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劇情最開始的時候,宮家出場的次數還多些,每當有一些仗著自己家世為非作歹的小反派說出那幾句“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你知道我家是幹什麽的嗎?”的經典的台詞時,女主身邊的一二三四號舔狗就會跳出來大聲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麵前的可是宮家嫡女,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然後小炮灰就會瞬間臉色灰白,眼神驚恐。


    不過後來,宮家出場的次數就少了,甚至後來連提的人都沒有了。


    雖然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雲檸可以確定的是,直到大結局,作為原書女主的白晚晚身邊都沒有出現過聖神器。


    想來萬年期滿後,那件聖神器到底沒有認主,大抵是歸於虛無了


    嗬。


    雲檸唇邊溢出一抹冷笑。


    看來女主的金手指也不是無所不能。


    但白晚晚踩著自己拿自己當墊腳石占盡好處的事情到底惡心到了雲檸。


    心裏正各種不爽時,餘光突然注意到在窗戶邊上忙碌的黑色小身影。


    窗戶那邊都是雲檸剛剛用靈力催生出來的花朵,手指粗細的黑色小蛇蹲在花叢中,張嘴咬下其中最大、顏色最鮮豔、花瓣最漂亮的幾朵花,用草藤艱難的將那幾朵花串了起來,圈成一個五顏六色的小花環。


    它叼著那個小花環,順著窗沿滑了下來,一路搖著尾巴遊到了雲檸身邊,然後將花環輕輕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雲檸:!


    心都要化了!


    她決定了,雖然未來大boss會無惡不作毀天滅地,但僅限此刻,她毅然決然地披上了媽粉的皮。


    不媽不是人!


    ***


    深夜,夜色如水。


    皎潔的月光順著窗沿傾瀉而入,灑下一片銀色的光輝。


    床榻上,黑色小蛇和青色小龍一左一右,各占據了雲檸枕頭的一角。


    細看,小青龍的懷裏還依偎著兩隻銅幣大小的小蜘蛛。


    雲檸睡得半夢半醒時,腦海裏突然響起一道無機質的機械音。


    【檢測到蒼靈珠解鎖的契機。】


    【是否解鎖?】


    雲檸正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選了是還是選了否。


    總之彈窗很快就消失了,雲檸也再次沉入夢鄉之中。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作出選擇的那一刻起,驚人的異變在房間裏發生。


    淺藍色的光點從雲檸身上飛出,很快就飄滿了整個房間。


    那些光點一點一點地匯聚在一起,然後盡數沒入小黑蛇的額心。


    床榻上,小黑蛇似乎有些不舒服,掙紮著動了動,細長的尾巴不安地在枕頭上掃來掃去,卻怎麽也睜不開眼。


    漸漸的,它掙紮的越來越厲害,口中也無意識地發出幾聲低沉的嘶吼,甩動的尾巴有好幾次差點打到雲檸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黑蛇掙紮的動作漸漸小了,尾巴也慢慢停了下來。


    溫暖的藍光覆蓋住了它整個蛇身,再然後,光芒暗淡下來,柔軟黑發的黑發滑落,之後,越來越長,最後,雅青色墨發鋪滿半個床榻。


    隻瞬息間,原來位置上的小黑蛇已經消失不見,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出現在床榻上。


    他沉沉地睡著,精致妖冶的眉眼間盈著稚嫩與青澀。


    床榻上突然多了一個人,雲檸仍睡的無知無覺。


    睡夢中,她翻了個身,在碰到身側人胳膊時,下意識抱了上去,腦袋胡亂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擱了上去,大腿往上麵一搭,睡姿十分豪邁。


    房間裏花香甜淡,銀色月光自窗欞灑落。


    床榻上,玄衣金紗的華貴少年和藍衣少女相擁而眠,姿態親昵信任。


    ***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自窗欞灑落,細小的浮沉在光影間跳躍時,雲檸摟著身側人的脖子,十分不淑女的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昨晚她好像夢到了大白,那隻從高中到大學畢業一直和她睡一張床的玩具大白熊。


    還別說,昨晚那個夢怪真的,到現在她還有抱著大白的感覺。


    雲檸躺在床上,思緒放空,回味著昨晚抱著大白睡覺時的舒爽。


    回味著回味著,她突然察覺到一點不對勁。


    按理說,她的大白是由棉花做成的,應該軟軟的,暖暖的,但昨晚的時候,那個大白卻涼涼的,梆硬梆硬的。


    而且,這都多久了,為什麽她還覺得自己懷裏有東西?


    雲檸僵著臉,低頭朝自己懷裏看去,然後……


    啊啊啊啊啊!


    第25章


    美好的清晨, 在明媚的陽光中,雲檸尖叫著將懷裏摟著的少年推到了地上。


    秦溯睡的好好的,冷不丁被人推到了地上,整個人還有些搞不清狀況。


    他半夢半醒地睜開眼, 在看清對麵雲檸的臉時愣了一下, 睡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他目光不動聲色地下移, 盯著床腳,麵上一片鎮定。


    但無人知曉, 秦溯黑發覆蓋下的耳尖早已紅的滴血。


    他神色實在太淡定了, 淡定的雲檸有些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恢複記憶。


    沒恢複記憶的話還好說, 恢複記憶的話,今早這個房間將無人生還。


    萌寵片突然變驚悚片。


    “阿溯?”


    最終, 雲檸還是決定試探一下。


    一片寂靜中,秦溯頂著一張精致的厭世臉,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嗯。”


    應了應了。


    雲檸鬆了一口氣, 臉色是肉眼可見得輕鬆。


    她從床上下來, 朝秦溯伸出手:“對不起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太突然了, 我沒想到, 反應大了些。”


    她身上穿著的衣服很寬鬆,俯身的時候衣領下落, 露出裏麵一片精致白皙的鎖骨。


    秦溯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眼,沒搭她的手, 而是自己站了起來。


    “沒事。”


    別扭少年甕聲甕氣道。


    雲檸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麵上沒有任何變化,內心卻瘋狂尖叫。


    [救命,昨晚我還是大boss媽粉呢, 隻過了一晚上我這媽粉就變質了。]


    係統早就被早上的動靜吵醒了,此刻正摟著兩隻蛛崽子拘謹地坐在床頭。


    它聽見雲檸這樣說,麵上雖仍一片矜持,但在雲檸腦海裏卻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甚至笑出了豬叫。


    雲檸:[……]


    房間裏沒人開口,一時安靜了下來。


    別看雲檸之前在大boss麵前甜言蜜語鬼話連篇,但她到底沒有太多經驗,尤其沒有和這個年齡的弟弟相處的經驗,暫時不知道該怎麽搭話。


    秦溯似乎和雲檸一樣的想法,兩人默契地各自坐在房間一角,誰也沒給誰眼神。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吧,秦溯突然站了起來:“我出去一下。”


    雲檸微微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好的。”


    雲檸打開手玉:“我轉你點靈石吧,想買什麽可以買。”


    “不用。”


    秦溯硬邦邦地拒絕了。


    等他離開後,雲檸莫名地有些悵然。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孩子大了翅膀硬了離她而去的孤巢老人,因為適應不了這種落差而鬱鬱寡歡,活成了自己討厭的固執模樣。


    明明昨晚她才剛無痛當媽,隻一晚上自家乖寶就脫去了奶氣,變成了硬邦邦的別扭少年,估計還正處於心思敏感自尊心強的叛逆青春期。


    淦!


    而正在大街上亂逛的秦溯也有些迷茫。


    過去的記憶如同霧裏探花,早已霧蒙蒙的尋不著蹤影。


    他隻記得自己似乎在蒼淵裏呆了很多年,直到雲檸的到來,那片灰暗的記憶終於染上了不一樣的色彩。


    過去的記憶不可追尋,現存的記憶隻此一人。


    秦溯記得雲檸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她說自己是因為救她才被困在蒼淵中的,記得她說他們是道侶,記得她說他們有一個孩子。


    笑、笑死,她是那頭龍的道侶,關自己什麽事,幼年期的那條笨蛇認,現在的他可不認!


    掩在黑發間的耳尖紅透,秦溯頂著一雙快要燙掉的小耳朵,別別扭扭地想:我才不會當那頭龍的替身呢。


    真要做道侶,那也得重頭來過,重新談一次,和現在的他,而不是一直記著那頭龍。


    路過一個小胡同時,秦溯突然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陣爭吵。


    人類的本質是湊熱鬧機,就連處於叛逆青春期的龍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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