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靜:“老娘那是氣的,你連聲招呼都不打,直接扛著聘禮過來了,當時要不是我家的掃帚被隔壁王大嬸借走了,你看我會不會給你掃地出門。”


    秦子川嘴唇抖了抖,一副受到了巨大打擊的模樣:“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肯定是你先喜歡的我!”


    “你在嘴硬!”


    桑靜眯了眯眼:“怎麽,先喜歡我讓你這麽難受?”


    秦子川瞬間打了個激靈,幹笑道:“怎、怎麽會呢靜娘,我這不是一時間被真相打擊……咳,驚訝,是驚訝,我隻是沒想到嘛。”


    “嗐,管它誰先喜歡誰呢,隻要靜娘你現在喜歡我不就行了。”


    見桑靜沒說話,秦子川眸色顫了顫,聲音都抖起來了:“你、你是喜歡我的吧靜娘。”


    桑靜故意不說話,等看到秦子川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大,嘴唇止不住地輕抖時,她才低低地笑了一聲,拽著他的衣領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桑靜沒好氣道:“你說呢?不喜歡你我會給你生蛋?”


    “對哦,靜娘你給我生了個兒子誒。”


    秦子川傻乎乎地笑了兩聲:“嘿嘿,兒子。”


    桑靜:“行了,別犯傻了。”


    她看了眼山洞外的天色,臉上的笑淡了:“快到時候了,你去跟那小姑娘說一聲,今晚她就睡那裏,晚上不要出去。”


    秦子川也注意到外麵陡然暗了下來的天色,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難看:“我去跟她說。”


    ************


    山洞內,雲檸也透過石牆上開的那麵四四方方的小窗發現了外麵的異常。


    天幕上,兩輪耀眼的金日在上麵高高的懸掛著。


    這時,一輪金日突然從天際墜落了下來。


    天日墜落,無邊的天火驟然燃起。


    與此同時,天際之上剩下的那輪金日一點點轉白,變成了陰月。


    原本蔚藍如洗的天幕陡然轉沉,染上了暗沉沉的灰黑色。


    隨著天幕之上的變化,整片天地變得極為不穩了起來。


    之前那輪金日墜落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幽深的黑洞。


    一股極為可怕的氣息從黑洞中散發出來。


    虛空之中,無數星辰顯現,又瞬間如流星般墜落。


    星辰墜落後,一個巨大的黑色虛影出現在黑洞中。


    粗細不一的黑色線條在它身上雜亂無章地遍布著,雲檸隻看了一眼,腦海裏就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發覺了什麽,極力想讓自己移開眼,可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一片混沌,如同生鏽了一般,反應比往常慢了數十倍。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膽子挺大,居然敢直視那東西。”


    雲檸陡然回過了神,神色倉皇地將目光從那個黑色的虛影上收回。


    雲檸怔怔地看著對麵的秦子川:“那裏麵……是什麽?”


    秦子川淡淡道:“小丫頭,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不該看的也不要看。”


    說完,他丟下一句“晚上留在這裏不要出來”,就直接離開了。


    他走後,雲檸抿了抿唇,還是走到了那扇小窗前。


    如果外麵的一切真的危險到連看一眼都不行,秦子川根本不會在這個石洞內留下這一扇小窗。


    雲檸這次特意避開了那個黑洞的方向,隻看著天幕之下。


    在看清了外麵的情形後,她眸底浮現了一抹驚愕。


    陰月之下,一個個醜陋惡心的腐屍出現在焦土之上,它們身上的血肉已經完全腐爛,露出底下的森森白骨,屬於眼睛的位置閃爍著一團團詭異的紅光,如它們身後熊熊燃燒著的天火。


    這些腐屍身上或虛或實地連著無數黑色滑膩的觸手,這些觸手的源頭,就是天幕之上那個巨大的黑洞。


    就在雲檸滿眼驚愕時,一條條身形巨大的龍出現在焦土之上,和那些腐爛的死屍廝殺起來。


    隨著那些顏色各異的龍族出現,天地間光芒大作。


    元素之力在天地間揮灑,或火,或水,或金或土,或雷電或冰霜,龍族將那些腐爛的死屍攔截在焦土內,阻止它們再上前一步。


    黑洞中,越來越多的觸手湧了出來,和焦土上的腐屍一起,朝對麵的龍族攻擊。


    龍族分成了兩撥,一部分飛向了天際之上的黑洞,和那些醜陋惡心地觸手撕咬了起來,一部分留在焦土之上,阻止腐屍前進。


    一聲聲嘶吼聲中,沾著血跡的各色鱗片掉落,天際之上的龍族被數不清的黑色觸手纏上,堅硬的鱗片仿佛被腐蝕了一般,露出底下紅色的血肉。


    觸手如同吸血蛭蟲一般死死地纏在飛龍身上,任由它們再怎麽掙紮,卻始終掙脫不開。


    它們在一點一點地被那些黑色的觸手往黑洞裏麵拖。


    越靠近黑洞,那些被觸手纏上的龍族氣息越微弱,掙紮的幅度也漸漸小了。


    就在它們即將被拽入黑洞之中時,虛空之中突然伸出一隻素白的手,徑直抓住了那些不停蠕動著的黑色觸手。


    玉白的皮膚上出現一塊塊醜陋的黑斑,可那隻手卻不躲不避,牢牢地抓握住那些黑色的觸手。


    已經死去的龍族被那隻手奪了回來。


    黑洞中,蠕動著的觸手憤怒地拍擊著黑洞的邊緣,但是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條龍屍被奪走。


    那隻手將龍屍奪回來後,微微合攏,一陣耀眼的金光過後,身形巨大的龍屍慢慢縮小,最後化作了一顆顆龍蛋。


    虛空之中,一道白色的虛影出現。


    祂做了個招手的動作,一個巨大的畫卷突然從虛空中飛出,然後一點點展開,囊括天地。


    隨著畫卷一點點展開,那些龍蛋徑自飛入畫卷之中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畫卷中繪有碧湖的地方突然傾下漫天的湖水,將焦土之上的天火撲滅。


    天火熄滅後,腐屍眼中的赤紅突然黯淡了下來,瞬間化作了黑色的灰燼,融入了焦土之中。


    虛空中,那道白色的虛影伸出手,做了個托舉的動作,一輪金色的曜日自焦土之上緩緩升起,一線天光映亮了整片天地。


    隨著天光乍現,畫卷一點點褪色,最後如稀釋的水墨一般消失在了整片天地之間。


    虛空之中,那道白色的虛影也一點點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雲檸的錯覺,她總覺得那道虛影在消失時,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


    第二天,桑靜過來找雲檸。


    剛出生的龍蛋都要去龍族聖地呆一段時間,待吸收夠了充裕的元靈氣,就會破殼而出。


    雲檸本以為會在聖地中看到一顆顆碼的整整齊齊的各色龍蛋,但是沒想到進來後,隻看到了一片碧藍的海,和一望無際的玉白海灘。


    這些白沙底下時不時飄出一些金色的光點。


    似乎注意到了雲檸眼中的困惑,桑靜淡淡道:“龍族已經很久都沒有新的生命出現了。”


    她似乎不太想談及這個話題,指了指那些細沙間的金色光點,對雲檸道:“這些金色的光點就是元靈氣,隻有吸收了足夠的元靈氣,龍崽才會破殼


    雲檸看著那些金色的光點,好奇地問:“破殼需要很久嗎?”


    桑靜:“分龍,有那麽些性子急的,須臾之間就會破殼,耐得住的,短則一月,長則數年。”


    說著,她點了點雲檸手中的龍蛋,臉上似笑非笑的:“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在裏麵呆著,出來早了,小心以後長不高。”


    雲檸手中的龍蛋晃了晃,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雲檸抱著龍蛋,將它埋進白色的沙子裏。


    誰知剛放進去,黑色龍蛋就從頂心向下,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紋


    雲檸愣了下,下意識捂住那道裂縫。


    她可是聽桑靜說了,這些金色的光點都是好東西。


    她擔心秦溯太著急出來,沒吸收足夠的元靈氣,會對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雲檸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她這到底是來到了萬年前,還是這隻是一個過分真實的幻境。


    雲檸低聲對黑色的龍蛋道:“我在這兒陪著你,你乖乖的,該多久就多久。”


    她話音落下,那道細細的裂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慢慢合上。


    雲檸手指微動,指尖突然綻放出一朵淺黃色的小花。


    雲檸將那朵小花輕輕放在細沙外麵的蛋殼上,哄著它道:“你乖一點,給你別朵漂亮的花花。”


    細沙中,黑色的龍蛋晃了晃,似乎很高興。


    這時,後麵的桑靜突然輕輕咳了一聲。


    雲檸呆了一下,這才想起這裏不止自己一個人。


    她匆匆將龍蛋邊上的那朵淺黃色的小花抓起來,掩飾性地藏在了身後。


    桑靜:“藏什麽,我看那小龍崽子挺喜歡的,你拿走了,它怕是要急死了。”


    她話音落下,底下的龍蛋輕輕顫了一下,一拱一拱的,居然從沙子裏拱了出來,蹭到了雲檸腳下。


    雲檸:“……”


    第75章


    雲檸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 手中的小黃花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她甚至有些後悔剛才太過隨意,都忘了桑靜還在。


    腳邊, 黑色的龍蛋還在蹭蹭蹭, 時不時蹦起來一下,似乎是想夠她手裏的那朵小黃花。


    雖然海灘上的沙子挺細的, 緩衝也夠,但雲檸還是有些擔心這傻龍蛋蹦幾下不小心把蛋殼磕碎了。


    她彎下身子, 將腳邊的龍蛋重新埋回了沙子中, 又將手中的小黃花輕輕放到了它的蛋殼上。


    這下龍蛋終於老實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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