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青衣的小倌掀起簾子招呼, 嬌俏地朝著人一跺腳;


    滿街都掛著紅燈籠。


    她才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就是傳說中的花街柳巷。


    歲:?他帶她來這裏做什麽?


    小歲少宗主,從前見過昆侖劍宗的情侶花前月下滾竹林的,見過昆侖劍宗的山下集市裏, 全是不好好練劍親親我我的小道侶的,從未見過手拉手一起去青樓的。


    她的眼神狐疑又詭異,看看那魔頭, 又看看周圍的花街。


    那魔頭拉著她,找了一家成衣店走了進去:


    魔:“廣平剛剛的消息。”


    魔:“那孽畜,在青樓。”


    他發現了不對勁,轉過頭來抓住了她詭異的視線, 頓時樂了:


    “你以為本座帶你來做什麽?長見識麽?”


    她立馬轉過頭去,假裝剛剛沒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嗤笑了一聲:


    “本座這麽一想, 你倒是真的應該長長見識, 你長這麽大,還沒見過人敦倫吧?”


    此魔的眼神仿佛在說:你這沒見過世麵的小蘿卜頭。


    她立馬反駁道:“見過。”


    魔頭挑眉,“見過誰?”


    歲:“我們,兩個。”


    魔:“……”


    這魔心想:那算個屁,她都腦子不清醒了,哪裏記得發生過什麽?


    但是他不和這沒見識的蘿卜頭計較——


    他隨手抓了兩件順眼的衣服丟給她,讓她換上。


    這蘿卜頭一身白衣劍修的打扮,正經得不得了,和來這裏逛花街的人格格不入,實在是太打眼了。


    她換了衣服出來,就看見了這魔頭也換了一身衣服。


    這魔頭完全是按照許家的那個許天成的打扮來的,一身錦衣華服,手裏還多了一把扇子。


    這打扮放在許七公子的身上,就有一種吊兒郎當、腎脾兩虛的勁兒;


    但是穿在了這魔頭身上,他個子高,身形修長,丹鳳眼一眯,當真是貴氣至極。


    他的丹鳳眼上下打量了這蘿卜頭一下,看著終於沒有那麽正經了,就直接拉著她走出了成衣店。


    按理說,大魔頭長得這樣好看的青年,應當很搶手才是。


    但實際上,更加搶手的是他身邊的那顆水靈靈的蘿卜頭。


    天賜府這裏經常有女修、修真世家的貴女也會出入秦樓楚館,也不知道是不是口碑極其好,來3這裏的女修人數非常龐大,以至於這裏小倌的數量遠遠大於漂亮姑娘。


    尤其是那蘿卜頭氣質清冷卓絕,長得精致又好看,舉手投足間風流恣意,一路上不少小倌朝著她拋媚眼。


    那魔頭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他長得漂亮,但是丹鳳眼一眯,氣勢實在是不好惹。


    姑娘們立馬後退三尺遠。


    他陰惻惻地掃過每一個給那劍修拋媚眼的小倌,眼神和看死人似的。


    這下子,小倌也不敢靠近了。


    在他們的周圍,出現了一片生人勿近的真空。


    沒見識的蘿卜頭問:“不是要帶我來長見識的麽?”


    這魔頭立馬翻臉,矢口否認:“長什麽見識?你見識過本座還不夠?”


    他立馬陰惻惻地盯著這顆蘿卜頭,仿佛她要說一句,他就能一口把她吃了似的。


    這天賜府的青樓一條街,就是孽畜三兄弟長明宗的產業之一。


    這裏麵許多的姑娘和小倌,全都是魔族。


    孽畜三兄弟逃出了魔界之後,在人族發展自己的勢力,但是他們習慣了燒殺搶掠,這一套顯然在人族中間行不通,還容易引起圍剿,於是孽畜三兄弟就另辟蹊徑。


    他們開始悄悄承包了修真界的許多聲色場所。


    就像是天賜府的青樓一條街,就是長明宗的產業之一。


    別的魔跟著老大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當魔將;


    跟著孽畜三兄弟就隻有做鴨一條路。


    幸好魔族都葷素不忌,沒有什麽節操,發現做鴨也很香,還有大把的靈石可以拿後,他們都無一例外地墮落了,愉快地開始做鴨。


    而且魔族活好,身材好,比人族高大,回頭客就變得很多。


    但是毫無疑問,當魔尊踏進了這座青樓,發現當年跟隨孽海的魔族們——


    有的穿著露臍裝跳舞、有的彈起了靡靡的琵琶,腿上還係著金色的鈴鐺,一副標準的下海做鴨打扮之時,魔尊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非常之臭。


    他想過孽畜三兄弟在人族裏麵到底靠著做什麽勾當維持營生,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會去做鴨。


    難怪廣平傳信的時候支支吾吾,隻是讓魔尊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魔尊怒道:“沒出息的東西!”


    小眼睛探頭:誰叫我?


    上午朝今歲看見了自己的“外祖家”是一群飯桶,非常生氣,魔頭當時不能理解她為什麽要動肝火,有這個必要麽?


    ——直到他看見了魔族在做鴨。


    魔尊怒道:“本座要把他們一個個全部踹進萬魔窟!”


    她拉住了暴怒的魔尊,讓他冷靜一點。


    這青樓的生意其實非常好,座無虛席,老鴇都來不及招呼生意;舞台下更是熱鬧,觀眾各個目眩神迷,露出癡迷之色,一把把的靈石都往舞台上拋,“笑一個”、“再來一個”的叫聲都快掀翻了屋頂。


    一看就是日進鬥金的銷金窟,所謂聲色犬馬,熱鬧非凡。


    她很陰損地說:“往好處想,生意這麽好,何嚐不是對魔族的一種肯定呢?”


    暴怒的魔尊仔細這麽一想——


    更生氣了!


    他抬腳踹開了一隻穿了個褲衩子,就想過來倒酒的魔族。


    那魔族還很浪蕩地扭來扭去,就被暴怒的大魔頭一腳踹飛了。


    這動靜立馬就要引起維持秩序的魔族的注意。


    他拍拍手,清脆的鼓掌聲破壞了音樂的節奏,無數魔族都下意識地朝著聲音的來源處看了過來,周圍的聲音都仿佛消失了。


    很快,鼓掌的鼓點聲帶著一波波黑色的氣浪,緩慢地敲打在每個人的心尖,他們一個個目光逐漸呆滯,周圍的人聲再次沸騰起來,樂聲奏響,


    他說:“好了。”


    朝今歲一進來就發現這裏麵的樂聲聽久了會叫人心神不穩,隻不過,這種級別的奪魂術,在魔尊的眼裏,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看來這孽畜三兄弟,也不是什麽誠信做生意的老實人。


    那許家百般討好,即將過壽的孽春,就在二樓。


    大魔頭拉著她直接朝著樓上走去,下麵的人仍然各個目光呆滯,仿佛看不見這兩個人的動靜,就連把守在二樓的魔族都沒有出手去攔他們。


    大魔頭的表情很黑,尤其是他在孽春的門前時——


    大魔頭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萬一孽畜三兄弟也下海做鴨了怎麽辦?


    昔日對手之子,淪落做鴨。


    他一邊覺得丟魔,一邊又內心糾結。


    以至於那蘿卜頭在後麵忍笑忍得很辛苦。


    她發現大魔頭雖然平日經常踹魔,但是作為魔尊,此魔還是很在意魔族的形象的。


    他的手下可以奇形怪狀,但是一定要悍勇;像是做鴨這種丟魔的事,他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大魔頭回頭瞪了她一眼,抬腳就把隔壁的門給踹開了。


    裏麵的幾隻魔都在等著伺候孽春大人,猝不及防想要叫——


    叫都沒叫出來就被解決掉了。


    燕雪衣揮了揮手,牆上就透出了隔壁孽春房裏的情景。


    幸好,孽畜三兄弟雖然讓自己手底下的魔去做鴨,但是自己還是有點作為老大的尊嚴的。


    孽春來這裏不是來做鴨的,他是來嫖的。


    他們能夠另辟蹊徑想到這種方式來賺靈石、發展勢力,肯定自己也是聲色場所的常客。


    孽春就非常喜歡來嫖,孽畜三兄弟裏麵,他是唯一一個一年有三百天都在青樓的。


    但是他不喜歡魔族的男女,隻喜歡人族的美人,於是這樓裏也養了很多的人族美人。


    孽春就和兩個美人在床上滾來滾去,一邊哈哈哈大笑,一邊左親右親。


    畫麵不堪入目。


    魔尊對於魔族的節操很了解,一點也不意外。


    他甚至還瞥了那孽畜一眼,這家夥在人族過得太滋潤,身材都有些走樣了;


    他又瞥了一眼:嘖,真小。


    小眼睛嘶嘶嘶:“主人,你說他是不是因為太小了才做不了鴨?”


    大魔頭:有道理。


    但魔尊和小眼睛說話的時候,注意到那蘿卜頭也要好奇地要去看,他立馬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說:“那孽畜有什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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