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好年輕,嗚嗚嗚嗚,等會兒我想和他要簽名。”


    “花癡,官網顯示季總已經39歲,他兒子都十七歲了!”


    “原來清大的食堂很好吃啊,我決定考清大!”


    “我不想離家太遠,還是考安大吧,畢業後想進季氏工作。”


    “哈哈哈哈哈快醒醒,你們倆的成績夠不上啊。”


    ……


    季恂初全程脫稿演講,侃侃而談,麵對一個個求知的青澀臉龐,他不再是對待員工下屬的嚴厲,語氣帶上了儒雅和溫和。


    很快,到了提問環節。


    方才還激動的學生們,霎時安靜下來。


    和季氏總裁聊天的機會可是難得,一些簡單的問題說不定也會受益匪淺,可麵對這種級別的大佬,尚未出社會的孩子們,顯然有些緊張。


    他們麵麵相覷,試圖等著周圍其他同伴站起來,然後再緊隨其後。


    畢竟,第一個和第二個提問,差別還是很大的!


    看台上,季恂初語氣溫和:“不要緊張,想問什麽都可以,就當做是聊天。”


    學生們低下頭,害怕與之對視。


    心裏卻在呼喊著,快來一個敢死先鋒打頭陣啊!!!


    或許老天是聽到了他們的期盼,將頭埋進胸口的高中生們,忽然聽見一個好聽的女聲:“季總,什麽問題都可以問嗎?”


    “嗯。”


    “那您結婚了嗎?”


    學生們:“???”


    季恂初眯起眼睛,隔著幾十米遠的距離,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女人笑容滿麵地問道。


    第103章


    103


    人群炸開了,紛紛回頭,想要看是那位同學這麽大膽,居然敢問這種問題!


    結果,就看到了一位大美女。


    高中生:(⊙o⊙)!


    天氣轉熱,蘇曲桃帶著一頂遮陽帽和口罩,所以並沒有人認出她來,但隻看外表和穿著打扮,也能知道是一個美女:“你說可以隨便問的。”


    語氣輕鬆又無辜。


    季恂初一頓。


    台上,其他老師心情有如坐了過山車,跌宕起伏,校長甚至開始詢問旁邊的教導主任,提問的是哪個班的新老師——年前學校來了一批新實習老師,校長看著蘇曲桃的打扮,不像學生,便誤以為是老師。


    教導主任也不認識,神情嚴肅,心想總不能因為一個提問得罪了季氏總裁。


    正準備悄悄過去找那位新老師讓其坐下,忽然聽到台上季恂初開口:“我結婚了,婚姻幸福。”


    嘩——


    季氏總裁已經結婚這件事情,不是什麽疑問,但他回答了這麽一個問題,卻是讓人震驚無比,激起了不小的議論熱鬧。


    好似雲端的人從天上下來,變得平易近人,不再需要眾人仰視。


    以至於在眾人心中產生一種平易近人的感官,譬如——這種問題季總都會回答,那我的問題肯定也會回答吧?


    學生們終於鼓足勇氣,陸陸續續舉手提問。


    “季總,請問您當年最後一學期,是怎麽衝刺的?”


    “我想問一下季總,有沒有迷惘的階段。”


    “考場上太緊張總是馬虎怎麽辦?”


    “聽說季總和夫人是閃婚,你們是高中同學嗎?”


    求知的氛圍盛況空前,誰都沒有注意到,剛才提問的大美女,則早已經悄無聲息退出人群。


    *


    半個小時後,演講結束,季恂初在校領導的陪伴下,從主。席。台一邊下來。


    身後,是學生們宣誓的豪情壯語,飄蕩在風中,把風都震得顫抖幾分。


    校長熱情邀請:“季總,中午已經訂了餐廳的位置,一起吃個飯吧。”


    二十幾年過去,現在的校長早就不是當初教授季恂初的那位,但男人依舊客氣,體現著天之驕子的教養:“不了,中午和家裏人有約。”


    一聽到家裏人,校長便想起來剛才演講,頓時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聽得出,季總和夫人關係恩愛,作為第一中學的校長,他本人也在酒場上見過許多商人,所以也按照經驗給季恂初接風洗塵,現在看來,還是有失妥當。


    不過校長見慣了大風大雨,很快就改變態度:“既然季總有事,我們就不打擾了,等有機會,一定好好宴請!”


    “老師客氣了。”


    季恂初找到蘇曲桃的時候,對方遠離人群,站在一處公告欄下麵看東西。


    他抬腳走過去。


    蘇曲桃眉眼彎彎,不知道什麽東西讓她看得入迷,甚至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


    直到季恂初在她身後出聲:“看什麽?”


    蘇曲桃倏然回神,然而她等回過神看到來人,笑容反而越來越大,季恂初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緊接著蘇曲桃便伸手指向角落裏的一張照片:“你小時候好可愛啊哈哈哈哈哈哈……”


    季恂初順勢看過去,對上了自己的高中照片:“……”


    也不知道是因為季恂初做出的成就太顯著,還是這邊的公告欄太偏僻,已經被學校遺忘。


    二十幾年前的照片出乎意料竟然被保留了下來,歲月痕跡明顯,哪怕有玻璃的保護,經風吹日曬,也變得不再清晰。


    蘇曲桃雖然在老宅見過季恂初小時候的照片,但還是被這張樸實無華的證件照給驚豔到。


    照片中的少年留著的短發,容貌依稀能看出現在的影子,不過與成熟穩重的季總相比,十幾歲的少年渾身上下充滿青澀。


    他抿著雙唇,仿佛能感受到對麵攝影師讓他放鬆的要求,可惜效果甚微,少年如星的眸子堅毅不折,劃破時間的界限,然後在二十幾年後刺穿了模糊的色彩。


    或許,在漫長的歲月中,這張照片、這個少年,也驚豔了不少女孩子的青春。


    不知怎麽,蘇曲桃有些遺憾了。


    遺憾自己穿越的時間太晚,錯過了太多有趣的事情。她自己並非未發覺,自己對季恂初的感情越來越深,從最初的試試看,到現在,願意投入精力,去經營一段感情,時不時還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吃醋。


    以前她覺得戀愛中的人像個傻子,所以每一段感情都確保自己時刻處於理智,現在自己變成了智商,又覺得,沒有什麽不好的。


    畢竟,這也是人生中難得的一種體驗。


    她不知道的是,不止她有這種想法。


    季恂初站在旁邊,所以清楚看到了女人臉上的欣賞之情。


    分明照片中的少年也是他自己,但他卻不想蘇曲桃將目光太多投入其中,不動聲色往前走了一步,岔開話題:“好看嗎?”


    “唔,挺好看的。”


    她側頭看向西裝革履的成熟男人,感興趣地問:“你以前肯定是校草吧?”


    季恂初表情沒有改變:“不知道。”


    “不知道?!”她比他還要驚訝,“你這麽帥,肯定會被很多人喜歡吧!說不定有很多女孩子和你要聯係方式……哦不,二十年前,那個年代應該流行送情書吧?”


    季恂初:“……”


    他倒也沒有老到那種程度。


    麵對蘇曲桃充滿求知的目光,季恂初歎了口氣:“大概吧,不過我那時候的注意力不在這些方麵,不知道這些事情。”


    “那你高中時候的注意力在哪?”


    蘇曲桃眨眨眼。


    季恂初看向了她,淡定道:“沉迷學習。”


    “……”


    沉迷學習的季大總裁,在十幾年後,帶著自己的妻子來到自己的母校,兩人相攜,靜靜走過曾經走過的道路。


    翻新過的學習樓,原本空無一物,現在爬滿藤蔓的小石子路徑,還有幾十年未變的學校食堂。


    食物很便宜,五塊錢便能打一葷兩素的熱菜,再買一份主食,便能營養豐富得填飽肚子。


    見蘇曲桃並未排斥,季恂初幹脆帶她去嚐試自己曾經吃過的學生餐。


    兩人的身影自然吸引到了食堂裏其他人,因為看過演講,不少學生認出了季恂初,半是害羞半是鼓足勇氣和他們打招呼。


    季恂初點頭回應。


    學生們吃飯速度快,加之兩人來得晚,很快便在角落找到了一個收拾好的空位置。


    周圍都是朝氣蓬勃的學生,讓蘇曲桃覺得自己也回到了學生時期,餐盤裏的飯菜都是季恂初推薦的,蒜蓉炒肉,西紅柿雞蛋,酸辣小白菜,是學校裏常見的家常菜。


    季恂初拿的是另外三樣菜,方便兩人交換著品嚐。


    蘇曲桃先嚐了嚐自己的菜,味道還算不錯,然後新致滿滿去夾季恂初的菜,忽然瞪大眼睛:“我覺得你的紅燒肉好吃,比我的蒜蓉炒肉好吃。”


    季恂初笑起來:“交換?”


    蘇曲桃糾結:“可是我喜歡西紅柿炒雞蛋哎。”


    “那都給你。”


    於是,蘇曲桃樂嗬嗬吃了兩葷兩素,做了安城一中第一個五塊錢吃四道菜的“土豪”。


    她還將照片分享到網上,一度讓安城一中的食堂也小火了把。


    黑板上的倒計數字越來越小,模擬考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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