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然響起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


    陸溪動作頓住,轉頭看過去。


    謝以朝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十幾步的距離。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眼神深遠而又溫柔,“我聽見你叫我的名字。”


    陸溪咬了下嘴唇,她看見謝以朝,心裏忽然湧起一股委屈,忍不住朝他跑過去。


    謝以朝微微怔住片刻。


    此刻的場景,他下意識想起結婚那天,她穿著婚紗奔向他的一幕。


    她現在沒穿婚紗,但依舊美麗,漂亮又明媚,眼神幹淨到讓人充滿保護欲。


    隻是這一次,他很快反應過來,提前走向她,在她撲到他懷中的前一秒精準地接住了她。


    陸溪露出嬌氣的模樣:“我叫你好幾次啦。”


    謝以朝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抱歉,我的錯,不該讓人把這裏設計得太大。”


    陸溪立刻捕捉到關鍵詞,“你讓人設計的?這裏老板就是你?”


    他笑了笑:“現在還是我,明天就是你的了。”


    陸溪怔住了,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謝以朝清了清嗓子,解釋道:“這裏是我幾年前拍下的地皮,你說過想要一座獨屬於你的溫泉度假酒店,這裏就是了。”


    陸溪從他懷裏出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獨屬於她的……溫泉酒店?


    她好像是有說過……


    陸溪喜歡泡溫泉,但討厭人多,她這一點有潔癖,比如出去住酒店,從來不用浴缸,哪怕是再高級的酒店,她也會介意是別人用過的池子,遊泳池同理。


    想要一個隻招待她的酒店,或者是隻為她提供服務的溫泉池。


    她是有提過。


    可是,這男人要不要這麽壕無人性,直接送她一個全新的溫泉酒店?


    陸溪都驚呆了。


    謝以朝頓了頓,又說:“說是酒店也不對,畢竟隻招待你,當然,我還讓人設置了一些不同規格的溫泉池,你也可以帶朋友來玩。”


    她點點頭,表情有些呆萌。


    謝以朝被她這樣的表情可愛到了,捏了捏她的臉,笑著問:“以後可以帶我來嗎,陸總?”


    陸溪被他撩得心花怒放,很努力的忍,但嘴角還是會翹起來。


    她矜持地說:“唔,行吧,看你以後的表現啦。”


    說完,她笑著觀察他的反應,卻見到他眼中閃過一抹暗色。


    然後就在她麵前,單腿屈膝,緩緩跪了下去。


    陸溪:?


    “你……幹嘛?”她有些不知所措。


    謝以朝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


    其實,他現在依舊忐忑,隻是在剛才,陸溪撲入他懷中的那一秒,他忽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歸宿感,也無比確定,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


    因為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


    他打開首飾盒,一枚在陸溪眼中無比完美,而且眼熟地粉鑽戒指出現在眼前。


    謝以朝凝視著她,眼神中有種複雜而深刻的情愫。


    他開口,因為心緒起伏,喉頭不自覺地滾動,“小溪,我一直欠你一個求婚,從沒問過你,是否真心願意嫁給我。”


    陸溪愣在原地,感覺頭腦有些眩暈。


    不止如此,就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麻。


    今天的事忽然從她腦海中快速掠過,從謝珩出現在辦公室,之後的一係列奇怪舉動,到現在,謝以朝單膝跪在她麵前求婚,總算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這就是他今天準備的驚喜?


    陸溪有個習慣,想哭的時候,會下意識忍住淚意,她拚命地眨眼睛,反問道:“那我要是不答應你,你打算怎麽辦?”


    謝以朝想也不想就回答:“下次再求。”


    “那我還不答應呢?”


    “下下次。”他的回答很篤定,仿佛這是一個思考過很多遍的答案。


    陸溪眼含淚意,噗嗤一笑,這還真是標準的謝以朝式回答啊……


    隻是這一笑,眼淚反而沒忍住,從眼眶滾落。


    好奇怪啊……


    這人真是,幹嘛要把她弄哭呢。


    陸溪扁著嘴,催促他起來。


    “我不,你還沒答應我,也沒拒絕,我不起來。”謝以朝難得表現出執拗的一麵,緊盯著她,眼神中似有炙熱的火光。


    陸溪:“都是孩子他爸了,居然還耍賴?”


    她這麽說著,卻還是笑眯眯地伸出手,眼中帶淚,笑容卻明豔,如同一一隻漂亮又驕傲的小孔雀:“幫我戴上去吧,好看我就答應你。”


    謝以朝也笑,“是,夫人。”


    他捏起戒指,很小心地幫她戴上。


    戒指真的很美。


    完美的切割和火彩,在周圍昏暗的燈光下依舊流光四溢,陸溪抬起手,很自戀地欣賞了幾秒鍾。


    這隻一枚讓她無比心動的戒指。


    遠遠勝過當年那枚曾戴在她無名指上,卻在穿越過來之後就消失不見的戒指。


    而跪在地上的英俊男人,更是讓她心潮澎湃。


    他為她準備的這一切,換作其他女人,一定也很難拒絕,然而這些年,他獨自一人,一直在等她。


    陸溪擦了擦眼角,“都答應你了,你快起來呀。”


    謝以朝低低地說:“腿麻了,你拉我一把。”


    陸溪:……她才不信呢,老男人壞得很,估計又要算計她。


    明知是坑,但她還是沒能拒絕他懇求的眼神,伸手輕輕拉起他。


    果然,就在男人起身的那一刻,他忽然抱住她,趁她反應不及,摟住她的腰朝後退去,直到陸溪感覺到後背碰上了籬笆,她忽然驚呼出聲。


    “會被碰倒的!”她緊緊地抱住謝以朝。


    謝以朝:“不會的,籬笆做了加固。”


    說著,他垂下眼眸,目光在她臉上流連,吻也溫柔地落下,從眼皮,到她精致的鼻梁,最後吻在唇上。


    這個夜晚對他們來說大不一樣。


    陸溪心髒還在狂跳,也感覺到他的心跳聲,逐漸和她的重合在一起。


    良久,她快呼吸不過來,才推開他。


    陸溪伏在他肩頭,嘟囔著說:“不是說有溫泉嗎?謝導遊快帶我去。”


    謝以朝發出一聲輕笑,心中愉悅到了極點,低聲問:“那陸總今晚還回去嗎?”


    陸溪開心地翹起嘴角:“不回去了,留崽崽一個人看家吧。”


    第104章


    陸溪和謝以朝一夜未歸。


    這一晚,謝珩也失眠了。


    他被司機送回家以後,就開始心神不寧,晚上吃飯都沒食欲,少吃了兩大碗飯,管家看他的眼神都充滿擔憂。


    之後,他一直坐在客廳裏打遊戲。


    聽見外麵車道上有動靜,就立刻探頭去看。


    結果都不是他家的車。


    直到十點多,他們兩人還沒回來。


    宋思揚明顯注意到他今晚打遊戲特別暴躁,發語音問:“珩哥你咋了,是又被你爸罵了嗎?”


    謝珩:“你才被你爸罵了,我爸跟陸女士約會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擔心他們呢。”


    “……”宋思揚極度無語。


    他搞不懂,謝珩他爸那麽大的人了,跟老婆約個會,又不是去打仗,謝珩是不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許嘉銘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善如流地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專心打遊戲。”


    謝珩無奈。


    算他勉強說得有道理吧。


    隻是,他還是有些擔憂。


    陸女士那個人,喝他衝的咖啡都要發朋友圈誇崽崽最棒,現在被求婚,居然不炫大鑽戒?這非常不合理!


    他忍不住擔心,是不是他爸翻車了。


    可這回謝珩學乖了,他再抓心撓肝,也不會給他們發消息打電話,萬一他爸正在求婚過程中被他打斷,那等他爸回來,被打斷的將會是他的腿。


    謝珩一晚未眠。


    他發現了,他爸和陸女士也一夜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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