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一切飛快自她身側掠去,如浮光掠影,四周寂靜無聲。


    等雲檸腳踩實地,眼前忽的一花,再回過神時,她已經回到了菏澤秘境中,右手還貼在粗糙的樹幹上。


    腰上突然一緊,雲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邊上的人拉到了懷中,用力抱住。


    離的如此之近,雲檸感受到按在自己腰間的手在輕輕顫抖。


    她想到方才的事,抿了抿唇,安撫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


    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咳嗽了兩聲。


    雲檸身子陡然一僵,連忙將秦溯推開。


    她轉過身,見不遠處的杏樹下,賀鈺沉岐章小小他們都在,剛才咳嗽提醒她的就是沉岐。


    沉岐摸著鼻子,眼睛看向一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賀鈺神色淡淡的,臉上看不出什麽。


    而章小小直白多了,眼中滿是震驚,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


    被好友撞見她和秦溯摟摟抱抱,雲檸小臉紅撲撲的,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掩飾性地將散落下來的一縷發絲挽至耳後,幹咳了一聲,一向利索的嘴莫名卡了殼:“你、你們都在啊。”


    章小小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隻張了張嘴巴,什麽都沒說。


    沉岐咳了一聲,及時救場:“之前你和……和秦教習突然消失後,南安尊者就將杏林中的迷陣解了。”


    “其他人都出去了,我們擔心你回來後找不到人,就在這裏等你。”


    雲檸:“我和秦溯……咳,我和秦教習消失了多久?”


    在看到那個虛白身影後,雲檸就知道自己並不是進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幻境,而是確確實實回到了萬年前。


    她在萬年前呆了九天,也不知道兩處時空的時間流速是不是一樣。


    沉岐:“你們消失了九天。”


    雲檸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


    “對了。”


    沉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你之前不是說要找月蠶絲嗎?”


    “南安尊者說他知道月蠶絲在哪兒,就是……”


    見他說話吞/吞/吐/吐的,雲檸心中莫名多了一抹不好的預感:“就是什麽?”


    沉岐:“銀月蠶在的那片月桑林在我們來秘境的第一天突然起火了,所有的銀月蠶全都被燒死了。”


    “什麽?!”


    ******


    菏澤秘境。


    柯晨顯望著遠處那片燒的焦黑的月桑林,問關老:“這樣就行了?”


    腦海裏,一道粗啞的聲音響起:“對。”


    關老:“隻要燒死了所有的銀月蠶,黎九枝就拿不到月蠶絲,扶桑琴自然就無法修複。”


    “假以時日,等王種長成,它寄生的那具身體就會成為它最好的養料!”


    關老想到未來王種吞噬神魂而生的盛景,心中一片自得,愈發覺得當初自己選中白晚晚那個蠢貨寄生的決定是如此的正確。


    隻需要讓那個蠢貨做一個有關未來的預知夢,再加以引導,她自己就會將夢中所有的不合理統統合理化,根本就不需要關老多費口舌。


    那個蠢貨也不想想,天問宗那麽看中資質天賦,怎麽可能會讓一個金天靈根的弟子長時間呆在外門。


    隻待宗門大比結束,那個叫雲檸的弟子就會脫穎而出,成為內門弟子,根本就不可能會和白晚晚一樣一直呆在外門,最後是因為家世才會成為內門弟子。


    關老之所以這麽設計預知夢,隻不過是想將白晚晚心中的嫉妒放到最大。


    畢竟蠢貨不會嫉妒資質天賦遠超於她的天之驕子,卻會嫉妒明明和她境遇一樣卻因為踩了狗屎運而從泥潭中一躍而出的“平庸之人”。


    而在夢境中,因為被宮家認回去,多了一層宮家嫡女的身份才順利進入內門的雲檸就會成為她心目中最為嫉恨的存在。


    有了這層嫉妒在,關老再簡單地加以引導,說可以幫白晚晚搶奪雲檸的靈根,讓她取代雲檸,成為宮家嫡女,夢境中雲檸有多風光,她白晚晚就會有多風光。


    根本就不需要關老多費口舌,雲檸自然就成了白晚晚眼中釘,肉中刺。


    想到這裏,關老心中得意的同時,又嫌棄白晚晚過於蠢鈍。


    若不是她蠢鈍如豬,它們與天道設下的那個賭約早就贏了,也不至於現在還處處受限。


    不過那個蠢貨倒也不是沒有任何用處,至少她成功讓王種寄生在了那位的“容具”中。


    這段時間以來,關老隱隱感知到王種異常活躍,想來是對所處的地方十分滿意。


    後麵,隻待王種長成,帶領它們一起爭奪這方世界的界晶!


    而呆在雲檸丹田中的王種過得根本就不像關老想的那麽滋潤。


    它都快被那一條條金線勒死啦!


    第77章


    王種賊委屈, 但它找不到人說。


    自從雲檸和秦溯結了道侶契後,她的丹田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數不清的金色靈線交織在她丹田中,隻給王種留了極小的一片地方。


    它現在隻能“蝸居”在角落裏, 不敢動,也不敢朝外麵伸爪子。


    有時候饞的狠了, 它想撈一點雲檸丹田裏的靈力吃, 但黑色的小觸手剛從身體裏伸出來,就瞬間門被那些金線割斷了。


    於是王種隻能縮在角落裏,嘴巴張的大大的, 守株待兔, 等那些淺綠色的光點自己撞進它嘴巴裏。


    雖然這樣的機會不多,不如它自己伸爪子撈靈力方便,但偶爾還是會有光點撞上來的。


    王種就這樣過上了飽一頓饑一頓的日子, 隨緣吃飯。


    它還不敢吃太多, 因為那些“強盜”金線給它留的地方非常非常非常小!


    它稍微吃多了一些,變胖了,就會被外麵的那些金色靈線勒的生疼, 後悔不該貪嘴多吃那一口,甚至恨不得當場瘦回去。


    但等餓了一段時間門, 再有靈力光點撞進它嘴裏時,王種就忘了之前被那些金色靈線勒著的痛苦, 忍不住又將所有的靈力光點全都吞噬掉了。


    等“贅肉”又被那些金色靈線勒住後, 王種就又開始後悔, 後悔自己最後那一口不應該吃的, 應該吐出來。


    這樣的日子太難熬了,尤其是和之前的滋潤日子比起來。


    王種過慣了想怎麽吞噬靈力就怎麽吞噬靈力的舒坦日子,現在生活質量陡然下降, 就覺得哪哪兒都不適應。


    它是王種,驅使低階同族是刻在血脈裏的本能。


    於是王種這段時間門一直在呼喚同族,希望它們能過來將它從這個鬼地方裏帶出去或者讓那些討厭的金色靈線消失。


    後者顯然不大可能實現,但前者還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可是不管王種怎麽呼喚同族,始終沒有同族過來。


    最後王種死心了。


    同族靠不住它隻能靠自己。


    王種縮在角落裏,餓的啃自己的觸手。


    它打算等雲檸找到月蠶絲修複了扶桑琴後就一點都不扭捏地從她丹田裏出去。


    到時候去哪兒都行,反正比這裏好。


    至於王種為什麽不自己出來,是因為它現在出不來。


    雲檸丹田裏交織著的金色靈線將它堵的嚴嚴實實的,它稍有異動就會毫不留情地割過來。


    那些金線也不管它是不是洗心革麵不想再霍霍雲檸了,反正隻要不老實就打,無情的很,完全不能溝通,可把王種給委屈壞了。


    王種現在就等著雲檸找到月蠶絲,這鬼地方它是一點都呆不下去了。


    可它沒想到它的同族為了能讓它在雲檸的丹田裏一直過“舒坦”日子,已經十分“貼心”地將整片月桑林燒了,銀月蠶也一隻沒留。


    王種生有靈智,它在雲檸的丹田裏也是能感知到外界的一些事情的。


    就好比現在,它感知到已經成了一片焦土的月桑林,縮在角落裏哭的觸手亂飛。


    雲檸看到被燒成一片焦土的月桑林心情也不是很好。


    但她隱隱間門感知到丹田裏的那個王種好像也不大開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它不開心了雲檸反而開心了。


    這時,靈獸袋裏突然傳來一陣動靜,兩隻藍灰色的八爪小蜘蛛從裏麵鑽了出來。


    兩隻小蜘蛛跳到雲檸手上,在她手背上噠噠轉了一圈。


    “好香啊雲姐姐。”


    巢星聲音奶呼呼的:“我和哥哥可以去吃那些蟲子嗎?”


    雲檸:“……好。”


    見雲檸同意,巢晨巢星非常開心,直接從她手背上跳了下來,啪嗒啪嗒跳向了那片燒的焦黑的月桑林。


    一條條顏色焦黃的長蟲子被它們從灰燼裏翻找出來,哢嚓哢嚓咬的十分快樂。


    章小小看它們吃的噴香噴香的,沒忍住咽了口口水,心想這玩意真有這麽好吃嗎,搞的她都想嚐嚐了。


    巢晨和巢星在焦土裏翻翻翻,跟翻找炒好的栗子一般,看到燒的焦黃的長蟲就合力將它從焦土裏扒拉出來。


    找了一會兒,巢星啪嗒啪嗒地朝雲檸跳過來,奶唧唧地問她能不能給它們一個儲物袋。


    巢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一條蛛腿撓了撓腦袋:“雲姐姐,蟲子太多了,我和哥哥吃不完。”


    它還十分熱情地邀請雲檸過來和它們一起吃:“雲姐姐,你要嚐嚐那些蟲子嗎?非常好吃的,又焦又脆,咬一口嘴裏都是香的。”


    雲檸僵著臉拒絕了孩子的一片好意。


    巢星體型小,儲物袋對於它來說太大了,於是雲檸拿出一個儲物戒給了它。


    巢星伸出一條蛛腿讓雲檸幫它把儲物戒戴上去,然後開心地朝不遠處的巢晨跳去,繼續和它翻找焦土裏的銀月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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