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莫要太過頭,當心她擺郡主的款兒。”


    周姨娘笑眯眯道:“大姑奶奶,我看這郡主沒多少心眼子,就會耍橫。可這會子她耍橫又沒人理她,我好好殺一殺她的性子,省得她不止天高地厚,成日家胡說八道。”


    柳翩翩眯起眼睛看著周姨娘。


    周姨娘本來正在笑,見柳翩翩表情嚴肅,連忙收斂了笑容:“以往都是我不好,讓老太太和大姑奶奶誤會我了。以後我定會事事聽大姑奶奶的吩咐。”


    柳翩翩輕笑一聲:“月升,給她兩個木魚,外加兩匹好料子和一根金簪子。周姨娘往後好好修身養性,將軍說了,過一陣子把你家小郎送到鎬京去讀書。等安陽郡主回京,姨娘好好管著大老爺,安心過日子就好。”


    周姨娘聽到大老爺三個字,熱騰騰的一顆心瞬間涼了下來。連親爹她都不冷不熱的,那自己就更不算個什麽了。


    周姨娘本來以為這次機會能拉近雙方的關係,誰知柳翩翩依舊不冷不熱的。好在願意送她大兒子去鎬京讀書,不虧!


    周姨娘聽懂了柳翩翩的意思,往後她要負責看著老爺,不讓她惹事!


    成,不就是個瘸腿老男人嘛,看著他就是!


    等周姨娘一走,柳翩翩笑著對星辰道:“這美人刀果然是個有城府的,我二娘比她差遠了。”


    星辰笑道:“是個聰明的就好,往後她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柳翩翩丟開周姨娘不提,開始全力準備月升和鐵柱的婚事。


    作者有話說:


    早上好~


    牧羊人早起來打卡~


    第106章 扯官司因愛生恨


    謝景元的信很快就到了京城, 孫侯爺和汾陽王接到信後的反應截然不同。


    孫侯爺直接將信丟了,反正安陽又不是他女兒, 在西北過得好不好他才不在意。那汾陽王年輕時還能正經辦差, 老了老了卻沉不住氣來,養得兒子也是個混賬東西。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汾陽王府要落魄了。


    汾陽王可高興了, 女兒都二十多歲了,前幾年挑的太厲害, 現在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家。既然那個混不吝願意做媒說給孫家, 往後他也能多一層依靠。


    汾陽王知道孫侯爺肯定不會輕易答應親事,聽說送信之人已經將這消息說給了許多人聽, 汾陽王立刻在後麵添油加醋。沒幾天的工夫,滿京城的人都以為孫家少公子要娶安陽郡主。


    好家夥, 安陽郡主那麽刁蠻,也就隻有孫家能製得住她了。


    孫侯爺當然不想答應了, 安陽郡主當年退婚能當眾潑人家一盆涼水,這要是進了家門還不得磨死人?孫侯爺就是想讓她去纏謝景元,最好纏得那個混不吝妻離子散才好!


    孫侯爺恨透了謝景元當日撒手不管,害得他損兵折將, 在朝廷裏的威望大打折扣。


    可他萬萬沒想到安陽郡主這麽沒用, 現在這燙手山芋反倒掉自己懷裏來了。


    就在孫侯爺和汾陽王打嘴仗的時候,秦孟仁已經升任了禦史中丞。


    禦史中丞官居從二品,雖然官位不高, 可權利不小, 最主要的是他戰鬥力強, 手下一幫禦史被他指揮的團團轉。逮誰噴誰, 管你皇親國戚還是六部堂官, 真正是聞風而奏。


    孫太後對秦孟仁的依仗越來越重,甚至超過孫侯爺。以前滿朝文武還會在背地裏竊竊私語說一些閑話,自從孫太後收拾了幾個刺兒頭,再也沒人敢在背後嘰嘰歪歪。


    有孫太後、秦家和趙家全力支持,秦孟仁直接從四品跳到了從二品,成為大雍朝最年輕的從二品官員。


    不怪孫太後依仗他,孫侯爺思考更多的是孫家的利益,而秦孟仁真正是全心全意為孫太後母子著想,凡事都站在幼帝的立場思考問題,對孫太後也是貼心鐵肺,真正的忠臣一個。


    二十一歲的秦孟仁,短短幾年完成了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達不成的目標,成為當朝掌權者的真正心腹。孫太後對他言聽計從,幼帝更是對他百依百順。


    這一日,好久沒回家的秦孟仁準備回家一趟,順路帶上了裴謹言,新任五品侍講學士。


    秦孟仁自己沒時間給小皇帝上課,把裴謹言拉過去打下手。裴謹言這個先生當得十分愜意,幼帝現在對上學讀書沒什麽興趣,裴謹言就帶著他看一些話本子,聽一些民間故事,趁著他心情好的時候才能教一些四書五經。


    秦孟仁說要帶他回家,裴謹言立刻跟幼帝告假。


    幼帝眼巴巴地看著裴謹言:“裴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先生家好不好?”


    裴謹言溫聲道:“陛下,秦大人家裏也有個孩子呢,寧哥兒好久沒見到親爹了,秦大人回去看一眼。您放心,等去看過了我們就回來,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種的君子蘭怎麽樣了。”


    在幼帝的不舍中,裴謹言從宮裏出來跟秦孟仁匯合。


    秦孟仁正背著雙手站在宮門口,二十一歲的秦孟仁穿著從二品官服混在一群老頭子中間,仿佛鶴立雞群一般,淡淡的笑容、和煦的目光、俊俏的麵容和沉穩的氣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誰家的讀書郎。


    秦孟仁與一群老頭子告別,轉身看到了裴謹言。跟秦孟仁比起來,裴謹言看起來就天真了許多,純真的笑容、幹淨的眼神,還有那股恬淡無欲無求的氣質,仿佛真正少不更事的少年郎。


    裴謹言先拱手:“秦大人。”


    秦孟仁微微一笑:“還跟我客氣什麽,跟我回家。”


    裴謹言錯開半步跟在秦孟仁身後:“你早就該回家了,寧哥兒最近變化好大,會喊爹娘了,可惜你不在家裏。我聽說前兒他跟一群小孩子玩,人家都回家找爹,他找不到,傷心的哭了一場。”


    秦孟仁雙手背在身後慢慢往前走:“男子漢大丈夫,總是要長大的。”


    裴謹言笑道:“他才多大,正是需要爹娘的時候。你看陛下都這麽大了,天天還纏著太後娘娘,寧哥兒才兩歲。”


    秦孟仁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帶著裴謹言上馬,慢慢往家裏而去。


    等二人到了秦家,門口的守門人十分高興:“仁大爺回來了。”


    秦孟仁是二房長子,在秦家一眾堂兄弟中雖然排行老三,但因為他現在地位顯赫,家裏人都叫他仁大爺,二房人隻稱呼大爺,連個仁字都不帶。


    守門人對裴謹言十分熟悉,也打了聲招呼。


    因著裴謹言經常來,秦孟仁帶著他直接去了後院。好巧不巧,今日跨院裏有客人。


    你道是誰,正是柳文惠的親娘薛氏!


    薛氏自回京後一直在郊外居住,柳文惠時常打發人送錢過去,娘兒兩個日子還過得去。


    柳文忠總是在家裏閑著,薛氏越來越著急。現在秦孟仁做了從二品,權傾朝野,自己的女兒雖然是個妾,讓他尋個差事總不會太困難吧?


    薛氏壯著膽子來求,趙雅蘭心寬,真讓她進來了。


    薛氏以往是高高在上的武安侯府世子夫人,是仁孝太子的大舅母,現在隻是個民婦,低著頭去給趙雅蘭行了禮,然後憋著一肚子火去了跨院。


    娘兒兩個好久沒見麵,先是抱頭痛哭了一場。等知道女兒居然還是處子之身,薛氏一邊著急一邊罵女兒。


    “你怎麽這麽不中用,白長這一張好看的臉!”


    柳文惠又臊又氣:“娘就會罵我,我能有什麽好辦法,自從寧哥兒出生,大爺他從來不進後院,連雅蘭姐姐都沒辦法,我能怎麽辦?”


    柳文惠越說越委屈,當場哭了出來。


    薛氏先是安慰女兒一番,又教她許多禦夫之道:“你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要什麽臉麵。他不是喜歡你姐姐,我告訴你,你姐姐現在一點不賢良,動不動大棒子抽自家男人。明兒你也換個樣子,不要什麽賢良淑德,潑辣一些,說不定他就喜歡呢。男人都賤得很,你越對他好,他越不給你當回事。你往後莫要再巴結他,說不定他對你另眼相看呢。”


    母女兩個說了個把時辰,薛氏本來想讓女兒給兒子找份差事,現在女兒連女婿的麵都見不上,還找個屁的差事。


    柳文惠自然不會讓親娘白跑一趟,給了她一些銀子打發她走。


    讓薛氏沒想到的是,她離開的時候,迎碰頭遇到了秦孟仁和裴謹言。


    三人同時止住腳步,薛氏欣喜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


    “仁哥兒,謹言。”


    薛氏喊的還是原來的舊稱呼,秦孟仁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神裏一片平靜。


    裴謹言打破沉默,對著薛氏拱手:“師娘。”


    薛氏扯了扯嘴角;“幾年不見,謹言長高了。”


    裴謹言的笑容依舊非常和煦:“師母到京城來時怎麽不打個招呼,您這一走,先生那裏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上回我娘給我來信,說先生又納了個妾,還生了個九郎。”


    薛氏的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她真不知道這事兒。她雖然被柳元濟休了,但她兒子是正兒八經的柳家少爺,她心裏並沒有把那休書當回事,心裏還是以柳家大太太自居的。


    現在柳元濟納妾,還生了兒子,她卻丁點不知道,她感覺受到了侮辱。


    秦孟仁的眼神波動了一下:“大太太這是要走了?”


    薛氏聽見他喊大太太,心裏立時清醒過來,這是不認自己這個嶽母。


    秦孟仁現在是從二品官,薛氏無品級,但薛氏沒有給秦孟仁行禮,秦孟仁也沒計較,徑直略過薛氏準備回正房。


    薛氏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喊道:“仁哥兒,當初你答應了我會好好照顧惠姐兒,你就是這樣對她的?”


    秦孟仁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麵無表情地看著薛氏。


    “比起大太太,我們家對柳姨娘不是很好嗎?”


    薛氏一口氣堵在胸口,柳家那些姨娘以前被她整治的死的死病的病。秦家隻有柳文惠一個姨娘,雖然秦孟仁不睡她,但秦孟仁連正房太太都不理,柳文惠爭無可爭。


    秦孟仁的眼裏終於流露出罕見的一絲嫌惡:“大太太往後莫要再來了。”


    薛氏心裏一驚:“仁哥兒,我不是埋怨你,我是,我是擔心你。”


    秦孟仁轉身往正房而去:“不必。”


    看著秦孟仁的背影,薛氏咬碎一口牙,這個狼崽子從來對她都沒個好臉色。以前是因為她是個後娘,現在成了她半個女婿,還是沒有個好臉對她。


    不管薛氏怎麽生氣,她還是被秦家的丫頭帶走了。


    裴謹言跟著一起去了正房,寧哥兒見到他之後就撲了過來,扯著他就要去看自己的玩具。


    裴謹言蹲下身抱起他:“寧哥兒,叔叔帶你去院子裏玩好不好?咱們去打陀螺。”


    兩歲的寧哥兒已經能聽懂許多話,他看了一眼趙雅蘭。


    趙雅蘭見到忽然歸家的秦孟仁,喜形於色,連忙點頭:“有勞裴兄弟。”


    秦孟仁看了一眼旁邊的兒子,寧哥兒對他陌生的很,隻想趕緊拉著裴謹言出去玩。


    等裴謹言將寧兒哥抱走,趙雅蘭有些不知所措,她今日都沒好好裝扮:“大爺回來了,我去讓廚房做飯。”


    秦孟仁回了兩個字:“不用,等會子我要進宮。”


    趙雅蘭的話被硬生生卡在喉嚨裏,她怔怔地看著秦孟仁:“大爺,寧哥兒他想您。”


    秦孟仁看著她道:“朝廷裏事情多,陛下年幼,朝中狼子野心之人何其多。我既然擔了這份責任,就要好好當差,家裏的事情就勞煩你了。”


    趙雅蘭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他已經三十八天沒回家了,回來一趟,連飯都不肯吃,也沒有抱一下孩子。


    她抬頭看著秦孟仁:“大爺,寧哥兒他也很小呢。”


    秦孟仁對著他微微一笑:“我在外辛苦,都是為了你們。”


    趙雅蘭所有的話都被封住,她想說我不需要,可她說不出口。她心裏非常清楚,什麽為了他們母子兩個,都是騙人的。


    他真正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弄權。


    趙雅蘭看著秦孟仁,目光從最開始的欣喜變得淡然,最後甚至有了一絲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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