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了一上午,這會兒腰酸背痛的,再讓她騎著自行車去送飯她得累死。


    喬小弟往嘴裏急急忙忙塞了兩塊紅燒肉,然後才騎著車一溜煙兒地離開。


    今日午餐有些豐盛。


    有從早上出門前就用炭火在砂鍋中燜著的紅燒肉,真該慶幸,竟然還沒糊,而且爛糊卻依舊有嚼勁。


    有酸辣肉皮湯,湯裏放了香菇沫和芹菜碎,還勾了芡打了雞蛋花,聞著就下飯。


    最後是一道炒青菜與韭菜炒豆幹,喬茗茗還想著明天攤春餅吃,春天嘛,就得吃春餅。


    喬小弟嘴裏的兩塊紅燒肉就像電池,提供著能量,足以讓饑餓的他騎著自行車到達虎山果園。


    “姐夫,來拿飯盒!”大老遠的,喬小弟就衝著果園的門喊道。


    寧渝等得胃都抽疼了,趕緊起身:“我在這兒呢,我直接下來拿。”說完快速跑下去,才接過飯盒,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


    喬小弟笑嘻嘻:“是紅燒肉,二姐曉得你餓所以給你多裝了點飯,還給飯中澆了兩勺紅燒肉的肉湯。”


    他接著又說:“哦對了,一份是你的,中間這個飯盒裏的是孔老師的。酸辣肉皮湯裝在最下麵的飯盒裏,你們一起喝。”


    寧渝:“行,你回去喊你姐下午就別去山上了,要不然明天又得走一步痛三秒。”


    喬小弟急匆匆應了“好”,然後車頭一擺,直接掉頭猛騎回家。他也好餓,趕著回去吃紅燒肉呢。


    寧渝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拎著飯盒上山找孔老師去。孔老師因為得少吃多餐,每回來上班時口袋都會揣著餅幹,所以他倒是不餓。


    見寧渝拎著飯盒來,他舒朗一笑:“今天怕是又有口福了。”


    果園裏有棵大槐樹,他們去年在槐樹下安置了幾張竹桌,平常吃飯就在槐樹下吃。


    寧渝把飯一擺開,旁邊人就驚呼。


    “果然!我猜到了,特殊的日子寧渝的飯盒裏總是有肉。”


    有人就笑:“哈哈,十天裏有三天都是特殊的日子。”


    寧渝也失笑,對於他們家來說,逢年過節是特殊日子,家裏人生日是特殊日子。


    彰彰開始說話是,得割兩塊肉慶祝。衡衡畫了一副像樣的畫也是,得煮盆酸菜魚慶祝。


    就連喬小弟忍著寒冷跑到山上照到第一張日出東方,可以登上攝影展覽的圖片、茗茗首次帶領著村裏人,把山柚油送進第十個供銷社,以及他某天找到了珍貴的植物,都算是能吃肉的特殊日子。


    至於今日,今日是種千斤拔和粉防己的日子,嗯,多少也算特殊吧。


    家裏的特殊日子著實太多,寧渝從前也被茗茗的一套套“特殊日子理論”給嚇到,後來才漸漸習慣。


    此刻,他和老師的飯盒裏各有足足有四大塊濃油赤醬的紅燒肉,加上韭菜炒豆幹和綠油油的青菜,配著酸辣暖胃的肉皮湯,師徒兩人饑餓的肚子逐漸熨帖。


    春光明媚,上陽村中。


    許多小孩兒回家後開始和家長們據理力爭關於稻草人的事兒。


    “根本就不是你們說的那樣,稻草人得用鐵來做外殼才行!”


    喬茗茗:?等等,我沒說用鐵。


    “澆水不是稻草人拿著水瓢澆,而是要在、在田裏拉管道……”


    喬茗茗:嗯嗯,這次說對了。


    “用、用磚頭!對,用磚頭蓋管道,就和咱們的水渠一樣,蓋個小小的水管來。”


    喬茗茗:!我也沒說用磚頭。


    家長們並不蠢,隨即提出質疑:“怎麽可能用磚頭!”


    孩子腦袋動得快,想想也覺得不妥,立刻接道:“那就是用竹子!對,就是用竹子,把裏頭的竹節通了然後用竹子做管道。”


    家長們這才點頭。嗯,竹子管道聽著還靠譜些,不錯不錯。


    咦,就是怎麽開關呢?不過沒關係,小喬說的小喬肯定懂。


    喬茗茗:……累了,毀滅吧。


    還好她沒聽到,要不然她得心梗。


    不過用鋼鐵做稻草人,用竹子當管道的這話還是很快傳得滿村都是。並且還附帶上了“這是小喬姐親口說的”的前綴。


    喬茗茗今天沒氣死,明天後天聽到這話也得氣暈在家裏。


    此刻,一無所知的喬茗茗正在吃飯,吃完飯後給玩得滿身都是泥巴的彰彰洗澡。


    “你真是髒啊彰彰,你改名叫髒髒算了!”喬茗茗拿著毛巾狠狠搓,惹得彰彰直躲,撅起小嘴巴說,“彰彰就是彰彰!”


    喬茗茗撇嘴:“你這是去哪裏玩兒的滿身泥巴,是不是和妞妞去踩水啦?是不是又不聽芸芸姨的話?”


    彰彰啪啪拍著木桶裏的水:“去,去踩,又摔倒,在菜地裏!”


    這是說在菜地裏踩水坑,又摔倒摔得滿身都是泥巴。


    然後還不肯正麵回答有沒有話,那就是沒聽芸芸的話,兩孩子趁著芸芸沒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去的。


    喬茗茗把她拉起來,看看她屁股:“沒摔痛吧?”


    彰彰笑嘻嘻:“沒有沒有!”


    喬茗茗嗬嗬笑,這態度就是下次還敢了。


    今天太陽挺大,喬茗茗是把從前家裏還沒蓋衛生間時洗澡用的木桶搬到後院來,然後再在木桶裏倒熱水給彰彰洗澡的。


    彰彰喜歡這樣洗澡,洗完時還雙手緊緊抓著木桶邊,“不要不要”的叫,死活不撒手。


    “媽媽呀,還想洗!”她臉蛋憋紅。


    喬茗茗使勁兒一抱,把光溜溜的彰彰用棉布浴巾一包:“洗個屁,洗十多分鍾了,早洗幹淨了,再洗就脫皮了!”


    彰彰亂啊啊的叫,被喬茗茗緊緊抱在懷裏掙紮不得。


    洗得白白嫩嫩,幹幹淨淨後,幫她穿好衣服,再哄她午睡。


    太陽逐漸往西移,時間來到下午一點半。彰彰也到了午睡的時間,鬧了會兒後就躺在喬茗茗的懷裏沉沉睡去。


    喬小弟已經把飯碗給洗完了,洗完後匆匆趕去田裏上工。喬茗茗再把衡衡拉去洗澡,洗完了兄妹倆的衣服一起洗了晾曬。


    幹完這些活後,彰彰迷迷糊糊睡醒,坐起身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喊“媽媽”。


    任勞任怨(憋著火氣)的媽媽又風風火火地趕到房間中,給這剛睡醒的小丫頭一個擁抱和親親,然後綁頭發,喂水喝,以及帶她上廁所……


    時間滴答滴答流逝。


    院子中晾滿衣服,除了衣服外還有床單和被套,以及棉花被。


    院子和屋子也被清掃一遍了,去年年末時院裏放了幾塊青石板,青石板把房間門口和院子門口給連接起來,青石板的旁邊還有兩排磚頭,磚頭的邊上呢?是開滿鮮花的花盆。


    如今青石板上的浮土被清掃幹淨,屋簷底下的蜘蛛網也已消失。


    房間中的一切都井井有條,桌子上鋥亮鋥亮的,就連牆壁上都毫無灰塵。


    寧渝傍晚下班回來,看著整潔的家,倏地笑了,調侃道:“你今天這是又犯病了?”


    茗茗每次忽然想大掃除時,都嘀咕自己這是犯病了。


    “唉!”喬茗茗歎氣,搞完衛生後她就去洗了澡,洗完澡的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要累死了,忙一個下午不亞於去山上幹活。”


    可以預見,她明天得廢。


    “那我去做飯。”寧渝摸摸她,憐惜說,“你好好休息,晚上給你推推。”


    晚飯也簡單,中午的紅燒肉還沒有吃完,韭菜炒豆幹更是剩了半盤子。寧渝隻需再煮一碗紫菜蛋花湯和炒一道清炒豆芽就行,


    吃完晚飯,喬小弟帶著兩個孩子在衡衡的房間裏嬉笑玩耍。


    而另一間房間房門窗門緊閉,喬茗茗趴在床上,寧渝先是給她推拿一番,然後再幫她鬆鬆腿部肌肉。


    隨著藥酒倒了出來,淡淡的藥酒香漸漸充斥著整個房間。


    喬茗茗舒服得都快要睡著了,眼睛半閉,燈光在眼前朦朧,人也眩暈。腦袋此時空白一片,慢慢的,真就進入睡眠。


    寧渝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手上動作停止,他歪頭瞅了喬茗茗一眼,嘴角不禁上翹。


    隨後幫她把褲腳拉好,再輕輕翻身將被子蓋上。


    一夜好眠。


    翌日。


    村裏繼續種植千斤拔和粉防己。


    除此之外,田野上也出現人影,正在修整著田埂,以防垮塌。


    遠處的田野中機器在工作,同時還有牛,這簡直全是奇景了。喬茗茗反正是頭回見到機器和老牛在一處田野中工作。


    不消多說,村裏的孩子們站在田邊,看到這一幕後,最是直觀的感受到了什麽叫科技。


    衡衡就很驚奇:“媽媽你瞧,機器幹活要比牛快呢!”


    喬茗茗:“對,所以才要機械化。”


    衡衡嘴裏反複念著“機械化”三個字,忽然頓住腳步,然後蹦一下開心道:“想起來啦,小銳哥哥就畫過好多這種圖呢。”


    喬茗茗毫不意外:“你小銳哥哥在這方麵很厲害。”隻要把機器給他,再把材料給他,他能複製出一台全新的出來。


    衡衡道:“那我要去問問小銳哥哥機器人,讓他往後給我做個機器人!”


    喬茗茗:“……行唄。”


    衡衡果然跑到了董銳那裏。


    不多時,寧渝出門上班,沿路又把這位既是找小銳哥哥說話,又是想躲避著不願意去果園的小孩兒從董三叔家抓了回來。


    寧渝道:“說好的隔天去一趟就得隔天去一趟,要不然你這算說話不算話。”


    衡衡耷拉著腦袋:“不對,是你先說想讓我去的,我是被你逼迫得才同意的。”


    寧渝驚訝笑笑:“呦,你還曉得逼迫?”


    衡衡雙手環抱,哼了一聲:“逼迫,就是壓迫!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所以我剛剛才不是躲避,而是反抗!”


    他瞬間昂首挺胸,好似是英雄。


    寧渝:“……”


    收音機聽多了後嘴皮子都利索了,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話?他都怕再過兩年自己和茗茗都說不過這小屁孩。


    “反抗無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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