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珍珠耳環


    是夜,阮愫回到賓館,見到幾輛保姆車停在賓館的露天停車場,是娛樂圈的人到這裏拍戲來了。


    阮愫想起那日古皓白接的電話。


    果然,阮愫看到了頂流女明星藤淺,她戴著口罩跟帽子,被幾個助理簇擁著下了車,入住了賓館頂層的房間。


    於是阮愫就給古皓白打了個電話。


    這時是晚上十點,古皓白在營地的宿舍裏,準備要睡下了。


    阮愫說:“我住的地方來明星了。你認識的。”


    “所以呢?”古皓白說,“我不追星。”他口氣很淡。


    “你們不是高中同學嗎?”阮愫鼓勵他過去看她。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高中同學?”古皓白記得自己好像沒告訴過她,他跟藤淺是同學。


    “你那天跟你好哥們兒聊天的時候提起來的啊。”阮愫慌張掩飾。


    “是嗎,我提過?”古皓白懷疑的問。


    “你要過來嗎?”阮愫問。


    “不過來。”古皓白回答得幹脆。


    阮愫默了一下,又說起這些天一直想問他的事,“對了,我有隻耳環不見了,那是別人送的禮物,丟了不好,我到處找也沒找到。你能幫我找一下嗎?”


    她尾音微揚,聲音故作的嗲,帶著乞求的口吻,聽起來像找主人討牛奶喝的貓。


    “就是那晚我來魯沙爾的第一天,跟你晚上去吃完烤串,回來我就發現不在了。那隻耳環我很喜歡,掉了的話,晚上我會想它想得睡不著。”


    古皓白看著被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那隻珍珠流蘇耳環。


    他很清楚那隻耳環就算是從她耳朵上不小心滑落,也不可能正好滑到他的軍褲褲兜裏。


    最後,他說道:“你再好好找找,說不定掉賓館裏了。”


    *


    隔天,阮愫跟淩靈邀約一同出去巡遊風景點,因為再過幾日,她們的支教計劃就要開始了。她們想要看風景得抓緊機會。


    阮愫收拾妥當,背著包下樓去,路過賓館大堂的時候,被賓館前台服務員叫住。“請問是住501的阮小姐嗎?”


    “是啊,怎麽了?”阮愫回答。


    “這裏有隻耳環,好像是你的,有人幫你撿到了,送了回來。”前台服務員拿出一個裝在透明的密封塑料口袋裏的耳環。


    就是阮愫那晚費盡苦心,像個罪犯犯罪一樣,趁古皓白接電話的時候,膽戰心驚的塞到他的褲兜裏的那隻珍珠流蘇耳環。


    “……”阮愫真的被古皓白對待她的方式弄瘋了。


    他寧願將它交到她住的賓館前台,也不願意親手歸還到她手上。


    這刻意保持的距離是因為他不喜歡她,還是因為她是蘇禹初的女朋友。


    “是你的嗎?阮小姐。”前台服務員問。


    “是的。誰送來的?”阮愫忍不住確認。


    “是那天送你們來入住的那位先生,邊防支隊的古皓白,古隊長。”前台服務員回答。


    “是嘛。”阮愫接過那隻倒黴耳環,轉身走了。


    *


    淩靈在路邊的車上等她。


    今天她們去景點遊玩,兩人合著花錢,包了一個車,是輛大眾轎車桑塔納。


    魯沙爾這裏跟北城比,經濟發展水平起碼落後十年,桑塔納在這裏就算是比較好的車了。


    等阮愫姍姍來遲的上了車,淩靈問:“賓館找你說什麽?”


    “我東西丟了,被人撿到了。他們幫忙還給我。”阮愫有點不悅。


    “什麽東西?”


    “小東西。”


    司機問:“小姑娘們,人齊了嗎?可以走了嗎?”


    “可以。”淩靈回答。


    車子啟動了,路過一段路程後,淩靈說:“對了,今天我們去參觀的那個石窟景點就在古皓白他們邊防派出所附近。說不定可以碰見他。”


    “你怎麽知道?”阮愫有點訝異。


    “我昨晚在微信上問了他,這縣城有什麽好玩的,順便聊起的。”


    “你有他微信?”阮愫瞪大杏眼。不明白古皓白為何要對她區別對待。怎麽淩靈都可以有他微信,但是阮愫就沒有他微信。


    “有啊。”淩靈回答。


    “什麽時候加的?”阮愫問。


    “昨晚上,我回來得挺晚的,正好碰見他了,他主動問我要的微信,說我們在支教的時候要是遇上什麽困難,可以盡管找他幫忙。”淩靈回憶道,“當時他跟住我們賓館那個女明星在大堂裏說話,那個女明星給他帶了好多禮物。”


    “……”


    我操。


    阮愫把頭上的棒球帽扣下,遮住自己的臉,他媽這天真的沒法聊下去了。


    或者說,古皓白這個人,她阮愫真的沒法搞下去了。


    加淩靈的微信也不加她的,他什麽意思?


    明明她給他打電話,叫他來看藤淺,他說他不來,轉身又真的在淩晨開車來了,又是什麽意思?


    他是不是就是那麽嫌棄她?


    他嫌棄她什麽?


    嫌棄她這個人,還是嫌棄她是蘇禹初的女朋友?


    “怎麽了,姐妹?今天出去玩,開心一點啊。”淩靈指阮愫肩膀,示意她要振作。


    淩靈記得阮愫剛來西盧那天可不是這樣懨懨的,那時候的她蹦蹦跳跳,神采飛揚,活力四射,像隻回歸原始森林的小動物,要卯起來四竄著撒野。


    現在的她,怎麽一下就焉氣了。


    阮愫頹廢道:“昨晚沒睡好,就為了我這隻掉的耳環。我現在在車上補會兒覺好了。”說完,阮愫再也沒有心情說話了。


    *


    半小時後,車子抵達景點,阮愫跟淩靈下車,卻發現進不去,裏麵被一個劇組臨時征用了。


    淩靈很激動,“哇,今天海子青春在這兒拍戲啊,這麽大的戲我居然趕上了,周景春你知道嗎?我是他的唯粉春色。藤淺,你知道嗎?我也是她的唯粉淺笑,春藤夫婦你知道嗎?我是他們的cp粉!今天居然能看到活的春藤,真是絕了!我要去給他倆拍照!”


    淩靈端著手裏的鏡頭,激動的往人堆裏擠。


    周景春跟藤淺是時下圈子裏正當紅的一線青年男演員,跟一般的流量不同,據說這兩人的背景都極為深厚,被資本強捧的同時,他們首先自身業務能力就很強,所以眼下在圈內就越來越紅。


    最近他們合拍的這部反映七十年代知青下鄉的正能量青春年代劇,每天都被粉絲熱切關注,劇方也一直在給兩人買營銷,炒cp。


    淩靈就是被這些營銷洗腦的cp粉。


    阮愫說:“周景春有女朋友,藤淺也有老公,不明白你們瞎嗑什麽。”


    淩靈才聽不進去這種拆她cp的言論,說:“我去拍他們的合照,晚上可以發在我們的春藤夫婦應援群裏,你不去的話,就在這附近隨便逛逛,我不陪你了。”


    阮愫遠遠望見藤淺跟周景春雙雙掛著墨鏡,神情高冷的到場,現場圍觀群眾們群情激昂,把交通都弄堵塞了。


    有些騎摩托車的當地居民急著去看明星,沒看清路,直愣愣往前衝,阮愫一回頭,眼看就要被撞上。


    “小心點。看著路。”身後身來一隻長手及時拉她一把,將她拉到他精壯的身體邊護著。


    “啊——”阮愫尖叫了一聲,故意往將她護在懷裏的男人堅硬的懷裏蹭。


    那人的摩托車都騎走很遠了,阮愫還不做收斂。


    她一手攬住他發硬的脖子,一手扣他的窄腰,把臉縮到他寬闊的胸膛上,“嚇死我了。”


    片刻之後,古皓白啞聲,聲線放得很低的問:“抱夠了嗎?”


    阮愫這才退開去,羞赧的解釋:“剛才我真的嚇死了,我以為要被撞。”


    她看他一眼,問:“你怎麽在這?追星?”


    他今天穿了便服,水洗藍牛仔襯衫,黑色粗布休閑褲,米白休閑鞋,手腕上戴了一塊定製腕表,跟回北城去的時候打扮有點一樣。


    前幾天,他手腕上沒戴手表,天天穿著迷彩作戰服,極為樸素。


    阮愫想了一下,很快就知道他今天為何做這身打扮,因為他喜歡的人來了。


    “維和。”古皓白看了阮愫一眼,回答,“劇組的人來了,會引起騷亂。這裏是漢族跟回族雜居的地方,很容易起矛盾,人一多就準鬧事。”


    “哦……”阮愫拖長尾音答應,她也沒想過今天在這裏會遇上他,要是知道的話,她就不會穿這麽隨便了。


    她穿了一身運動服,奶白緊身短袖體恤,蜜桃粉闊腿運動褲,砂色運動鞋,頭上戴著一頂棒球帽,紮了個獨馬尾,淡妝,隻打了粉底,抹了唇彩,一點都不精致。


    為什麽要在她不精致的時候,遇到古皓白。阮愫暗自歎氣。


    察覺到他好像在看她,阮愫偏頭,假裝看別處。


    “你多大了?”古皓白忽然在她身邊問。


    “二十一。”阮愫回答。


    “小我兩歲多。”古皓白說。


    “嗯。”阮愫答應,然後問,“昨晚你後來來過我的賓館?”


    “對,給你送耳環。碰巧碰到藤淺了。”


    阮愫品出原來昨晚他是專門過來給阮愫送耳環,然後才碰巧碰到藤淺的。


    “你不是說耳環不在你那裏嗎?”阮愫想要個說法。


    “在阿丹的帳篷裏。”古皓白淡淡應,騙她道。


    絕了,這個男人就他媽真的難撩。阮愫覺得跟蘇禹初比起來,古皓白真的很難撩,不,是巨難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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