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混賬!綠自己兄弟,混賬!”蘇禹初用盡力氣,翻轉起來,將古皓白壓在身下,毫不示弱的落他一耳光。


    古皓白再反抗,蘇禹初繼續硬杠。


    兩人就這麽在冷雨裏不休不止的打了一下午。


    直到一直憂心忡忡守著他們的林晉看不下去,叫來了保險公司跟拖車公司的人。


    兩輛車都還可以開上路,但是車身凹陷,尾燈破碎,維修費用太昂貴了,林晉心疼兩個闊少爺的錢,想著叫保險公司來,看看說成是意外,能不能瞞過他們。


    很快,一幫天天蹲料的記者也聞風趕來了,為了不讓這幫記者亂寫,這場對峙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


    蘇禹初提腳走上轎車,腳步有些飄。


    古皓白完全沒事,隻是身上染了血。“蘇禹初。”他叫住要離開馬上去醫院看傷的蘇禹初。


    蘇禹初打不過古皓白。


    蘇禹初這些年過的什麽日子,是紙醉金迷,古皓白又過的什麽日子,是艱苦卓絕。


    玩單純的肉博,蘇禹初隻會輸。


    “如果你真的敢碰她,我就殺了你。說到做到。”古皓白陰沉恫嚇。


    他用盡所有方法,甚至親身去了一次東塘,在阮愫的老家都找不到阮愫,他們一家人倉促的搬家了,故意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去向。


    古皓白認為,在他沒回北城的時候,蘇禹初把阮愫幹幹淨淨的安排走了,甚至故意為了繚亂他的視線,專門幫阮愫遞交了申請加拿大學校雙學位的資料。


    但是古皓白通過以前的同事,查到了阮愫在移民局沒有出入境的記錄。


    她現在人在哪裏,過得如何,隻有蘇禹初知道。


    蘇禹初說的這些想要染指她的話,隻要蘇禹初想,似乎能真的辦到。


    蘇禹初回頭,嗤聲道:“我又不是被嚇大的,古皓白,你給我記清楚,從今天起,我們是仇人,不是兄弟。”


    *


    那之後,京天集團跟蘇氏企業在很多場合上都公然宣戰,各自主理這兩個財團的兩個出身名門的世家闊公子,不僅在談商務判桌上劍拔弩張,還在北城各大聲色犬馬的場所短兵相接。


    但凡蘇禹初在城中組局,古皓白總要去攪合。


    蘇禹初喝酒,玩夜店公主,古皓白都會來即興撒錢,讓蘇禹初成為今晚低於他一等的暗淡角色。


    花完錢,他也不享受,不喝酒,不摟女人,自顧自開車走了。


    他就是想讓蘇禹初這個京圈太子爺的名聲敗壞,證明在這圈子裏,有個人能比蘇禹初更闊氣。


    周赫鳴的夜店生意本來很好,是北城一等一的歡場,結果近來三天兩頭被舉報涉毒涉黃,沒多久生意就沒落了。


    周赫鳴覺得自己真倒黴,怎麽就招惹上這兩個混世魔王了。


    他們爭女人,一直以來,周赫鳴隻是站遠了看戲,戲精彩的時候,覺得誰演得好,忍不住由衷的為這個誰喝了幾聲彩,如今,怎麽就淪落到被古皓白給重點整治了。


    古皓白現在真的不得了,他以前在陸軍部隊裏打磨了好幾年,結交了許多精英隊友,現在這些人全部成為了體製內的高官,人脈關係甚廣,找他們辦事很容易。


    京天集團被他接手以後,簡直是如虎添翼,他會采用一些很嚴肅且官方的方式政治自己的對手。


    很多與京天有競爭關係的公司在近半年來都被爆出醜聞。


    周家倒大黴了,他們的公司最近被銀.監查了,所有從事擦邊球生意的部門都被要求大力整改,周赫鳴花了幾千萬成本開起來的夜店則是直接被警察封了。


    周赫鳴急瘋了,隻能去找蘇禹初想辦法。


    入秋時節,北城楓葉紅了,財富公館裏,蘇禹初跟林晉正在聊今年他要定製的遊艇。


    周赫鳴臉色訕訕的走上前,請安道:“初哥,最近忙什麽呢?鳴子今天專門來看看你。”


    “怎麽把我想起來了。”蘇禹初放下手裏的遊艇設計圖,神色極淡。


    周赫鳴覺得他可真嫻靜,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兒興致昂揚的欣賞他的遊艇定製設計圖。


    “就是我的店被關了,家裏的公司還隔三差五的出亂子。”周赫鳴憂心忡忡的說。


    “那你找我幹啥?又不是我弄的。”蘇禹初一副淡漠到骨子裏的疏遠。


    周赫鳴舔臉說:“是皓哥弄的啊,你跟他那麽多年兄弟,現在忽然反目成仇成這樣,我們家現在這情況,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收拾我,還不是為了為難初哥你,就是不爽我當初站在你那邊。他收拾我,還不就是為了殺雞給猴看。”


    “周赫鳴,你的店,你家的公司出事,關我什麽事,我不覺得有什麽損失。”


    蘇禹初一點都不讚同周赫鳴的話,口齒清楚道,“你的店被關了,我就換家店喝酒,鯨落島嶼的酒比你那兒便宜多了,他們老板每次結賬還送天上人間洋酒套餐呢。你的店裏啥都沒有,還有警方說你涉黃涉毒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涉了,你被關也不冤啊。”


    停了停,蘇禹初又強調說:“你把自己比作雞可以,但是我不是猴。”


    林晉坐在一旁,言笑晏晏,見自家主子慢條斯理的寒磣周赫鳴。


    林晉一路跟著他,深知蘇禹初就是明裏浪,暗裏精。


    隻是周赫鳴這樣的人看不透,一度以為蘇禹初跟他們是同樣晝夜荒淫的人,其實真不是。


    蘇禹初心裏有本隻會被他自己翻開的譜,誰是人,誰是鬼,他分得門兒清。


    周赫鳴每次給他找女人,他都不接受。因為他早就知道周赫鳴是什麽人品。


    “不是,初哥,那妞到底被你弄哪兒去了,你告訴古家那位行嗎?他現在回來了,找不到人,天天像瘋狗一樣,到處亂咬,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你看,司臨已經被弄去蹲局子了。我的店也被關了,下一個說不定就是賀稚了。再下一個說不定就,就是……”


    周赫鳴望向蘇禹初,暗示,古皓白要收拾的再下一個,就是他。


    “就是我?”蘇禹初輕問,端起麵前的咖啡抿了一口,皺了一下眉。


    涼了,不好喝了,原來不僅人走茶涼,人走這咖啡也涼。


    “周赫鳴,司臨蹲局子,是因為他在你夜店打人,把人腿打斷了,違法了,肯定要蹲幾年。至於你的店,你家的公司,要是本身存在問題,被整頓也是應該的。


    賀稚一個物理學教授,平時就在大學裏上課,也不幹壞事,你別操心他了。至於我,你就更不用操心了。京天的古總裁就算拿放大鏡找,也找不到我任何漏洞。”蘇禹初語氣淡淡的擺理。


    “初哥,你是不操心,你有趙老太太給你看家呢,你這樣的天之驕子,生來就不懂別人的苦。”


    周赫鳴得不到蘇禹初的幫助,愈發一臉苦相,慘到極致的說,“可是我們總要生存。”


    “嗬。生存?”


    蘇禹初意味深長的笑了,周赫鳴這種急了能喂人生吃玻璃渣的人,現在居然苦兮兮的來跟他聊生存。


    看來古皓白真的挺會收拾人的。


    往昔紈絝風流的周赫鳴被古皓白弄得連生存都生存不下去了,忙不迭的上蘇禹初這兒來訴苦。


    “你爸跟你哥那身衣服現在都被脫了吧?”蘇禹初問,“不是我不幫你,是一直以來,你們周家的人心裏沒譜,作太凶了。”


    “初哥,你就發發善心,告訴古家那位阮愫在哪裏,行不行?”周赫鳴由衷的懇求他們別再戰下去了,如此牽連無辜多不好。


    很久了,大半年過去了,沒人敢在北城再提阮愫這個名字,這是個禁忌,會惹毛蘇禹初跟古皓白這兩個最頂級的世家公子。


    “不然他一直這樣天天整人,北城什麽時候能安寧?”


    “不行。”蘇禹初懶倦的麵色在聽完阮愫這個名字以後,變得認真的凝重。


    林晉輕咳了一聲,朝周赫鳴看去,示意周赫鳴不要試圖在老虎口裏拔牙。


    可是周赫鳴不管不顧了,他們家快要被古皓白給整垮了。


    “初哥,算是我求你了。隻是一個女人不見了,你們就弄得整座城雞犬不寧的,何必呢?”周赫鳴要給蘇禹初下跪了。


    “你告訴他阮愫被你弄去哪裏了,現在到底是願意跟你還是跟他,你們三個約出來好好談談,行不行?不要這麽鬧騰下去了。我們這些下麵的人經不住啊。”


    “林晉。”蘇禹初厭了,瞄了林晉一眼。


    林晉立刻出聲遣散周赫鳴:“周公子,你先回去好了,你們周家發生的這些事,初哥也很難受,要是能幫忙的,不觸及違規操作,初哥肯定會幫。”


    周赫鳴還要說什麽,一揚首,但見蘇禹初目露凶光,便知他耐性已經耗完了。


    周赫鳴隻能訕訕的從財富公館裏退出來,心裏撥雲見霧,這才懂,以往他們圈子裏這兩位極負盛名的世家公子是什麽樣的翻臉就不認人的狠角色。


    他們簡直是勢均力敵的薄情寡性。


    一個醉笑陪君三千場,不付真心。


    一個橫眉冷對世浮華,不留餘地。


    周赫鳴這樣的平庸之輩一度還以為他們跟他沒有什麽分別,隻是他們的家境更好了一些而已。


    到現在,被狠狠教做人的周赫鳴才懂何謂天之驕子。


    蘇禹初聲色犬馬,紅燈綠酒,當他倦了厭了,他起身就能走得輕鬆,過往所有的汙穢之事都與他無關,就算身邊人晝夜荒淫,他亦能做到一塵不染。


    古皓白獨善其身,自我流放,當他在乎了愛上了,他轉身來,舉步踏入,輕易的揮斥方遒,依然會是主宰這個浮華圈子的王。


    不論關於錢勢的浪潮退去還是卷來,他們將永遠是北城圈子裏無人能望其項背的天之驕子。


    而那個讓他們一起為她動心跟瘋狂的女人,阮愫,簡直是得了神的眷顧,才能被他們如此熱忱以愛。


    作者有話說:


    大漂亮們!攜終於打起來的兩位天之驕子祝你們兔年萬事如意,健康快樂!(放炮,撒花~)


    第69章 盜夢空間


    連日來, 天氣都是陰雨纏綿,今日好不容易迎來一個晴天。


    周麗春躊躇了很久,終於在這個朗朗晴空的下午帶了些禮物, 去了山野別墅探望如今京天集團的總裁,古皓白。


    周麗春今日鼓起勇氣來這趟, 自然不是為了對他獻媚, 跟他續舊情。


    在周赫鳴的夜店剛營業時,周麗春剛從老家來北城漂泊淘金。


    周赫鳴當時的女朋友蛐蛐是周麗春的好姐妹。


    蛐蛐帶周麗春進的這個京圈。


    為了拔高她的起點, 那一晚,蛐蛐去跟周赫鳴提議, 讓周麗春去跟古皓白, 強調說周麗春是個雛。


    在周赫鳴等若幹葷腥不忌的公子哥的起哄下, 古皓白帶周麗春走了。


    周麗春一開始還以為有戲。結果那晚他是帶她去看他跟阮愫好了。


    當時,京圈無人不曉,阮愫是蘇禹初的女朋友。


    周麗春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卻不敢分享給任何人聽。事後, 隔了很久,她隻告訴了她遠在蘇城的閨蜜,像聊一個娛樂八卦一樣, 跟她一起吃瓜,然後叫閨蜜千萬不要說出去。


    她一度很佩服,或者說是很羨慕阮愫,能讓蘇禹初跟古皓白這樣的男人為她爭風吃醋。


    周麗春一開始以為阮愫隻是勝在肚子裏有墨水, 這兩個公子哥把名牌大學出身的她帶在身邊有麵子,顯得他們有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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