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冥死在離開南水那年冬天。


    臘月二十七,還有兩日便是他的十六歲生辰。


    咽下最後一口前,殷冥閉不上眼睛,有些後悔。


    數幾日,他不該給玉衡送去那封信,邀他來北涼做客,他寫滿了三十頁紙,同他講北涼每一條鬧街,犄角旮旯的鋪子小館。


    他想,若是有時間,想和玉衡一間間逛完。


    玉衡那樣喜歡熱鬧,他定是會來的,可若他到了北涼,知道他死了,定會難過。


    他不喜歡看玉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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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蘭和玉衡沒任何關係。


    第185章 神界篇之雙生


    殷冥從未想到,他能再次睜開眼睛。


    四周是濃重的血腥氣,他躺在朱砂血塗的陣眼上。


    一男一女身穿黃色長袍,站在遠處,麵無表情,道:“成功了麽?”


    殷冥記憶之中,父王仁慈,母後寬和,他從未見過二人如此冷漠。


    黑室之中,還有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


    “好了。”


    殷冥睜著眼,動彈不了,四肢如同捆綁,僵硬的束縛在軀殼之中,無法控製。這具身體張開嘴,一字一句道:“母後……我這是怎麽了?”


    隨即,又從血陣中爬起來,看著陣外的人。


    殷冥遽然心驚,不是他在動,也不是他在說話。


    女人道:“冥兒?”


    “……”


    須臾,身體僵硬點頭。


    女人急急走過來,抓住他的手。


    那夜,殷冥才知道,北涼王後當年生下雙生子,本是大喜,卻逢當夜生異象,天師占後,讖曰:


    一子: 當塗遺孽,穢亂宮闕。一乾一女坤,斷送人國。此子若握兵權,致肇地覆天翻之禍,或北涼亡之。


    另一子:枝發厥榮,為國之棟。皞皞熙熙 ,康樂利眾。能使天下又安,遺風萬代,利乾治也。


    二子一胎雙生,命格迥異,為北涼社稷,其中一子生來還未冠姓,便被棄之深林,自生自滅。


    可誰知,北涼太子雖命旺北涼,卻體虛病弱,當日,天師道:北涼建朝殺伐過重,煞孽反噬,國運散盡,若此子可至弱冠,北涼可有一救。


    殷冥死後,王上鬱鬱寡歡,王後以淚洗麵。後費盡心思,找到當年被棄山間的一子,利用至親羈絆,助他奪舍重生。


    王後抓著他的手,道:“冥兒,回來便好。”


    殷冥想說不是,生死乃天數,萬不該奪人壽命。


    可這幅殼子卻笑起來,齒縫之間,磨出寥寥數字:“多謝 母後。”


    ……


    殷冥並未奪舍成功。


    可見,可感,卻無法支配。


    數月之前,北涼王室稱太子病重,後請來神醫,如今已然病愈。


    鏡中容貌與殷冥相似七八,加上殷冥本就重病,不常踏出殿門,並未有人懷疑,這位北涼太子已換了個殼子。


    一晃數年,殷冥本以為會一直如此,直到一日,這幅肉體的主人抬頭,看到了玉衡。


    玉衡坐在樹上,盈盈笑道:“誒,你還記得我麽?”


    玉衡想叫他的名字,最後卻紅著臉道:“太子殿下。”


    殷冥聽到,劇烈的心跳。


    並非他的心跳,是這幅肉體的心跳。


    當夜,玉衡跟著“太子”偷偷溜進了東宮。


    殷冥通過這雙眼睛,看到玉衡頸後的咬痕。


    可惜,他已經與其他乾元結成道侶。


    夜裏,玉衡打了地鋪,睡在床下,地上比南水的床還要硬。


    殷冥想多看他幾眼,“太子殿下”卻閉上眼翻了個身。


    數年之中,殷冥第一次,想爬出這個身體,想要走到玉衡身邊,給他一個擁抱,不管他是不是有了別人,也要告訴他,他真的很想念他。


    玉衡躺在地上,他不太舒服,總覺得有些熱,他想要打開窗戶,小聲道:“殷冥……”


    床上人不悅道:“叫太子陛下。”


    玉衡:“……”


    殿中沉默半晌,玉衡道:“太子殿下變了。”


    “……”


    太子殿下不想露出什麽破綻,問:“哪裏?”


    玉衡什麽都沒有說,可殷冥覺得,他是生氣了。


    半晌無話,氣氛尷尬且僵硬,許久,玉衡道:“我睡了。”


    “嗯。”


    太子想,這人大抵就是他的“好兄弟”的筆稿中,把名字寫過千萬遍的那個坤澤。


    他想起後頸那道咬痕。


    太子煩躁翻身,心道:貌醜無比,不過如此。


    ……


    太子沒有想到,夜深,這個坤澤,會爬上了他的床。


    他睜開眼睛,一股濃烈的香氣,熏得全身血液都向身下湧去,陰莖充血堅硬,兩腿間的肌肉繃緊。


    他被渴求的信素包裹住,靈魂為之震顫,承華口中幹燥,眼中逐漸赤紅。


    真騷。


    想幹死他。


    想這個坤澤懷孕。


    欲念,逼得他幾乎發瘋。


    玉衡麵色通紅,眼中漆黑濕潤,湊到“太子”麵前,親吻他的嘴角,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口,道:“我不知道怎麽了,很難受……”


    玉衡並非初情,但卻是第一次如此無法控製,叫人失去理智,洶湧的情欲和著信香,沾濕了褲子。


    太子的手指粗糙,上頭有常年握劍的粗繭,兩根手指擰住衣裳裏嫩紅的乳尖兒,手掌用力握住玉衡的胸肉。


    “唔……”


    過於粗暴,玉衡覺得疼。


    太子扒開這個坤澤的衣裳,兩指夾住乳頭,用牙齒咬。


    玉衡道:“殷冥……”


    這個名字,如同一盆冷水,潑在太子頭上。


    他兩顎凸起,咬牙道:“放開。”


    玉衡瞳孔放大,濕潤失神,湊過來親他。


    太子一把將他推開。


    玉衡伸手抓他,剛碰到對方衣角,身子陡然一震,突如其來的壓迫,凝成實質性的恐懼,壓的他趴在床上,動彈不得。


    太子走出房門,須臾,提進一盆冰水,潑在玉衡身上。


    “冷靜了麽?”


    玉衡嗆了口水,趴在榻間咳嗽,滿身熱氣被太子劈頭蓋臉的一盆冷水衝走。


    殷冥看到玉衡抬起頭,眼眶發紅,道:“太子殿下,可真是狠心。”


    ……


    未冠病歿,生離死別。


    那夜之前,殷冥覺得,他已見識過人生中最大的痛苦。


    卻不成想,隻是開始。


    標記是道欲枷。


    為人標記,其他乾元便該無法感知其信香,更無法誘其發情,除非……


    二人本就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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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開始火葬場。


    第186章 神界篇之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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