在枕頭裏,根據他對她的了解,她起碼還得睡三個小時。


    那麽,要叫嗎?


    謝以朝站在床邊,有些艱難地皺了皺眉,陷入猶豫中。


    不知不覺一分鍾過去,謝以朝還是放輕了動作,在床邊坐下,抬手輕輕在陸溪頭發上碰了碰,那張淡然的臉難得透出幾分緊張,開口,聲音很低:“小溪?”


    陸溪依舊睡著,沒有回應。


    謝以朝無奈地抿了下唇,他知道可能很難,但還是決定叫她起來。


    昨晚她吃了不少宵夜,今天不運動一下容易像上次那樣積食。


    想到這裏,男人聲音便大了些,抬手輕輕推了推陸溪的肩膀:“小溪,起床跟我一起去跑步。”


    陸溪這下是醒了。


    她這個人,愛睡覺,但很容易被吵醒,光線和聲音都容易影響到她,謝以朝聲音稍微大點,她便皺著眉不高興地睜開眼睛。


    “幹嘛呀?”聲音嬌滴滴地,幾分疑惑,幾分不耐煩,還有點委屈。


    謝以朝頓了一頓,心裏忽然軟了軟,想著要不然放過她這一次?明天再叫她起來跑步也不是不行。


    正要起身,男人忽然皺了皺眉。


    不行,第一次就半途而廢,明天他隻會再度心軟,何況那天她是拜托過他的,他也答應了。


    謝以朝的目光重新變得沉穩,稍微俯下身,低著聲音說:“起來吧,跟我去跑步。”


    陸溪以為自己聽錯了。


    ???


    沒事吧大哥,你跑你的步,幹嘛帶上懶惰的我啊!


    她的眼神清楚明白地寫著,她已經忘了那天的請求了。謝以朝牽了牽唇角,道:“你說要跟我一起跑步的。”


    陸溪:“……”


    她說過這話?她是瘋了才會想跟他一起早起跑步吧……呃?等一下。


    就在這時,腦子裏緩緩浮上一個記憶片段。


    那天和謝以朝一起看秀,她焦慮症發作,還真的心血來潮跟他提過。


    陸溪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苦瓜。


    她隻需要看一眼外頭灰沉沉的天,就知道現在才六點多,她是無論如何也起不來的。


    “今天就算了吧,我……我好困。”陸溪拿手擋住自己的臉。


    謝以朝看她這副理直氣壯耍賴的樣子,有些無語,動手將她的手給拿開,眼眸微眯,“你說了,要是不起來,我可以懲罰你。”


    是,這句話她也想起來了。


    陸溪不情願地重新睜開眼睛,感覺意識還迷迷糊糊的,胸口堵著一股氣,想朝他扔枕頭,又顧忌著什麽,自知理虧,連發脾氣都欠缺理由。


    “好吧,那懲罰就懲罰,隨便你……”隻要不讓她跑步怎麽都行。


    至於抗衰老,跟年齡作鬥爭什麽的,她放棄運動了,幹脆以後少笑一點好了。


    謝以朝無奈,卻又拿她沒辦法,從決定叫她起來的那一刻,他就料到這個結果。


    隻是,這個流程還是得走一次的。


    總得要她親口接受懲罰才好。


    男人將身子壓得更低,看上去像是貼在了陸溪身上,實際卻有一線之隔,他的目光落在陸溪勻淨若白瓷的側臉上,屈起修長手指,毫無障礙地從她黑瀑般的發間穿過。


    “那便這樣,你補償我一次約會,不要別人打擾,”謝以朝略一停頓,眼中浮起一絲深意,“尤其是我們家不省心的小少爺。”


    陸溪睡意朦朧,含糊地“嗯”了幾聲,她聽見了,但沒完全聽見,隻想趕緊答應好把這男人哄走。


    很快,房間裏再度安靜下來。


    ……


    不知過了多久。


    陸溪睡夠了,揉著眼睛從床上醒來,她如往常一樣整理好自己,然後去衣帽間找衣服穿,冷不丁的忽然想起什麽。


    她剛才好像答應了謝以朝,要補償給他一次約會?


    這……


    雖然這個“懲罰”不算什麽,就是有點奇怪,上次燭光晚餐又不是她搞砸的,那不是臭兒子出來搞破壞的嗎。


    陸溪並非那麽遲鈍的人,她從學生時代起便是最受歡迎的女生,自然習慣了麵對別人傳來的信號。


    最近她和謝以朝之間,常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微妙氣息,要說她沒感覺到那是假的。


    隻不過她最近在忙自己的事,加上謝以朝出差了幾天,她也沒多想。


    陸溪不確定謝以朝在想什麽。


    至少這段時間,他一直遵守承諾,雖然和她躺在一張床上,卻始終守著君子之禮,沒隨便碰她一下。


    她明白,站在謝以朝的視角,他和她之間雖是夫妻,卻有著許多年的空白期,可對她來說,跟自己的丈夫親密無間並不陌生,就在一個多月前。


    無論從哪方麵,她對謝以朝一點都不排斥。


    她之前對他提出分房的要求,是不想讓兩人的關係變得太複雜,她也不確定該怎麽跟謝以朝相處。而現在,她也不想為這件事太費心神。


    大家都是成年人,兒子都這麽大了,有各自的事業要忙,感情的事就……順其自然吧!


    隻是,話雖如此,陸溪想起昨晚,泳池邊的浪漫晚餐,還有燭光下男人英俊體貼的樣子,她忍不住勾了勾嘴唇。


    有點期待下次約會。


    陸溪直接從衣帽間出去,第一眼就看到一個站在她房門口,一臉苦大仇深的藍毛臭崽。


    ?


    這都幾點了臭小子不去上學?


    謝珩看見她從衣帽間走出來,短暫地愣了兩秒,接著便大步衝過來,陸溪都嚇了一跳。


    少年到她麵前,臭著臉朝她伸出手:“你買的那個小鹿擺件呢?”


    陸溪輕輕蹙眉,眨了眨眼睛:“不是在花房裏嗎,怎麽了?”


    謝珩望著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模樣還真有點凶。


    她忽然理解為什麽同學們都怕他,就跟頭橫衝直撞的小狼崽子似的。


    謝珩對著她,有點煩躁地冷哼一聲,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別想瞞著我。”


    “……”


    陸溪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啊,還以為這個冤孽又是來要錢的。


    原本小鹿擺件不見了,涉及到他同學,她才想小事化無,但他自己發現了,那就不是她能控製的了。


    陸溪衝他微一揚眉,笑著問:“對,不見了,你想幹什麽?”


    謝珩磨了磨後槽牙,右手在牆上用力一拍,麵色陰沉,“行了,我會把這個小偷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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