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溪見了他,稍微愣了下:“你不是在病房裏嗎?”


    許嘉銘提著陸溪的小包,陸溪接過來,他站在她靠後一點,說:“有點困,買杯咖啡提提神。”


    “那巧了,我也是。”陸溪笑了笑。


    自從她出錢雇傭幾個孩子走秀,宋思揚這個促狹精,就開始開玩笑地叫她陸總,說她是老板,給他們發錢。


    他就算了,不知怎麽搞的,許嘉銘也跟著叫陸總,陸溪每次聽到,都有些哭笑不得。


    她也懶得糾正,陸總就陸總吧,總比叫阿姨好聽。


    隊伍慢慢往前,陸溪和許嘉銘也跟著往前走。


    “對了,剛才謝謝你,要不是你提出來,我都不知道他想補考。”陸溪這幾天才意識到,謝珩突然開始對學習上了心,說要進步五十名也不是說說而已。


    許嘉銘淡淡地說:“我們是朋友,應該的。”


    陸溪笑了笑:“他跟你和宋思揚兩個朋友一起玩,我很放心。”


    隊伍很快到他們,陸溪點了熱拿鐵,挑眉看向許嘉銘,他會過意,也沒推辭,要了跟陸溪一樣的熱拿鐵,她一起付款,然後拿了小票在一旁等待。


    “其實,我感覺謝珩最近的變化是因為你。”許嘉銘忽然說。


    謝珩高一剛開學是什麽樣他很清楚。


    初中雖然不在一個班,但他的大名也如雷貫耳,動不動就要在周一升旗時被點名批評的人物。


    自從陸溪出現後,他才開始變化。


    各方麵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還不清楚謝珩這次是為什麽打架,但是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是謝珩的錯。


    也許是有什麽誤會……


    沒人不喜歡被恭維,陸溪也不例外,何況她覺得許嘉銘說得有道理,語氣也如沐春風,讓人聽了就開心。她自戀地衝他笑笑:“是嗎?哈哈,我也這麽覺得。”


    “陸小姐的熱拿鐵兩杯好了!”


    陸溪捏著小票,轉頭就取了咖啡,其中一杯遞給許嘉銘,這時,她手機響了,看見來電人的名字,她臉上下意識地露出笑意。


    她接起來:“到了嗎?我在二樓咖啡廳,你在哪兒?”


    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又像是就在她不遠處,“回頭。”


    陸溪聞言便轉過頭。


    男人身姿挺拔,正握著手機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不疾不徐地朝她走來,直到站在陸溪麵前,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這才一起放下手機。


    “你到得比我想象中早一點。”陸溪說。


    謝以朝今天行程趕,飛來飛去的,風塵仆仆本該是最累的,可他臉上卻不見疲色,依舊精力很足的樣子,他對陸溪說,“接到電話就往回趕了。”


    他看一眼許嘉銘,對他點點頭,表情比平時溫和,“是小許同學吧,來看謝珩的嗎?”


    許嘉銘的眼神平靜無波,他禮貌地開口:“謝叔叔好,我差不多該回家了,明天再來看他。”


    接著,他看一眼陸溪,算是跟她打了招呼。


    謝以朝微微點頭,目光落在陸溪身上,她東西也買好了,便自然地將謝以朝挽住,帶他上去看謝珩。


    三人便一起往外走,隻是許嘉銘走得稍微靠前。


    謝以朝一低頭,就聞到她頭發上的甜橙香氣,還有淡淡的咖啡香,他抬了抬眉問:“拿鐵啊,有我的份嗎?”


    陸溪腳步一頓,看著男人,“沒買你的,現在去買?”


    謝以朝抿了下唇,將她手裏的咖啡接過來,語氣平靜中透出親密,“不介意的話,我就喝你這杯。”


    陸溪笑了笑,摸了摸臉頰,“當然不介意。”


    離開咖啡廳後,許嘉銘步伐加快了,走到電梯口,他要向下,再一次跟陸溪和謝以朝說再見。


    “注意安全啊小許。”陸溪對他擺擺手。


    謝以朝沒說話,隻是用淡然地目光目送他離去,然後勾住陸溪的手,“走吧,先去看小珩。”


    謝珩的病房在六樓。


    一路上,陸溪都在跟謝以朝講謝珩的病情,注意事項,還有剛才發生的事,等到進病房的時候,陸溪剛剛講到謝珩醒來後叫她媽媽,語氣很是開心。


    謝珩本來醒著,在玩手機。


    聽到陸溪又在講他“壞話”,他嘴角一抽,內心窘得要死,破罐子破摔地把手機往被子裏一塞,直接裝睡。


    陸溪一進來,便自動放輕了聲音,看一眼病床上的少年,再看看管家,“他吃了嗎?”


    “吃了點粥。”


    “又睡了?”


    管家為難地停頓了一下,怎麽說呢,本來少爺還在玩手機,一扭頭就見他閉眼睡覺,怎麽看都是在裝……


    還是一眼假的那種。


    謝以朝走到謝珩床邊,看他的臉色還好,這下徹底放心,他對管家吩咐:“我和太太在這裏,你們先回去吧。”


    實際上,謝珩不習慣被人貼身照顧,就是個小手術,他的傷口也處理得很好,現在已經不怎麽痛了,他吃完飯就催管家他們回去。


    先生都吩咐了,管家點頭,立刻帶著傭人回去,病房裏瞬間空了大半。


    謝以朝還站在謝珩床邊,垂下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其實這個舉動有些多餘,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想碰碰這孩子。


    平時見慣了他吊兒郎當,生龍活虎的樣子,小家夥身體好,長大後幾乎不怎麽生病,還是頭一次看他這麽乖巧安分地躺著。


    做父親的都有些不太習慣。


    他喝了口咖啡,然後看著陸溪,遞給她。


    陸溪忽然有點想笑,她買的咖啡,自己還沒喝上一口,他倒是喝了第一口,越來越不跟她客氣。


    謝以朝放下手機,去洗了個手回來,站在陸溪身側,和她一起看著謝珩。


    陸溪臉上正掛著欣慰的慈母笑,對謝以朝眨眨眼睛:“你覺不覺得他睡著的樣子很乖,像個小天使?”


    謝以朝愣了下,無聲笑了笑,“醒來就成了小惡魔。”


    話雖這麽說,語氣裏卻不經意透出幾分疼寵。


    謝珩嘴唇緊抿。


    好啊,這兩個人,趁他睡著說他壞話,小天使就算了,他勉強接受,小惡魔?


    謝以朝又問:“他剛才真叫媽媽了,你沒聽錯吧?”語氣很是不信。


    陸溪不高興了,翻男人一個白眼:“當然真的,可惜沒錄下來,你等著,下次我錄了給你聽。”


    謝珩:……


    謝以朝笑了笑,目光從陸溪柔美的麵龐掠過,又看著謝珩,眼神很深,有種不易表達的父愛。


    他想起什麽,對陸溪說:“我手機裏有他小時候的照片,穿紙尿褲,咬著奶嘴,抱著小熊睡覺,還流口水,那個樣子更像小天使,你想看嗎?”


    謝珩猛地睜開眼睛。


    !!!


    不許看!要留清白在人間!


    陸女士和謝男士……他們兩個有毒吧?


    第65章


    就在謝珩睜開眼的一瞬間,陸溪正好奇地抓著謝以朝的衣袖問:“真的嗎?快給我看,我正要想換新壁紙了。”


    謝珩瞪著她,發出抗議:“不可以,你這是侵犯我的肖像權!”


    陸溪愣了下,她無語了,“你怎麽又裝睡?”


    謝珩不客氣地回懟:“我要是不裝睡,我哪知道你們會說我壞話?”


    什麽叼奶嘴,抱小熊……這種黑曆史,居然存在他老爸的手機裏?


    堅決不可以。


    謝以朝一早就發現謝珩在裝睡,不要太明顯,他看兒子精神不錯,瞪人的眼神跟平時一樣凶,說話中氣十足,便笑了笑,語氣輕鬆地說:“放心,不在我的手機裏。”


    謝珩剛鬆了口氣。


    卻聽見謝以朝悠悠地道:“在另一部手機裏。”


    “……”我的老父親,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謝珩無奈地發現,那個嚴肅正經,不會開玩笑的老爸,已經被陸女士帶壞了。


    陸溪見謝珩醒了,說話也不再壓低聲音,笑著要謝以朝回去後把照片發給她。


    妻子都開口了,謝以朝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謝珩無力地垂著嘴角。


    顯然,他在這件事上是沒有話語權的。


    眼看木已成舟,陸溪必定會看到他的黑曆史,謝珩也懶得說什麽,但有一點他必須要爭取,“不可以設成壁紙。”


    這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陸溪本來也不是真要設成壁紙,想想也是,手機一打開,一張叼奶嘴的奶娃娃,讓人看見了,她還得解釋奶娃娃是誰。但謝珩這麽抵觸,她反而生出些逆反心理。


    她想了想,喝了口咖啡才說:“這樣吧,我找張小時候的照片發給你看,你願意的話也可以設壁紙,很公平吧?”


    謝珩被問住了。


    陸女士拿自己的黑曆史來換?


    聽起來好像不錯。


    這是不是就是能量守恒定律?


    他的黑曆史不會消失,隻會從他爸的手機,轉移到陸女士的手機裏。


    陸女士的黑曆史則是轉移到他手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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