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昨天她跟老謝約會不順利,他爸惹她生氣了,現在來拿他這個無辜的兒子出氣吧?


    可惜他現在為考試操心,暫時顧不上父母愛情。


    陸溪嫌棄又好笑地瞪他一眼,“黑頭發長出來了,你有空去補個色,不然醜死了。”


    謝珩眼神錯愕。


    頭發?


    還補色?


    他從染的第一天就想染回去,那時候是為了跟陸溪作對,現在沒必要了,一頭藍發看著別扭。


    不過,他也已經看習慣了,既然她喜歡,他也無所謂,懶得再去折騰。


    少年抿了下唇,懶洋洋地摸了摸頭發,很好心情地說:“行唄,那你帶我去。”


    這種小事,陸溪想也不想就答應了,“沒問題,周末?”


    謝珩皺眉,略一思索,“禮拜天吧。”


    考試是三天,學校老師改卷子速度很快,一天就能出成績。


    禮拜天,他就能拿著新鮮出爐的成績單,在她和老謝麵前炫耀,再染個頭發,多有儀式感!


    謝珩心裏臭屁地想著。


    陸溪自然不知道他那點幼稚想法。


    學校馬上期中考試,她知道,一個禮拜前就在班群裏看見了。


    在班主任發出通知後,還提醒家長,這段時間多注意孩子的營養,考試也不要壓力太大,千萬不能影響身體。


    他說完,群裏許多xx媽媽,xx爸爸紛紛回複,有些是感謝老師,有些是抱怨自家孩子最近學習上遇到的問題,討論的氣氛很濃。


    陸溪感覺自己完全插不上話。


    身為一個學渣的媽媽,她跟群裏的氛圍格格不入。


    討論學習經驗,沒她的份。


    向老師求助孩子最近遇到的問題,她更沒發言權——她家藍毛崽,能吃能睡,一頓能幹三大碗,晚上還在打遊戲,不為學習糾結,也沒有早戀的煩惱。


    從某種角度講,謝珩成長得非常健康。


    至於他的學習成績……那就隨緣吧,陸溪管不了他的學習,不會輔導功課,她自己學的知識也差不多還給老師了。


    所以在謝珩學習這一塊,她有自知之明,管不了,幹脆不亂管。


    再說,謝以朝也在群裏呢,他是謝珩親爹,還是正宗學霸,有些事該他管,陸溪犯不上把自己累成老媽子,什麽事都親力親為。


    她近來也是很忙的。


    上午,助理去了趟學校,很快就簽好了校服設計的合同,學校會用上她的設計稿,而工作室這邊,承諾在三周內,將每個款式各1500套交給學校。


    至於製衣工廠,工作室這邊已經提前聯係好,就跟之前製作校服樣衣的工廠合作。


    陸溪這邊訂單量大,付定金爽快,是跟工廠負責人直接談妥的。


    這一次如果訂單不出問題,以後可以長期合作,工廠那邊還主動給出了一定優惠。


    算下來,這個校服合同,算上比賽獲獎的二十萬獎金,除去其他成本,工作室這邊淨利潤大概在一百五十萬上下。


    陸溪從衛寧那裏聽到這個數字後,她愣了下,眨了眨眼睛。


    她不確定這個利潤算不算多。


    隻知道一百多萬,也差不多就是她一套珠寶的價格,對她來說,其實算不上是一筆巨款。


    可這次不一樣!


    這筆錢是她靠自己賺到的,不是父母遺產,不是謝以朝的贈予,而是她靠自己的創意賺到的。


    陸溪一想到這點,忍不住有些飄飄然。


    有好消息,她忍不住想分享給別人。


    於是她忍到晚上,在晚餐桌上,謝以朝踏進餐廳,還沒來得及脫下外套,陸溪就笑眯眯地小跑到男人麵前,仰著臉開心地說:“我賺到一百五十萬啦!”


    謝以朝先是一愣。


    他脫下外套交給傭人,接著鬆了鬆領帶,牽著陸溪到餐桌坐下,耐心地聽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


    陸溪說得上頭,沒想那麽多,隻顧自己說了個爽。


    等她終於意猶未盡地停下,才發現謝以朝正目光幽幽地看著她,眼神裏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看她拿起水喝,一副嘴都說幹了的模樣,謝以朝冷肅的麵龐化開一絲輕笑,摸了摸陸溪的腦袋。


    “……”


    陸溪將水咽下去,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謝以朝這個摸頭殺,配上他微妙的微笑,潛台詞是不是在說“難為你看得上這點小錢,真可愛”?


    陸溪不高興地嘟囔道:“我知道啦,這點錢比不上你一筆生意的零頭,但對我來說很有成就感啊。”


    男人微微一怔,忽然又笑起來,語氣低沉:“你誤會了,我沒有瞧不上這筆錢。”


    陸溪斜睨著他:“是嗎?”


    他點頭。


    頓了片刻,謝以朝將一隻排骨夾到陸溪碗中,淡淡地說:“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我大學做的第一筆生意,一分沒賺到,倒賠了十萬塊?”


    陸溪驚訝地睜大眼睛:“真的嗎?快說說。”


    把你不開心的事分享出來,讓你老婆開心開心。


    謝以朝見她這個八卦的反應,眼睛都亮起來了,心情忽然愉悅,哪怕說起這段“悲慘回憶”,他的語氣依舊是沉穩又輕鬆的。


    其實故事不複雜,他那時大一,正是心高氣傲的年紀,覺得不靠家裏,憑自己的能力也能闖出一片天。


    剛好當時商學院有一個大學生創業比賽,他便和項目小組的同學一起,投資了一家西餐店。


    不想利用家裏的人脈,他沒出麵,全程由同學出麵處理。


    失敗的原因,說來也簡單。


    以他現在的眼光看,盲目選擇項目,賽道錯誤,目標人群定位不清晰,再加上社會經驗淺,得罪了人,最後因為消防不過關頻繁被舉報,最後失敗收場。


    陸溪聽得津津有味。


    她是真沒想過,謝以朝這樣在商場上遊刃有餘的人,竟然會有這麽狼狽的經曆?


    忽然間,她對他的認識深了一層,難得聽他說起這些過去,打個不恰當地比方,男人身上的“神格”光環忽然淡了些,不再那麽高高在上,仿佛與她的距離更拉近了。


    原來哪怕是他,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好親切。


    謝以朝說完,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所以,你第一筆生意就能賺到錢,很厲害了,陸總,比我厲害。”


    陸溪正在神遊天外,腦補謝以朝那時生意失敗的悲慘,冷不丁聽他叫一聲“陸總”,她回過神,小臂上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好……開心。


    心裏爽到飛起。


    被堂堂商界大佬吹彩虹屁是什麽體驗?陸溪真是要飄了,不得不說,這馬屁真是拍到了她的心坎上。


    要不是管家在旁邊,她都想親他一口。


    陸溪摸了摸臉,很大方地接受了他的吹捧,她夾起排骨吃掉,眨眨眼睛問:“那我這麽厲害,有獎勵嗎?”


    她就隨口一問。


    謝以朝卻想也不想就說:“當然有,我記得你明天正式開業,我會帶著獎勵過去捧場。”


    第二天下午。


    李瀟拿著電話,禮貌地講了幾句,就幫謝以朝推掉了一個晚上的飯局邀約,他把手機放下,敲門走進謝以朝辦公室裏。


    謝以朝也正在接電話,聽內容是工作相關,他便站在一旁,靜靜等謝以朝說完。


    等他掛了電話,李瀟趕緊把準備好的支票本遞上。


    謝以朝辦公室裏的那本用完了,他從財務那邊剛拿過來新的一本。


    “嗯。”男人接過來,目光淡然,拿起一隻簽字筆,行雲流水地寫下金額,遞給李瀟,“拿紅包裝好。”


    李瀟接過來,看到上麵收款人的名字,心下了然。


    四千五百萬的浪漫,也隻有他老板這種有錢人玩得起了……


    不過,他還是感覺不太合適。


    然而老板並沒有詢問他的意見,作為專業職場人,李瀟當然不會閑的沒事瞎比比,指揮老板做事那是死路一條,於是他很識相,一個字也不提。


    謝以朝卻觀察入微,看見他表情糾結,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隨口問起:“有事就說。”


    李瀟清了清嗓子。


    他看一眼謝以朝,斟酌了下,才小心翼翼地說:“也沒事,我就是在想,您要送太太禮物,為什麽不直接給支票就好,還要讓太太為您設計三十套衣服?”


    雖然吧,他一套開出一百五十萬的天價,但還得讓太太花心思設計,她會不會嫌累?


    謝以朝笑了笑,並不在意地說,“她會喜歡的。”


    接著,他看一眼李瀟,淡淡地說:“你還沒結婚,你不懂。”


    李瀟:“……”


    這……怎麽還人身攻擊呢?他拿的工資不包括這部分啊!


    被提到傷心事,李助理內心忽然充滿淒涼。


    可是能怎麽辦呢,他是老板,不能反駁,但李瀟決定了,反正他待會兒要跟著謝總,正好去看看太太的反應,到底是他對還是謝總對。


    謝總要是被打臉了,他一定會忍住不笑出聲的。


    五點半,謝珩從考場出來,神清氣爽,坐上家裏的車直奔陸溪工作室。


    今天上午考的語文,下午考的英語。


    他自我感覺發揮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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